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变故
此时，夜晚已经完全黯淡下来。
天上的星星闪烁，今夜繁星闪耀，宛如贯穿整个天穹的银河，平清月突然想起北极的极光，像那般光怪陆离的景象。
现在，就已经有人占好了位置，把带来的去郊游用的餐布铺在斜斜的长坡上。
风儿拂过绿草，清水静衣正把点心摆放出来，她的目光瞄向平清月。
“我再去逛会儿！”
朝野鹤站在人群中，她超大声地向平清月喊，人群太嘈杂，怕他听不见。
平清月挥挥手，表示他能够听到。
其他人围坐在餐布上，面前摆放着点心之类的东西。
这里有一条人工河，夏日祭会场的终点是河上的桥，那边也有人驻足，总之人满为患，连桥上也站着人。
距离花火大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话说，小奈快要上高中了吧？”渡边由真问，“有想好要上那所高中吗？”
“暂时......还没有想好。”
“那就来读谷川吧。”
“我怕我考不上。”
“什么？连你的笨蛋老哥都能考上，你有什么考不上的。”
平清月听这话觉得有些别扭，是故意拿他做对比的吧——但他并不笨。
这时，小奈抬起头看了眼平清月，然后又低下头去：“我不行的，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入学考试恐怕都难以......”
“你调查过了？”平清月抓住要点。
“唔。姑且算是为自己的未来，做一定的前瞻......”
“那意思就是已经了解过了。”
平清月说道：“既然有这方面想法的话，就请好好努力吧，考不上再去读其他学校，也是一样的。”
“嗯。”
谷川，她还是很向往的。
自己也不能落下脚步，既然没有他人身世的优势，那么就支付能弥补这份差距的汗水。
其实小奈很优秀，平清月很清楚这一点，只不过跟他们在一起，光辉被掩盖住了。
她有一天也会意识到这一点，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稍微喝了点水，平清月看向会场里，朝野鹤现在还没回来。
稍微有些贪玩。
但平清月也没有多想，两只手臂撑在身后，与她们相互交谈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平清月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朝野桑呢？”早园薰左顾右盼，看向平清月那边。
其他人也看向平清月。
“我也不知道。”
平清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从LINE联络她，敲下文字发送：
“你现在在哪儿？”
隔了一分钟，她回复道：
“马上回来了，马上”
“多久？”
“五分钟！努力.jpg”
“她说还有五分钟就回来了。”平清月关掉手机，其他人也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按照她搞砸事情的特性，大概、应该不会如此顺利吧......
五分钟过去了。
平清月转头看向喧闹的人群那边，没见朝野鹤的身影，他不禁起身，往那边向着远方眺望。
依旧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糟糕，心里的预感隐隐要实现了。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亮起屏幕，便看见朝野鹤刚发来的消息：
“我坦白、我迷路了。”
果然，这家伙真让人不省心。
“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旁边是神社，这里也能坐着看花火。”
“录个视频给我。”
大约过了十几秒，朝野鹤发来一条四秒时长的视频。
点击播放，周围居然真的是神社，木头做的长椅，以及不远处灯火璀璨的夏日祭会场。
“搞什么啊，这样都能迷路”
“吐舌可爱.jpg”
朝野鹤试图萌混过关，但平清月对此却并不买账。
“好啦好啦，快来接我了。”文字中携带的语气，宛如女王对臣子的吆喝。
“她迷路了。”平清月从会场上站起身来，“我去接她一趟。”
“你知道对方在哪儿吗？”渡边由真问。
“有参照物的话，应该会简单很多。”
其他人没有意见，只有清水静衣站起身来，她走到自己的身旁来：“一个人找的话太慢了，还是由我一起去吧。”
“——这个提议也不错。”
两人朝着会场里走去，平清月显得对此很有经验，向着路人礼貌的询问。
“神社的话，这里大概有两座，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哪座？”
平清月把视频拿给对方看。
“应该是佐佐木神社吧，话说两座神社都差不多，还真让人有些分辨不清。”
在确认好路线后，平清月他们朝着佐佐木神社走去，顺带记下另一座神社的路线。
瞧见鲜红色的鸟居，青石砖铺就的道路，铺开一直向前，笔直的穿过中间的庭院。
巫女们正坐在神色的走廊边，穿着木屐，晃荡着脚丫。
一番搜寻过后，发现朝野鹤并不在佐佐木神社，询问巫女们，她们都说没见过这女孩。
“去另外一座神社吧。”
