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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孟大师现身

    “朵姐,上午有会离不开,把刘洋给我派过来。”

    早晨刚一上班,高雅就打来电话。

    刘洋得令而去。

    透过玻璃橱窗,看见刘洋在街边行人中箭步如飞,小李讥笑一声,说道:“这小步迈得铿锵有力,看来荷尔蒙大增啊。”

    依朵说:“他去环保局取检测报告,大家都想知道是否与徐教授的结果一致,心里急嘛。”

    隔了一会儿,小李慢声细语地说:“依我的观察,刘洋的阴谋得逞了。”

    连续两日的精神紧张,依朵对“阴谋”二字特别敏感,不解其意地盯着小李,问:“你又炸什么惊?”

    小李不满地翻起白眼,说:“依朵姐,你忘了?我讲过的,刘洋对高雅一见钟情,这次基地出事,想不到歪打正着把他给成全了。”

    “我可没看出来,你不是要罚刘洋去基地劳动改造么?怎么忽然认输了?”

    “压根儿就不是我的菜,整天牛哄哄的,只想杀杀他的锐气。”

    依朵乐了,手指一点小李前额,说:“你呀,花心嘴硬,不是你的菜,就别惦记着修理。打起精神,把店内盯好,不能让人有可乘之机。”

    “放心吧,咱稻田蟹卖得好,大妈们全是组团选购,拼命砍价,降个块八角就一抢而空,再有一周销售结束,想闹也没机会了。”

    “好,这一周我哪儿也不去,跑外都交给刘洋,咱姐俩咬牙坚持住,熬过高危期。”

    刘洋取回检测报告,厚厚一沓,每块稻田的水质、活体样本含有的各项微量元素数值详尽列出,结果与徐教授完全一致。最重要的是上面盖有公章,代表着权威部门的认定。

    刘洋说:“食药监督稽查大队与环保是协作单位,一旦出现有人故意闹事,即可拿出以证真伪。”

    依朵十分感动地看着刘洋,说道:“真的感谢你和高雅,危难关头,挺身而出,不分昼夜,争分夺秒抢时间,否则,这一回公司真垮掉啊。”

    刘洋微微一笑,拢了拢长发,说:“常总过奖,我是公司一员,应尽的义务。”

    依朵发现刘洋有了某些变化,身上的张狂和玩世不恭明显减少,一本正的规矩话多了,而且表情过于有意为之,严肃得像表演话剧。

    “刘洋同志如此谦逊,我也不能装傻呀,那就按当初的约定,公司奖励你百分之五的股份。你看如何?”依朵说得很认真。

    刘洋愣了一下,疑惑不解地看了半天,摇摇头说:“此时不妥,有乘人之危之嫌。我建议等秋收之后,公司年度决算完成,再论功行赏为好。”

    看到刘洋更为认真的神情,依朵忍不住乐了,说:“那就说说高雅吧,咱们应该怎样感谢人家才好?”

    一说高雅,刘洋似乎完全放松下来,边想边扳着手指,说:“一是她工作职责,二是你的好朋友,三是物资上什么都不缺,四是据我的观察,她的朋友圈多是一群生瓜蛋子,特别喜欢跟咱们在一起。所以说,最好的感谢就是拉上她常聚会呗。”

    “按你的逻辑,怎么听着像自我表扬?我还担心把人家挺好个孩子带坏了呢。”

    说着,依朵指着刘洋开玩笑道:“老实交待,是不是假公济私?”

    刘洋笑了:“咱们可都是难得的好人,这一点我心里有数。不瞒你说,我俩已成命运共同体,她这个人心气太高,公主病比较严重,若经常和咱们在一起,心态定会变得平和,我呢也就少遭一些无端的责难。公私兼顾,何乐而不为呢。”

    “嗬,心眼儿转得比我爸还快,刚好上就嫌人家心气高、公主病,你以为你是谁?白马王子?神仙下凡啊?”

    “依朵姐,你是不知道,我那点毛病她是当场就撕,毫不留情面。我若想修正她点儿什么,等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刘洋说得可怜兮兮,表情苦不堪言。

    依朵就乐,说:“明明愿打愿挨,却又不停叫屈,没见过你这么撒狗粮的!”

    刘洋立刻一本正经地说道:“冤枉啊,你和子明哥的爱情那是惊天地泣鬼神,我辈自愧不如。高雅是块璞玉,我的修为不够,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借高人之手,潜移默化,浑然天成。”

    “得,打住。你这高帽,外加深不见底的套路,若是让高雅知晓非把你的嘴撕烂!”

    说着,依朵将刘洋推出办公室。

    中午,子雯提前下班,打算去依朵公司。来到一楼大厅,遇见老画家孟泰坐在休息椅上东张西望,连忙上前打招呼。

    孟老一见子雯,一把扯住胳膊拉到门外台阶上,说:“小周,耽误一会儿,我有话要问。”

    子雯一脸惊诧。

    孟老算是美术界的奇人,画作一般,运作极好,在官场和商界颇受追捧,据说落下的每一笔都是按百元大钞计算。子雯与他只是一般相识,没有什么特殊交往。

    毕竟属于圈里人,年岁又长,子雯很客气,说:“孟老难得有时间来我这里,怎么不上楼啊?”

    “没你电话,办公室有人说话也不方便,这里正好。”

    孟老说话直接,不拘小节,还真有点大家风范

    “您说。”

    孟老左右看了一下,见身边没人,问:“地震局周局长是你父亲?”

    子雯点点头。

    “市二院的李静主任你熟悉吗?”

    子雯摇摇头。

    孟老高兴得站不住了,跳脚直搓双手,说:“让我猜对啦,你爸也是,这么大岁数还替人扛大刀。”

    子雯有些不高兴,沉下脸,说道:“什么事扯上我爸了,有话您直说?”

    “对你父亲来说小菜一碟,对我可是终身大事呀。”

    说着,孟老像一块石头落了地,兴奋得来回度步,末了,一挥手,就像在讲他人的故事:“李静你是没见过,美,灯下古典美,阳光里性感美,我是煞费苦心追了小半年,眼看马到成功,你爸横插一脚,搞得我措手不及。本以为没戏了,经过这段时间偷偷观察,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子雯不禁心里问自己,这是老小孩儿还是老不要脸呢?明明满嘴喷屎,却像在讲一桩美谈。便故作装傻追问:“是怎么回事?”

    “李静拉他挡箭。回去劝劝你爸,没那想法,就不要耽误我的美事啊。”

    子雯也来个把手一挥,极其痛快地说道:“孟老,您就放手大胆去追,家父另娶门儿都没有!拜拜。”

    子雯快步走下台阶。

    孟老追了两步,一边抱拳感谢,一边说:“改日去我画廊,送你一幅六尺整张。”

    子雯听了好气又好笑,自言自语:“就你那农村大被单子俗画,连我们家毛毛写生小品都不如,留着唬那些傻逼老板、二逼官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