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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章 气晕

    自从王德柏和公孙柳轩死后,每日承运殿上议事就安静多了,再也没有人争吵。众臣虽然也会发表意见,但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将决定权交到了君悦的手上。

    局势已经逆转,王是真真正正的王,掌有决定权和控制权了。

    黎磊就算不服气,殿上也不会轻易喝止反驳了。

    但也因为没有了争吵,这议事的效率果然高了许多。以前一站就是个把时辰的,如今最多半个时辰就结束,最快的两刻钟就了事了。

    王德柏死了,他的刑司副司之位就空了出来。大臣们问过她的意思,君悦只道让她再好好想想。

    她在等兰若先。

    月已渐圆,中秋将至。

    齐帝站在太清宫的廊下,抬头仰望墨黑的苍穹上高挂的半个月亮,混沌的双眸中满是无尽的感叹,和不舍。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个中秋夜了吧!

    去年的中秋,可真是惊心动魄啊!

    肩上一重,有件外袍披了上来,继而身边传来声音:“天转凉了,陛下要保重身体。”

    恒阳的冬天,总是来得很早。才刚到八月中,就已经有凉意了。

    “飞凤到哪了?”

    芸贵妃两手交叠置于腹部,温婉道:“白天收到了消息,已经到了宝丰驿站,估计两天后就能到了。”

    齐帝又是一叹,似在追忆。“朕有多久,没见到她了?三年了吧!”

    芸贵妃低头道:“是,快三年了。”

    “这时间,过得可真是快啊!好在今年的中秋,我们一家子都可以团聚了。”

    芸贵妃低头应了声“是”。

    这次团圆之后,她跟女儿再也不会分开了,再也不会了。

    凉风袭来,芸贵妃正要劝齐帝进殿时,殿内方达小跑了出来,唤了“陛下”,而后凑身过去,在齐帝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芸贵妃在一旁看着,什么也没听到。

    等方达说完,齐帝才对她道:“你先回去吧,朕还有事要处理。”

    回去,自然是回她自己的寝宫。

    芸贵妃识趣的,施礼退下。只是人走下台阶时,侧头看了一眼廊下正提着灯笼的一个太清宫宫女。

    齐帝转身进了殿内,遣退了殿内所有人,包括方达也被打发到了门口望风。

    殿内已有人等候,一身黑衣,裹住了半张脸,看不清容貌。见到主子进来,忙单膝跪地行礼。“陛下。”

    “拿来。”齐帝坐在主位上,伸手向前面跪着的人。

    跪着的人起身,从袖中拿出一封密信,而后递到齐帝的手里。“这是姜离王宫隐蝶送出的密信。”

    齐帝边拆信边道:“姜离那边什么情况?”

    来人道:“隐蝶探查消息被发现,现已被君悦软禁。公孙柳轩和王德柏已死,姜离王已基本掌控赋城。”

    齐帝微微惊讶,速度真是快啊!也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

    看来,是准备一举歼灭的时候了。不然等君悦缓过劲来,会是更难收拾的老虎。

    密信展开,齐帝一眼从头看到尾,起初是震惊,之后就是愤怒。只觉得多看一眼,自己的火气就往上冒一节,多看一句,火气就窜一丈。看到最后,直接“啪”的将手中密信砸到桌上,攥得死紧,薄薄的纸张被他捏得褶皱撕裂,手背青筋交叉突起。

    “陛下。”来人吓了一跳。

    他做了陛下身边几十年的隐卫,从未见他像现在这样的愤怒过。

    齐帝双眼怒火,眉毛倒竖,额上的皱纹也紧紧向中间聚拢,口中牙齿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竟两相颤抖,磨得咔咔响。

    “陛下。”来人担忧的又唤了声。

    齐帝冷怒道:“下去。”

    来人不敢违逆,施了一礼,然后转身进了书房,不一会就消失在了殿内。

    明亮的灯光下,将老人映照得如一头老狮子,正拼尽最后一点力气的发狂发怒。

    “哐啷”,殿内传来了杯盏砸碎声,吓了站在门口的方达一跳。他转身面对着大门,犹豫了许久决定还是继续站着,没有陛下的传召就不进去。

    他刚这么决定完,殿内就传来了齐帝的吼声:“方达,去把皇后给我叫来。”

    方达习惯的先遵旨,等转身离去时才想。陛下这么晚了找皇后来什么事?

    难道是跟刚才的密信有关?

    那信里都写了什么,才至于发那么大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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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达领了岑皇后到太清殿时,也不敢进去,只在门口通报了之后,继续站在殿外。

    岑皇后来的路上已经问了方达,陛下好像气得不轻,她心里琢磨着是不是父亲做的事被他发现了,有些忐忑不安。

    然而齐帝问的第一句就是:“小五是不是去过姜离?”

