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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章 失踪

    驴前的老大见那东西价值不菲,立马眼开,眼睛中也露出了狠色,举着大刀指着她吼道:“赶紧给我,否则老子杀了......”

    他话音未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犀利的一声惨叫。众人看去,只见当大哥的已经倒地哀嚎,鲜血遍地。他的一条手臂和他的大刀就躺在他身边,手还维持着握刀的姿势。

    君悦也是怔怔的维持着看手掌的姿势,竟没能从这突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连琋将手中的寒光剑插回她挂在驴上的剑鞘中,声音寒冷。“没有人,能拿刀指着她。”

    君悦讷讷的转头看他,可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生出任何的幸福感来。

    她第一次看到,他狠起来的样子。

    出手狠,不容置疑。

    连琋还是云淡风轻的坐在他的小棕驴上,头发衣裳不见一丝凌乱,更不染一滴鲜血,脸色平静明眸如星,仿佛刚才的抽剑砍人并没有发生过。

    驴下众人面色惨白,等反应过来时立即丢了兵器,慌忙逃窜四散,就连地上的老大都不管了。

    “等等。”君悦却适时的喊道。

    四散的劫匪一个定住,他们因害怕丢盔弃甲,也害怕的服从命令。

    君悦看向他们,问道:“前面这陷阱,是谁设的?”

    众人立马一致的指向一个看起来装束还算干净的一人,齐声道:“是他。”

    被指的人一脸不可置信,这些个平日里称兄道弟的狗友,还以为多讲义气呢!谁知临危时却毫不犹豫的将他卖了,既气愤又不敢骂,一副“我要死了”的绝望表情。

    “从今往后,你们老老实实做人,别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否则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们就没那么走运了。”

    君悦指着刚才问的人,道:“你留下,其他人可以滚了。”

    于是十几个劫匪除了被点到名的,其他人再次四散逃窜,一下子就没了踪影。躺在地上那个当老大的,连自己的手臂也不要了,跌跌撞撞的跑入了灌木丛中,鲜血淌了一地。

    君悦看着驴前剩下的一人,道:“转过身来。”

    那人很听话的就转过身来,君悦这才看清了他,全身上下收拾得倒是干净,人也长得端正。只是一张脸惨白得吓人,嘴唇上下哆嗦着,眼睛里满是恐惧。

    他哆哆嗦嗦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没伤着...你...你吧!”

    他刚才就劝老大说这人武功不低,应该立即撤退,哪想老大不听劝,非要劫。这下好了吧!

    而且,他瞟了白衣少年旁边的那人一眼,没想到这个武功不低的还没动作,那个看着仙人一般的倒先出了手,而且一出手就这么狠辣。轻轻的一挥手,一个人的一条手臂就卸了。

    他看着地上被遗忘的那条手臂,两条腿都抖了,不会他也是那个下场吧!

    君悦看着他抖得跟个筛糠的样子,笑了笑,问道:“叫什么?”

    “钟...钟无庸。”

    “平庸的庸?”

    “是。”

    “你父母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将来能够成为一个不平庸的人。你可倒好,干起了打劫的勾当来了。怎么的,这行当很受欢迎、很威风吗?”

    钟无庸惭愧道:“实不相瞒,这也并非我所愿。我们钟家祖辈都是木匠,父亲平日里喜欢钻研一些机关巧术。

    几年前他奉命为本县的县官建造陵墓,说事成之后会许给厚赏。谁知道陵墓建成之后,他却要杀我们全家。

    父亲带着我们全家逃跑,中途他们都被杀害了。我因为遇到了当时的老大,这才捡了条命。为了报恩,我便留了下来,帮他做一些拦路抢劫的陷阱。”

    他说到这,突然抬头道:“但是我们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我们只是劫了他们的钱。那些陷阱也只是把人困住而已,并不会伤害到他们。”

    君悦叹了口气,自古替人建造陵墓的,一般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想秦始皇,征七十万农夫建造皇陵。结果七十万农夫全部都成了他的陪葬,一个也没逃出来。

    她道:“我同情你的遭遇,但你的所为我却不赞同。你们不是没有伤害到他们,是因为他们受的伤害你们看不到罢了。

    我猜,以你们的实力,富商出门,一般身边都有护卫,所以你们是不敢劫的;商队人多经验足你们也不敢;官府就更不可能。所以你们能劫的,都是稍稍有点钱的小老百姓罢了。

    小老百姓能有多少钱,有些钱是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的,有些是拿去买药救命的,有些是要给儿女成亲用的,被你们这么一劫,什么都没有。

    你还敢说,你们没伤害到他们吗?”

    钟无庸羞愧地低下头来,不敢辩驳。

    君悦见他已经有了悔意,便也不再多说,道:“既然你有本事,正好我需要你的本事,你愿不愿以后跟随我?”

