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软磨硬泡得药方
林舒几句话，说的贺太医六神无主。
林舒声音淡淡的，但话中分量却相当不轻：“皇上派人一问，兴许就问到了贺太医抽屉那里，问到就得搜查，贺太医抽屉里没有，那会不会转移到了家里，派人上贺太医家里搜一搜，也不是难事。”
贺太医听这话，心中一个猛跳，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抬起脚，他想着让妻室赶紧把那带在手上的镯子给藏起来。
林舒见贺太医听完自己的话，陡然往后退了一步，不觉笑笑道：“贺太医这是要去哪里？”
“求娘娘放过微臣。”贺太医跪地磕头。
林舒匀了匀呼吸，开口道：“贺太医起来说话。”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说话么，便是要面对着面，脸对着脸的，一个坐着，一人跪着，这怎么交谈。
林舒不喜欢这样。
贺太医依言站了起来。
林舒看着贺太医，依旧用慢吞吞，让贺太医有足够时间思考的语速说：“贺太医告诉我药方，是犯了株连九族的大罪，贺太医要不告诉我药方，是犯了偷盗宫妃物件的小罪。这局外人听起来，不用思忖，也会选择第二个。但是我却不这样认为？有一句话叫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向贺太医要显色汤药方，也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的，既然贺太医犯的是大罪，我犯的也是大罪，那两相反应，是不是就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谁都不知了呢？”
贺太医眼中一动，舌头下意识舔了下嘴唇，明显是心中已有动容。
林舒见状，继续说道：“相反，贺大人要选择不告诉我药方，和直接得罪了我无异，而别管怎样说，那镯子现下正好在贺太医或是贺太医家人手中，我去皇上那里告发大人，大人是百口莫辩吧。”
“娘娘，您别说了……”贺太医说着，又跪在了地上，声音略有颤抖的道：“微臣给你药方……”
见贺太医松了口，林舒也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亲自取了纸笔，看着贺太医写。
贺太医手颤抖的拿着纸笔在写字，林舒在旁看着。
贺太医写的慢，每写一味药材，林舒实则已经计到了心中。
身为郎中，林舒在心中思忖着每味药的药理和药性，越想越觉得激动，这些药配在一起，确实会起这个作用，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林舒看着不住的点头，真是妙啊。
马上就写到了最后一味，林舒见贺太医笔端猛然颤抖了下，然后颤颤巍巍的写出最后一味：马茹。
马茹？
林舒眉头一蹙，一下子给读了出来。
“娘…娘娘，微臣写完了。”林舒一读，贺太医心虚，顿时后背就出了冷汗，还好是在后背，不易让人瞧见。
马茹药性温和，能做这最后一味压轴之药么？
药书里说，世间万物皆可入药，路边杂草野花，也未尝不是草药，但因药性温和，对于疾病，无功无过，便不能算做为药，只能称之为草了。
这马茹便是一样的。
良方需良药，多一味为毒药，少一味为清汤，贺太医开出这最后一味废药，这显色汤的方子当然也就成为废方了。
林舒想：贺太医在写最后一味药时，那笔端猛地一颤，便是心中在做着抉择，想她什么也不知道，多一味药，少一味药又有什么区别，吃不坏人也就是了吧。
这样一想，林舒不觉有些懊恼，但懊恼归懊恼，林舒面上不动声色，忍了下来。
“贺太医写完了？”林舒笑问。
“禀娘娘，微臣写完了。”贺太医用躬身的动作来躲避和林舒的直视。
