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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蔚清转了一圈回到未央宫,门口已经有着小宫女等候已久了。

    她看着小宫女一脸的着急,微有不惑:“你找我?”

    小宫女福了福身说:“回禀皇后娘娘,是皇上找你。”

    蔚清说:“他人呢?”

    小宫女恭敬地回:“皇上在御书房。”

    蔚清回头又向御书房走过去,小宫女立刻就跟上去了。

    “我在未央宫里不曾见过你,你是在御书房当值?”

    蔚清闲着无聊,和小宫女寒暄起来。

    “回禀皇后娘娘,是的。”

    蔚清点了点头:“你可知道皇上为何突然找我?”

    毕竟时洐是刚刚从她这个宫里走出去的……

    她实在是不解。

    小宫女说:“好像,好像是算账……”

    蔚清猛地停下脚步,她低头睨着小姑娘:“你确定你没听错?”

    其实也挺怪的。因为,平时,时洐找她,都是亲自来未央宫见她,却是突然叫她主动去御书房见他了……

    他要跟她算账?可笑,她欠他什么了。

    蔚清想到此处,又听小宫女一声“是”,突然就不爽了,她便说:“既然是要算账,怎么还有人上赶着去被人算账的,他要算账,让他自己来吧。”

    蔚清转身就回了未央宫。

    小宫女:“皇后,皇后娘娘,奴婢……”

    蔚清回头看向她:“如果他借此为难你,你就把我提出来。”

    小宫女:“……”

    她看着皇后娘娘潇洒无畏的背影,突然觉得做女子,当是如此。

    从此,蔚清收获了她第一个迷妹。

    小宫女回了御书房,转告了当今皇上。

    就见得,皇上坐在龙椅上,安静了好久好久,才动了动身,拿了那几张纸,离开了御书房。

    时洐真的服了这个拿乔的女子了,她从前爱一个人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喜欢太上皇的时候那是一个愚不可及要死要活,为了太上皇,命和智商一起不要了,他是又同情又鄙夷。

    现在轮到他了,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有气魄,那么刚硬如男儿,他表示不能接受!!

    时洐暗里气呼呼,面上不动声色地踏进了未央宫的门槛,他就看见蔚清又是他离开的那副样子,不紧不慢地品着茶,目中空无一人。

    他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好像什么她都可以舍弃的样子。

    于是他走向了她,面无表情,直接开斩地将她写满了他的名字的那几张纸放在了她的桌面上。

    蔚清一低头就能看到的距离,她却只是握紧了杯子,抿了抿唇,提杯喝茶。

    眼睛没看时洐。

    时洐表示闷的慌:“看看吧,你的这颗心,落了地方,我给你捡回来了。”

    他咬牙道:“你可千万别不承认这颗心是你的。”

    蔚清沉默了半晌,笑了笑:“会说话就多说一点。”

    时洐闷哼一声:“朕表示某个人口是心非,不会说话,但,倒是挺能藏着掖着的。”

    蔚清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我都快怀疑你这身体里是不是换了一个灵魂,怎么前后两个样子,实在相差太大,像是突然不懂感情,有了骄傲一般,血也比从前冷了太多。”

    “你从前对那位太上皇可是掏心掏肺的,被利用了也能含笑饮鸩,到了我这里,你却是藏着掖着,永远给你自己留一条退路一样。”

    时洐故意钻这牛角尖:“我是不是真的不如他?”

    蔚清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纸上的名字上,暗骂一声傻子。

    嘴上却是说:“毕竟死过一次了,你多担待。”

    时洐冷冷一笑。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的铁石心肠,都用在我身上了,对太上皇,你依然是心软且良善的,就连对那些宫女,你也都是愿意护着的。”

    “我好像成了你唯一的特殊。”他叠了那几张纸,放进了袖子里。

    蔚清看着他的举动,忍住什么都没说,垂下了眸,“特殊,不好吗。”

    “……”时洐说,“会不会有一天,你后悔没对我表露心迹?”

