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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不言而喻

    油梨在京都城是为最普通的果子,易泓生自小长在京中当然吃过。

    何况,尼姑庵的后山之上,是他与楚煦的定情之地,四年前这个时节,他以一曲清萧俘获了楚煦真情。

    如今人去经年,便纵是如何相似的辰时美景,也徒成空叹。

    曾有诗人言: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易泓生在心中苦笑,作为大齐国天子,他没有流泪的权利,此时留于脸上的愁情苦绪,在回到大内宫墙之前时,便会被他一丝不剩的掩藏起来,任谁也找寻不见。

    他还是一如既往,做那个宽宥爱民,恭谦图志,遇事临危不乱,待人有礼谦和的大齐国皇帝。

    内心深处的情感,无论是三公首辅,六部尚书,还是与他共枕同眠的皇后,逢场作戏的妃嫔,任何人,都无从得知……

    林舒走下凉亭去摘油梨,树长势很高,林舒只跷着脚,吃力的摘下了下面不太好的一些。等用衣裙兜回来时,发现易泓生还在凉亭上凭栏而立,只是眼睛好像是在往她这里看。

    林舒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下,想到她配制出来的绝妙良药,便在易泓生身上打起了主意。

    主意一但打定,林舒便是要讨好他了。

    林舒一边往凉亭上走,一边从一大堆油梨里拿出来一个,朝易泓生晃晃道:“黄公子,吃梨么?”

    易泓生看着林舒用裙子兜着梨的样子,不禁在心中感慨,当真是不知者不怕啊,见她对秦挚好像有几分惧怕的样子,也不知她要是得知了他皇帝的身份,当是如何反应。

    恍惚间林舒已是走了上来,将摘回来的油梨一个个的摆在了凉亭上的石桌子上,然后拿起一个,递给易泓生。

    易泓生摇摇头没有去接,林舒反应过来,人家黄某人是坐香车宝马的讲究人么,怎么会吃这种没洗过的东西。

    想着也不再执着于给他,收回手,将梨子在身上蹭了蹭,见干净了便咬上一口,咽下去禁不住感慨:“好吃,黄公子真不吃么!”

    林舒吃相不太雅观,也如猪八戒吃人参果般吃掉了一个油梨。再伸手去拿第二个时,突然想到了她刚才在心里盘算好的事情。

    见易泓生注意力已不在她这里,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咳嗽了一声。

    抬眼见易泓生视线重回到了她这里,林舒才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在清平县时,曾记得黄公子说过一件事情?”

    易泓生没有应声,等着林舒下话。

    林舒有些不好意思,但被利欲驱使,还是将话说了出来:“曾记得黄公子说过自己有很多娘子……”越说声音越小。

    易泓生本是面无表情的,但在听到林舒要问他的竟然是这种话,看着林舒的双眸也不禁睁大了几分。

    林舒一见易泓生是这幅表情,想来她说的是没错了。

    下话更不好意思问,但林舒脸皮向来很厚,生生给说了出来:“那黄公子是喜欢丰腴富态的,还是喜欢清瘦袅娜的呢?”

    当真是个人有各人的性格,这话要是让张远霜回答,张远霜可能会戏谑的道:我喜欢不胖不瘦,向林姑娘你这样的……

    碰上秦挚,秦挚可能便是冷语冷气的道:我喜欢胖的瘦的,也不会喜欢你这样不胖不瘦的……

    那易泓生呢?他怎么说的?

    人家只一本正经道:“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他的回答,让林舒当场愣在了原地,再无从去接下话。

    林舒之所以会如此问易泓生,是因为她这些日子翻找医书,开出一副方子来,有祛湿减脂之效。

    大齐国女子不是以清瘦为美么,等她医馆一但开成,便销售这种汤药。

    只是万事开头难,她在京都城刚开的店铺怎和京都城中开了几十年的老铺子比。到时候新开张生意冷清那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

    林舒想着易泓生既然女人多,而他本人又是个不差钱的,想是给自己女人花钱应该是不眨眼睛的,要是能从他女人们这里打开一条销路来,他女人用完了方子觉得甚是有效,一传十,十传百,京都城里达官贵人家的太太、小姐们不就都转而光顾她的铺子了么,那么,何愁没有生意可做,何愁不赚钱呢。

    只是林舒问出口之话,也未免太让人误会了,别说是个男人听了,就是女人听了,也会多心。

    易泓生端详了林舒良久,最后半玩笑半认真道:“怎么,林姑娘有意做我黄某人的女人?”

    林舒刚又拿过一个梨才咬下一口,此时听易泓生说此话,差点没被噎到。

    抬眼看易泓生,见其又一本正经了起来,仿佛刚才此话不是从他口中说出似的。林舒赶紧解释:“无意,无意!先前之所以如此问黄公子,是因为我研制出一副方子……”

    林舒话没说完,易泓生已是步履轻容的走了。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

    这世间的女人,只要是他易泓生想要的,何须问其有意无意。

    只是,他却不想。

    两人的马停在了尼姑庵后院的马厩之中,张远霜牵了马回来,远远的见易泓生停在远处,那副样子,真有些像当年他还是皇长子的时候。

    眼下不过四年光景,他成了大齐国天子,人还是那么个人,但周遭一切都已变了。

    两人上马,并肩而行。易泓生一直无言,张远霜三心二意间眼掠野外风景。

    “出来多久了?”过了好久,易泓生开口。

    “有一个多时辰了。”

    “秦挚还会候在殿中么?”

    “皇上不发话他怎敢擅自离开。”

    易泓生一扬马鞭子,瞬间收起脸上的一切表情。等张远霜也打马跟了上来时,易泓生侧头道:“打个赌,赌秦挚现在身处何处。”

    “好,我赌他在殿中!”张远霜不假思索。

    易泓生回头看向张远霜:“你确定,不再改了?”

    “确定。”

    “赌输了,此次梁国之行,你便不用去了,朕派王度过去。”

    听后,张远霜刚要打马的手一顿,想了半天嬉皮笑脸的改口:“皇上,臣不赌了。”

    张远霜突然耍赖。

    易泓生无言笑笑,有些事情,不必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