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七零年代的一天
咋说呢，李海搅得自己真正理解或者说懂了父母那代人，得在自己四十岁以后。
理解归理解，懂归懂，但...
李海这代人，基本上都是兄弟姊妹比较多的家庭，他印象中最多的是大学一哥们，人家在家排行老幺也是老九，且还都是男孩儿...
兄弟姊妹一多，就...还是以自己为例吧:老大是家庭诞生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宠盛有加！第二个是女孩儿，那可是家里的第一位公主啊，宠溺，必须的！第三个又是女孩儿，打小就跟个瓷娃娃似的可爱无比，不宠不科学啊！李海呢，第四个出生，按老娘讲话的生出来就黑不溜秋的，再以后又淘得令人发指...假如到此为止呢，可能李海还...问题是老五来了，人家出生就白胖粉嫩听话，于是，家里的宝贝疙瘩诞生了！
家里谁挨打最多？如果李海站出来认领，哪个还好意思出来说自己比较擅长挨打？
挺小的时候，李海是真反抗，用儿童智慧。
有一天，李海出门时偷拿了家里的几根粉条，等家里人都出了门又走远，他开始把粉条插进自家门锁眼儿，捅到头掰断，然后重复，直到再也插不进去...然后他鸟悄的躲到一边，看戏！
果然，老爷子回来后，拿出钥匙便捅，那哪儿还捅得进去，气得老爷子开始砸起锁来...李海在旁乐得呀...惜乎，笑声一不小心给发出了...
得，又是一顿“大餐”！
再大点儿，李海的记忆是自己真被打怕了...他开始了沉默寡言的淘，默默的淘...
第一年高考失利后，李海从学校拿完分后，在H区火车站曾经坐了许久许久...他是真怕了，回家后可能的爆裂式双打，自己还能熬过去么？
最后支撑他没有离家出走的唯一理由是...兜里是真没钱。
如果那时也像这一世挂了个马累系统，李海肯定选择颠了。
意外的是，李海回家掏出分数条后递给满脸期待的父母后，就配合的闭上了眼:距离录取分数线也就差不到五十分，你们可以开始了...
那天，他连父母都没叫，也没用您。
那天，李海没有挨一巴掌，老爷子甚至抱住了已经暴怒的老娘...这是等待许久不见暴风来临的李海睁眼后看见的。
老爷子一脸平静:李海，你已经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路该咋走关该咋过，你自己个儿决定吧。打今儿起，我不会再碰你一个手指头...
那天，李海泪水倒流。
...
李海年轻时，一直觉得父母这一代人也就那么回事，文化程度不高不说，教育子女的手法还简单粗暴...李海十八岁以前就如此想过:哼，除了会打孩子，还只专门打老四，你们还会什么？
等李海再大一些了，他才渐渐明白自己乃至后面几代人和父母这一代人比起来，可能还真的啥也不是！
自己这代人的墓铭志，如果配有的话，那得多简单:钱！
连刻匠师傅都感激你。
认真说起来，李海觉得自己父母这一代人的经历阅历啥的，那才是人生该有的样子，人家的人生才配叫人生，甚么风云变幻，跌宕起伏，大起大落，坎坷不平...咋形容都不为过！
就说老娘吧，出生既高峰，可惜倭国飞机炸毁了一切，五岁以前从被几个丫鬟伺候到自己差点儿就成为丫鬟...再后来，基本上就是凭自己八九十斤的极瘦体质拉扯五个孩子...那时，孩子所有的一切，衣食住行，都只靠老娘的一双手！
别的先不提，单说做到一个衣字，就是现代独立女性可能想都不敢想的事儿！那时基本上没有成衣的概念，即便商场偶尔有，那你也买不起！只能是自己手工缝制，对，还包括鞋。
李海记得自己十八岁以前的秋冬天，甚么毛衣毛裤，线衣线裤，棉衣棉裤棉鞋...那必须是老娘出品啊！
这里还不提春夏，毕竟缝制单衣跟上面比起来，那可是搜衣贼多了！
不仅如此，老娘除了管孩子刚才说的那些外，还必须经常从事临时的工作。没办法，靠老爷子一个人的工资最少养活七个人，实在是太费力了。
既然是临时，那必是繁重的体力工作！
甚么扛水泥，搬砖，扛砂石料，砸石子儿...这些，搁现在，一个男体力劳动者干着都很难坚持。
李海后来也明白了，这种生活重压之下，母爱真是奢侈！
懂了以后的李海有时候就复盘老娘七十年代中期的一天:六点以前必须起床，立马做早饭，起步七人份。
都上学上班之后，立即去临时工作点儿，一番重活后又立马赶回家，做中饭，七个人，咋也得炒几个菜吧？
又都上学上班后，老娘再疲倦也得撑着，继续去临时重活。
下午五点前再次赶回家，匆匆做饭，吃饭...