    “哈?”钟无庸惊讶的抬头看她。见少年眼睛明亮,笑容明媚,语气真诚,脱口道:“你...你不是要杀我?”

    君悦巧笑,“我杀你干嘛,重用你都来不及呢!”

    “可我...我除了会做些木质的工具,其它的什么也不会啊!”

    “我看上的就是你的手艺。”

    “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呢!”

    君悦刚想回答,便听后面嗒嗒的马蹄声传来,她只好先转头,见身后尘土飞扬,匆匆驰来两骑。

    官道上有人骑马而过并不奇怪,君悦正打算驱赶着小驴到一边让道时,却见从尘土中出来的两人,穿的竟是仪卫司的服饰。

    她和连琋对视一眼,立即有股不好的感觉来。

    赋城出事了。

    果然,那两人策马到她面前,便下马禀报道:“王爷,赋城出事了。”

    钟无庸呆立当场,愣愣的看着驴上的白衣少年,王爷?

    哪个王爷?

    他猜到他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简单。此处是姜离境内,姜离境内还能有几个王爷。

    君悦凝眉道:“速速报来。”

    那仪卫道:“南宫郡主和王妃昨日失踪,到今天都未寻回,而且公孙大人和兰公子也失踪了。年统领见事态严重,特派我们来寻王爷回去。”

    “公孙展和兰若先,他们不是病了吗?”

    “这个属下不清楚,但他们的确已经不在府上了。”

    君悦顿时心慌意乱,赋城一下子失踪了四个人,两个是她的亲人两个是她的臣子,想想都觉得不简单。

    她道:“把你们的马让给我们,你们领着这个人随后,回赋城。”

    “是。”仪卫恭敬的,将马牵了过来。

    君悦看了连琋一眼,对方朝她点点头。她便提了寒光剑,从坐下的毛驴跃到了马上,抓紧缰绳拨转马头,喝马往赋城方向而去,身后尘土飞扬,劲风猛烈。

    等他们两人走了,钟无庸这才有机会问向那两个身穿盔甲的仪卫:“他...他是姜离王?”

    那两仪卫点头,其中一个道:“是啊!你谁啊,王爷为何要我们将你带回去?”

    钟无庸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在打架,他竟然打劫打到了姜离王的头上。看来刚才那个蓝衣服的英俊少年只是砍了老大的一条手臂,已经算是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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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悦快马加鞭,终于在黄昏的时候回到了赋城。

    回到赋城,连琋便回了旁阙楼,君悦找来年有为问明情况。

    年有为道:“昨日郡主和王爷的贴身侍女齐齐来报,说是找不到他们的主子。起初臣也不在意,便让人在宫里找。但宫里里里外外都找过了,都没有。

    臣只好让人到城内去找,一直找到晚上半夜也没找到人。而且在找人的同时,我们这才发现,公孙大人和兰大人也失踪了。”

    君悦问道:“公孙展和兰若先府上的人是怎么说的?”

    “他们都说自己主子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所以都在房内休息,禁止任何人进去打扰。每日的饭菜都是放在门口,不得进去。要不是我们挨家挨户的搜查,恐怕还没发现人根本就不在房内。”

    见了年有为,君悦又见了房氐。

    房氐则说:蜂巢在公孙府和兰府的人是最先发现这两个府的主人失踪的,后来宫里的南宫郡主和王爷也同时失踪。因为不能暴露身份亲自出来告知,这才故意让南宫素寰和房绮文的贴身丫鬟发现自己的主子失踪,继而让年有为搜人,紧接着搜到了公孙府和兰府。

    如果不是蜂巢,恐怕年有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守护的这个王宫里的两个女主人已经不见了。

    “查到是怎么回事了吗?”

    房氐道:“蜂巢从知道公孙大人和兰大人失踪时起便开始查了,今天西北方向传来消息,说是那边出现了可疑的人。”

    君悦一惊,“西北。”

    “是。”

    西北方向,正是去往太安的方向。

    君悦咬牙切齿,“好你个啟囸,抓人质抓到老子头上来了。”

    “王爷息怒。”房氐劝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君悦深吸了两口气,压下胸口的怒气,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了些。

    她道:“人绝对不能落入啟囸的手里,否则姜离就被动了。即日起,给我大张旗鼓的搜人,我要让整个天下人知道,我的家眷和臣子被劫匪给劫走了。”

    房氐不解,“劫匪?”

    “对,劫匪。劫匪猖狂,抓到人的时候全给我杀了,一个不留。他妈的。”

    房氐嘴角抽了抽,他觉得他还是有义务提醒道:“王爷,您已经成亲了,以后要注意点,别再爆粗口了。”

    君悦瞪了他一眼,“你现在还有心情说这个。”

    房氐忙知趣的退了下去,安排行动去了。

    留下君悦一个人在原地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