第十一章 当然是救你出去了
大火中，萧实满头大汗，踢开已经被火烧得稀烂的木制隔板，跳了下去，像是与上面隔绝了似的，地窖里的空气依旧那么冰凉刺骨，火焰好像根本蔓延不下来，也没有烟熏火燎的感觉，里面的气味并不像之前那样滂臭，只是比较潮湿。
萧实点亮灯，李红红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脑袋像是受了伤，血液顺着头发流淌在地上。
“还有呼吸。”
他背起李红红想离开这里，仓库的货架轰然倒塌，正好砸在地窖入口处，汹涌的火焰挡住了出路，不出意外的话是出意外了。
如果一件事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徐莉从诊所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只见仓库火光冲天，再也没有了可以让人出入的间隙。
“萧实——”
……
“这就是你的怨念吗？”萧实放下李红红，点了根烟，坐在桌子上抽了起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火灾，他们只需要在地窖里等待消防队来把火扑灭就可以了，可这是在灾厄点里，哪有什么消防队，再说这火并不简单，应该与李红红的怨念相关联，如果不消除她的怨念，怕是永远都无法熄灭，时间久了肯定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萧实快速翻看着那本记载着蛊术的书籍。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直到他翻到文字全部标红的一页，翻书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金蝉蛊，多于端午日制之，把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秘密埋在十字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再秘密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获得的金蝉是无形的，存在于香灰之中。放蛊时，取金蝉的粪便或者香灰下在食物中让客人食用。”
“养此蛊，可驱使人的魂魄为其劳作，因此致富。作为交换代价，饲主必须在“孤”、“贫”、“夭”三种结局中选择一种，方可灵验。”
……
诅咒异能、装着昆虫残骸的器皿、标记着金蝉有关资料的书籍、苗疆少女、金蝉蛊……
无数的信息汇聚于一点，涌入萧实的逻辑海中，他仔细梳理着所有的线索。
“十三号商业街，大战之后被利人集团收购，由旧商业街翻新重建而成，这里自从重建后人气就变得很旺……”
“昨日，著名企业家，利人集团董事长陈利在企业家座谈会上发表讲话……”
“哎，听说这个利人集团已经准备把我们这条街收购了，说是要改成什么商业街……”
“你的生活来源是什么？”
“是一张银行卡……但我不知道这张银行卡是谁给我的……”
“萧医生，我说的都是真的！从我搬过来的时候这张银行卡就在我书包里了！”
“……前一阵路东那里一家仓库失火，扑了一天一夜才扑灭，但也正是从那以后，路过的人说经常能在那里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求救声……”
“他为什么要害我，我明明只是想和平解决的……”
……
陈利的名字在这个时代无人不知，靠投资、收购和合并别人的公司起家，被他看中的公司无一不迅速崛起，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建立了利人集团这个巨大的商业帝国。
萧实把从脑门上垂下来的头发捋了上去，神清气爽，看着地上的李红红，道：“让我来猜一猜，某一天陈利找到了你，请求你为他制作金蝉蛊这个害人害己的东西，不知他用什么理由说服了你，让你最终答应了他。”
“再之后你们之间发生了某种冲突，于是你约他在这里见面，想和他和平解决，没想到他偷袭了你，把你打晕后怕你不死，甚至还在你脖子上开了个洞，然后放火烧了这间仓库，想要伪装成火灾事故。”
“但由于你长期在这里制蛊，而蛊本身就相当于人为制作出来的‘神’，普通的火焰根本进不来。”
萧实目测了一下脚下的地板到地窖入口的距离，继续道：“你死后失去记忆，变成冤魂，每天都在仓库下面呼救，也正是你的呼救声，吓跑了想要进入仓库的人们，最后，你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绝望呼救声中慢慢变为污染源。”
……
“精彩。”
李红红捂着头从地上缓慢爬起，用袖子擦了擦从头上流下的鲜血，道：“萧医生，你是来到这里的所有人中最聪明的。”
萧实打开并戴上了耳机，徐莉一连串难以置信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他发出“嘘”的声音，徐莉瞬间噤声。
“你能告诉我陈利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了你吗？以及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冲突。”
“他当年绑架了我的母亲，用我的母亲要挟我为他炼制金蝉蛊，但金蝉蛊如果不能善加引导的话，则后患无穷。”李红红靠在桌边，神色黯然的抚摸着自己的手镯。
“于是我和他做了笔交易，我可以为他炼制金蝉蛊，但他一年之内必须要还给我。”看出了萧实的疑惑，她继续缓慢地道：“因为作为金蝉蛊的饲主，必须一年杀一个人，否则它就会反噬饲主。”
“他并没有还给你，对吗？”
李红红点了点头，说道：“我警告他如果不把金蝉蛊还给我，我就对他下蛊，他好像怕了。”
