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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最后一年(1)

    2015年的那个夏天,是最纯洁最美好的夏天,也是最开心快乐的夏天。那个夏天陪伴我的人很多,教会我道理的人也很多,自这个夏天过后,一切的人和事都变了样,许是青春期叛逆期在作祟。有的人快,有的人慢。

    (1)

    “上课时间到了,请同学们回到位置上去,准备上课。”铃声播完,漫儿在同桌的叫唤醒来,她伸了个懒腰,故意将手挨到林深。林深嫌弃的拍开,漫儿收回手白了一眼林深:“伸个懒腰都不行。”林深不语,漫儿不屑的回头拿出课本准备上课用的东西。

    不一会儿,老师从门口进入,走到讲台上,直奔主题。

    小升初是最重要的一年,虽然也是在九年义务教育以内,可是能进示范性高中里面培养,是每个学子的梦想。所以上课时老师都会省去这些繁琐的问候礼。

    漫儿听着老师讲课昏昏欲睡,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同桌林深注意到漫儿又在打瞌睡,用手肘推了推漫儿。漫儿被推醒,朦胧的看向林深,林深看都不看一眼,专心听课。

    漫儿生气的撕下一小张纸,写完放在林深得到桌上。林深瞄了一眼,上面写道:SB。林深笑了笑,不理会漫儿递来的纸条,继续认真听课。

    漫儿气不打一处来,清醒了不少,也认真听课了。

    下课后,林深趴在偷懒,漫儿奋笔疾书的对林深问:“去小卖部吗?”

    林深缓缓吐出两字:“不去。”

    漫儿不屑的“切”了一声,写了几行字,飞奔下楼,买完一瓶水赶紧飞上楼。刚坐下,气都没喘过来,就上课了。

    漫儿气喘吁吁的看着林深,跟林深得瑟:“咋样?快吧?”

    林深翻了个白眼,起身整理衣服。

    漫儿问道:“什么课?”林深看了一下黑板的课表,说:“数学。”

    漫儿赶紧凑近林深说道:“哦对了,数学老师换了,听说他超级严格,还是个领导。”

    林深冷笑:“哼,那你可得小心了。”他挑衅的看着漫儿,漫儿也挑衅看着林深,咬牙切齿的说:“彼此彼此。”

    最后一声铃响,漫儿赶紧端坐其位。很快,一位壮硕的中年男子从门外大步流星的走进来。手里的数学课本重重的放在课桌上。发出“嘭”的一声,所有的嘈杂声瞬间安静下来。在座的同学们面面相觑,这强大的气场压抑得同学们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漫儿下意识的紧张搓手手,瞥了几眼同学们的神情。

    教室里紧张的氛围达到了极点,男子环视一圈,看着课表对照人物一一记清楚调皮捣蛋的人之后,他放下课表,摩拳擦掌看向大家,说:“我是你们新的数学老师啊,啊这个我姓陆,你们叫我陆老师就好。”沉默一下,又说:“今天是开学第一天第一节数学课,我们就先不上课,给同学们先自习,接下去我们会有很多很多时间来攻这门课。”

    众人还是沉默不语,纷纷打开书本看了起来,气氛像是凝结了起来,教室安静到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

    第一节数学课就这么压抑,以后的数学课不就是一种折磨吗?

    漫儿在心里呐喊。

    (2)

    “你是不是喜欢我?”林深只手撑头认真的看着漫儿,开玩笑式的打趣。

    漫儿愣了一下,慌了神,故作没听清似的“啊”了一声。林深看着漫儿傻愣愣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起身大力拍打着漫儿的肩,调侃道:“哈哈哈,公孙漫,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一阵阵嘲笑声和肩膀传来的疼痛,公孙漫拉下脸,起手反抗:“林——深!”林深感觉不妙,赶紧逃跑,漫儿紧追不舍,无奈腿短老是追不上人家。

    二人在教室里追逐打闹,“你给我站住!”公孙漫气喘吁吁的看着面前相隔一个讲台的林深,恶狠狠的说:“有种你别跑。”

    林深做鬼脸道:“我又不傻。”说完,撒腿就跑。二人又继续追逐游戏。

    林深跑到走廊,走廊那头传来一阵骚动,人群挤在一团。林深心生一计,对后面穷追不舍的漫儿说:“有本事你就追上我啊。”说完,往人群里跑去,最终消失在人群里。

    漫儿追上去寻找,人群涌动,把漫儿逐渐淹没。漫儿这瘦小的身躯在人群里试图挣脱,无奈人群束缚。

    “啊!”漫儿心底的无声呐喊,漫儿有些惊慌,脚已经离地,随着人群涌动。

    手腕传来一阵重力,漫儿抬眸,对上前方的人的清澈的眼眸,看着面前那熟悉的面庞,漫儿惊讶的神情中又带些镇定。

    面前的少年从稚嫩的正太变化到眉清目秀,剑眉星眸,白皙的皮肤,略带些磁性的声音。少年身着白色的校服,黑色小裤,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特别是那令人艳羡的清澈的眼眸。