    蔚清没说话。

    其实,她希望都不要有那一天。

    “会不会,有一天,你会后悔,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就像寻常的妻子,那样不会对夫君防备着……”

    时洐转身离开了。

    “这个账你既然不肯认,那便算了,我心里清楚就好,也希望你永远都别后悔。”

    时洐这一回,是真的火了。

    虽然他面上如此正常,甚至没有像从前那样对她吼叫,展现怒颜,但是她就是知道,这一次他真的火了,准确来说,是她不断的回避,寒了他那一颗看到希望的心。

    她闭上了眼睛。

    是啊,为了一个好下场,就值得把自己心爱的舍弃掉吗。

    舍弃了又如何,不知不觉写满了他名字的人,不还是她吗。

    或许,他说得对,这么爱,实在叫人不痛快,也难怪,他总怀疑其中真心没有比那时她对太上皇的多。

    时洐寒着张脸回了御书房,就开始批阅折子,不要命似的,熬了一个通宵。

    晚膳凉了,被收了。

    月亮上了天,他埋着头,冷冷地看着折子,像一个无感的帝王。

    等到太阳替代了月亮上了天,他才慢慢地放下了折子,去了早朝。

    有宫人去了未央宫,找了皇后娘娘,说:“皇上晚饭早饭都没有吃,公公让我来请皇后娘娘去劝一劝皇上。”

    蔚清心想几岁了还闹自虐,她放下碗,自己倒是用完了早膳,吃的饱饱。

    蔚清说:“我不能去,我去了,他今天的午膳就也不会用了。”

    宫女:“……啊?”

    蔚清笑了笑:“相信我,我若去了,他还会恼怒于你们,为何要来告诉我。”

    显得他苦肉计似的。

    他有他的骄傲,尤其是生气了以后,骄傲更加不容侵犯。

    蔚清不在这个时候去跟他说话,何况也说不出个清楚来,有些话,她不想说,不能说,所以注定,他就听不到他爱听的。

    那不是让他更不高兴吗,都何苦呢。

    “你啊,找错人了。”蔚清脸上的笑,渐渐消失,“去找几个愿意说好听的话的人去见他吧,哄他心情好一点,我有赏。”

    小宫女:“……”

    蔚清想了想:“比如玩杂耍的?唱戏的?叫他们演一演外头的盛世和平的景象,叫咱们的这位皇帝,忘记忧愁,高兴高兴。”

    小宫女:“……是。”

    蔚清看着人退下去了,叹了口气,她还不高兴呢,谁来哄。

    他叫她不高兴,还叫不高兴的她,想着他的不高兴,真是太过分了……

    御书房外,听了小宫女的话以后,公公无声地点了点头,觉得可行,便吩咐人出去请戏班子去了。

    时洐补了一个午觉,便见贴身太监,跪在龙榻前,说:“奴才见皇上心情烦闷,便自作主张请了戏班子,请皇上看看戏。”

    时洐说:“谁心情烦闷,你兴坪烦闷,你想看了吧。”

    贴身太监忍着恐惧,说:“是皇后娘娘起的主意。”

    时洐愣住,哼了一声。

    “不去。”

    “皇上,这是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这奴才早看出来帝后情深,这么来一出总要有一个替自个儿挡着的人,不然他哪儿真的敢擅自做主呢。

    “皇后娘娘还说了,谁哄好了皇上,她有赏。”

    时洐闻言,心头暖了一下,脸上却冷着:“她……平白整这些做什么,后宫无妃,果然她很闲,是吗。”

    贴身太监心想,皇上你和奴才见到你的小时候一样傲娇。

    果然,三秒钟一过,时洐挥了挥袖子,说:“正好朕批完了折子,也实在是无事,那就勉为其难,去看一看吧。”

    “是,奴才给皇上带路。”

    时洐便离开了御书房。

    而果不其然,那出上演着盛世之相的戏码,引得龙心大悦,时洐有时候想,皇帝,或许比谁都虚荣吧,平常人要的只是自己富,可是皇帝,要的是天下每个人都富,如此才能有成就感。

    多么的在乎外物,多么的“虚荣”啊。

    想到此处,他眼前突然一花,有个戏子崴脚从台上摔了下去,周围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只好轻功上阵,将那戏子从半空中接住了。

    “皇上!护驾!”

