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意嗜睡，八部金刚功
邹如意出生在桃花镇一处深山农户家。
自小有疾，家中人怕养不活，起了贱名，石头儿。
从半岁起，母亲姜素贞就带着邹如意去拜深山一棵数百年祖树。
在拜祖树的回来路上，姜素贞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黄色小狗，不到半岁。
姜素贞于心不忍，就把它救回家中和邹如意正好做个伴，起了个名字，小黄。
后来，姜素贞让邹如意认了祖树为干爹，希望能得祖树庇护。
每逢过节，姜素贞就带邹如意去祖树磕头，每年都会系于祖树一根红绳，嘴里念叨：
“平平安安，吉祥如意。”
邹如意稍微大些，每每回忆起，就记得娘亲一步一步走向祖树的背影。
那时他觉得祖树并不神圣，反倒是母亲的背影，邹如意觉得像一尊菩萨，头上有光。
至今祖树上已有十五根红绳，红绳随风飘摇。
绳下有红带摇晃，隐隐约约，有些黑色小字：
“一岁。姜素贞惟愿石头儿平安。”
“二岁。邹守贞愿俺石头娃平安。”
……
“十五岁。我二人惟愿石头平安。”
从邹如意八岁开始，姜素贞就自己削了一个木簪，把邹如意头发束起，下山就去找桃花塾的教书先生。
桃花塾，一处先生书房。
姜素贞脸色微红，未施粉黛，已胜过人间无数胭脂俗粉。
她从洗得发白的衣衫中，哆哆嗦嗦，拿出几十个铜板，手里拎着一只熏的野猪腿，嘴里低吟：
“先生，您看能不能收下石头儿。”
教书先生，看着姜素贞，看着邹如意头上木簪，看着野猪腿。
不知过了多久，教书先生，微微点头，说了句：
“善。”
自八岁起，邹如意就在桃花塾中听课，坐在最后一排，眼睛瞪得大大的。
邹如意人生第一堂课，记忆尤深。
邹如意上的第一节课就是先生讲的《论语·学而》：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先生摇头晃脑，身后课堂学生亦跟着摇头晃脑，缓缓传出朗朗读书声。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极远处，京都，有一纵横家柳散之，与教书先生，默默作揖行礼。
桃花塾正在教书的先生，似有感，回礼与京都一人作揖回礼。
当然，那时的邹如意并不知道，只是看着先生朝着北方作揖行礼。
先生口中言：
“德不孤。”
蓦地，教学先生身边一个学生，约有七八岁，站起身来，向先生提问道：
“先生，我学习不点都不开心。”
小孩顿了顿，眼里有了雾气，鼻涕流出：
“我也没有朋友，王厉还总欺负我。”
先生转头，摸了摸小孩额头。
“必有邻也。”
先生笑着对他说：
“金虎，你呀，白长这么打个啦！”
“要是我，就有还手揍他！”
金虎，微微皱眉，四四方方的脸，写满疑惑：
“可是王厉他们人多，一起欺负我。”
先生眼神一正，缓缓开口：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若是人多拳头大，就是有理。”
先生顿了顿，低头看着金虎：
“那你就来个‘杀身成仁’！”
那时，邹如意就在最后一排看着师生二人，感受到学堂气氛，满眼羡慕。
后来，邹如意和金虎成了朋友。
而桃花塾的鲜衣艳服少年们，每日就是逛逛《游仙窟》。
听听《大乐赋》。
翻翻《秘书十种》。
评他们最爱之书，莫过于《花营锦阵》，图文并茂。
艳服少年们将画册翻烂，爱不释手。
等到邹如意大一些长一些。
他也会偷偷瞥上书内画册几眼，每次都会脸色通红。
金虎看到邹如意满脸通红，就会“嘿嘿嘿”贱笑不断。