“好，有劳贺太医了。”林舒拿起纸单，再次确认了遍纸单上所写的药材，确认自己全都记在了心中后，林舒抬眼，看着贺太医笑说：“贺太医在没写方子时我就答应过太医，这方子贺太医传于我，也止于我。眼下，贺太医将方子写完了，也是我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贺太医出乎意料的看着林舒。下一刻，见林舒悠悠闲闲的将纸单给撕了，两只手一前一后，将纸单慢慢分成了两份，然后将两份汇成一份，再一次重复前面的动作，直至撕成非常小的小片，再撕不动后才停了下来。
林舒撕的享受，想来贺太医看的也是快心。
纸单撕完了，就攥在林舒手里，林舒笑着道：“我履行了承诺，贺太医呢？”
娘娘说什么？”贺太医吞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的说道。
“贺太医还不知道我没进宫之前，读过些医书吧。”林舒平平说道，说到最后，还笑了笑。
“娘娘……”贺太医看着林舒，心中思忖，林舒不会是看出什么端倪了吧，但他开的方子与真药方有八分的相像，就算是林舒读过医书又怎样，这没几年看病从医经验的人，是看不出什么的。
“贺太医这方子对么？”见贺太医不见棺材不落泪，林舒语调一下子抬高了起来。
“娘娘……”林舒这一大声说话，贺太医心里防线彻底崩塌了，跪地求饶。
“马茹药性温和，最后一味药不是它，对不对？”
“什么也瞒不了娘娘。”贺太医服气了。这段时间，宫里面都传进来个厉害的角色，这回，贺太医领教了。
这林舒果真是有手段，有能耐啊，不愧皇上都被她给迷住了。
“那最后一味药是什么？”林舒转而变得严肃了，“别再骗我，否则后果绝不是向现在这样！”林舒厉声。
贺太医肩膀被猛然吓得一颤，“是…是马奎！是马奎啊，娘娘！”
“确定不是假话？”林舒最后确认一遍。
“不敢再骗娘娘了！”
“量你也不敢说谎！”林舒消了消气，露出个笑脸话锋一转：“我就是头疼，多亏了贺太医诊治。”
林舒变脸变得太快，贺太医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舒又说：“来人，送贺太医回去，顺便将贺太医给我配的药带回来。”
“娘娘，那方子要小心些用，虽药效不大，但是药三分毒的……”临走前，贺太医小声交待道。
林舒点了点头，看向贺太医承诺：“贺太医医术高明，等有机会，一定向皇上替您美言。”
“那微臣多谢娘娘了。”说着，贺太医向林舒躬了躬身子，退了出去。走到殿外，才敢拿袖子擦额头上的虚汗。
贺太医和跟着取药的小太监一走，林舒就吩咐外面人道：“把殿门关上，我要休息，谁也不许进来。”
宫女，太监对林舒这个主子是言听计从，赶紧关了殿门，候在外面一声不敢出。
见关了殿门，林舒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去拿偏殿里的药书。
那药书一共有三册，是昨天晚上易泓生派小太监给林舒送来的。至于为什么送药书，林舒想易泓生知道她是个大夫，怕她一闲下来便是要提离宫的事，所以干脆赏她几本书看。
林舒此时当真是感谢这几本药书。
她在脑袋里一遍一遍回想着刚才贺太医写的那些药材，冥思苦索，用什么药材能综合那药性，既不伤身子，又能在喝了那汤药过后让手腕上不显红道子。
苦苦翻了两个时辰的药书，林舒也没能找到哪味药有这个功效。
林舒感觉头昏脑涨，手臂酸疼，着急中又带着点不悦。
这时，突听身后有人道：“就看的这样认真？”
林舒眉毛一蹙，对着那声音便没好气的说：“我不说没我吩咐，谁都不许进来么！”
会发脾气了？
身后易泓生倒刮目相看林舒了，听林舒语气不善，不禁道：“钰美人这是心情不好？”随后轻咳嗽了一声，声音平平的但却极其有震慑力的道：“传朕口谕，钰涵宫宫人侍候主子不周，致使主子不悦，罚月银两月，各掌嘴三十。”
是易泓生？
林舒顿时睁大了眼睛，回头一看，还真是他！
