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疗养院的相遇
周末的时候，叶子来到疗养院，好几个同学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
“叶子！这里！”
许久不见的同学们热情的招呼着叶子，一边领着叶子一边给叶子介绍这里的环境。
这家疗养院叶子很熟悉，父亲去世之后，叶子母亲精神状态不好曾经在这里疗养过几个月，那时候叶子还没上大学，自己肯定照顾不了生病的母亲。叶子在大学读精神科的时候也来这里实践学习过，而且，自己现在的科室也跟这家疗养院有很多病人转介的交流。所以，听着同学跟自己的讲解，叶子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认真的看着。
李老师是叶子小学的数学老师，一个很睿智又亲切的老头，他对自己教过的每一届学生几乎都会记得，在叶子这一届里李老师最喜欢的就是叶子。叶子小学毕业后，每年都会跟同学们回去看李老师，李老师的老伴儿呢就给孩子们包饺子，孩子们狼吞虎咽的吃着，让一直没有孩子的李老师和老伴儿开心的不得了。只是，叶子在父亲去世后就没有再去看过李老师。李老师理解叶子，只是，心里一直都挂念着那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李老师身体怎么样？住进这里很久了吗？”叶子问身边的同学。
“李老师他身体挺棒的，他住进这里主要是为了照顾老伴儿，李老师的老伴儿几年前就老年痴呆了，在家里没法照顾，他们又没有儿女，所以就一起住进来了。”
听到这里，叶子发现，这些年自己对李老师一点儿都没有关心过，那个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总是充满着长辈的温暖的老先生，还有他老伴儿，那个性格爽朗特别善于做好吃的像妈妈一般的老阿姨，十几年了，叶子一直忽略着他们。叶子知道，自己的忽略是一种回避，回避其实是一种防御，防御的是什么？叶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自我分析，是一件很无效的事情，她并不享受这个过程。
“叶子来了！老伴儿，你快来看，认不认识这是谁了？”老远的，李老师看到叶子之后兴奋的招呼自己的老伴儿。
李老师老了好多，头发都已经花白，跟在后面出来的李老师的老伴儿更是满头的银发。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叶子的眼睛有些忍不住，她停在那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满脸微笑的快步走了过去。
“哎呀，这不是咱们儿媳妇玲玲吗？”李老师的老伴儿眯着眼睛看见叶子之后，开心的喊道。
“你想什么呢？那是叶子，我二十年前的学生！叶子啊，都长这么大了，你可真是很久没来看我们了！”李大爷搀着自己的老伴儿迎接着叶子。
“儿媳妇？”叶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在她身边的同学立刻小声解释道，“李老师夫妻没有孩子，有一个远房侄子前几年算是当他们干儿子一样，不过那个远房侄子和老婆一家没多久就移民了，搞得李老师老伴儿总把别人认作是他们。没办法，老年痴呆的很严重了，我们也都不解释了。”
听着同学的解释，叶子快走两步，握住了李老师和他老伴儿的手，碰触到粗糙却有力的手掌叶子能感受到传递过来的情绪。一瞬间，叶子有些想哭。
李老师比父亲叶天大五岁，如果叶天还活着的话，父亲的大手握过来，应该也是这样的感觉，粗糙、温热、有力，并且轻柔。
“叶子啊，你最近怎么样？结婚了吗？他们说你现在是省医院的大夫了！真好呀！”李老师拉着叶子到院子里的茶椅坐下，然后慢慢说着家常。
叶子也是有问必答并且关心的询问着李老师夫妻两个人的生活。
就在两个人聊着的时候，李老师的老伴儿从隔壁房间拉过来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女性，两个人好像关系很好的年轻闺蜜一样，窃窃私语着。她们坐在李老师和叶子的对面，叶子微笑着跟两个人点头打招呼，然后继续跟李老师聊着家常。
那位四五十岁的女性看到叶子之后，好像有些迟疑，又有些犹豫，感觉很不确定的样子。
李老师的老伴儿瞧着自己的姐妹的神情，便一副孩子般得意的表情，“你看看吧，这就是我的儿媳妇，总跟你说的玲玲，是不是很不错！”
李老师看着自己的老伴儿还是糊涂的样子，想去解释什么，但叶子拍了拍李老师的手背，轻轻摇摇头，意思是没有关系的，自己不介意被认错。
“才不是呢，那怎么会是你的儿媳妇？你脑子不清晰了，认错人了！”四五十岁的女性反驳着自己的朋友。
“怎么不是？你又没见过我儿媳妇，不认识就算了，还说我脑子不清晰？”说着，李老师的老伴儿好像有些生气。
“谁说我不认识？这是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才二十出头，哪里就变成你的儿媳妇了？”另一边也是赌气的语气。
叶子看着两位阿姨像小孩子一样争论着，抢着把自己认成她们的亲人，不禁笑了起来。
“你女儿？你那里有女儿了？”
“我当然有了！”
“你都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我怎么没有见到你的女儿来看过你？”
你一句我一句，两位老年痴呆病友争了起来。李老师也没管她们，只是跟叶子解释道，“叶子，你是不是不认识这位了？”
叶子有些疑惑的看看李老师，又看看那位说自己是她女儿的阿姨，心想，我应该认识她吗？
“她是当年你上小学的时候的校长啊，从上海调过来的，我记得还给你们组织过辩论赛吧，那场辩论赛我记得你还拿了名次呢！”李老师在一边说道。
叶子有些惊讶，首先惊讶于李老师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还能记得，更惊讶的是，面前这位已经出现严重认知障碍的阿姨竟然就是那个在年幼的叶子看来又漂亮思想又新奇的校长。