等到邹如意再大一些，再长一些。
就时常会想起先生家中的女儿，年龄比他稍微大些，大概十八岁。
先生家的女儿，粉腮红唇，一袭长发，走起路来，细腰蜂臀，就像画里走出的美人。
等到邹如意再再大一些，再再长一些。
他忽瞥见先生女儿去河边洗头发，芊芊玉手，长发随溪流，层层波浪，一下两下，掀起波澜。
似一水滴，滴进邹如意心湖，邹如意的心也随波荡漾。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常湘姒”，常湘姒，长相思。
常湘姒一双大眼睛，扑棱扑棱，像是会说话。
邹如意和她说话，总是微微低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然总脸红，被金虎耻笑好久。
常湘姒对谁都是落落大方，既不十分亲近，又不显得疏离。
就是有些少年与其说笑，她也是衣帕掩桃嘴，笑不露齿。
邹如意课堂上走神时，总是会想起她来。
等到邹如意再再再大一些，再再再长一些。
邹如意就开始遇到怪事，一开始是晚上睡觉时，常常做梦。
有天宫极高处，九彩宝殿，彩雾环绕。
有南天门处，一对男女跪在轮回台，双目对视。
有幽冥地府极深处，八彩宝殿，数道人影，看不清模样。
不过，梦中出现的情形还有看不清模样的少妇。
有少妇肤色胜雪，娇羞中带些媚态，面容却是看不真切。
有少妇束着马尾辫，颤颤巍巍，款款细腰，向邹如意走去。
再后来事情就变得脱离控制，不仅晚上嗜睡，白天也一样。
那年，邹如意十四岁，正是乡考第一年。
那年，金虎爷爷打铁铸剑时，不小心闪到腰，宝剑毁，右臂废。金虎父亲携一小妾，不知所踪。
金虎辍学。
教书先生常常双手作剑指，指尖有气冒出，或青气、或白气，渡到邹如意体内，仍是不见好转。
先生微微叹气，对着邹父母说道：
“要不暂缓一些时日上课罢。”
姜素贞跑遍州府，求告隐士高人，十方神仙亦是日日叩拜，虔诚无比。
不过，邹如意病情不见好转。
姜素贞常常独自一人时，偷偷抹眼泪，喃喃自语道：
“平平安安，吉祥如意。”
邹如意每次都咧嘴大笑，安慰姜素贞：
“子欲养而亲不待，娘娘，我这是回来好好孝顺您咧！”
邹如意后来就回到家中，经常望向星空，繁星点点，微微低吟：
“要是还能多看些书才好咧。”
十五岁那年，十五晚上，一轮皎月挂在天上，众星拱卫，清风袭来。
那天，邹如意翻看到《周易·系辞》一段：
“大衍之数五十，去一。盖天地之数四十九，遁一也。”
旁有不知名脚注。
“此‘一’即是变数。人间天地总会给凡人留一丝生机，为人留一个活路。”
邹如意看到其处，微微叹息。
蓦地，深山半山腰，茅草小院外，传来一段歌声：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寄到多时眼闭。”
邹如意知道是《好了歌》。
他还在奇怪，深山老林，茅草小院，还来了个跛足道人？
一个老道，背悬桃花剑，蓬头垢面，头戴玉簪，素衣道袍，补着布丁，腰间别着葫芦。
老道站在茅草院外喊道：
“善人，借口水喝。”
茅草小院走出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少妇，一身布衣，洗得发白。
姜素贞未施粉黛，微黄皮肤，虽有些粗糙，但仍不掩少妇天生气质，细条腰肢，胸前显出微微山丘，略有沟壑，动人心扉，模样不似田头农妇。
姜素贞推开茅草小院大门，缓缓开口：
“来了，来了！”
邹如意娘亲对神仙虔诚无比，逢年过节就是烧香拜神。
自从邹如意有了嗜睡，更是每日跪叩十方神明。