“敢惹钰美人不高兴，将人带进来当着钰美人的面掌嘴！”易泓生温温的说。
又来这套，一点新意都没有，无不无聊啊！
林舒冷脸看着易泓生，给他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易泓生摆了摆手，林舒刚直起身子，就见易泓生的贴身太监将钰涵宫里的太监、宫女给带了进来。
林舒想这不会真要在她面前掌嘴吧！
易泓生贴身的几个太监猴精似的，早看明白其中的猫腻了，此时完全配合易泓生，要象征性的掌宫女、太监的嘴。
“皇上，她们没惹嫔妾生气。”见要来真的，林舒软语道。
在易泓生面前用撒娇讨好这一招，林舒已经厌烦了，奈何易泓生还津津有味的享受其中。
“那钰美人怎么愁眉苦脸的，莫不是不愿意见朕？”
林舒低了下头，低头在心中暗骂易泓生。掩饰住满脸的无奈后，林舒笑着绕到易泓生身后，故意环住他的腰，脸上温柔巧笑，踮起脚尖对着易泓生耳朵道：“皇上未免也太无聊了些吧，拿宫人来逼迫我，莫非皇上喜欢我狐狸精的样子？”
易泓生突然转过了身，低着头，也对着林舒的耳朵小声道：“朕还当真喜欢。”
屋里面的人一见两人这样，赶紧低下了头，退了出去。
往出走时，小太监询问领班太监：“这嘴还掌不掌了？”
领班太监白了小太监一眼，拿腔拿调的道：“有没有眼力见，我想掌你的嘴！”
“公公别生气，公公别生气……”
宫女、太监人一退下，林舒就要松开环住易泓生腰的胳膊。
只是没想到，她胳膊被易泓生给桎梏住了。
“干什么，放开我！”林舒睁大眼睛看着易泓生，一面看一面要挣扎。
“怎么不称自己为嫔妾而改称我了？”易泓生道。
“你明知故问！”林舒还在试图挣扎，“林姝钰是你名义上妃子，我不是。”
“胆子越来越大了，对朕都敢称你了，要再纵容你，是不是就要直呼朕大名了？”
见挣扎也挣扎不过，林舒改变了策略，突然间就松了力气，不再挣扎，转而对易泓生笑说：“别闹，快放开我，泓生。”
泓生两个字，特意加重了几分。
易泓生一愣，双眸中现出些几分不明分说，果然，放开了林舒。
林舒赶紧后退了两步，和易泓生保持有一定距离。
两人都不再说话。林舒坐在床边，继续翻看着医书，易泓生靠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里的折扇。
殿中安安静静的。
林舒翻看药书一下子找到一味药，好像能解显色汤的药性。这一发现，令她心中一喜，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就是它了！”
“谁啊？”易泓生被林舒这突然的一喊，拉回了神。
“没谁，没谁，我说这药呢！”林舒赶紧摆手，头摇得如拨浪鼓般。
“听说你请了贺太医来？”易泓生这才问道。
听人汇报说钰涵宫里的人去了太医院请太医，林舒好像不舒服，易泓生便六神无主，心绪不宁了起来。
那日林舒昏倒，诊病太医说林舒眼睛还有失明的可能，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太医也说不明白。
当日，秦挚对易泓生说林舒眼睛瞎了时，易泓生还觉得荒唐可笑，直到听完宫中太医的话，易泓生心中方觉得担心。
这好端端的人，要是失明了，下辈子可怎么过呢！
想着，易泓生对还在那里翻药书的林舒道：“仔细些眼睛，别看坏了！”
“不能……”林舒一笑，下意识就想说没事的，但话说到一半，她脸上的笑容凝住了。她是失明过了的人，不知为何又恢复了视力，这双眼睛能不能再旧疾复发，林舒自己也猜不出来。
“那…那日我昏倒，不知道太医在诊治时是怎样说的？”林舒不禁放下了药书，看着易泓生讯问道。
林舒眼睛里带着希望与渴求。她想，宫中太医医术应该不能差了，找到自己突然失明了的原因应是不难。至于她的病情，秦挚在她面前是藏着掖着，不打算告诉她的。林舒寄希望于易泓生，希望能从他的嘴里知道些什么。