清水静衣提议道，然后转身向着另一处方向走去。
“得加快时间才行。”
平清月明显步伐加快，花火大会快开始了，必须在花火大会开始之前，把朝野鹤带回原先的地点。
至于任务什么的，就先抛之脑后吧。
完成“任务一”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他不会因此而感叹或惋惜。
清水静衣跟在平清月的身边，看着他晃荡摆动的手臂，然后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平清月转过头来，发现清水静衣正站在原地。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继续走吧。”清水静衣说，然后继续往前走着，一脸平静的表情。
步频比原来还要快上一些。
平清月也没多说什么，只好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微微晃荡的长发，觉得此时的清水静衣，燃起了一股较真的干劲。
从佐佐木神社到明希神社大概有六百米的样子，他们走了大概四分钟。
等靠近那里，平清月就看见坐在长椅上的朝野鹤，正在那里玩着手机。
“疼、疼！放手！”朝野鹤觉得自己脸颊像是被蟹钳夹住，非常疼。
平清月使劲掐了掐，然后才放开手，说：“别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我也不想的，可这些东西长得太像了，很容易变成路痴的。”
朝野鹤嘴硬的据理力争，站起身来，拍了拍浴衣屁股的位置。
“走吧，回到大家身边去。”她说。
原路返回，清水静衣也没说朝野鹤——原本是想批评朝野鹤几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能，自己的话才显得多余。
越过人群，注视着面前正吵着、但又显得欢快的两人，她忽而想起之前她问朝野鹤的问题。
‘你喜欢平清月吗？’
她的回答是“喜欢”，毫不遮掩。
仅从坦诚这一点上面，自己就必须承认不如朝野鹤，她在这方面做得很失败。
像平常聊天一样，告诉他自己的心意，看来是遥不可及的事，比起自己这种只会摆出冷漠脸的家伙，才显得不现实。
想跨出一小步，是很困难的事吧？
今天有经过精心的打扮，连浴衣也花了几天才挑选好，就连彼此的对话，在来的路上，也经过在脑海里排练了几遍。
但现在看来，自己貌似搞砸了。
在心里期待的一切，都被自己的性格给搞砸了。
清水静衣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她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她突然觉得脚步沉重。
平清月的背影，正距离着自己越来越远，她伸手想去抓住，可已经是自己远远不能触及的距离。
“清水桑，要跟上啊！”平清月停住脚步，他说。
“你们先走吧，我会慢慢跟上来的。”清水静衣说。
“好的。”
还是算了吧......
能彼此欣赏一会儿花火大会，也是很美妙的事情呢。
所以，等以后吧。
等自己能够坦然面对的时候，就向他告白，再糟糕也好，再羞耻也罢，只要能把心意完全传达给他，那便足够了。
清水静衣在心里想着，突然，鞋子踩在路上的凹处。
正思考事情而分散着注意力，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路面上的情况。
“好疼！”
摔倒在地，清水静衣捂住自己的右脚，脚居然被崴到了。
不过很快，她又立马站起身来。
周围的路人目光不禁投向这里，清水静衣正顽强地向前走去。
不过每走一步，脚掌就会更疼一些。她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拖着脚步往前走着。
倒霉，今天真是有些倒霉......
剧烈的痛感让清水静衣咬着牙，前方已经看不见平清月的身影。
而距离花火大会开始，还有十几分钟，按照自己的速度，估计在花火大会结束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回去。
况且，脚上的伤，不适合自己再进行剧烈的运动。
果然，今天还真是搞砸了。
要是让平清月回来接自己，已经成为包袱的自己，说不定还会拖累他。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该呆在原地。
因为在意他去找朝野鹤这件事，不放心而跟在旁边——能做出这么不理智的决定，一点也不像是平常的自己。
清水静衣走到人工河的桥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栏杆上面，脑袋朝着花火燃放的那面。
就从这里看花火向着夜空绽放吧。
她注视着映照出灯火璀璨的河面，其他情侣正相互依偎着，她此刻显得尤为孤单。
——
等回到原来的地点，朝野鹤抓起一块点心往嘴里送去，坐在小奈的旁边。
“小奈哟，我告诉你，刚刚我在神社那边看见，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巫女们，正在庭院里跳着舞呢......”
