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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爱而不得 你好再见

    日上三竿,小鸟朝天,叽叽喳喳,叫了几声。

    桃花镇,镇外破庙,麻衣少年,剑眉星目,一缕春风拂面,风采神俊。

    邹如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喃喃自语:

    “这就是体修第一重天锻骨吗?”

    “若是红光附体。”

    “不知道我会不会更容易控制些。”

    邹如意眼中红光一闪,微微摇头。

    邹如意缓缓回过神,感受到体内血气充盈,就连前些日子身上淤青和所受伤的地方也全部恢复好了。

    媚儿在神识中蓦然出声:

    “如意哥哥,早咧!”

    “春光明媚,不如你和奴家好好探讨练剑大道。”

    “如意哥哥,你说‘比武二人,穿衣多少是否与出剑快慢有关’?”

    媚儿轻吹一口香气,在邹如意耳边响起,痒痒地。

    邹如意眉头微皱,沉吟道:

    “比武、穿衣、出剑。”

    蓦地,脸红。

    邹如意缓了缓,对媚儿讲:

    “媚儿,别闹啦!”

    “你还是和我讲讲修仙和体修的一些事儿罢!”

    媚儿“嘿嘿”媚笑,回忆了一下自己所了解的,对着邹如意娓娓道来。

    修仙十二楼、体修九重天、悟道十二关。

    即是修炼人的精气神三宝。

    体修。练精。

    修仙。练气。

    悟道。练神。

    体修九重天的每次突破,并不需要悟道十二楼的闯关。

    而修仙十二楼每登一楼,必须悟道十二关过关。

    练气士修仙,必须有灵脉灵性,已经先天筛掉太多凡人,而且悟道十二楼的限制,更是让修仙之路步步攀高。

    但是,修仙练气一旦步入仙途,寿命长久,筑基就有二百余岁。

    且各种法术、法宝,手段层出不穷,故而,练气士愈发珍贵。

    而人间百家,所练之气,皆不相同。

    儒家。孟寻卿。大道有:孔圣仁性大道、孟圣性善大道、荀圣性恶大道。

    盗家。盗孟侯。大道有:盗天、盗地、盗人大道。

    兵家。马氏。擅长使枪。大道:枪道。兵家后期多是走锻体之路。

    小说家。未知。许圣创大道: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假借大道。

    纵横家。柳散之。所修“和气。诸如:”“和气生财”、“家和万事兴”。大道:和家欢。家国和。五行和。天地和等大道。

    百家还有:

    道家。佛家。名家。墨家。法家。各家皆有妙法。

    邹如意之前在学堂时,常常听马英才说些他家体修上阵杀敌的事儿。

    故此,他对于体修倒是有些了解,并不陌生。

    这一日,晓阳初升,阳光洒落,连破庙都觉得神圣起来,阳光照在邹如意身上,邹如意缓缓闭上双眼,那一刻,宛若神人。

    邹如意微闭双眼,放空思绪,嘴里喃喃自语道:

    “我现在算是体修第一重天、练气突破第一楼,就是并无术法。”

    邹如意微微叹息道:

    “可惜不知王八境界。”

    邹如意顿了顿,自语道:

    “从那一日,王八辱我以来,体内隐隐有股躁动,抑制不住,似乎唯有杀人,才能让其安定下来。”

    “不知是不是也是红光副作用?”

    邹如意说话之际,眼中红色妖冶,一闪而过,喃喃自语:

    “当务之急,先试试我这身气力到底增长多少,好好适应一番!”

    邹如意双手不由得又攥紧几分拳头。

    说完,邹如意走近破庙,把他枕在草席下的一把杀猪刀拿了出来,别在后腰间,就朝着深山走出。

    邹如意喃喃自语:

    “也并无趁手武器。”

    蓦地,从远处传来一声呼喊,邹如意不由得全身一紧,拿出杀猪刀,紧紧握住。

    “如意!你等等我!”

    远处身影慢慢清晰起来,一六尺高的少年模样从树林后面显露出来,少年一身练功服,头戴一个木簪,腰间束着黑色腰带。

    旁边还有一个少年,穿着一身铁铺打铁时的白衣护裙,不过白色布衣上,铁锈斑斑,倒成了土黄衣,浑身敦厚,方正面黑。

    另有一个少女,长发及腰,胸前山丘,颇有规模,走起路来,款款细腰,只是神色慌张,脸上蛾眉微颦,轻咬粉唇,楚楚可怜。

    邹如意一看是兵家马英才、打铁匠金虎、常湘姒,他才慢慢放松下来,手中的杀猪刀,缓缓藏在后面。

    “金虎儿,你们三人怎么来了?”