天黑了，是紧张的各种洗衣制衣流程包括督促小点儿的洗涮...
周而复始！
李海也曾心平气和的扪心自问，自己个儿这样忙绿一天，累一天，行么？
回答自己的是:杀了自己也做不到！
...
李海也曾比较深入的思索过自己上一世的学生时代，自己学习不咋地或者说遇到关隘（比如立几啥的）就放弃，还有啥原因？
挨打因素？一定有，但程度多高，李海就说不清了。
肯定也有别的因素啊，譬如随着自己不断长大而日益增长的个人爱好开始漫延，自己个儿又控制不住...
小学李海那肯定是不耐读书的，那时按他的作为，比如摸鱼啥的都还行...发展方向应该是走过家小能手路线...
但...
真正改变李海淘气属性气质的是...最早肯定是广播电台！
小喇叭之类的太幼稚，他打小就不喜欢。
李海喜欢的是小说联播，后来再加上评书。从姚雪垠到叶欣，从岳飞传到隋唐...
李海就清晰的记得自己个儿听李自成时还琢磨呢，若是李自成起义成功了，我们国家岂不是早几百年就社会主义了？那时，李海还不知道啥是历史呢。
也别怪小学李海这么想，说实话，姚雪垠实在是把李自成塑造得太像一个无产阶级领袖了。
相似记忆是听冯骥才的《义和团》，那个张师兄也实在是太像后世的无产阶级领导人了。
顺便说一句，嗯，这句算著名坐家红薯不干自己的嘚瑟吧！
李海后来有一次读了小说《神鞭》后才回翻作者，当他发现这部给自己读蒙圈了的作品作者也是大冯，这让他以后长时间都在琢磨:这俩大相径庭的作品，咋可能是出自同一人？
理解归理解，懂归懂，但...
李海这代人，基本上都是兄弟姊妹比较多的家庭，他印象中最多的是大学一哥们，人家在家排行老幺也是老九，且还都是男孩儿...
兄弟姊妹一多，就...还是以自己为例吧:老大是家庭诞生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宠盛有加！第二个是女孩儿，那可是家里的第一位公主啊，宠溺，必须的！第三个又是女孩儿，打小就跟个瓷娃娃似的可爱无比，不宠不科学啊！李海呢，第四个出生，按老娘讲话的生出来就黑不溜秋的，再以后又淘得令人发指...假如到此为止呢，可能李海还...问题是老五来了，人家出生就白胖粉嫩听话，于是，家里的宝贝疙瘩诞生了！
家里谁挨打最多？如果李海站出来认领，哪个还好意思出来说自己比较擅长挨打？
挺小的时候，李海是真反抗，用儿童智慧。
有一天，李海出门时偷拿了家里的几根粉条，等家里人都出了门又走远，他开始把粉条插进自家门锁眼儿，捅到头掰断，然后重复，直到再也插不进去...然后他鸟悄的躲到一边，看戏！
果然，老爷子回来后，拿出钥匙便捅，那哪儿还捅得进去，气得老爷子开始砸起锁来...李海在旁乐得呀...惜乎，笑声一不小心给发出了...
得，又是一顿“大餐”！
再大点儿，李海的记忆是自己真被打怕了...他开始了沉默寡言的淘，默默的淘...
第一年高考失利后，李海从学校拿完分后，在H区火车站曾经坐了许久许久...他是真怕了，回家后可能的爆裂式双打，自己还能熬过去么？
最后支撑他没有离家出走的唯一理由是...兜里是真没钱。
如果那时也像这一世挂了个马累系统，李海肯定选择颠了。
意外的是，李海回家掏出分数条后递给满脸期待的父母后，就配合的闭上了眼:距离录取分数线也就差不到五十分，你们可以开始了...