朝野鹤说得滔滔不绝，平清奈聚精会神的听着，早园薰也是。
一旁，渡边由真朝平清月问道：
“清水桑呢？”
“她在我们后面，大概是走累了的原因吧，我就先把朝野鹤给带回来了。”
“是嘛。”渡边由真说。
几分钟过去了，依旧没见清水静衣的身影，明明烟花还有九分钟就要燃放了。
平清月从餐布上站起来，他看向渡边由真，似乎察觉到他的眼神，渡边由真便说：
“去吧，在花火大会开始之前带回来。”
向着其他人微微告别之后，平清月又再次踏上了寻找清水静衣的旅程。
由于时间迫在眉睫，平清月边走边给她发消息，询问对方的位置。
消息显示已读，但就是不回复。
平清月索性干脆打电话过去，在振铃四十几秒之后，对方终于接听了。
“阿月——”是清水静衣的声音。
“你在哪里？”
“桥上。”
附近的桥只有一座，那就是人工河上的那座——平清月瞬间确定位置。
“请别过来。”清水静衣接着又说，“别再来寻找我了。”
“为什么？”来自平清月的疑惑不解。
“因为来不及了，别因为我而耽误与大家观赏花火大会的时间。”清水静衣毫无情绪波动的说，“而且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处，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
平清月大声的说：“别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当做孤独的家伙啊。我们不是朋友吗？哪有抛弃朋友不管不顾的道理。”
“我不承认。相反，把你不管不顾，而跟她们在一起，原谅我做不到。”
“别再自以为是的说自己是‘孤独的家伙’，那样我也会伤心的。”
一边奔跑着，说话声中夹带着微微的喘息：“那样，你也会对我失望的。”
向着桥上跑去，穿过拥挤的人群，时而撞到他们的肩膀，时而踩到他们的脚。
但现在已经无暇说什么抱歉的话了。
等跑到那座桥上，平清月的脚步慢了下来，他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我说，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清水静衣摇摇头，目光真诚：“我也不知道。或许在想着逃避。”
“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这我也不知道。”清水静衣摇摇头，“真让人费解。”
“走吧，先回去再说吧。”
“我脚崴了，现在走不动路。”清水静衣说，现在活动一下脚腕，都会觉得无比的疼痛。
平清月蹲下身去，握住清水静衣的脚，稍微按了按：“现在疼吗？”
“嗯。”清水静衣咬住牙，从鼻子里发出声音。
看来比想得还要严重一些。
平清月帮她脱掉鞋子以及袜子，露出已经有些红肿的脚丫，然后站起身来：
“我来背你吧。”
天上的星星闪烁，今夜繁星闪耀，宛如贯穿整个天穹的银河，平清月突然想起北极的极光，像那般光怪陆离的景象。
现在，就已经有人占好了位置，把带来的去郊游用的餐布铺在斜斜的长坡上。
风儿拂过绿草，清水静衣正把点心摆放出来，她的目光瞄向平清月。
“我再去逛会儿！”
朝野鹤站在人群中，她超大声地向平清月喊，人群太嘈杂，怕他听不见。
平清月挥挥手，表示他能够听到。
其他人围坐在餐布上，面前摆放着点心之类的东西。
这里有一条人工河，夏日祭会场的终点是河上的桥，那边也有人驻足，总之人满为患，连桥上也站着人。
距离花火大会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话说，小奈快要上高中了吧？”渡边由真问，“有想好要上那所高中吗？”
“暂时......还没有想好。”
“那就来读谷川吧。”
“我怕我考不上。”
“什么？连你的笨蛋老哥都能考上，你有什么考不上的。”
平清月听这话觉得有些别扭，是故意拿他做对比的吧——但他并不笨。
这时，小奈抬起头看了眼平清月，然后又低下头去：“我不行的，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入学考试恐怕都难以......”
“你调查过了？”平清月抓住要点。
“唔。姑且算是为自己的未来，做一定的前瞻......”
“那意思就是已经了解过了。”
平清月说道：“既然有这方面想法的话，就请好好努力吧，考不上再去读其他学校，也是一样的。”
“嗯。”
谷川，她还是很向往的。
自己也不能落下脚步，既然没有他人身世的优势，那么就支付能弥补这份差距的汗水。
其实小奈很优秀，平清月很清楚这一点，只不过跟他们在一起，光辉被掩盖住了。
她有一天也会意识到这一点，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稍微喝了点水，平清月看向会场里，朝野鹤现在还没回来。
稍微有些贪玩。
但平清月也没有多想，两只手臂撑在身后，与她们相互交谈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平清月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朝野桑呢？”早园薰左顾右盼，看向平清月那边。
其他人也看向平清月。
“我也不知道。”
平清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从LINE联络她，敲下文字发送：
“你现在在哪儿？”
隔了一分钟，她回复道：
“马上回来了，马上”
“多久？”
“五分钟！努力.jpg”
“她说还有五分钟就回来了。”平清月关掉手机，其他人也稍微放下心来。
不过，按照她搞砸事情的特性，大概、应该不会如此顺利吧......