“太医只说你不能吃鱼虾之类的海货，旁的，太医未说，朕便不知道。”易泓生道。
林舒声音淡淡的，但话中分量却相当不轻：“皇上派人一问，兴许就问到了贺太医抽屉那里，问到就得搜查，贺太医抽屉里没有，那会不会转移到了家里，派人上贺太医家里搜一搜，也不是难事。”
贺太医听这话，心中一个猛跳，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抬起脚，他想着让妻室赶紧把那带在手上的镯子给藏起来。
林舒见贺太医听完自己的话，陡然往后退了一步，不觉笑笑道：“贺太医这是要去哪里？”
“求娘娘放过微臣。”贺太医跪地磕头。
林舒匀了匀呼吸，开口道：“贺太医起来说话。”
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说话么，便是要面对着面，脸对着脸的，一个坐着，一人跪着，这怎么交谈。
林舒不喜欢这样。
贺太医依言站了起来。
林舒看着贺太医，依旧用慢吞吞，让贺太医有足够时间思考的语速说：“贺太医告诉我药方，是犯了株连九族的大罪，贺太医要不告诉我药方，是犯了偷盗宫妃物件的小罪。这局外人听起来，不用思忖，也会选择第二个。但是我却不这样认为？有一句话叫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向贺太医要显色汤药方，也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的，既然贺太医犯的是大罪，我犯的也是大罪，那两相反应，是不是就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谁都不知了呢？”
贺太医眼中一动，舌头下意识舔了下嘴唇，明显是心中已有动容。
林舒见状，继续说道：“相反，贺大人要选择不告诉我药方，和直接得罪了我无异，而别管怎样说，那镯子现下正好在贺太医或是贺太医家人手中，我去皇上那里告发大人，大人是百口莫辩吧。”
“娘娘，您别说了……”贺太医说着，又跪在了地上，声音略有颤抖的道：“微臣给你药方……”
见贺太医松了口，林舒也松了口气。站起身来，亲自取了纸笔，看着贺太医写。
贺太医手颤抖的拿着纸笔在写字，林舒在旁看着。
贺太医写的慢，每写一味药材，林舒实则已经计到了心中。
身为郎中，林舒在心中思忖着每味药的药理和药性，越想越觉得激动，这些药配在一起，确实会起这个作用，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林舒看着不住的点头，真是妙啊。
马上就写到了最后一味，林舒见贺太医笔端猛然颤抖了下，然后颤颤巍巍的写出最后一味：马茹。
马茹？
林舒眉头一蹙，一下子给读了出来。
“娘…娘娘，微臣写完了。”林舒一读，贺太医心虚，顿时后背就出了冷汗，还好是在后背，不易让人瞧见。
马茹药性温和，能做这最后一味压轴之药么？
药书里说，世间万物皆可入药，路边杂草野花，也未尝不是草药，但因药性温和，对于疾病，无功无过，便不能算做为药，只能称之为草了。
这马茹便是一样的。
良方需良药，多一味为毒药，少一味为清汤，贺太医开出这最后一味废药，这显色汤的方子当然也就成为废方了。
林舒想：贺太医在写最后一味药时，那笔端猛地一颤，便是心中在做着抉择，想她什么也不知道，多一味药，少一味药又有什么区别，吃不坏人也就是了吧。
这样一想，林舒不觉有些懊恼，但懊恼归懊恼，林舒面上不动声色，忍了下来。
“贺太医写完了？”林舒笑问。
“禀娘娘，微臣写完了。”贺太医用躬身的动作来躲避和林舒的直视。