邹母不仅打了些水，还有些香火钱，另附带还有干粮。
“神仙咧！您别嫌弃自家井水。”
老道装扮颇邋遢，倒是手中掐诀不断，嘴上说话，显得越发神神叨叨。
“梦幻一世，父母还愿，红尘情债，可惜可惜。”
姜素贞轻抚额前秀发，疑惑问道：
“神仙，您在说啥咧？”
邋遢老道摇头晃脑，继续说道：
“慧根三千，点化成仙，百世因果，妙哉妙哉。”
老道说完，就把腰间葫芦拿起，在其中灌些井水。
老道站在院外，掐指念咒，老神在在，开口说道：
“今日得你家井水，算是受人恩惠，老道也没啥本事。”
他顿了顿，神色有些落寞，喃喃自语道：
“唉，我就学了个道家‘清静无为’道。”
老道对着眼前布衣少妇接着说道：
“善人，你家可有何事，需要老道伸手帮忙？”
院中坐着一汉子，他听到老道这么说，就急急跑出庭院。
一男子，亦是三十岁出头模样，黝黑皮肤，一身麻衣，脚踩草鞋，健硕身材。
男子就朝着老道抱拳，急急开口：
“俺娃有病！”
姜素贞一手微微掐了一下身边男子，眼神幽怨。
男子看到姜素贞眉头一颦，知道自己说错话，挠了挠头，“嘿嘿”傻笑。
姜素贞一手微微颤抖，说话显得有些着急：
“神仙，能救救我家石头儿不？”
“石头儿就是每日嗜睡，总也治不好！”
少妇神色紧张，双眼盯着老道。
她满眼期待望着老道，胸前微微颤抖，双手紧捏衣角，全身微微发颤。
老道双眼紧闭，双手作剑指，在空中急急作法，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许久，老道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蓦然隐去。
他脸色蓦地苍白，似遭反噬，微微摇头，缓缓开口：
“罢了！罢了！”
“你娃二八年龄前，有一灾，过了的话，二八年龄，就是我与你娃相见之时。”
老道顿了顿，说道：
“现传你娃一道功法，或可暂缓你娃嗜睡。”
邹父母二人急急就将邹如意拎了出来，就要按住邹如意，朝着老道磕头。
老道微微躲开，摇了摇头，嘴里说道：
“使不得，我和你娃，大概算是有缘无分罢。”
最后，他传了一套功法。
一招一式，站在院外，演化功法，最后收功。
老道对着邹如意笑道：
“不管你二八岁前，你这一灾能否躲过，也算咱俩有缘。”
“今传你这套功法。此名——八部金刚功。”
老道又转头向着邹父母说道：
“此功为养生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你二人也可学了去。”
“最重要的是，此功可暂抑制你孩子的嗜睡之症，切记每日一练。”
说完，老道头也不回，飘飘然就向远处走去。
后有老道声音从远处来。
“你那孩子，颇有慧根，或许，跟着老道，倒也能活的逍遥些。”
“你二人倒也放心罢！”
邹父母急急追着老道，满脸庆幸，开口道：
“神仙，我二人放心咧！”
老道渐行渐远，消失在远处，后慢慢停住脚步，嘴里喃喃自语：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日，你二人真替你娃进地狱。”
老道神色悲伤，缓缓开口：
“那就让这顽儿把这天捅个窟窿！”
“也得把你二人救出！”
邹父母缓缓停住脚步，目送老道离开视线，久久不能忘怀。
姜素贞兴奋过后，却又将信将疑，喃喃自语：
“我娃真的有救了？”
姜素贞转念一想，家徒四壁，又不收银两，老道何来行骗之说？
姜素贞紧紧握住身边汉子的糙手，望着还未起身的邹如意，低吟道：
“让娃儿练练又如何？”
故此，邹父母每日要求邹如意必须打一套金刚功。
“八部金刚功第一部：双手插顶利三焦。”