    这熟悉的面庞又带有几分陌生感,说不上来的陌生感。

    人群里的他拽过漫儿,离开人群。

    ”怎么样,你有没有事?“那人担心的上下打量着漫儿,待漫儿站稳,他便松手。

    漫儿害羞的摇头,觉得此地甚为尴尬,她又微低下头去不看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

    那人微笑,温柔的道:“我过来交作业。”

    漫儿楞楞的点头,又说:“哦.....谢谢你。”

    那人又微笑,道:“没事。”

    漫儿看见他时,就恨不得赶紧找个地洞钻走,恨不得赶紧逃离。她刚想逃离,那人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自责道:“漫儿,对不起。”

    那句“对不起”像是漫儿心中的一根刺,始终提醒着漫儿他们之间那伤心的过往。

    漫儿低下头苦笑一声,又抬起灿烂的笑了笑,大方的说:“都过去了。”她松开那人抓着她的手,:“公西华,再见。”

    说完,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西华转身,目光随着漫儿的移动所移动,眼底满是略有些伤心。

    真的.....过去了吗?

    课上,漫儿回到座位上,有些心不在焉。林深还在一旁得意的开玩笑:“怎么样?追不上我不高兴了?”

    漫儿看了一眼林深,摇头。林深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赶紧端坐好。

    漫儿注意到林深的动静,小声问道:“什么课?”

    林深轻咳了几声,漫儿知道气氛不对劲了,背后穿来一席凉意,漫儿瞬间心智,机械式端坐好,暼了几眼站在窗外的人影,大气不敢出。

    那人风尘仆仆的走进来,只听见雄浑而响亮有力的男声:“上课!”

    教室里的嘈杂声瞬间静了下来,众人齐刷刷起立,喊道:“老师好!”

    低音喇叭式的男音又响起:“同学们好,请坐。”

    漫儿坐如针毡,害怕到发抖。这时,一只手伸过来紧握漫儿发抖的手,林深小心安慰道:“放心。”

    林深的话就像给漫儿打了一剂镇定剂,漫儿逐渐稳住心态,认真听课。

    讲台上那人看了一眼漫儿,对照下课表,而后打开手中的书,走下来说道:“这节课,我们来上反比例函数,把课本翻到第52页。”

    林深收回手,漫儿的余光可以看到前面停了个人。漫儿镇定的翻开课本认真听讲。

    停在漫儿面前的老师继续讲解,他是故意停留在这里的,报刚刚漫儿上课开小差的仇。这一整节课,漫儿都没有打盹,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炯炯有神,目不转睛的看着课本,注意力瞬间提升了一个高度。

    课后,待老师走后,林深立马嘲笑漫儿:“哈哈哈,公孙漫,你也有这一天啊哈哈哈”

    漫儿投个白眼给林深,不理林深的嘲笑,完成课后习题。

    林深见面漫儿没有理会自己的嘲笑,没了兴趣,笑容渐渐僵住。他收回嘲笑的嘴脸,趴在桌子上盯着漫儿。

    少女的睫毛长长的,一闪一闪的扑在眼睑上葡萄般大的眼珠一转一转的盯着课本,脸颊上的斑点凸显了少女的特色,手里的笔晃个不停。少女认真的模样令人深陷。

    漫儿余光瞥到林深的大脑袋,回眸对上林深那深邃的眼神,少女疑惑的看着林深,开口道:“干嘛?”

    林深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漫儿慌了,心扑通扑通的跳,脸颊微微泛红,很快反应过来。她不屑的“切”了一声,回头继续写作业,不经意的问:“整天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你幼不幼稚啊?”

    林深苦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他起身整理衣冠,又问:“那你毕业后去哪里读初中?”

    漫儿头也不抬的回答:“不出意外可能去外面读。”

    后桌的同学立马加入了话题:“诶公孙漫,你真的去外面读吗?”

    公孙漫转身,认真思考一番:“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的。”

    另一个同学发问:“你这身体能去外面吗?”语气略带写怀疑和嘲笑。

    漫儿黑下脸:“我这身体怎么了?好得很的好吧很!”

    林深借机嘲笑:“哼哼,连我都打不过。”漫儿看了一眼林深,不理会他,继续和后桌展开激烈的讨论。林深看着漫儿的侧颜沉默不语,陷入了沉思。

    待漫儿讨论尽了兴,回身看到林深那少有的平静,犹如空洞的眼神,呆住的神情,漫儿疑惑得问:“你怎么了?”

