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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吴玉看着温月白,眼睛有点颤动:“你说话。”

    虽然女孩子抽个烟又能怎么样,难道就不是好女孩儿?!不,他没有那么封建。

    他那么难以接受,真正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居然没有真正的认识到温月白。

    他们不是兄弟吗?

    她到底哪一面是真的?!

    半晌后,温月白说:“你出国后我才会的。”

    乍听这话是有歧义的。

    好像是她因为他才抽的烟。

    温月白就是故意的,看着乔敛右眼眸更黑更沉了,她勾唇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知道那一点点就以为能仗着那一点点做什么?我的把柄?我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把柄。”

    乔敛右越来越觉得,温月白,是他的归宿了。

    只有这样强势的女人,才能与这样危险的他,有可能闯出一片未来。

    他说:“温月白,你最大的把柄,就是我。”

    温月白看着他,浮现出了那天晚上照顾他的情景,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颤。

    乔敛右已经转身离开了。

    温月白像打完一场仗一样累。

    她呼出一口气,烦躁地看着远方,乔敛右和别人都不一样,太不好对付了。

    还……

    像一个黑色的漩涡,看久了,会把你圈进去。

    所以说,乔敛右很危险。

    她已经在尽力避着他了,可惜,她自嘲地想,这人到底想怎么样?!

    “到底怎么回事?”

    吴玉看着温月白:“真的抽烟了吗?”

    “嗯。”

    温月白坦然承认了,“平时烦的时候会到这里抽两根。”

    吴玉:“被我父亲知道你就完了。”

    “……你父亲一直把我当正牌儿媳妇在养。”温月白叹了口气,“有时候我觉得遇到你的父亲是一种幸运,又是一种不幸。”

    吴玉沉默地倾听着——

    “我学业不错,因此他注意到我,我觉得他和蔼可亲,学识渊博。也不讨厌他,我被他带到了他的家里,然后,认识了你,听起来,真的很美好,本来也很美好,可伯父为什么就偏偏要把你和我凑单一块儿呢,伯父对我很满意,却一根领,把你送去国外,也不担心我以后跑了,他是吃定了我要报恩啊,可这世界上哪儿还有报恩,以身相许的呢。”

    “我注定不会成为他心中合格的儿媳妇,我也不愿意。”

    吴玉看到温月白如此郑重地拒绝,冷不丁问:“我就那么差?”

    温月白看了他一眼:“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要一个完完整整的人生。不受任何人依附的。”

    吴玉叹了口气。

    “我明白你的心意。”他说,“我也不想被他掌控。所以我才出国。”

    “可是……道阻且长。”

    温月白笑了笑:“慢慢来吧。”

    “刚刚那个小子叫什么?”他冷不丁问出来。

    她也顺嘴一答:“乔敛右。”

    “挺嚣张。”微顿,吴玉说,“不过我看着倒是觉得挺新鲜的,毕竟一直以来追你的男生都挺怂的,难得见到那么一个与众不同,和你持平的。”

    温月白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乔敛右那句,追她不需要走寻常路,不由得一笑:“他以为不走寻常路就可以了。”

    “我倒是挺希望他能追到你的。”留下那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吴玉先抬脚笑着走远了。

    温月白:“……”

    怎么觉得吴玉有点欠揍了?

    从国外溜达一圈回来就学会了看好戏了?!!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后脚也离开了天台。

    教室里,乔敛右气呼呼地坐在位置上,冷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看着温月白走到座位上,然后再她坐下来的时候,他拿起书就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坐了她身边的位子。

    温月白按了按眉心,那来势汹汹的,她不抬头都知道是谁。

    她懒得搭理他。

    “为什么不找我麻烦?”乔敛右好像越来越乐意展现出自己幼稚的一面了。

    温月白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因为我刚才找了你麻烦。”

    “哦,我懒得找你麻烦。”

    “你不找我麻烦那我以后还会找你麻烦的。”

    “你随意。”

    “你就不怕我。”

    “我为什么要怕你?”