自从邹如意练了八部金刚功，每日不再嗜睡，神清气爽，气力见长，种种妙用。
自小有疾，家中人怕养不活，起了贱名，石头儿。
从半岁起，母亲姜素贞就带着邹如意去拜深山一棵数百年祖树。
在拜祖树的回来路上，姜素贞拾到一个奄奄一息的黄色小狗，不到半岁。
姜素贞于心不忍，就把它救回家中和邹如意正好做个伴，起了个名字，小黄。
后来，姜素贞让邹如意认了祖树为干爹，希望能得祖树庇护。
每逢过节，姜素贞就带邹如意去祖树磕头，每年都会系于祖树一根红绳，嘴里念叨：
“平平安安，吉祥如意。”
邹如意稍微大些，每每回忆起，就记得娘亲一步一步走向祖树的背影。
那时他觉得祖树并不神圣，反倒是母亲的背影，邹如意觉得像一尊菩萨，头上有光。
至今祖树上已有十五根红绳，红绳随风飘摇。
绳下有红带摇晃，隐隐约约，有些黑色小字：
“一岁。姜素贞惟愿石头儿平安。”
“二岁。邹守贞愿俺石头娃平安。”
……
“十五岁。我二人惟愿石头平安。”
从邹如意八岁开始，姜素贞就自己削了一个木簪，把邹如意头发束起，下山就去找桃花塾的教书先生。
桃花塾，一处先生书房。
姜素贞脸色微红，未施粉黛，已胜过人间无数胭脂俗粉。
她从洗得发白的衣衫中，哆哆嗦嗦，拿出几十个铜板，手里拎着一只熏的野猪腿，嘴里低吟：
“先生，您看能不能收下石头儿。”
教书先生，看着姜素贞，看着邹如意头上木簪，看着野猪腿。
不知过了多久，教书先生，微微点头，说了句：
“善。”
自八岁起，邹如意就在桃花塾中听课，坐在最后一排，眼睛瞪得大大的。
邹如意人生第一堂课，记忆尤深。
邹如意上的第一节课就是先生讲的《论语·学而》：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先生摇头晃脑，身后课堂学生亦跟着摇头晃脑，缓缓传出朗朗读书声。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极远处，京都，有一纵横家柳散之，与教书先生，默默作揖行礼。
桃花塾正在教书的先生，似有感，回礼与京都一人作揖回礼。
当然，那时的邹如意并不知道，只是看着先生朝着北方作揖行礼。
先生口中言：
“德不孤。”
蓦地，教学先生身边一个学生，约有七八岁，站起身来，向先生提问道：
“先生，我学习不点都不开心。”
小孩顿了顿，眼里有了雾气，鼻涕流出：
“我也没有朋友，王厉还总欺负我。”
先生转头，摸了摸小孩额头。
“必有邻也。”
先生笑着对他说：
“金虎，你呀，白长这么打个啦！”
“要是我，就有还手揍他！”
金虎，微微皱眉，四四方方的脸，写满疑惑：
“可是王厉他们人多，一起欺负我。”
先生眼神一正，缓缓开口：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若是人多拳头大，就是有理。”
先生顿了顿，低头看着金虎：
“那你就来个‘杀身成仁’！”
那时，邹如意就在最后一排看着师生二人，感受到学堂气氛，满眼羡慕。
后来，邹如意和金虎成了朋友。
而桃花塾的鲜衣艳服少年们，每日就是逛逛《游仙窟》。
听听《大乐赋》。
翻翻《秘书十种》。
评他们最爱之书，莫过于《花营锦阵》，图文并茂。
艳服少年们将画册翻烂，爱不释手。
等到邹如意大一些长一些。
他也会偷偷瞥上书内画册几眼，每次都会脸色通红。
金虎看到邹如意满脸通红，就会“嘿嘿嘿”贱笑不断。
等到邹如意再大一些，再长一些。
就时常会想起先生家中的女儿，年龄比他稍微大些，大概十八岁。
先生家的女儿，粉腮红唇，一袭长发，走起路来，细腰蜂臀，就像画里走出的美人。
