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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心神不宁

    秋天这个季节,好像过得特别快。

    一开始没什么感觉,觉得秋天跟夏天也没什么两样。到了前几天,天气突然变得凉爽,舒服至极。

    然而舒服的日子没过多久,夜里一阵冷风狂扫过去,树上便变得光秃秃的了,铺了满地的落叶。

    而且,一早起来,就觉天特别的冷。

    冷天,人容易犯懒。像冬眠的蛇一样,懒得出洞。

    然而军中却是不一样,管你冷天热天,管天是亮的黑的,只要钟声一响,集体哗啦啦的就得起床,操练。

    这一早,操练刚持续了小半个时辰,一个小士兵就急忙的奔往营地,朝着一身威武盔甲五大三粗的邬骐达禀报道:“将军,楚军退了。”

    “你说啥?”邬骐达五大三粗的脸上,一双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吓得报信的小士兵不敢直视。

    “楚军退了。”小士兵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会退?”邬骐达满不相信。

    然而等他跟随其他几位将领登上邕城的南门的时候,借着望远镜看去,楚军的确是退了,而且退得干干净净。

    不见人影,不见炊烟。

    就连搭建的帐篷都没有留下。

    “怎么回事?”邬骐达纳闷,“难道是听说咱王爷要来,怕了?”

    古笙不赞同,“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围城三日,怎会这么轻易就离开。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莫非,楚军之中也发生了什么大事?”贺啸声猜测。

    邬骐达粗糙的嗓门一喝,“管他呢,只要王爷一来,咱这军营里就清净了,也好堵住那些小兵里子胡乱的猜测。”

    武翦道:“不过,在不知对方什么意图之前,咱们也不能放松警惕,继续派士兵去前方打探。”

    “这是一定的。”古笙回应。

    王爷临走前说只守不出,那如果对方强行攻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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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爹爹呀?”

    公孙府的后花园里,小小人儿微微仰头,问向刚刚进来的男人。

    不待公孙展回答,一旁另一个比糯米团大几岁的女孩甜甜地道:“为什么要回去,这里呆得不好吗?”

    “可我想见爹爹,想见娘亲。”糯米团呶着嘴巴,眼眶里澿了泪花。

    公孙展将糯米团抱了过去,拿出帕子擦拭着他的眼角,安慰道:“我今天去见你爹爹了,他的病就快好了,很快就能接糯米团回去了。”

    “那娘亲呢?”

    “你娘亲...她还在战场上。”

    可怜的孩子,你娘亲就跟你在同一座城里呆了好几日,却到临走了都没机会来见你一面。

    难为这孩子,到现在也没哭过一次。

    “那我能去找娘亲吗?”糯米团希冀的问道。

    公孙展笑了笑,“那你知道你娘亲在哪吗?你知道路往哪走吗?你现在在我府上都会迷路,要是到了大街上更是东南西北都找不着,你要怎么去找你娘亲呢?”

    糯米团失望的垂下脑袋来。

    “没关系的,等小王爷再大些,背熟了姜离的地志,不就可以去找你娘亲了吗?”

    萧婧婻自他们身后方的小径上走了过来,微笑着看向自己的丈夫,朝糯米团曲身行了一礼:“小王爷。”

    “娘。”公孙雪也朝她曲身一礼。

    糯米团从公孙展的怀中跳了下来,小人儿有模有样的拱手施礼:“公孙夫人。”

    萧婧婻朝他笑了笑,“我带来了小王爷最喜欢吃的蛋糕,这可是我按照你香雪姑姑的配方学的呢,小王爷要不要尝尝?”

    小孩子总是很容易被玩的吃的的东西吸引。一听到有喜欢吃的蛋糕,糯米团立马把相思抛到九霄云外了。

    “真的吗?”他两眼放光的看着萧婧婻。

    “当然是真的。”萧婧婻朝身后的下人摆摆手,下人便端着手中的托盘上前,将碟子里一块块形状各异的蛋糕摆于桌上。

    “哇,好香呀!”公孙雪第一次见到这些玩意,而且鼻尖充斥着浓浓的奶香味,令人垂涎三尺。

    糯米团也咂巴咂巴嘴唇。

    “小王爷,尝尝。”萧婧婻坐在丈夫的对面,净白玉手捏起一块小蛋糕,送到了糯米团的手里。

    糯米团小短指接过,迫不及待的就放进嘴巴咬了一口,嘴巴眼睛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别提多满足。

    萧婧婻笑着再捏了一块递给女儿,再捏起一块递给丈夫。

    公孙展却是不接,端起手边的茶盏,道:“我不吃甜的,你们自己吃吧!”

    萧婧婻端庄的秀脸上,暗暗的有些失望。

    自从当年丈夫差点死了的那一事后,就对她不冷不热的,说不上不好,但也谈不上好。

    两人这么多年,只得这么一个女儿,再没有添员。

    萧婧婻吃了两口,便问吃得津津有味的糯米团:“好吃吗?”

    “好吃。”糯米团囫囵的应着。“不过,娘亲做得更好吃。”

    萧婧婻有些吃味,她辛辛苦苦学了好几天,不知道废了多少心血,却还是比不上人家的一句“娘亲做得更好吃”。

    那君悦就是一个男人,君子远庖厨,他只怕连厨房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做出蛋糕来。

    怕是香雪做好了,君悦再以自己的名义给孩子吃吧!

    公孙展能明显看到她脸上神情的变化,不过他权当做没看见。

    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呢?

    在所有孩子的眼里,他们的父母永远都是最好的。

    做的吃的也是最好的。

    “慢点吃,别噎着了。”他边放下茶盏,边拿着帕子擦去糯米团满嘴的蛋糕碎屑。

    然而视线不及,一个没注意,杯盏底部只有一小半触及到桌面而已,他便放了手。

    然后无疑的,杯盏落地,砸到了地面,“哐当”一声,四分五裂,茶水茶叶溅了一地。

    四人同时一愣。

    “没事吧!”萧婧婻忙起身查看丈夫,“可有烫着了?”

    “没有。”公孙展自然而然的避开她的查看,看向糯米团,“小王爷有没有被烫到了?”

    糯米团摇摇头,“没有。”

    好像一个接力似的,糯米团又问向公孙雪,“你呢,烫了吗?”

    公孙雪咯咯直笑,“我这坐得远远的呢,怎么可能被烫到。”

    萧婧婻有些失望的站起来,回头吩咐下人,将摔碎的茶盏收拾了,又为丈夫换上了新的茶水。

    “这茶水烫,相公小心些。”她提醒道。

    公孙展只是淡淡的嗯了声,视线落在下人手中的碎瓷片上,突然间整个人都心神不宁起来。

    真的是突然间,就像人会莫名的、没来由的打个冷颤一样。

    他微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掌骨节分明,纹路清晰。

    “怎么了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