“当然他的害怕只是装的，当时的我才17岁，从出生就一直在家族中练习蛊术，根本不懂人心的险恶，于是我约了他来这里见面。”她自嘲般的笑了笑，像是在讽刺当年单纯的自己。
……
“咣——”
仓库的顶棚终于坚持不住，砸了下来，吓得人们后退了许多，徐莉通知部队撤离台球厅附近，随时做好灭火的准备，很快，这火就要涌入现实了。
李红红的怨念不只是因为别人没有来救她，更多是因为陈利，照这样下去，结局仍然无法改变。
哎，要是小拉在就好了。
“咯咯咯”
……
？
一道漆黑的影子倒着出现在了萧实的视野中。
什么玩意黑漆麻糊的，他翻过身趴在桌上，黑影也正了过来，揉了揉眼，抬头看去，一个身穿白色T恤，灰色帽衫的邋遢男子出现在他眼前，道：“我其实一直都在，不是吗？”
滋……
耳机中发出嘈杂的电流声，徐莉摘下耳机，仔细检查着，按理说距离这么近，不应该信号不良啊，耳机逐渐发烫发红，徐莉逐渐意识到不对劲，将耳机甩了出去。
“嘭”
耳机在空中炸裂开来。
……
“小拉？你怎么在这？”萧实看着眼前的男子，不正是小拉吗？
小拉摊了摊手，道：“我一直都在，只是你忘了。”
萧实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李红红不知是怎的，突然蜷缩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的看着萧实，从刚才开始，她眼前这个自言自语的男人身上就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萧实从桌上下来，将李红红从地上扶了起来，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干什么？”李红红疑惑中伴着惊恐，盯着萧实，听到从萧实嘴里说出“当然是救你出去了”八个字时，不禁觉得可笑：“这火我都灭不掉，更别说你了，那个‘护士姐姐’已经叫人了，你还是在这好好等着吧。”
在这等着确实是可行的，但那样代表自己的“病人”也会被瞬间灭掉，虽然最终结果都是以她的消灭画上句号，可萧实是个注重过程的人。
对他来说，解决污染源绝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一门“艺术”。
“我会灭掉这些火，不仅如此，我还会帮你消除怨念。”萧实瞳孔再次变得通红，这种身处绝对的危险之中拯救他人的快感使他倍加兴奋，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达到了颅内高潮。
他知道这是病态的，他很痛苦。
可艺术，值得为之痛苦。
至于自己变得病态这件事，他一直认为和小拉的异能脱不了干系。
李红红目瞪口呆，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但她仍然有些质疑，道：“你真有能力帮我？”
萧实眉头上扬，将悲悯的目光洒向她，道：“能力越大，能力就越大，我亲爱的病人，请相信我。”
萧实点亮灯，李红红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脑袋像是受了伤，血液顺着头发流淌在地上。
“还有呼吸。”
他背起李红红想离开这里，仓库的货架轰然倒塌，正好砸在地窖入口处，汹涌的火焰挡住了出路，不出意外的话是出意外了。
如果一件事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徐莉从诊所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只见仓库火光冲天，再也没有了可以让人出入的间隙。
“萧实——”
……
“这就是你的怨念吗？”萧实放下李红红，点了根烟，坐在桌子上抽了起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火灾，他们只需要在地窖里等待消防队来把火扑灭就可以了，可这是在灾厄点里，哪有什么消防队，再说这火并不简单，应该与李红红的怨念相关联，如果不消除她的怨念，怕是永远都无法熄灭，时间久了肯定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萧实快速翻看着那本记载着蛊术的书籍。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直到他翻到文字全部标红的一页，翻书的动作才停了下来。
“金蝉蛊，多于端午日制之，把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秘密埋在十字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再秘密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获得的金蝉是无形的，存在于香灰之中。放蛊时，取金蝉的粪便或者香灰下在食物中让客人食用。”
“养此蛊，可驱使人的魂魄为其劳作，因此致富。作为交换代价，饲主必须在“孤”、“贫”、“夭”三种结局中选择一种，方可灵验。”
……
诅咒异能、装着昆虫残骸的器皿、标记着金蝉有关资料的书籍、苗疆少女、金蝉蛊……
无数的信息汇聚于一点，涌入萧实的逻辑海中，他仔细梳理着所有的线索。
“十三号商业街，大战之后被利人集团收购，由旧商业街翻新重建而成，这里自从重建后人气就变得很旺……”
“昨日，著名企业家，利人集团董事长陈利在企业家座谈会上发表讲话……”
“哎，听说这个利人集团已经准备把我们这条街收购了，说是要改成什么商业街……”
“你的生活来源是什么？”
“是一张银行卡……但我不知道这张银行卡是谁给我的……”
“萧医生，我说的都是真的！从我搬过来的时候这张银行卡就在我书包里了！”