“好，有劳贺太医了。”林舒拿起纸单，再次确认了遍纸单上所写的药材，确认自己全都记在了心中后，林舒抬眼，看着贺太医笑说：“贺太医在没写方子时我就答应过太医，这方子贺太医传于我，也止于我。眼下，贺太医将方子写完了，也是我该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贺太医出乎意料的看着林舒。下一刻，见林舒悠悠闲闲的将纸单给撕了，两只手一前一后，将纸单慢慢分成了两份，然后将两份汇成一份，再一次重复前面的动作，直至撕成非常小的小片，再撕不动后才停了下来。
林舒撕的享受，想来贺太医看的也是快心。
纸单撕完了，就攥在林舒手里，林舒笑着道：“我履行了承诺，贺太医呢？”
娘娘说什么？”贺太医吞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的说道。
“贺太医还不知道我没进宫之前，读过些医书吧。”林舒平平说道，说到最后，还笑了笑。
“娘娘……”贺太医看着林舒，心中思忖，林舒不会是看出什么端倪了吧，但他开的方子与真药方有八分的相像，就算是林舒读过医书又怎样，这没几年看病从医经验的人，是看不出什么的。
“贺太医这方子对么？”见贺太医不见棺材不落泪，林舒语调一下子抬高了起来。
“娘娘……”林舒这一大声说话，贺太医心里防线彻底崩塌了，跪地求饶。
“马茹药性温和，最后一味药不是它，对不对？”
“什么也瞒不了娘娘。”贺太医服气了。这段时间，宫里面都传进来个厉害的角色，这回，贺太医领教了。
这林舒果真是有手段，有能耐啊，不愧皇上都被她给迷住了。
“那最后一味药是什么？”林舒转而变得严肃了，“别再骗我，否则后果绝不是向现在这样！”林舒厉声。
贺太医肩膀被猛然吓得一颤，“是…是马奎！是马奎啊，娘娘！”
“确定不是假话？”林舒最后确认一遍。
“不敢再骗娘娘了！”
“量你也不敢说谎！”林舒消了消气，露出个笑脸话锋一转：“我就是头疼，多亏了贺太医诊治。”
林舒变脸变得太快，贺太医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舒又说：“来人，送贺太医回去，顺便将贺太医给我配的药带回来。”
“娘娘，那方子要小心些用，虽药效不大，但是药三分毒的……”临走前，贺太医小声交待道。
林舒点了点头，看向贺太医承诺：“贺太医医术高明，等有机会，一定向皇上替您美言。”
“那微臣多谢娘娘了。”说着，贺太医向林舒躬了躬身子，退了出去。走到殿外，才敢拿袖子擦额头上的虚汗。
贺太医和跟着取药的小太监一走，林舒就吩咐外面人道：“把殿门关上，我要休息，谁也不许进来。”
宫女，太监对林舒这个主子是言听计从，赶紧关了殿门，候在外面一声不敢出。
见关了殿门，林舒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去拿偏殿里的药书。
那药书一共有三册，是昨天晚上易泓生派小太监给林舒送来的。至于为什么送药书，林舒想易泓生知道她是个大夫，怕她一闲下来便是要提离宫的事，所以干脆赏她几本书看。
林舒此时当真是感谢这几本药书。
她在脑袋里一遍一遍回想着刚才贺太医写的那些药材，冥思苦索，用什么药材能综合那药性，既不伤身子，又能在喝了那汤药过后让手腕上不显红道子。
苦苦翻了两个时辰的药书，林舒也没能找到哪味药有这个功效。
林舒感觉头昏脑涨，手臂酸疼，着急中又带着点不悦。
这时，突听身后有人道：“就看的这样认真？”
林舒眉毛一蹙，对着那声音便没好气的说：“我不说没我吩咐，谁都不许进来么！”
会发脾气了？
身后易泓生倒刮目相看林舒了，听林舒语气不善，不禁道：“钰美人这是心情不好？”随后轻咳嗽了一声，声音平平的但却极其有震慑力的道：“传朕口谕，钰涵宫宫人侍候主子不周，致使主子不悦，罚月银两月，各掌嘴三十。”
是易泓生？
林舒顿时睁大了眼睛，回头一看，还真是他！
“敢惹钰美人不高兴，将人带进来当着钰美人的面掌嘴！”易泓生温温的说。
又来这套，一点新意都没有，无不无聊啊！