等到邹如意再再大一些，再再长一些。
他忽瞥见先生女儿去河边洗头发，芊芊玉手，长发随溪流，层层波浪，一下两下，掀起波澜。
似一水滴，滴进邹如意心湖，邹如意的心也随波荡漾。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常湘姒”，常湘姒，长相思。
常湘姒一双大眼睛，扑棱扑棱，像是会说话。
邹如意和她说话，总是微微低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然总脸红，被金虎耻笑好久。
常湘姒对谁都是落落大方，既不十分亲近，又不显得疏离。
就是有些少年与其说笑，她也是衣帕掩桃嘴，笑不露齿。
邹如意课堂上走神时，总是会想起她来。
等到邹如意再再再大一些，再再再长一些。
邹如意就开始遇到怪事，一开始是晚上睡觉时，常常做梦。
有天宫极高处，九彩宝殿，彩雾环绕。
有南天门处，一对男女跪在轮回台，双目对视。
有幽冥地府极深处，八彩宝殿，数道人影，看不清模样。
不过，梦中出现的情形还有看不清模样的少妇。
有少妇肤色胜雪，娇羞中带些媚态，面容却是看不真切。
有少妇束着马尾辫，颤颤巍巍，款款细腰，向邹如意走去。
再后来事情就变得脱离控制，不仅晚上嗜睡，白天也一样。
那年，邹如意十四岁，正是乡考第一年。
那年，金虎爷爷打铁铸剑时，不小心闪到腰，宝剑毁，右臂废。金虎父亲携一小妾，不知所踪。
金虎辍学。
教书先生常常双手作剑指，指尖有气冒出，或青气、或白气，渡到邹如意体内，仍是不见好转。
先生微微叹气，对着邹父母说道：
“要不暂缓一些时日上课罢。”
姜素贞跑遍州府，求告隐士高人，十方神仙亦是日日叩拜，虔诚无比。
不过，邹如意病情不见好转。
姜素贞常常独自一人时，偷偷抹眼泪，喃喃自语道：
“平平安安，吉祥如意。”
邹如意每次都咧嘴大笑，安慰姜素贞：
“子欲养而亲不待，娘娘，我这是回来好好孝顺您咧！”
邹如意后来就回到家中，经常望向星空，繁星点点，微微低吟：
“要是还能多看些书才好咧。”
十五岁那年，十五晚上，一轮皎月挂在天上，众星拱卫，清风袭来。
那天，邹如意翻看到《周易·系辞》一段：
“大衍之数五十，去一。盖天地之数四十九，遁一也。”
旁有不知名脚注。
“此‘一’即是变数。人间天地总会给凡人留一丝生机，为人留一个活路。”
邹如意看到其处，微微叹息。
蓦地，深山半山腰，茅草小院外，传来一段歌声：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寄到多时眼闭。”
邹如意知道是《好了歌》。
他还在奇怪，深山老林，茅草小院，还来了个跛足道人？
一个老道，背悬桃花剑，蓬头垢面，头戴玉簪，素衣道袍，补着布丁，腰间别着葫芦。
老道站在茅草院外喊道：
“善人，借口水喝。”
茅草小院走出了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少妇，一身布衣，洗得发白。
姜素贞未施粉黛，微黄皮肤，虽有些粗糙，但仍不掩少妇天生气质，细条腰肢，胸前显出微微山丘，略有沟壑，动人心扉，模样不似田头农妇。
姜素贞推开茅草小院大门，缓缓开口：
“来了，来了！”
邹如意娘亲对神仙虔诚无比，逢年过节就是烧香拜神。
自从邹如意有了嗜睡，更是每日跪叩十方神明。
邹母不仅打了些水，还有些香火钱，另附带还有干粮。
“神仙咧！您别嫌弃自家井水。”
老道装扮颇邋遢，倒是手中掐诀不断，嘴上说话，显得越发神神叨叨。
“梦幻一世，父母还愿，红尘情债，可惜可惜。”