“……前一阵路东那里一家仓库失火，扑了一天一夜才扑灭，但也正是从那以后，路过的人说经常能在那里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好像是求救声……”
“他为什么要害我，我明明只是想和平解决的……”
……
陈利的名字在这个时代无人不知，靠投资、收购和合并别人的公司起家，被他看中的公司无一不迅速崛起，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建立了利人集团这个巨大的商业帝国。
萧实把从脑门上垂下来的头发捋了上去，神清气爽，看着地上的李红红，道：“让我来猜一猜，某一天陈利找到了你，请求你为他制作金蝉蛊这个害人害己的东西，不知他用什么理由说服了你，让你最终答应了他。”
“再之后你们之间发生了某种冲突，于是你约他在这里见面，想和他和平解决，没想到他偷袭了你，把你打晕后怕你不死，甚至还在你脖子上开了个洞，然后放火烧了这间仓库，想要伪装成火灾事故。”
“但由于你长期在这里制蛊，而蛊本身就相当于人为制作出来的‘神’，普通的火焰根本进不来。”
萧实目测了一下脚下的地板到地窖入口的距离，继续道：“你死后失去记忆，变成冤魂，每天都在仓库下面呼救，也正是你的呼救声，吓跑了想要进入仓库的人们，最后，你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绝望呼救声中慢慢变为污染源。”
……
“精彩。”
李红红捂着头从地上缓慢爬起，用袖子擦了擦从头上流下的鲜血，道：“萧医生，你是来到这里的所有人中最聪明的。”
萧实打开并戴上了耳机，徐莉一连串难以置信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他发出“嘘”的声音，徐莉瞬间噤声。
“你能告诉我陈利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了你吗？以及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冲突。”
“他当年绑架了我的母亲，用我的母亲要挟我为他炼制金蝉蛊，但金蝉蛊如果不能善加引导的话，则后患无穷。”李红红靠在桌边，神色黯然的抚摸着自己的手镯。
“于是我和他做了笔交易，我可以为他炼制金蝉蛊，但他一年之内必须要还给我。”看出了萧实的疑惑，她继续缓慢地道：“因为作为金蝉蛊的饲主，必须一年杀一个人，否则它就会反噬饲主。”
“他并没有还给你，对吗？”
李红红点了点头，说道：“我警告他如果不把金蝉蛊还给我，我就对他下蛊，他好像怕了。”
“当然他的害怕只是装的，当时的我才17岁，从出生就一直在家族中练习蛊术，根本不懂人心的险恶，于是我约了他来这里见面。”她自嘲般的笑了笑，像是在讽刺当年单纯的自己。
……
“咣——”
仓库的顶棚终于坚持不住，砸了下来，吓得人们后退了许多，徐莉通知部队撤离台球厅附近，随时做好灭火的准备，很快，这火就要涌入现实了。
李红红的怨念不只是因为别人没有来救她，更多是因为陈利，照这样下去，结局仍然无法改变。
哎，要是小拉在就好了。
“咯咯咯”
……
？
一道漆黑的影子倒着出现在了萧实的视野中。
什么玩意黑漆麻糊的，他翻过身趴在桌上，黑影也正了过来，揉了揉眼，抬头看去，一个身穿白色T恤，灰色帽衫的邋遢男子出现在他眼前，道：“我其实一直都在，不是吗？”
滋……
耳机中发出嘈杂的电流声，徐莉摘下耳机，仔细检查着，按理说距离这么近，不应该信号不良啊，耳机逐渐发烫发红，徐莉逐渐意识到不对劲，将耳机甩了出去。
“嘭”
耳机在空中炸裂开来。
……
“小拉？你怎么在这？”萧实看着眼前的男子，不正是小拉吗？
小拉摊了摊手，道：“我一直都在，只是你忘了。”
萧实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李红红不知是怎的，突然蜷缩在一个角落，瑟瑟发抖的看着萧实，从刚才开始，她眼前这个自言自语的男人身上就散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萧实从桌上下来，将李红红从地上扶了起来，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干什么？”李红红疑惑中伴着惊恐，盯着萧实，听到从萧实嘴里说出“当然是救你出去了”八个字时，不禁觉得可笑：“这火我都灭不掉，更别说你了，那个‘护士姐姐’已经叫人了，你还是在这好好等着吧。”
在这等着确实是可行的，但那样代表自己的“病人”也会被瞬间灭掉，虽然最终结果都是以她的消灭画上句号，可萧实是个注重过程的人。
对他来说，解决污染源绝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一门“艺术”。
“我会灭掉这些火，不仅如此，我还会帮你消除怨念。”萧实瞳孔再次变得通红，这种身处绝对的危险之中拯救他人的快感使他倍加兴奋，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达到了颅内高潮。
他知道这是病态的，他很痛苦。
可艺术，值得为之痛苦。
至于自己变得病态这件事，他一直认为和小拉的异能脱不了干系。
李红红目瞪口呆，眼前这个男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但她仍然有些质疑，道：“你真有能力帮我？”
萧实眉头上扬，将悲悯的目光洒向她，道：“能力越大，能力就越大，我亲爱的病人，请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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