那天，他连父母都没叫，也没用您。
那天，李海没有挨一巴掌，老爷子甚至抱住了已经暴怒的老娘...这是等待许久不见暴风来临的李海睁眼后看见的。
老爷子一脸平静:李海，你已经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路该咋走关该咋过，你自己个儿决定吧。打今儿起，我不会再碰你一个手指头...
那天，李海泪水倒流。
...
李海年轻时，一直觉得父母这一代人也就那么回事，文化程度不高不说，教育子女的手法还简单粗暴...李海十八岁以前就如此想过:哼，除了会打孩子，还只专门打老四，你们还会什么？
等李海再大一些了，他才渐渐明白自己乃至后面几代人和父母这一代人比起来，可能还真的啥也不是！
自己这代人的墓铭志，如果配有的话，那得多简单:钱！
连刻匠师傅都感激你。
认真说起来，李海觉得自己父母这一代人的经历阅历啥的，那才是人生该有的样子，人家的人生才配叫人生，甚么风云变幻，跌宕起伏，大起大落，坎坷不平...咋形容都不为过！
就说老娘吧，出生既高峰，可惜倭国飞机炸毁了一切，五岁以前从被几个丫鬟伺候到自己差点儿就成为丫鬟...再后来，基本上就是凭自己八九十斤的极瘦体质拉扯五个孩子...那时，孩子所有的一切，衣食住行，都只靠老娘的一双手！
别的先不提，单说做到一个衣字，就是现代独立女性可能想都不敢想的事儿！那时基本上没有成衣的概念，即便商场偶尔有，那你也买不起！只能是自己手工缝制，对，还包括鞋。
李海记得自己十八岁以前的秋冬天，甚么毛衣毛裤，线衣线裤，棉衣棉裤棉鞋...那必须是老娘出品啊！
这里还不提春夏，毕竟缝制单衣跟上面比起来，那可是搜衣贼多了！
不仅如此，老娘除了管孩子刚才说的那些外，还必须经常从事临时的工作。没办法，靠老爷子一个人的工资最少养活七个人，实在是太费力了。
既然是临时，那必是繁重的体力工作！
甚么扛水泥，搬砖，扛砂石料，砸石子儿...这些，搁现在，一个男体力劳动者干着都很难坚持。
李海后来也明白了，这种生活重压之下，母爱真是奢侈！
懂了以后的李海有时候就复盘老娘七十年代中期的一天:六点以前必须起床，立马做早饭，起步七人份。
都上学上班之后，立即去临时工作点儿，一番重活后又立马赶回家，做中饭，七个人，咋也得炒几个菜吧？
又都上学上班后，老娘再疲倦也得撑着，继续去临时重活。
下午五点前再次赶回家，匆匆做饭，吃饭...
天黑了，是紧张的各种洗衣制衣流程包括督促小点儿的洗涮...
周而复始！
李海也曾心平气和的扪心自问，自己个儿这样忙绿一天，累一天，行么？
回答自己的是:杀了自己也做不到！
...
李海也曾比较深入的思索过自己上一世的学生时代，自己学习不咋地或者说遇到关隘（比如立几啥的）就放弃，还有啥原因？
挨打因素？一定有，但程度多高，李海就说不清了。
肯定也有别的因素啊，譬如随着自己不断长大而日益增长的个人爱好开始漫延，自己个儿又控制不住...
小学李海那肯定是不耐读书的，那时按他的作为，比如摸鱼啥的都还行...发展方向应该是走过家小能手路线...
但...
真正改变李海淘气属性气质的是...最早肯定是广播电台！
小喇叭之类的太幼稚，他打小就不喜欢。
李海喜欢的是小说联播，后来再加上评书。从姚雪垠到叶欣，从岳飞传到隋唐...
李海就清晰的记得自己个儿听李自成时还琢磨呢，若是李自成起义成功了，我们国家岂不是早几百年就社会主义了？那时，李海还不知道啥是历史呢。
也别怪小学李海这么想，说实话，姚雪垠实在是把李自成塑造得太像一个无产阶级领袖了。
相似记忆是听冯骥才的《义和团》，那个张师兄也实在是太像后世的无产阶级领导人了。
顺便说一句，嗯，这句算著名坐家红薯不干自己的嘚瑟吧！
李海后来有一次读了小说《神鞭》后才回翻作者，当他发现这部给自己读蒙圈了的作品作者也是大冯，这让他以后长时间都在琢磨:这俩大相径庭的作品，咋可能是出自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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