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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脸色不好

    南宫素寰想了想,还是摇头。“糯米团是君悦的骨血,天下人皆知,可天下人并不知糯米团也是那位的血亲,他舍得这么对自己的儿子吗?

    而且那位之所以能站在朝堂上,是仗着君悦给他撑腰,朝中不知有多少人看他不顺眼呢!君悦若死,他绝没有好日过。

    他想操纵糯米团,也要看朝臣答不答应。纵使他身后有七万齐军,可是跟几十万的姜离军相比,他那点便不值一提。

    他那么聪明,不会没想到这一层。”

    兰若先摊了摊手,“那你说,她杀君悦是为什么?”

    “我也想不通这一点。但不管是什么,从君悦的所为来看,她并没有为难对方的意思。你看她和那位虽然吵架,但也没有把人赶出王宫。她对那位的容忍,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兰若先切了声,十分的不屑。“不过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罢了,都提剑到人家面前了还舍不得杀。依我看,总有一天,她会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上。”

    南宫素寰还是摇头,“以我对君悦的了解,她并不是这样的人。”

    “我的好姐姐,爱情面前,谁不是弱智啊!你是,我不也是吗?”

    “那倒也是。”南宫素寰无奈的笑了笑,笑里多了几分凄凉。

    总笑他人痴,却不知他人眼里,她亦痴。

    “不管怎么样,既然他们已经对君悦起了杀心,我们便不得不防。君悦这个时候,绝不能出事。天下未定,姜离绝不能乱。”

    兰若先正色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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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

    旁阙楼的后面,有一座假山池水。假山中央不知道装了什么机关,将池中的水引到假山顶,再从假山顶流下,如此循环。池水清澈见底,其中能看到几尾红色的鲤鱼游动。

    假山之后,一条鹅卵石小径直通一敞开式的小榭。小榭内装饰简单清雅,焚香煮茶。

    琴案前,小小人儿回头仰望着自己漂亮的爹爹,十分期望的问着:“娘亲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连琋将他的小脑袋掰回去,握着他的手放在琴弦上,手把手教着,道:“等你把这首曲子学会了,娘亲就回来了。”

    “可这曲子好长好难啊!”

    “所以要从今天开始学,一天学一段,等你完全记住了,她就回来了。”

    到那时候,他也该走了吧!

    “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呀?”糯米团问。

    连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似回忆道:“叫山有木兮。是你娘亲当年做的曲子。”

    糯米团兴奋起来,“是吗,娘亲还会做曲子?”

    “是呀!你娘亲会的东西可多了,她会的很多东西我都不会呢!”

    连琋的视线望向前面正流水潺潺的假山,想起了当年,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父皇还在,齐国还没有亡,他还是骄傲的五皇子。

    她让人千里迢迢将这曲谱送去恒阳,用一种比较委婉文艺的方式,表达出了“我心仪于你”这五个字。

    那时候他们即便相隔千里,依旧心心相印。

    如今同床共枕,却是各做异梦。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到底是世道无情,还是他太过冷情?

    “爹爹...爹爹...”

    连琋回过神来,“什么?”

    糯米团不满的嘟囔小嘴,“爹爹你在想什么呀,我问你我弹得对不对呢?”

    “哦。”连琋收回思绪,认真看着琴弦道,“再弹一遍给爹爹看看。”

    糯米团照他所言,又用肉嘟嘟的小手指腹挑了几根琴弦,琴弦发出“铮铮”高低不同的声响,虽不够饱满,但并无错处。

    “镜泽真聪明,一学就会了。”

    小人儿得意洋洋的拍拍胸脯,“那当然,我可是娘亲的儿子。娘亲那么聪明,我当然是一学就会。”

    连琋宠溺的笑了笑,心想你娘哪里聪明了,诡计多端倒是真的。

    她书倒是看了几本,于音律方面却是一窍不通。好几年前他倒是教了她吹笛子,也不知道现在全还给他了没有?反正自他归来后,就没见她吹过。

    “主子。”

    小尤子站在敞开的小榭前,朝里面的父子喊了声。

    连琋看向糯米团,道:“你先练一会,爹爹去处理点事情可好?”

    “好,爹爹快快回来。”糯米团很懂事的不吵不嚷。

    他从记事起就知道,他的父亲母亲跟别人不一样,他们总是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吃饭,忙到陪着他的时间少得可怜。

    连琋站起来的时候,许是坐得久了血液不畅,他身子微微晃了晃,眼前花了一下,却又很快的恢复清明。

    他走过去,小尤子忙奉上手上的纸笺。

    连琋打开来一看,隽秀的眉头微微一蹙,“败了?”

    “什么败了?”小尤子问。

    “姜离军与楚军的第一战,败了。”

    小尤子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王爷不是有蜂巢吗,怎么可能会败?”

    连琋慢慢踱步,走到那池子边,手中的纸笺自指缝中脱落,浸入水中。水中游鱼以为是饵食,便争相聚拢而来,待发现并非吃食后,又陆续散去。

    “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一旦启动蜂巢,很多人就会暴露。她经营了这么多年,不到万不得,是不会动用的。”

    “我倒也小瞧了这南楚了。”他淡淡道。

    小尤子有些担忧道:“那王爷会有事吗?”

    连琋微不可闻的吐了一个鼻音,“她若连南楚都对付不了,何谈天下?”

    南楚不善战,这一点不会因为他们赢了一仗而有所改变。

    “让非白查一下,南楚军中,是不是有什么厉害的人物。”

    君悦不是战场新手,与南楚军也不是第一次交战,没道理一点也没底。但第一战就输了,实在匪夷所思。他不得怀疑,南楚军中是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坐镇?

    身后传来不成调的琴声,连琋仔细听着,依稀能辨认出连贯的曲调。

    也不知道等她回来,糯米团是否能奏出这曲子?

    他突然生出一股邪恶的念头,希望这场战争永远不要结束,这样他就可以永远和孩子待在一起。这也是他的孩子。

    他唯一的孩子。

    微风徐徐而来,池中水纹一圈接着一圈散开,晃得水中的倒影模糊波动。连琋看着自己的倒影,刚才起身时那种眼前一花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伴随着天旋地转,胸闷无力。

    “主子,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奴才去传大夫?”

    小尤子自小照顾主子,对他的一举一动再是熟悉不过。主子的脸色明显的要比平时差劲,精神头也没平常的好。

    连琋定了定神,而后挥挥手道:“无碍,大概是那天晚上淋了雨,回来后着凉了吧!”

    “可那都过去很久了。”

    “那应该是最近被这些烦心事所扰吧!总之没必要惊动大夫,搞得人心浮动。君悦此时正在打仗,我帮不上她什么忙,但也不能让她有后顾之忧。”

    若他病了的消息传出去,军中的那七万齐军只怕会人心不安,那些看他不顺眼的大臣也会蠢蠢欲动。

    这个时候,决不能给君悦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