    林深回过神,深情的看着漫儿几秒,很快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他不屑的”切“了一声,开始冷嘲热讽:”外面有什么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好。“

    漫儿没好气的笑了笑,没有任何异议。

    林深偷瞄几眼漫儿的神情,又继续说:”要是我,我就去一中,门口有粉店又有奶茶店,每天放学来一杯奶茶,爽翻天。“

    “又可以天天吃粉,何乐而不为?“

    漫儿听到林深这么说,也反击道:“整天吃!“

    她注意到林深的神情越说越严肃,感觉到不对劲,随着自己的这句话一出口,林深神情严肃的看着漫儿道:‘你懂什么?”语气略带些生气。

    公孙漫为了避免吵架,就不再说话。林深瞧见漫儿一直冷落自己,无视自己,心里越来越气,起身去找自己的的好兄弟聊天去了。

    漫儿感觉到有些莫名奇妙,回头看林深,林深正和自己的好兄弟挤坐一张椅子,在那欢声笑语。漫儿察觉到林深要看向自己,连忙转回去。

    切,莫名奇妙!

    黑暗处的人儿洞悉一切,笑了笑,说道:“有意思。”

    那厢,韦立看了一眼漫儿的背影,对旁边硬要和自己挤坐一团的好兄弟林深说:“看你一过来准没好事。”冷哼几声,道:“说吧,又是什么事?”

    林深收起玩笑,突然伤感道:“最后一年了,我有些不舍。”

    韦立玩着自己饲养的蜘蛛蛋,头也不抬地问:“她去哪里?”

    林深无力地回答:“外面。”

    那兄弟认真思索一番,问道:”她有外边的户口?“林深摇头。

    此刻他没有心情去分析这种事情,当他听到她说要去外面读书的时候他确实是慌了,不仅仅是慌张,更多的是害怕,他害怕看不见她,他害怕就这样分道扬镳,从此形同陌路,他害怕他们的缘分就此结束。

    韦立点头,沉默着玩弄着手中的蜘蛛蛋。忽然灵光乍现,他猛地侧身,林深本就坐着一点点位置,被韦立这一侧身立马摔了下去。

    “佟”地一声,周围地人纷纷回头查看情况,韦立立马扶起林深,连忙道歉:“诶哟诶哟,对不起对不起。”

    漫儿也回头查看情况,就看见了林深起身地痛苦面地表情,林深刚想开口骂人,就看见漫儿也在看着自己的出丑,赶紧恢复严肃凶狠的神情瞪着漫儿,漫儿瞅着那人没啥好脸色,不屑的“切”了一声,回身伏在课桌上睡觉了。

    两人恢复如初,如胶似漆的黏在一块,韦立有声有色的给林深分析道:“你看啊,公孙漫她户口在这,她不可能去外边读书的,当然这也不排除她另考取对吧。”

    林深点头,也稍微思考了一番。韦立得到林深的认同,又继续说道:“不过另考取的可能性不大,你看她身体那么弱,她要去,他爸妈也不会同意的。而且,她户口在这,九年义务教育,她轻轻松松完全就可以在附近的一中就读,何必去淌考试那浑水,对吧?“

    林深沉默了,韦立又继续说:”我觉得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吓吓你看你的反应,说白了,她也是在乎你的。“

    林深听到这句,眼睛里瞬间有了光,他隐藏内心的狂喜,问:”真的嘛?“

    韦立捡起掉在地上仍完好无损的蜘蛛蛋,继续把玩,不解问道:“诶,既然你喜欢公孙漫,怎么不和她表白啊?”

    林深瞬间脸红,慌忙解释道:“谁....谁喜欢她了,丑八怪一个。”

    这时,在一旁沉默吃瓜许久的韦立的女同桌过来调侃道:“诶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二人心照不宣的一脸奸笑的看着林深。林深倔强的又替自己解释道:”我没有!“

    说完,起身离去时还倔强的说一句:”我没有!“

    ”诶他喜欢谁啊?“女同桌发问。

    韦立漫不经心的回答:”就那个公----“韦立拉长尾音,及时管住自己脱口而出的名字。

    还好忍住了.....韦立在心里松了口气。

    女同桌疑惑的看着她“嗯?”

    韦立随便胡编乱扯了个谎言:“公———,男的呗。”

    女同桌听到了,一脸鄙夷的看着韦立,还嫌弃的移位置出去,远离韦立。

    韦立哑口无言,也不能为自己辩驳一番。真是拿起榴莲来砸自己的脚啊!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林深听了韦立的一番分析,心情愉悦的回到座位上,看着少女伏在桌上露出后半个脑勺上密布额一团乌发,他轻轻的伸手去把漫儿那扎着高马尾的发梢,他轻笑一声:是在骗我吗?

    忽然,少女起身,林深慌忙收回手。少女感觉身旁有人,她惬意的伸了个懒腰,眼神松散的看着林深那慌张的神情,立马收回松散的状态,提高了警惕,”你干嘛?“

    她上下打量着林深,林深被这么打量有点觉得不自在。

    林深恢复如常,恶言相对:”切,谁稀罕你似的。“说完,整理了一下桌面的书籍。

    漫儿一脸鄙夷的看了林深几眼,又去看了一眼钟,快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