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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四章 苦肉计

    初十。

    肖璠负责审讯的刺客虽然死了,但却从刺客的服饰上查到了蛛丝马迹。

    刺客的服侍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不是平日里达官贵人所用的熏衣服的香,也不是挂在腰间的香囊的香,而是寺庙里供奉所用的檀香。

    肖璠将城内城外的寺庙挨个走了一遍,果然在寒山寺有了发现。

    他向齐帝禀报道:“据说一共四人,腊月二十到寒山寺,之后就一直住在寺里,直到除夕那日才离开,再也没回来过。

    臣又将寒山寺中的所有僧人全都问了一遍。有一个小和尚称腊月二十三,也就是小年夜那日,他下山化缘,曾看见其中一人进过一个裁缝铺。

    臣又仔细问过裁缝铺的老板,老板已经记不清来买衣裳的人长什么样了。但是他对自己做过的衣裳却印象深刻。”

    齐帝哦了声,“说来听听”

    “他们定的衣裳都是黑衣黑裤,一共四套,还要求用昂贵的绒质布料。陛下您是知道的,在咱们齐国,黑色一般都是丧服,但是对方要求的丧服用的又都是华贵的料子。老板觉得奇怪,所以多问了一句。来人说他们就是穿着这一身去......”

    肖璠顿了会,才继续道:“...去送丧。”

    齐帝克制着要将手里的奏折扔出去的动作,双手剧烈的颤抖。

    送丧......

    送谁的丧......

    整个信安王府吗?

    “还有吗?”他压着怒气问。

    肖璠沉声道:“还有就是定制衣服的和付钱的并不是同一个人,付钱的是...岑府的大管家。”

    岑家,又是岑家。

    “哼。”齐帝再也控制不住的将手里的奏折给扔了出去,砸在了大理石地板上,摊开的折面上正好露出了岑府两个字。

    肖璠知道齐帝的脾性,赶紧速战速决的将剩下的话全说完。

    “臣查过裁缝铺的买卖记录,当日岑府管家的确去那里领了事先预定好的衣裳。且据裁缝铺的老板交代,那四件绒料黑衣,也是那位岑府管家付的。”

    由此可以推断,刺客的确与岑家有关。至少是跟岑家的管家有关。

    赵四毒杀连城,一样跟岑家有关。

    “把人抓来,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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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宁王府中,非白已经回来了,带回来了主子想要的东西。

    连琋仰月唇一勾,桃花琉璃目紧盯着信笺上的一行行文字。

    他们很有默契的,从不谈起政事。就像普通的男女恋爱关系,谈论着天气如何,看上了什么样式的衣裳款式,最近吃了什么新菜式等等......

    看完信后,他将信笺折好,走到书房的书架旁,拿过其中一个盒子,将信笺放了进去。盒子里,一层一层的信笺已经堆了半盒。

    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半盒了。

    “她有没有什么话要你带的?”信笺放好后,他转身回座时问。

    非白道:“带话倒是没有,不过好像说了两句,听起来像是在抱怨。”

    “什么?”

    非白犹豫了会,决定还是老实道:“他的原话是,回去告诉你主子,我不是他妈子。下次再让他做这些,先付定金。他知道的,我很缺钱。”

    连琋淡淡一笑,如春风吹过的湖面。

    他敢肯定,她在做香皂的时候,肯定不是抱怨的表情。

    非白想了想,觉得作为下属,他有义务提醒一下自家主子。

    “主子,属下觉得像这样的小事,以后还是不要太麻烦君世子的好。属下看姜离内政不稳,他也无暇分身。况且年后,陛下就要挑选赐婚的贵女,君世子应该要准备成亲事宜,肯定很忙。”

    连琋春风吹过的表面,在听了非白的话后,渐渐的起了波澜。

    小尤子站在身后,努力忍着肩膀憋着笑。非白这是在提醒,王爷可不能在好男风的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哎,他要不是知道那位君世子是个母的,估计也会和非白一样,傻不愣登的在主子面前自以为是的表忠心。

    连琋淡淡道:“下去。”

    非白还想再接再厉,“王爷,你不能......”