五分钟过去了。
平清月转头看向喧闹的人群那边，没见朝野鹤的身影，他不禁起身，往那边向着远方眺望。
依旧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糟糕，心里的预感隐隐要实现了。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亮起屏幕，便看见朝野鹤刚发来的消息：
“我坦白、我迷路了。”
果然，这家伙真让人不省心。
“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旁边是神社，这里也能坐着看花火。”
“录个视频给我。”
大约过了十几秒，朝野鹤发来一条四秒时长的视频。
点击播放，周围居然真的是神社，木头做的长椅，以及不远处灯火璀璨的夏日祭会场。
“搞什么啊，这样都能迷路”
“吐舌可爱.jpg”
朝野鹤试图萌混过关，但平清月对此却并不买账。
“好啦好啦，快来接我了。”文字中携带的语气，宛如女王对臣子的吆喝。
“她迷路了。”平清月从会场上站起身来，“我去接她一趟。”
“你知道对方在哪儿吗？”渡边由真问。
“有参照物的话，应该会简单很多。”
其他人没有意见，只有清水静衣站起身来，她走到自己的身旁来：“一个人找的话太慢了，还是由我一起去吧。”
“——这个提议也不错。”
两人朝着会场里走去，平清月显得对此很有经验，向着路人礼貌的询问。
“神社的话，这里大概有两座，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哪座？”
平清月把视频拿给对方看。
“应该是佐佐木神社吧，话说两座神社都差不多，还真让人有些分辨不清。”
在确认好路线后，平清月他们朝着佐佐木神社走去，顺带记下另一座神社的路线。
瞧见鲜红色的鸟居，青石砖铺就的道路，铺开一直向前，笔直的穿过中间的庭院。
巫女们正坐在神色的走廊边，穿着木屐，晃荡着脚丫。
一番搜寻过后，发现朝野鹤并不在佐佐木神社，询问巫女们，她们都说没见过这女孩。
“去另外一座神社吧。”
清水静衣提议道，然后转身向着另一处方向走去。
“得加快时间才行。”
平清月明显步伐加快，花火大会快开始了，必须在花火大会开始之前，把朝野鹤带回原先的地点。
至于任务什么的，就先抛之脑后吧。
完成“任务一”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他不会因此而感叹或惋惜。
清水静衣跟在平清月的身边，看着他晃荡摆动的手臂，然后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平清月转过头来，发现清水静衣正站在原地。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继续走吧。”清水静衣说，然后继续往前走着，一脸平静的表情。
步频比原来还要快上一些。
平清月也没多说什么，只好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微微晃荡的长发，觉得此时的清水静衣，燃起了一股较真的干劲。
从佐佐木神社到明希神社大概有六百米的样子，他们走了大概四分钟。
等靠近那里，平清月就看见坐在长椅上的朝野鹤，正在那里玩着手机。
“疼、疼！放手！”朝野鹤觉得自己脸颊像是被蟹钳夹住，非常疼。
平清月使劲掐了掐，然后才放开手，说：“别老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我也不想的，可这些东西长得太像了，很容易变成路痴的。”
朝野鹤嘴硬的据理力争，站起身来，拍了拍浴衣屁股的位置。
“走吧，回到大家身边去。”她说。
原路返回，清水静衣也没说朝野鹤——原本是想批评朝野鹤几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能，自己的话才显得多余。
越过人群，注视着面前正吵着、但又显得欢快的两人，她忽而想起之前她问朝野鹤的问题。
‘你喜欢平清月吗？’
她的回答是“喜欢”，毫不遮掩。
仅从坦诚这一点上面，自己就必须承认不如朝野鹤，她在这方面做得很失败。
像平常聊天一样，告诉他自己的心意，看来是遥不可及的事，比起自己这种只会摆出冷漠脸的家伙，才显得不现实。
想跨出一小步，是很困难的事吧？
今天有经过精心的打扮，连浴衣也花了几天才挑选好，就连彼此的对话，在来的路上，也经过在脑海里排练了几遍。
但现在看来，自己貌似搞砸了。
在心里期待的一切，都被自己的性格给搞砸了。
清水静衣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她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她突然觉得脚步沉重。
平清月的背影，正距离着自己越来越远，她伸手想去抓住，可已经是自己远远不能触及的距离。
“清水桑，要跟上啊！”平清月停住脚步，他说。
“你们先走吧，我会慢慢跟上来的。”清水静衣说。
“好的。”
还是算了吧......
