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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七情六欲剑,六道轮回诀(中)

    “莫要嫌吾多言,有情道,最为难修,纵观史记,无一人得道,境界最高者,才至化神,其名为林渺,分神万千,入凡感悟,妄图情历万劫,然合体失败,反受困于心魔,癫狂疯魔,自毁道行而亡。”宫雪妍蹙眉道。

    “多谢相劝,前方风雨,只顾兼程。”杨奕沉声道。

    宫雪妍见劝不得,无奈带其回至中正宫。

    “国有国法,宗有宗规,想必宫雪薇已告之一二,然药宗条例,何下万千,汝且入神农堂,学些规矩。”宫雪妍沉吟道,而后唤来童子吩咐。

    童子但闻,恭敬带杨奕离开。

    “吾名陈香儒,天泽菏乡人,汝这般被宫主看重,想必来历不凡。”陈香儒亲切道。

    “倒是极巧,吾名杨奕,天泽蒙田人,倒是乡亲。”杨奕讶然惊喜道。

    “着实近邻,仅隔泽河,一衣带水。”陈香儒喜道。

    “劳烦兄长关照,初至药宗,不闻规条。”杨奕抱拳道。

    “奕弟多虑,宗门规条,多是约束内外门弟子,汝莫要争强斗狠,肆意妄为,便可无虞。”陈香儒拍其肩释义。

    “神农童子算不得外门?”杨奕诧异问。

    “奕弟有所不知,神农童子亦有分阶,一至九阶,一阶杂役,二阶伙夫,三阶药农,四阶采灵,五阶分纳,及至六阶,方至外门门槛,需举试策问,答辩释疑,经三才殿批,方才算得外门弟子,汝待日久,自然知晓。”陈香儒释义道。

    “多谢儒兄提点!”杨奕致谢道。

    “无妨,既汝得宫主看重,吾替汝寻个美差,日后奕弟高升,多多美言即可。”陈香儒笑道。

    “那是自然!”杨奕接道。

    心中暗叹,此人精明,短短几语,利害相分,估摸其等阶不低。

    两人前后,走了约半个时辰,方才到神农堂,领了衣物被褥,陈香儒将其带至一偏庭,方才离去。

    不料,其前脚刚走,负责接待之庭长,凑上前问,“闻总管言,汝自中正堂出,不知犯了何事,被贬黜至采灵庭?”

    杨奕心思急转,心中暗道不好。

    “倒也无妨,采灵庭至今,仅剩童子百人,身陨亦是早晚,切莫思虑过甚,吾乃王诚,年至十六,入门无望,待今年期满,便思归家。”王承摆手道。

    “吾名杨奕,百人?吾闻神药童子十万,采灵庭何故少人?”杨奕虽料定此地不佳,未想仅有百人。

    “汝有所不知,采灵庭乃药宗最苦差事,需登高沉渊,顶风冒雨,日夜无寐采集灵药,汝应知灵药必有灵兽盘踞,吾等未曾修行,亦无武力,十有九死,命如蝼蚁。”王承哀道。

    “当真?”杨奕蹙眉问。

    “诓汝作甚?以往采灵庭不似这般,自贼人陈香儒就任管事,贪婪无度,瞒天过海,当吾等如豚犬,端的可恨!”王承怒道。

    “此中有何隐情?一小小管事,可只手遮天?”杨奕沉吟问。

    “汝是不知,以往采灵庭只管采集低阶灵药,遍地可寻,乃是极好差事,高等灵药,则由功德殿出榜,由内外门弟子接取,换得奖励,吾方道其中危险,自有人贪图奖励,不愿涉险。”王承摇首道。

    “竟是如此!”杨奕应道。

    此事,倒也明朗,陈香儒借职务之便,替内外门弟子完成灵药任务,从中贪墨。

    但一点,让杨奕不解,采灵庭如今仅剩百人,其不惧被人发现追责?

    “哼!若非其父为功德殿管事,一切灵药皆由其过目,安能使此子这般猖狂!”王承咬牙道。

    杨奕颔首,竟是蛛网牵丝,脉络重重。

    “吾偷告汝知,听闻其与宗外亦有买卖,意图染指丹药大比,不日,将天灵草与地汇根垄断,届时高价卖于药谷,其中贪利,骇人听闻。”王承低声道。

    杨奕双目眯起,心中登时有了计较。

    “王承兄,不知这天灵草与地汇根为何物?”杨奕问。

    “咦?汝自中正宫出,竟不知?汝至药宗许久?”王承满目疑惑。

    “王承兄,吾来日短,与宫主有旧,特录中正宫,汝若不信,日后可查,吾本来学规章百草,孰料被陈香儒引至此地,倒是阴差阳错。”杨奕笑道。

    王承双目惊骇,一句与宫主有旧,便惊为天人!

    “何德何能,敢与大人称兄道弟,日后吾便为大人犬马,知无不告,言无不从!”王承登时跪地行礼,谄媚道。

    杨奕颔首,其自幼跟杨雄学习兵法,其中自含用人之道!