    金虎冲向前去,晃了晃他绑着纱布的手臂,急急开口:

    “我就说你没事儿,他俩非让我引路,看看你。”

    邹如意不由得眉头舒展,轻轻笑了:

    “咋地,你三要和我一起抡锤,打王八嘛!”

    马英才微微一愣,腼腆一笑,双手攥拳,点了点头:

    “如意儿,你说的对!锤王八!”

    马英才见到邹如意似乎并无多少沮丧,神色才微微放松,随后他接着说道:

    “邹如意,你要不还是先回家!这王八有些势力。”

    马英才顿了顿,神色一暗,缓缓开口:

    “而且他应该已经是练气士,至少是练气一层了。”

    说完,马英才神色愈发落寞,低吟道:

    “他还有些法宝在身。”

    “就他那玉簪、玉佩、玉石,我看都是一些法宝。”

    “而且,他虽然是一个人出现,我想他身边还有护道人。”

    “毕竟,王家能出一个练气士,肯定不希望他过早夭折!”

    马英才。马府家主妾室所生,郁郁不得志,被下放到马家祖宅,每日练武。

    马英才偶然上街买糖葫芦给自家妹妹。

    那一日,常湘姒在河边洗绿纱衣时,绿纱衣帕,蓦地被一阵微风吹走,常湘姒急急追了去。

    她刚刚弯腰拾衣帕,颤颤巍巍,窈窕身姿,一览无余,细腰蜂臀。

    马英才手中葫芦掉了一地。

    常湘姒拾起纱衣,微微理了理鬓发,惊鸿一面,回眸一笑。

    马英才彻底沦陷。

    第二天,就央求守着祖宅的老马,让他去求远在黔府的家主。

    家主的回信,七天之后,信中只有一个字:

    “准。”

    然后,马英才就每天坐在桃花塾课堂第一排,望着学堂院中,偶尔露面的少女,痴痴傻笑。

    常湘姒。

    二十岁芳龄。

    一双柳叶细眉,微微颦着,粉脸通着红,红里透着白,樱桃小口,似张未张,两只白玉藕臂,举了又抬,最后到嘴里就只剩下:

    “何必呢?你为了我的事儿而受辱,我心里也不舒服。”

    常湘姒,自出生就遭尽白眼,只因她母亲是农家女,配不上儒家孟氏一脉,就连母亲也被困孟宅,不得外出。

    而她的父亲,孟寻卿,因未突破练气九层,郁郁不得志,自己愤懑就离开孟府。

    仿佛他之前在京都的一切仿佛都是梦一场。

    真是应了佛家“如梦幻泡影,应作如是观。”

    他离开孟府之前,一手牵着常湘姒的手,一手持着一把浩然剑。

    头也不回,嘴里喃喃自语:

    “不修到金丹,绝不回来!”

    府内、街上、城中之人,皆冷眼旁观。

    孟府一处小院,布衣女子,满脸泪水。

    而常湘姒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活着。

    她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处处忍让,就是有人为她出头,她还会为出头之人担心,是不是受她连累。

    邹如意望着眼中三人,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想对金虎说:

    “人生一知己,当浮一大白!”

    想对马英才说: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想对常湘姒讲:

    “相思,你是我心中白月光咧。”

    或是:

    “虽知道爱而不得,但是我还是好喜欢你。”

    或是:

    “相思,对于我而言,始于心动,终于心安。”

    最后只剩下:

    “你好,再见。”

    邹如意盯着马英才、常湘姒,缓缓作揖:

    “知道咧!我就回去啦!”

    “孟先生不是说过吗‘君子不器’。”

    “连孔圣人还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咧!”

    “你看你们。我真没事!”

    邹如意顿了顿,一字一句,缓缓弯腰,慢慢开口:

    “今日,真的谢谢你们。”

    然后,邹如意扭头对常湘姒说道:

    “常湘姒,我可以单独和你说句话吗?”

    马英才和金虎,脸色微变,不过还是金虎没受伤手臂,扯了扯马英才的袖子。

    马英才不情愿的走了,嘴里嘀咕道:

    “又不是啥生离死别,咋还背着人咧!”