    这话一问出,岑皇后只觉得手心手背都发凉,脸色也跟着煞白。这简直比他知道父亲在做的事还要可怕。

    “陛下说什么呢?”由是心里已经发慌到无措,岑皇后还是硬着头皮保持镇定。“小五一直都呆在京城,什么时候去过姜离?”

    “真的没去过吗?”

    岑皇后不高兴道:“陛下又是听了哪个小人的状告,来这里怀疑自己的儿子。姜离远在千里之外,小五要真去了,陛下会不知道吗?再说,小五去姜离做什么,那里又没有他看上的东西。就算真看上了什么,让人找来就是,何必......”

    “还敢撒谎。”

    齐帝怒得将手中紧攥的密信往岑皇后脸上砸去。“你自己看看,看看你教的什么儿子。”

    这还是这辈子第一次,岑皇后被个东西砸中脸面,颜面尽失。

    若换做是旁人,定会死无全尸。

    然而这人是他丈夫,是这齐国的皇帝,她就算再怒再恨,也得忍着。

    “你少给我装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你看看你都教了什么儿子。”齐帝丝毫不给她面子的,再一句话辱了过去。

    岑皇后咬牙,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纸,稍稍抚平上面的褶皱,而后一字一句的看下去。看到最后,不仅手心手背都发凉,连脚底都凉了,整个身体都凉了。

    完了。

    齐帝怒道:“怎么样,还觉得朕骂你委屈吗?”

    岑皇后急着辩解,“陛下,这不是真的,这是诬陷。”

    “诬陷?”齐帝冷笑,“那你告诉朕,他永宁王是不是去姜离找过君悦?”

    “没有。”岑皇后急急否认。

    “没有?呵,之前吕济生送来密信,说小五私会君悦,意在图谋。可房绮文送来的这封密信,却说他们两个有龙阳,朕怎么养出了个变态的儿子,朕倒是希望他们是图谋。”

    岑皇后道:“陛下为何不相信吕济生而相信房绮文呢,要知道房家通敌卖国啊!”

    齐帝道:“正因为房家将要灭门,所以她房绮文绝对不敢撒谎。她送来这个消息,是想将功折罪,减轻房家的刑罚。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房绮文敢撒这个杀头的谎吗?还有...”

    齐帝抬头看着她,语气不善。

    “朕说当初要派人去姜离做使臣的时候,他永宁王怎么抢着去;偏偏他君悦中毒要死的时候,永宁王就病了;他病的时候,你是去看过他的。却原来是你们母子两人合起伙来骗朕的,是不是?”

    最后一问,齐帝怒得站了起来。

    岑皇后被他的威严吓得后退了一步,又死死的撑着,否认:“不是。不是陛下想的那样,小五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陛下你想想,小五平日里从来就没有流露出有那方面的倾向,你是最了解他的呀陛下。”

    齐帝一步步走过去,道:“朕也觉得朕很了解自己的儿子,了解自己的女人。可是从今晚起,朕觉得朕一点也不了解你们。朕养的儿子,喜欢上了个男人。朕养的女人,为了他儿子骗了朕。你们还有什么是没有骗朕的?”

    齐帝一步步靠近,只觉得脚下灌铅,走一步都又沉又重。

    岑皇后惊恐的一步步后退,只觉得脚踩不到实地,要倒不倒。

    齐帝又道:“难怪不想娶亲,搞出了个什么三年内没有好日子的借口。难怪不想纳侧妃,说什么要对吴国的公主一心一意,全都是屁话。”

    越说,火气越往头顶上涌。仿佛积压了一辈子的火气,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股脑的全相竞争着喷洒出来。

    岑皇后本就无措,越无措说的话越没有说服力。“陛下,你相信小五,小五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的辩驳,毫无证据站稳脚力。齐帝更愿意相信,手中那封白纸黑字的密信。

    “好啊,你们母子可真是好极了,好,好...”

    齐帝只觉得那头顶喷洒出来的火气突然之间被堵住了。就像一群人拥挤着逃出门口一样,却因为人太多太挤,反而都卡在了门口出不去了。头顶的火气散不出,身体内的火气又直直往上涌,然后是更拥挤,更堵,最后堵在了心口处,搅得他的心脏疼痛不已。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岑皇后见他一脸疼痛难忍,神色一慌,急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齐帝捂着心口,再也忍不住疼痛的一头栽了下去。

    守在门口的方达听到喊声,急忙推门进去,再看到躺在地上抽搐的齐帝时,也是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又忙跑到殿外大喊:“来人,来人,太医,太医。”

    然后远在百米之外的宫女太监一股脑的全涌了过来,又有人去其它偏殿找来太医。太清宫内一顿人仰马翻,手忙脚乱。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w/w444或搜索热/度/网/文,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