能彼此欣赏一会儿花火大会，也是很美妙的事情呢。
所以，等以后吧。
等自己能够坦然面对的时候，就向他告白，再糟糕也好，再羞耻也罢，只要能把心意完全传达给他，那便足够了。
清水静衣在心里想着，突然，鞋子踩在路上的凹处。
正思考事情而分散着注意力，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路面上的情况。
“好疼！”
摔倒在地，清水静衣捂住自己的右脚，脚居然被崴到了。
不过很快，她又立马站起身来。
周围的路人目光不禁投向这里，清水静衣正顽强地向前走去。
不过每走一步，脚掌就会更疼一些。她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拖着脚步往前走着。
倒霉，今天真是有些倒霉......
剧烈的痛感让清水静衣咬着牙，前方已经看不见平清月的身影。
而距离花火大会开始，还有十几分钟，按照自己的速度，估计在花火大会结束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回去。
况且，脚上的伤，不适合自己再进行剧烈的运动。
果然，今天还真是搞砸了。
要是让平清月回来接自己，已经成为包袱的自己，说不定还会拖累他。
早知道这样，自己就该呆在原地。
因为在意他去找朝野鹤这件事，不放心而跟在旁边——能做出这么不理智的决定，一点也不像是平常的自己。
清水静衣走到人工河的桥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栏杆上面，脑袋朝着花火燃放的那面。
就从这里看花火向着夜空绽放吧。
她注视着映照出灯火璀璨的河面，其他情侣正相互依偎着，她此刻显得尤为孤单。
——
等回到原来的地点，朝野鹤抓起一块点心往嘴里送去，坐在小奈的旁边。
“小奈哟，我告诉你，刚刚我在神社那边看见，穿着红白巫女服的巫女们，正在庭院里跳着舞呢......”
朝野鹤说得滔滔不绝，平清奈聚精会神的听着，早园薰也是。
一旁，渡边由真朝平清月问道：
“清水桑呢？”
“她在我们后面，大概是走累了的原因吧，我就先把朝野鹤给带回来了。”
“是嘛。”渡边由真说。
几分钟过去了，依旧没见清水静衣的身影，明明烟花还有九分钟就要燃放了。
平清月从餐布上站起来，他看向渡边由真，似乎察觉到他的眼神，渡边由真便说：
“去吧，在花火大会开始之前带回来。”
向着其他人微微告别之后，平清月又再次踏上了寻找清水静衣的旅程。
由于时间迫在眉睫，平清月边走边给她发消息，询问对方的位置。
消息显示已读，但就是不回复。
平清月索性干脆打电话过去，在振铃四十几秒之后，对方终于接听了。
“阿月——”是清水静衣的声音。
“你在哪里？”
“桥上。”
附近的桥只有一座，那就是人工河上的那座——平清月瞬间确定位置。
“请别过来。”清水静衣接着又说，“别再来寻找我了。”
“为什么？”来自平清月的疑惑不解。
“因为来不及了，别因为我而耽误与大家观赏花火大会的时间。”清水静衣毫无情绪波动的说，“而且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处，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开什么玩笑！”
平清月大声的说：“别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当做孤独的家伙啊。我们不是朋友吗？哪有抛弃朋友不管不顾的道理。”
“我不承认。相反，把你不管不顾，而跟她们在一起，原谅我做不到。”
“别再自以为是的说自己是‘孤独的家伙’，那样我也会伤心的。”
一边奔跑着，说话声中夹带着微微的喘息：“那样，你也会对我失望的。”
向着桥上跑去，穿过拥挤的人群，时而撞到他们的肩膀，时而踩到他们的脚。
但现在已经无暇说什么抱歉的话了。
等跑到那座桥上，平清月的脚步慢了下来，他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我说，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清水静衣摇摇头，目光真诚：“我也不知道。或许在想着逃避。”
“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这我也不知道。”清水静衣摇摇头，“真让人费解。”
“走吧，先回去再说吧。”
“我脚崴了，现在走不动路。”清水静衣说，现在活动一下脚腕，都会觉得无比的疼痛。
平清月蹲下身去，握住清水静衣的脚，稍微按了按：“现在疼吗？”
“嗯。”清水静衣咬住牙，从鼻子里发出声音。
看来比想得还要严重一些。
平清月帮她脱掉鞋子以及袜子，露出已经有些红肿的脚丫，然后站起身来：
“我来背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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