    “回大人话,天灵草是引火之物,能助火势,控火必需,地汇根乃中和之物,能助丹药成形,此两者,乃是常见低等灵草,却也大有用途。”王承急道。

    “王承兄,日后吾等便以兄弟相称,汝年长吾十岁,喊兄当如是,莫要多言!”杨奕冷然道。

    “诚如大人所言,吾实情告知,吾虽入药宗十年,苦于,一无人脉,二无钱财,于各庭流转,郁郁不得志,若得栽培,必当生死相随!”王承含泪道。

    数十年间,受尽委屈,泪亦不知挥洒几何,终是迎来转机,安能轻易放过。

    “汝且起身,既如是,吾虽宽仁,亦容不得贼人构害,陈香儒自称吾近邻,反手为害,端的可恶,吾有一计,汝可愿助?”杨奕沉声道。

    “但凭吩咐!”王承起身抱拳道。

    “汝既为庭长,令庭中神农童子,抢采天灵草与地汇根,寻隐秘之所藏之,其余莫要多问。”杨奕吩咐。

    “诺!”王承大喜,知杨奕定然有计,其与宫主有旧,自然不惧责问,若服侍体贴,说不得一飞冲天!

    王承又按杨奕吩咐,寻一僻静荒屋,亲自清扫妥当,又令伙夫差了餐饭,方匆匆安排采取之事。

    杨奕立于院中沉思,其资质平平,羽化飞升,遥不可及,需寻迅速提升之法。

    宫雪妍之言,未有偏颇,修道之人,最忌法门繁杂,天道高深,一道精进,已不可求。

    一道通万法,必是惊才绝艳,天选之辈。

    杨奕自问不是此等骄子,以凡人之姿,达天选之途,其中崎岖,不言而喻。

    但其念爷爷杨雄,武艺登峰造极,可斩合体,其父杨穹,一剑开天门,心中登时有了计较。

    “今日吾杨奕,便以武入道,修七情六欲之剑,以六道轮回法门佐之!以凡人之姿,斩天道宠儿!”杨奕抬首间,一股豪气冲天干云!

    “七情,分喜,怒,哀,惧,爱,恶,欲;六欲,分眼,耳,口,鼻,生,死。”杨奕心中思量。

    “此六道倒与佛教不同,分天道,地道,人道,灵道,鬼道,魔道;天地万物,皆含其中。”杨奕思量此处,心清目明。

    然以七情六欲化剑,首先,便要深谙七情六欲之意。

    杨奕双目紧闭,颅内亲人之殇,灭族之恨,冲天而起,霎时浑身战栗,银牙崩碎。

    倐而,景色一变,杨雄带其领军练武,母亲替其擦汗,言语慈爱,泽润春晖,杨穹轻抚其顶,满目夸赞。

    “吾之爱孙,当纵横沙场,睥睨天下,立绝世之功,传千秋威名!”

    “吾之奕儿,但做凡夫,娶妻生子,衣食无忧,平安喜乐即可。”

    “吾杨穹之子,当剑冲九霄,凌云登仙,与天地争寿,与天道争锋!”

    杨奕面露笑意,热泪流淌。

    但转瞬,颅内便成一片血海。

    “为何!为何!为何!”杨奕仰天怒吼,连问三声。

    究竟何人使杨穹性情大变,修无妄剑道!

    “轰!”

    一声炸雷于其脑海中炸响,宫雪妍曾言,杨穹曾至药宗,修习天罡地煞剑。

    难不成,有人在剑法中动了手脚!

    杨奕念到此处,神色骤如九幽寒冥之冰,怒意如九天玄离之火!

    “此事,吾一定要彻查!究竟何人害吾家破人亡,满族皆灭!”杨奕厉声怒道,双目流下血泪。

    少顷,杨奕情绪方定,手心兀的多出一道赤色纹路。

    七情之怒,已然小成!

    可杨奕此时,并无半点喜悦宽慰。

    “难怪宫雪妍道,七情六欲有情之道难修,单是怒道,便让吾险些迷失神智!”杨奕后怕呢喃,若非及时醒悟,怕是要陷入无穷怒意之中,沦为癫狂之徒。

    杨奕自知心性未稳,不敢深入研习。

    转而沉思六欲之道,此时,骤然念起杨雄曾言,五感受损之人,其他感官,经年久月,必异于常人。

    当即在屋内寻一旧衣,撕扯成条,缠于双目之上。

    眼前漆黑,其余感官,未有变化。

    杨奕沉吟,兴是时间过短,先待身体习惯。

    杨奕双目不视,但行几步便觉颅内晕眩,磕碰桌椅,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倒端的难为。”杨奕苦笑,终知五感残疾之人,生活之苦。

    摸索半晌,终是有些习惯。

    “这是作甚?”宫雪妍炼好固神丹,凭留在其身上一缕神念寻来,见其扮作盲人,心中疑惑。

    见其磕磕碰碰,步履维艰,捂嘴偷笑,蹑脚至其身前,伸腿绊住,杨奕登时摔倒在地。

    “咦?吾忆此处并无阻碍,莫不是吾记错?”杨奕心中疑惑,转身探手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