林舒冷脸看着易泓生，给他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易泓生摆了摆手，林舒刚直起身子，就见易泓生的贴身太监将钰涵宫里的太监、宫女给带了进来。
林舒想这不会真要在她面前掌嘴吧！
易泓生贴身的几个太监猴精似的，早看明白其中的猫腻了，此时完全配合易泓生，要象征性的掌宫女、太监的嘴。
“皇上，她们没惹嫔妾生气。”见要来真的，林舒软语道。
在易泓生面前用撒娇讨好这一招，林舒已经厌烦了，奈何易泓生还津津有味的享受其中。
“那钰美人怎么愁眉苦脸的，莫不是不愿意见朕？”
林舒低了下头，低头在心中暗骂易泓生。掩饰住满脸的无奈后，林舒笑着绕到易泓生身后，故意环住他的腰，脸上温柔巧笑，踮起脚尖对着易泓生耳朵道：“皇上未免也太无聊了些吧，拿宫人来逼迫我，莫非皇上喜欢我狐狸精的样子？”
易泓生突然转过了身，低着头，也对着林舒的耳朵小声道：“朕还当真喜欢。”
屋里面的人一见两人这样，赶紧低下了头，退了出去。
往出走时，小太监询问领班太监：“这嘴还掌不掌了？”
领班太监白了小太监一眼，拿腔拿调的道：“有没有眼力见，我想掌你的嘴！”
“公公别生气，公公别生气……”
宫女、太监人一退下，林舒就要松开环住易泓生腰的胳膊。
只是没想到，她胳膊被易泓生给桎梏住了。
“干什么，放开我！”林舒睁大眼睛看着易泓生，一面看一面要挣扎。
“怎么不称自己为嫔妾而改称我了？”易泓生道。
“你明知故问！”林舒还在试图挣扎，“林姝钰是你名义上妃子，我不是。”
“胆子越来越大了，对朕都敢称你了，要再纵容你，是不是就要直呼朕大名了？”
见挣扎也挣扎不过，林舒改变了策略，突然间就松了力气，不再挣扎，转而对易泓生笑说：“别闹，快放开我，泓生。”
泓生两个字，特意加重了几分。
易泓生一愣，双眸中现出些几分不明分说，果然，放开了林舒。
林舒赶紧后退了两步，和易泓生保持有一定距离。
两人都不再说话。林舒坐在床边，继续翻看着医书，易泓生靠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里的折扇。
殿中安安静静的。
林舒翻看药书一下子找到一味药，好像能解显色汤的药性。这一发现，令她心中一喜，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就是它了！”
“谁啊？”易泓生被林舒这突然的一喊，拉回了神。
“没谁，没谁，我说这药呢！”林舒赶紧摆手，头摇得如拨浪鼓般。
“听说你请了贺太医来？”易泓生这才问道。
听人汇报说钰涵宫里的人去了太医院请太医，林舒好像不舒服，易泓生便六神无主，心绪不宁了起来。
那日林舒昏倒，诊病太医说林舒眼睛还有失明的可能，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太医也说不明白。
当日，秦挚对易泓生说林舒眼睛瞎了时，易泓生还觉得荒唐可笑，直到听完宫中太医的话，易泓生心中方觉得担心。
这好端端的人，要是失明了，下辈子可怎么过呢！
想着，易泓生对还在那里翻药书的林舒道：“仔细些眼睛，别看坏了！”
“不能……”林舒一笑，下意识就想说没事的，但话说到一半，她脸上的笑容凝住了。她是失明过了的人，不知为何又恢复了视力，这双眼睛能不能再旧疾复发，林舒自己也猜不出来。
“那…那日我昏倒，不知道太医在诊治时是怎样说的？”林舒不禁放下了药书，看着易泓生讯问道。
林舒眼睛里带着希望与渴求。她想，宫中太医医术应该不能差了，找到自己突然失明了的原因应是不难。至于她的病情，秦挚在她面前是藏着掖着，不打算告诉她的。林舒寄希望于易泓生，希望能从他的嘴里知道些什么。
“太医只说你不能吃鱼虾之类的海货，旁的，太医未说，朕便不知道。”易泓生道。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