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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章 美人如旧

    恒阳城就像一件身负盛名的艺术品,作为一国繁华的帝都,屹立在东泽大陆的一个角落。每到这个时候,玉兰似锦,十里铺就,迎接着每一个进进出出的过客。

    南市有一座茶楼,名叫回味,坐落于南市的中心。地段繁华,人流涌动。所进出者,非富即贵。

    从外面看,茶楼很是普通,砖石堆砌,青檐石瓦。檐下挂了两盏灯笼,静静垂悬。

    回味的四十五度角斜对面,是一家酒楼,叫金玉满堂。与回味面对开门,生意也是极度的红火。

    不过这两家一般也没有什么往来,因为不是竞争关系。

    金玉满堂的三楼,都是独立的包间,一般是留给贵人的。其中有一间,它的窗户设计得很是巧妙,正好对上回味的正门。

    此时,包间的窗口上,静站着两人。

    一人身着青色缕锦薄衫,系了一条月牙白腰带,清朗俊雅。一人灰色劲装,袖口和小腿处皆以绑带束之,干净利落。

    窗门虽是打开,但因隔着一层薄纱,里面的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面的一切。而外面的人,大概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青衣男子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又抬头看向对面的回味。声音清冷平缓,听不出喜怒。

    “就是这里?”

    灰衣男子微微颔首,尤为恭敬。“是,鸽子每次都是飞到无柳巷一个屠户的家里,屠户每天定时给一个酒馆的掌柜送猪肉,掌柜不定期的就来这里喝茶。”

    青衣人冷啧一声,“一个酒馆的掌柜,不定期的来这里喝茶,他喝得起吗?”

    灰衣人将所查到的一一道出:“这个茶楼,是两年前开的,掌柜是当地人,却并非真正的老板,幕后老板从未漏过面。

    也不知道这个幕后老板是什么背景,总是能弄到一些十分名贵的茶,而且都是罕有,味道上佳。有些甚至是宫里也没有。

    所以这里的茶十分昂贵,一两可值一金。有时候为了竞争,还出现了拍卖,一两茶拍到十金也不是不可能。”

    恒阳城不缺有钱人,有钱人追求的是高品质的生活,博得个出名的机会,自然愿意花大把的冤枉银子去买一杯水。

    一句话:有钱没地儿花,闲得慌。

    青衣男子看着手上的纸条,眉头微蹙。“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是。这个茶楼的人,属下都一一查过,也一一跟踪过,都没有问题。消息送到这里,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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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人摇摇头,“不。不可能到这里就结束。他们费了这么大周折,将消息一而再再而三的辗转,可见他们有着严密、完整的情报传送路线。如果哪一个环节出现了意外,不会影响到全局。”

    好周密严谨的情报网,就是他也是花了几年的时间才能做到这样。

    灰衣人不解,“可是我们已经严密监视这个茶楼三个月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

    青衣人转回头来,俊颜上染了层寒霜。“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他踱回桌边,跪坐下。“消息是从哪里来的,要送到哪里去,谁是他们的主子,他们想干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灰衣人跪在他的下首,道:“殿下,不如将他们抓来,严刑拷问。”

    “没用的,他们这些人都是独立的。也许那个屠户根本就不知道,接收他消息的是什么人,那个掌柜也不知道,茶楼里接收他消息的又是什么人。贸然抓捕,只会打草惊蛇。”

    “那殿下,咱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青衣人沉思一会,方道:“有来就有往,林安,你尽一切力量知道鸽子飞向何方。”

    也许从消息的来源处,可以知道隐藏在这座茶楼背后的真正老板。又或者,牵扯出更大的秘密。

    说到消息,青衣人看着手里的字条,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这歪歪扭扭弯弯曲曲的,到底是个啥玩意,表达嘛意思?

    他请府里的幕僚研究过,研究了大半个月才得出一个结论:此乃驱鬼符文。

    去他娘的驱鬼符文,驱鬼符文需要跟做贼一样一个点一个点的传递吗?

    ---

    这一晚,齐帝没有在琉璃殿就寝,而是来到了福临宫。

    方达早已传旨过来,岑皇后早已沐浴更衣,穿戴整齐,于殿外迎驾。

    齐帝下了辇,看向宫灯摇曳下美人的容颜。不得不说,天下第一美人真可谓空前绝后。时光似乎很是眷顾她,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什么印记,和初见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美人如旧,英雄迟暮。

    “臣妾恭迎陛下。”

    “快起来吧!”齐帝伸手,亲扶起她。两年前对岑家的隔阂早就过去,尤其是狄贵妃倒台后,这宫里有点年头的女人也不多了,齐帝又想起皇后的好来。

    “虽说是入了夏,可晚上也还是清凉,怎么也不多加件衣裳。”又斥责身后的一干宫人,“你们是怎么照顾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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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得一众宫人齐齐俯首跪地。

    若换做是以前,他如此关心她,岑皇后一定非常高兴。可如今,她不会了,不会再对这个男人有任何幻想,因为她承受不住幻想又一次破灭。

    岑皇后笑道:“陛下,不怪他们。再说,臣妾也没这么娇贵。陛下累了吧,进去歇一歇,臣妾让人备了安神茶。”

    齐帝“嗯”了声,进入了内殿,身后的宫人也跟着鱼贯而进,该上茶的上茶,该递帕子的递帕子。

    殿内灯影灼灼,像一只只跳跃的兔子,想抓又抓不住。

    齐帝喝过安神茶,仰躺在贵妃榻上,岑皇后纤纤玉手,正替他按摩着太阳穴。

    宫人都已经退到了外殿,内殿里只剩下夫妻两人,很是安静祥和。

    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齐帝的声音缓缓传来,语腔中少不了的苍老和虚浮。“还是你这里舒服啊!不像别处,莺歌燕舞,吵吵嚷嚷。”

    “陛下真会拿臣妾开玩笑,臣妾都这把年纪了,哪里还能闹得起来。几位妹妹年轻气盛,自然花样也多。”

    齐帝睁开浑浊的眼睛,望着虚无缥缈的房顶,叹了一声。“是啊!我们都老了。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朕已感觉力不从心,可你却风采依旧。”

    “再好的风采也不过是皮相而已,心老了,自然身体也就老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家常。

    齐帝道:“朕记得,初见你时,你正一身雪衣,于荷叶上翩翩起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当时若是朕再晚一天,你可就是别人的妻了。”

    那时候,她美貌已惊天下,佳人如桃。他芝兰玉树,风度翩翩。

    那时诺言,被谁丢弃,又被谁遗忘。再拾起,夕阳已落,暮鼓已响。

    那个女人,与岑皇后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其父种田,其母纺织,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直到他的出现,改变了她一切的平静。

    她也许只适合做个农家女,而不是这齐皇宫里的一个宠妃。她那么干净,那么单纯,那么善良,又怎么可能是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