    邹如意看着常湘姒,终于不再脸红,不再低头,终于也学会掩饰情绪:

    “湘姒咧,我知道你是天上的人儿,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始终会离开这里。”

    “这里啊,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有我的父母,有我的一切。”

    邹如意顿了顿,看了好一会常湘姒,缓缓开口:

    “所以,你说我为你出头也好,说我逞强也好。”

    邹如意目视远方,神色悲伤,双眼已经有些朦胧。

    “有个老道说,我二八岁之前有灾,或有生死危机。”

    “我还只当是玩笑一场。”

    “不过,现在看来终是我的宿命罢了!”

    最后,邹如意两行泪水,一字一句,说道:

    “常湘姒,我喜欢你。”

    声音愈发低沉:

    “与你无关。”

    邹如意,这一刻,终于释怀了!

    或是因为王八的矛盾激化,或是因为秘境的关卡磨炼。

    或是因为媚儿的穿衣击剑。

    媚儿在神识中,满脸心疼,喃喃自语:

    “奴家于秘境中见过无数少年。”

    “少年相爱,不过是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情深罢了。”

    “如意咧,以后在你走了一程又一程后。”

    “就发现,这一路上,满是离情,满是别恨。”

    “终究只是爱而不得罢了!”

    常湘姒站在邹如意面前,倒是神色愈发悲伤,只是并无落泪。

    常湘姒的泪水,早在七岁之前都已经流完,现在她只是小心翼翼的活着,怕打扰到别人世界,更怕别人闯入到她的世界。

    多少年少萌动的爱意,多是错误时间遇到喜欢的人,爱而不得,终生后悔,这才叫常湘姒,这才是“长相思”!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常湘姒微微点头,轻声说道:

    “谢谢你的喜欢。”

    “而我心中所爱,大概是救我于苦难。”

    “虽是与世界为敌的恶人,却是为我遮风挡雨的英雄。”

    说完,常湘姒扭头走了,马英才见状就急急的跟了上去,而金虎则是朝着邹如意跑来。

    “嘿嘿,我就说啦,咱配不上,你却非要捅破这关系。”

    “不像我,还留个念想。”

    说完,金虎神色愈发痛苦,双手抓头,喃喃自语:

    “可我连喜欢的勇气都没有。”

    金虎缓了缓神,贱兮兮的说了句:

    “跟我来!”

    说完,拉着邹如意去了一片树林之中。

    金虎蓦地从树林底下取出一个黑黝黝的物件,幽幽闪着冷光,嘴里“嘿嘿”傻笑:

    “快来帮我一下,老沉咧!”

    “喏,祖传的,听说是可劈杀神仙咧!”

    邹如意愣了愣神,看着手中的黑色巨斧,蓦地一笑:

    “好你个金虎!盼着我早死罢!”

    说完,邹如意走近金虎,用力抱了抱他。

    “啪啪啪!”

    邹如意嘴里有些哽咽道:

    “麻蛋,一天叫我哭两回,一回为相思就算了,一回还为你这头恶虎!”

    金虎嘴里叫嚷:

    “疼疼疼!”

    “娘们兮兮,是不是还是我懂你!”

    “他俩来就是安慰你,我来才是给你送温暖。”

    “要不咱们凑活过得了。”

    邹如意猛地脱身,嘴里“呸”道:

    “哼,想来你馋我身子很久了。”

    金虎“嘿嘿”贱笑不断:

    “你说你个农户家儿子,细皮嫩肉,眉清目秀,何不早日当个‘兔儿爷’。”

    邹如意亦是回他个兰花指,捏着嗓子,尖声说道:

    “大爷,如意给你松松屁股吧。”

    金虎蓦地寒毛炸起:

    “滚蛋!”

    金虎和邹如意渐渐隐在山林之中。

    桃花镇,东街王府,一处庭院,院中一处池塘中,片片荷叶中间一朵粉脸,香气袭人。

    一处书房,书房密室中,一张四五人睡的大床,躺着两道身影。

    睡床有一道身影,身披粉色纱衣。

    隐隐约约,身上还有几处鞭痕,鞭痕痕迹重,有血迹露出。

    粉色身影紧闭双眼,微微喘着粗气,喃喃自语:

    “轻点。”

    床上还有另外一个身影,嘴角吐着粉气。

    两道身影,缓缓睡去。

    门外有几道黑影默默守护,蓦地隐在黑夜之中,看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