姜素贞轻抚额前秀发，疑惑问道：
“神仙，您在说啥咧？”
邋遢老道摇头晃脑，继续说道：
“慧根三千，点化成仙，百世因果，妙哉妙哉。”
老道说完，就把腰间葫芦拿起，在其中灌些井水。
老道站在院外，掐指念咒，老神在在，开口说道：
“今日得你家井水，算是受人恩惠，老道也没啥本事。”
他顿了顿，神色有些落寞，喃喃自语道：
“唉，我就学了个道家‘清静无为’道。”
老道对着眼前布衣少妇接着说道：
“善人，你家可有何事，需要老道伸手帮忙？”
院中坐着一汉子，他听到老道这么说，就急急跑出庭院。
一男子，亦是三十岁出头模样，黝黑皮肤，一身麻衣，脚踩草鞋，健硕身材。
男子就朝着老道抱拳，急急开口：
“俺娃有病！”
姜素贞一手微微掐了一下身边男子，眼神幽怨。
男子看到姜素贞眉头一颦，知道自己说错话，挠了挠头，“嘿嘿”傻笑。
姜素贞一手微微颤抖，说话显得有些着急：
“神仙，能救救我家石头儿不？”
“石头儿就是每日嗜睡，总也治不好！”
少妇神色紧张，双眼盯着老道。
她满眼期待望着老道，胸前微微颤抖，双手紧捏衣角，全身微微发颤。
老道双眼紧闭，双手作剑指，在空中急急作法，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许久，老道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蓦然隐去。
他脸色蓦地苍白，似遭反噬，微微摇头，缓缓开口：
“罢了！罢了！”
“你娃二八年龄前，有一灾，过了的话，二八年龄，就是我与你娃相见之时。”
老道顿了顿，说道：
“现传你娃一道功法，或可暂缓你娃嗜睡。”
邹父母二人急急就将邹如意拎了出来，就要按住邹如意，朝着老道磕头。
老道微微躲开，摇了摇头，嘴里说道：
“使不得，我和你娃，大概算是有缘无分罢。”
最后，他传了一套功法。
一招一式，站在院外，演化功法，最后收功。
老道对着邹如意笑道：
“不管你二八岁前，你这一灾能否躲过，也算咱俩有缘。”
“今传你这套功法。此名——八部金刚功。”
老道又转头向着邹父母说道：
“此功为养生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你二人也可学了去。”
“最重要的是，此功可暂抑制你孩子的嗜睡之症，切记每日一练。”
说完，老道头也不回，飘飘然就向远处走去。
后有老道声音从远处来。
“你那孩子，颇有慧根，或许，跟着老道，倒也能活的逍遥些。”
“你二人倒也放心罢！”
邹父母急急追着老道，满脸庆幸，开口道：
“神仙，我二人放心咧！”
老道渐行渐远，消失在远处，后慢慢停住脚步，嘴里喃喃自语：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他日，你二人真替你娃进地狱。”
老道神色悲伤，缓缓开口：
“那就让这顽儿把这天捅个窟窿！”
“也得把你二人救出！”
邹父母缓缓停住脚步，目送老道离开视线，久久不能忘怀。
姜素贞兴奋过后，却又将信将疑，喃喃自语：
“我娃真的有救了？”
姜素贞转念一想，家徒四壁，又不收银两，老道何来行骗之说？
姜素贞紧紧握住身边汉子的糙手，望着还未起身的邹如意，低吟道：
“让娃儿练练又如何？”
故此，邹父母每日要求邹如意必须打一套金刚功。
“八部金刚功第一部：双手插顶利三焦。”
自从邹如意练了八部金刚功，每日不再嗜睡，神清气爽，气力见长，种种妙用。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