    “下去。”连琋的语气又沉了几分。

    非白脸色犯苦。熟悉这位主子的人都知道,他这语气一出来,代表他已经生气了。

    这主生气的后果很严重,非白大概能预见到,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或者更长时间,这主都不会再跟他说话了。

    可是,他这是为主子好,这是鞠躬尽瘁,他不后悔。

    如是催眠着自己,然后义正凛然、视死如归的昂头走出去了。

    到了门口,刚好与前来的莫昀碰了个照面。两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又错身一个出去一个进来。

    ---

    莫昀是来禀报信安王一案的进展的。

    “赵四被关在大牢中,肖璠不知怎么的查刺客查到了岑府的身上,抓了岑府的管家。王爷,这样的兆头可是不太好,咱们要不要有所动作?”

    连琋抄了本书卷,慵懒的倚在圈椅内翻阅,淡淡道:“不用。”

    莫昀着急,“可是如果岑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对咱们也是不利的。”

    连琋抬起头来,很难得的说了段比较长的话。

    “莫长史,容我提醒你,既然你是我永宁王府的人,就必须奉我为主,我不需要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属下。你不解我为何不参与这个案子,好,今天我给你理由。

    当初雪崩一事,我就说过不能瞒着父皇,外祖父不听,造成了后来失控的局面。

    俞府的那批幸存者,我替他收拾了残局。他非但没有罢手,反而将事情引到了信安王府身上。结果呢,现在出了事,还要我介入吗?”

    莫昀急道:“可这事情本来是十拿九稳的,谁知道事情会有变......”

    “就允许你们栽赃,不允许别人反击吗?”

    少年的声音淡淡的平平的,像平缓的流水。可是这平缓的流水之下,这淡淡的字句之间,却隐藏着暗流涌动。

    连琋继续道:“你若是我永宁王府的人,以后别再把王府的事情传回岑府去,否则别怪我将你送回岑府。

    如今信安王府这个案子,可以说是朝野上下全城瞩目。京兆尹,御史台,大理寺,六部那么多双眼睛,你是怕我插手的太少不被人发现吗?”

    经主子这么一说,莫昀这才觉得后背生凉。

    没错,那么多双眼睛,稍有动作就被人盯上,这太危险了。

    淡淡的声音再次传来:“把我这句话传去给外祖父,已经做了的事情,最好到此为止,别再有动作。已经暴露的人,能舍就别留情。这一仗,岑家已经输了。”

    “输了?”莫昀不懂,“这信安王虽然被接回了府中,但是罪名仍在,陛下并没有宽赦的意思啊!以岑府的势力,也未必不能......”

    连琋犀利的眼尾一扫过去,莫昀生生的住了口。

    他忘了,主子才刚说过,不要再有所动作。

    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岑府会输。那是三朝元老,会输给一个新兴不过几年的皇子吗?

    再说,以岑阁老的行事风格,他又怎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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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悦收到恒阳飞鸽传书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三。

    直到将手上的书信从头到尾连看了两遍,确信没有看错一个字后,她这次将它处理。然后就站在窗下凝望着外面明媚的春光,久久不语。

    雪的国度,被血染红,会是什么样子呢?

    那个总是清冷的男人,那个总是云淡风轻的孩子,当他们狠起来的时候,那绝对是腥风血雨。

    苦肉计。

    真真是一出可怕的苦肉计。

    狠啊!真的够狠啊!

    当他吃下毒药的时候,有过犹豫吗?

    当他牺牲掉自己孩子的时候,疼吗?

    赢不是那么容易的,权谋算计,若想赢就得付出同等的代价。

    活生生的生命,血淋淋的鲜血,就是他翻盘的最大武器。连城,你果然够狠。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对自己的妻儿也狠。

    跟你比起来,我这点狠,这点算计算什么。

    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