    “因为我找你麻烦。”

    “你找我麻烦我就要怕你?!”

    “嗯。”

    乔敛右看着温月白,噗嗤一声笑出来。

    温月白颇觉得有一点无奈。

    “我们刚刚……”乔敛右说,“的对白,好幼稚啊。”

    温月白:“……”已经不想说话了。

    正在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接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等听到对面的内容后,猛地站了起来,像触电了似的,浑身在发抖,愣了一会儿,握着手机垂下了手臂,转身就跑了。

    “温月白!”乔敛右喊了一声,大步跟了上去,一口气,也被她慌张的反应,提的高高的。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可她那副样子,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吗?!!

    乔敛右跟着温月白一路到了她家里。

    然后乔敛右站在门口僵住了。

    温月白扒拉开围在自己家里的人群,冲进了屋子里,看到了地上安静躺着的奶奶,那一刻她浑身都在发冷。

    她跪在了旁边,抱起奶奶,轻轻推他,一出声竟是沙哑哽咽:“奶奶,奶奶……”

    救护车来了。

    温月白看着他们把奶奶推到救护车上,整个人站在那儿竟然不知所措的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茫然和痛苦,占满了眼睛。

    随后她动作僵硬地坐上了救护车,跟着走了。

    乔敛右默默无声地看着这一幕,听着周围邻居说温月白的奶奶是心脏病犯了,可能救不回来了,他脸色微白,借了一辆自行车,用力踏着,一直跟在救护车后面。

    医院手术室门口。

    温月白眼眶通红,转头看到像是空气一样静静陪着她的乔敛右,她动了动唇,声音低弱无力:“谢谢。”

    乔敛右心疼地看着她,艰难地移开了目光。

    “生老病死,你看开一点。”

    温月白冷笑:“看开?为什么总是要我看开呢。”

    有的人可以活的像一个公主,所有的忧虑都被爱她的人拦在她的门外。

    有的人生下来,却只能一个人扛着所有。

    即便是呐喊,即便是忍受,都不会让苦难少那么哪怕一点点。

    温月白觉得这一切都太讽刺了。

    这个世界就像一个黑色幽默,一边跟人开着最残酷的玩笑,一边催人给它叩头谢恩。

    乔敛右抬起手直接把温月白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把她的头按在心口,静了一下,低低地说:“靠着吧,不收钱。”

    温月白闭上了眼睛。

    他垂眸看着她眼角的泪光,心里不好受地扯了扯嘴角。

    最后默默地承受着,那一刻似曾相识的心痛。

    等他过去。

    如果他没记错,这感觉,上一次出现还是他不得已,送走母亲的时候。

    没想到,呵,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尝到第二次。

    像是也找到了慰籍,乔敛右闭上眼睛,紧紧地抱住了她。

    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他们之间难得的安稳。

    乔敛右睁开黑眸,主动放开了她。

    温月白拿出手机接起来放在耳边,对那边的询问报了个位置,随后说:“也不是一定要来……”

    好像是被打断了,她有点无奈:“好,等你。”

    乔敛右偏开脸,板着脸不说话了。

    温月白垂下手臂,后退两步,靠在了墙上。

    她看向乔敛右,他的脾气写在了脸上,不过他这一次选择了按捺不发,温月白突然觉得不是滋味,有些话不经思考就先说了出来:“我和吴玉是兄弟,好朋友,非常纯粹的友情。”

    乔敛右僵住了。

    温月白说完这句话,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知道,不能对他稍微放下一点防备,否则,否则……就掉进了这团黑色的漩涡里。

    算了。

    她按了按眉心,对他说:“乔敛右,如果我奶奶活着出来了,我就做你女朋友。”

    “???”乔敛右蹙眉看向她,狂喜过后他有点可怜自己了,“如果没有,我们是不是一辈子都没可能了?你太狠了。”

    温月白愣愣地闭上眼睛:“那就看天意吧。”

    乔敛右对她这个态度简直恨得咬牙切齿,太迷信了,也真的太狠了。

    如果她的奶奶真的出不来了,那是不是代表,代表她以后一看到他就会想到她的奶奶了……

    乔敛右心口郁闷得简直要喘不上气。

    几乎要向天祈求,他要她奶奶再活五百年!