校长感觉跟李老师的老伴儿辩论不清楚，于是她站起来走到叶子的身边，拉着叶子的手说道，“悠悠，你来看妈妈了是吗？”
“叶子！这里！”
许久不见的同学们热情的招呼着叶子，一边领着叶子一边给叶子介绍这里的环境。
这家疗养院叶子很熟悉，父亲去世之后，叶子母亲精神状态不好曾经在这里疗养过几个月，那时候叶子还没上大学，自己肯定照顾不了生病的母亲。叶子在大学读精神科的时候也来这里实践学习过，而且，自己现在的科室也跟这家疗养院有很多病人转介的交流。所以，听着同学跟自己的讲解，叶子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认真的看着。
李老师是叶子小学的数学老师，一个很睿智又亲切的老头，他对自己教过的每一届学生几乎都会记得，在叶子这一届里李老师最喜欢的就是叶子。叶子小学毕业后，每年都会跟同学们回去看李老师，李老师的老伴儿呢就给孩子们包饺子，孩子们狼吞虎咽的吃着，让一直没有孩子的李老师和老伴儿开心的不得了。只是，叶子在父亲去世后就没有再去看过李老师。李老师理解叶子，只是，心里一直都挂念着那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李老师身体怎么样？住进这里很久了吗？”叶子问身边的同学。
“李老师他身体挺棒的，他住进这里主要是为了照顾老伴儿，李老师的老伴儿几年前就老年痴呆了，在家里没法照顾，他们又没有儿女，所以就一起住进来了。”
听到这里，叶子发现，这些年自己对李老师一点儿都没有关心过，那个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总是充满着长辈的温暖的老先生，还有他老伴儿，那个性格爽朗特别善于做好吃的像妈妈一般的老阿姨，十几年了，叶子一直忽略着他们。叶子知道，自己的忽略是一种回避，回避其实是一种防御，防御的是什么？叶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自我分析，是一件很无效的事情，她并不享受这个过程。
“叶子来了！老伴儿，你快来看，认不认识这是谁了？”老远的，李老师看到叶子之后兴奋的招呼自己的老伴儿。
李老师老了好多，头发都已经花白，跟在后面出来的李老师的老伴儿更是满头的银发。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叶子的眼睛有些忍不住，她停在那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满脸微笑的快步走了过去。
“哎呀，这不是咱们儿媳妇玲玲吗？”李老师的老伴儿眯着眼睛看见叶子之后，开心的喊道。
“你想什么呢？那是叶子，我二十年前的学生！叶子啊，都长这么大了，你可真是很久没来看我们了！”李大爷搀着自己的老伴儿迎接着叶子。
“儿媳妇？”叶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在她身边的同学立刻小声解释道，“李老师夫妻没有孩子，有一个远房侄子前几年算是当他们干儿子一样，不过那个远房侄子和老婆一家没多久就移民了，搞得李老师老伴儿总把别人认作是他们。没办法，老年痴呆的很严重了，我们也都不解释了。”
听着同学的解释，叶子快走两步，握住了李老师和他老伴儿的手，碰触到粗糙却有力的手掌叶子能感受到传递过来的情绪。一瞬间，叶子有些想哭。
李老师比父亲叶天大五岁，如果叶天还活着的话，父亲的大手握过来，应该也是这样的感觉，粗糙、温热、有力，并且轻柔。
“叶子啊，你最近怎么样？结婚了吗？他们说你现在是省医院的大夫了！真好呀！”李老师拉着叶子到院子里的茶椅坐下，然后慢慢说着家常。
叶子也是有问必答并且关心的询问着李老师夫妻两个人的生活。
就在两个人聊着的时候，李老师的老伴儿从隔壁房间拉过来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女性，两个人好像关系很好的年轻闺蜜一样，窃窃私语着。她们坐在李老师和叶子的对面，叶子微笑着跟两个人点头打招呼，然后继续跟李老师聊着家常。
那位四五十岁的女性看到叶子之后，好像有些迟疑，又有些犹豫，感觉很不确定的样子。
李老师的老伴儿瞧着自己的姐妹的神情，便一副孩子般得意的表情，“你看看吧，这就是我的儿媳妇，总跟你说的玲玲，是不是很不错！”
李老师看着自己的老伴儿还是糊涂的样子，想去解释什么，但叶子拍了拍李老师的手背，轻轻摇摇头，意思是没有关系的，自己不介意被认错。
“才不是呢，那怎么会是你的儿媳妇？你脑子不清晰了，认错人了！”四五十岁的女性反驳着自己的朋友。
“怎么不是？你又没见过我儿媳妇，不认识就算了，还说我脑子不清晰？”说着，李老师的老伴儿好像有些生气。
“谁说我不认识？这是我的女儿啊！我的女儿才二十出头，哪里就变成你的儿媳妇了？”另一边也是赌气的语气。
叶子看着两位阿姨像小孩子一样争论着，抢着把自己认成她们的亲人，不禁笑了起来。
“你女儿？你那里有女儿了？”
“我当然有了！”
“你都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我怎么没有见到你的女儿来看过你？”
你一句我一句，两位老年痴呆病友争了起来。李老师也没管她们，只是跟叶子解释道，“叶子，你是不是不认识这位了？”
叶子有些疑惑的看看李老师，又看看那位说自己是她女儿的阿姨，心想，我应该认识她吗？
“她是当年你上小学的时候的校长啊，从上海调过来的，我记得还给你们组织过辩论赛吧，那场辩论赛我记得你还拿了名次呢！”李老师在一边说道。
叶子有些惊讶，首先惊讶于李老师对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还能记得，更惊讶的是，面前这位已经出现严重认知障碍的阿姨竟然就是那个在年幼的叶子看来又漂亮思想又新奇的校长。
校长感觉跟李老师的老伴儿辩论不清楚，于是她站起来走到叶子的身边，拉着叶子的手说道，“悠悠，你来看妈妈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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