    周围的奴才这才慌了。

    但是,时洐已经稳稳地站在了地上,放开了那戏子。

    戏子看着时洐,一时像是呆了。

    时洐漫不经心道:“朕没事。”

    她从未见过如此龙章凤姿之人,果真是真命天子,格外得天独厚吗。

    “大胆,竟敢冲撞……”

    不等公公呵斥完,那戏子就跪在了地上,现出了原声,竟然是如此地温软:“舒华有罪。”

    时洐随口一问:“你是南方人?”

    戏子:“回皇上,舒华确是南方人。”

    时洐看着她:“起来吧,去洗干净你的脸,给朕看看。”

    舒华眼睛一亮:“是。”

    旁边有人扶着她退下去了。

    时洐冷着脸,袖子一挥,负手在了身后,他已经迫不及待要他的皇后娘娘露出狐狸尾巴了,哼!!!

    而蔚清并不知道戏子唱台发生了这一出,只听宫人回来说时洐心情愉悦了不少,出来的时候,脸色都是好看的。

    只是渐渐地,宫人就开始吞吞吐吐了。

    蔚清没太在意,只说:“都有赏。”包括了那个戏班里的所有人。

    但是面前的小宫女却突然说:“皇后娘娘,有一个戏子,皇上先赏了。”

    蔚清不解:“什么意思?”

    “皇上把她留在了宫里,那女子崴了脚,从台子上掉下来的时候被皇上给救了。”

    蔚清沉默了。

    稍许,她冷冷地说:“人现在在哪儿?”

    “那戏子洗完了脸长得好生楚楚动人,是一个南方人,人现在被皇上安排在了御书房的偏殿里。”

    这小宫女便是皇后的迷妹,所以说起来就格外的仔细。

    蔚清笑了:“我招人来哄他,他却蹬鼻子上脸……”

    这丫的就是帝王。

    帝王的傲,凌驾了帝王的感情。

    小宫女不敢说话了,低下了头。

    皇后好厉害啊,就这么说皇上蹬鼻子上脸哎……

    蔚清眼中无光,既然他要教训她,那就随他吧,即便她去了又如何,终究还是节节败退,令他更有恃无恐。

    他手里那把剑,从来都不单单只指向这天下,还包括了这天下人,她自然也在其中,除了他自己,对于别人,他想要如何,手腕一挥就可以了。

    她都明白。

    所以如果要她摇尾乞怜,更不可能。

    这一天过的格外快。

    蔚清站在窗边看着夜空,她越看就越不是滋味。

    越看就越想要杀人。

    本就不该进宫的,本就不该的!

    她真的好后悔!

    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但看着发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蔚清叫来了人,说:“陪我去趟地宫吧。”

    她实在想找个人聊一聊天,而潜意识里,竟然觉得被囚禁起来,失去自由的太上皇最适合陪她聊天,也只有在他那里的秘密,才能瞒得住时洐。

    她再也不用担心时洐会偷听了,毕竟今晚,他美人在怀,应该顾不上的。

    蔚清去了地宫,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御书房里的皇帝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表示非常,非常郁闷。

    时洐低吼道:“摆驾。”

    公公一愣:“皇上,是偏殿吗……”

    时洐被气笑了,偏殿?偏殿……

    他冷冷地看着这狗奴才,吐出两个字:“地宫。”

    他的皇后,还没有一个痴心妄想的戏子重要?!真是个瞎了眼的狗奴才。

    狗奴才表示:委屈。

    你自个儿把人家给留下来了,还安排在御书房的偏殿里,哪个正常人不会觉得,您今晚会去宠幸那女子?!

    地宫里头。

    蔚清靠在墙上,笑着看这狼狈的太上皇:“天天被关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想,其实,也不错吧。”

    太上皇闻言,看了那好像在幸灾乐祸的女子一眼:“你天天被关在宫里,奴才们一口一个皇后叫着,见了你就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更不错吧,怎么跑到了我这地宫里来了?”

    蔚清听出了太上皇的讽刺,还是笑,笑得好像醉了,“我们啊,都是囚徒,都是他的囚徒……失去了自由,谁也不比谁好过。”

    太上皇微怔:“他最终还是伤了你,对吗?”

    蔚清看向他:“你做过皇帝,你知道的,皇帝从来都不会伤害一个人,皇帝的伤害,是惩罚,受惩罚的人,永远都是活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