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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发起疯来

    “小五。”

    岑筱若看着儿子这湿答答的一身,责备道:“你怎么在这大雨夜的跑回来了,冷不冷啊,这要是冻出病来怎么办?”

    她走过来,伸手向儿子的衣领,急道:“快,快把湿衣服脱了。皎月。”

    被叫皎月的丫鬟进来,正是刚才替君悦几人开门,又被房氐踹了一脚的丫鬟。

    “快拿干净的衣服来。”岑筱若朝她道。

    “是。”皎月应下,转身就要出去。

    连琋却道:“不必了,我马上就走,你们也马上处理掉这个地方离开。”

    “什么?”岑筱若的全部心思都在儿子湿答答的一身上,冷不防的听到这么一句,有些不解。“离开,去哪?”

    “君悦是姜离王,一举一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明天又会有多少人循着她的行迹找到这里,你觉得你还能留在这里吗?”

    岑筱若这才想到这一层,不禁瞪眼臭骂。“这个贱人,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连琋深吸了口气,强压下频频暴动的神经,淡淡道:“母亲,我不想问你以前都做过些什么,也不想深究你跟我说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总之我希望你明白一点,以后对君悦尊重些,她是我妻子。”

    “哼,不过一件衣裳而已,有用的时候就穿,没用了自然就扔。一个鞋匠出身的女人,又粗糙又粗鄙,满嘴脏话毫无修养,也配我儿子。”

    连琋不想再听她这种近乎癫狂的自我感觉,转过身道:“以后我的事你少管。还有,你最好听她的话,别再去动她,否则她发起疯来,真的没人能拦得了。”

    “怎么的,你还真相信她胡说的那些话了?”

    岑筱若看着儿子的背脊,因为不用注视着儿子的眼睛,所以她说得底气十足。“我告诉你,这个女人她真是阴险至极,她这是在离间我们母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

    连琋仰月唇扯了一下,“这一次母亲私去惹她,代价就是非素得死,你得暴露,这个地方不能再留,还不受教训吗?所以,你最好是不要再去惹她。”

    “切,一个女人,她还能上天了不成。只要我将她女子的身份说出去,她就得完蛋。”

    “那我可以保证,你下一刻,会全身赤裸的出现在大街上。”连琋毫不避讳的说出这么一句。

    “你...”岑筱若一张风华绝代的脸瞬间胀得发热,暴跳如雷,“你个混账,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连琋淡淡道:“母亲最好是相信,这种事她君悦做得出来。她是姓君,但她从来就不是君子。”

    语毕,提步走进雨中。

    “你还要回去?”岑筱若追到廊下,却并没有等来儿子的回应。

    出了院门时,连非白都不好意思道:“主子,你刚才实在不该跟老夫人说那句话。”

    连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翻身上马,道:“如果是她,只怕会说出更脏的话来,而且她也会百分之百的做到。驾...”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的经过那座木桥。

    木桥边上,那根长杆之顶的两盏风灯依旧风吹不动,雨打不着,像夏日里的北极星一样,顽强的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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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悦一路狂奔,使劲的抽着身下的马匹,只想着快,再快。就像油门已经踩到顶了,却还想着再快再快一样,发泄式的飚...马。

    一直飚进了城门,在看到熟悉的灯火之后,君悦这才放慢了速度。

    赋城不像葛家村,到处都是灯火,红的黄的,远的进的,清晰的模糊的。她看着这些灯火,想找出哪一盏才是她家的,却终究茫茫一片,找不到的。

    她没有家了,她的小家散了。

    他妈的岑筱若,你祸害了你全家,又来祸害我家,你怎么不去死啊!

    她慢慢的往前走着,脚步踏上深深的积水,漾开粗大的波纹。水渗进鞋子里,却出不来了,挤在鞋内。好像鞋子外面踏的是深水,鞋子里面踩的依然是深水。

    她越走越慢,英挺的背脊越走越佝,最后直接不走了,人蹲了下来,颤抖着肩膀,呜咽的哭出声来。

    紧随的三人对视一眼,个个眼神中露出的都是茫然无措的神情。这还是主上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哭,他们可没经验,不懂安慰啊!

    君悦越哭声音越大,雨声都盖不住了。眼泪和着雨水顺着脸颊滑下,鼻子一抽一抽的,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你挤我我挤你,最后谁也没上前,就这么任由她哭着。

    大半夜的,一个女人蹲在街上伤心的大哭,身后站着三个男人,这画面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大约一刻钟之后,哭声停了,女人粗鲁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人站了起来,面无表情,跟个没事人一样。

    “主上,”房氐小心翼翼的提议道,“要不要去喝一杯?”

    君悦牵过自己的马,没好气道:“喝什么喝,不就离个婚吗?我为自己的婚姻哭一把以示祭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喝酒伤身体这种事是自虐,我又没病我自什么虐。”

    三个男人很一致的朝天翻了三个白眼。

    承认一下你很伤心,这很难吗?

    嘴硬。

    活受罪。

    几人正准备走时,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几人看去,连琋他们也赶上了。对方看见他们,也放缓了速度,却是没有跟上来,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君悦站在马下,望着他。

    连琋坐于马上,也望着她。

    四目相对,因为黑夜的干扰,因为雨幕的阻隔,他们彼此都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只是无声的望着。

    好一会,君悦收回视线,翻身上马,夹紧马腹直往王宫奔去。连琋也紧随其后,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年有为直到看着王爷安然无恙的回来,才终于松了口气。他还想着要是在等半个时辰人不回来,他就要带人去找了。

    不过他也纳闷,王爷和容大人怎么隔着一段距离啊!

    而且两人在宫门前下马,也是一前一后的进去,没有结伴说话的意思。

    “大概是还没和好吧!”他耸耸肩,如是猜测。

    他哪知道,俩人不仅没和好,而且因为君悦今晚发现的秘密,使得两个人的距离越远了。

    君悦回了广元殿,连琋则回了旁阙楼。

    一夜奔波,一夜淋雨,两人都需要好好泡个澡,再喝碗姜汤,去除寒气。

    连琋倒是无所谓,君悦后日是要出征的,身体可出不得半点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