    而听到自己心里的呐喊之后,他才明白,这执念不知不觉,已经生了根发了芽,必须成全的地步了。

    吴玉很快赶了过来,问温月白:“奶奶她怎么了?”

    温月白说:“心脏病突然发了。”

    吴玉张了张嘴,“怎么会……”

    “当时我也没在家里。”温月白说,“还是邻居打了电话给我。”

    吴玉反复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安慰温月白:“没事的,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否极泰来的。”

    温月白低声说:“有一天算命先生路过了我们家门口,和奶奶聊了天,奶奶回来就跟我说,算命先生说她这一年有一个劫。”

    她苦笑一声:“我没放在心上,我真的该死,我该好好陪着她的……”

    “你在上学啊,何况你从来就不相信这些。”

    吴玉也觉得玄,“算命先生说是劫难,那说明劫难是可以过去的,不是死劫,所以奶奶一定不会有事的。”

    温月白无助地追问:“不是死劫,对不对?”

    “对!别说不吉利的,奶奶一定会好的!”

    温月白沙哑地嗯了一声。

    随后吴玉转头看向了乔敛右,真的惊讶了。

    乔敛右平静地与他对视。

    吴玉:“……你怎么在这儿??”

    乔敛右说:“你在这儿,我就能在这儿。”

    吴玉嘴角微僵:“小子,你真的可以啊!”

    这要是平时,乔敛右肯定要挑眉一下,现在,他冰山一样地麻木,看了眼吴玉,收回了目光,静静地陪在温月白身边。

    生死大事面前,实在没心情。

    乔敛右看着温月白,“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温月白点了点头。

    不知等了多久,红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惋惜地对他们说:“抱歉,我们尽力了,节哀顺变,现在可以进去看病人最后一眼了。”

    温月白僵直了眼球,然后摇了摇头:“医生,你在吓我,你说的不是真的……”

    “不要!”温月白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手术室门上还在亮着的红灯,再转头看着愣愣望着她的两个人,茫然地说,“我……醒了?”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乔敛右皱眉看着她。

    温月白张了张口,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无力地点了点头。

    “你哭累了就睡了。”

    温月白有点窘迫:“我哭了?”

    乔敛右看着她:“嗯,在我怀里哭睡着的,你心里到底背负了多少才会那么累……”

    这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她站着,哭着睡着了。

    既然活的那么辛苦,为什么平时不能放松一点,还要伪装地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样子。

    乔敛右闭了闭眼,听到大门推开的声音。

    温月白从他身边跑了过去,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笑着对他们说:“老太太没事了,手术很成功。”

    温月白拉住了医生的胳膊,哀求道:“你没骗我。”

    医生看着这个小姑娘,看到她眼底深深地哀伤,郑重而认真地说:“我没骗你。”

    温月白这才松开手,如释重负地笑了,卸了力,人就撑不住倒下了。

    “温月白!”

    乔敛右跑过去伸手接住了她,吼了一声。

    在旁边,伸出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吴玉看着这一幕扯了扯嘴角,明明是他离温月白最近,竟然没接到温月白?!

    乔敛右是怪兽吧……

    温月白躺进了病房里。

    乔敛右皱眉看着她:“我身世也不比你好多少,但我就知道对自己好一点,折磨我爸来的痛快,你怎么就把所有不痛快的都放在你自己的身上了?!”

    在旁边听到了这话的吴玉说:“她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她没有人可以供她撒泼打野,来宣泄对命运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