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痛击队友
大貘用它肉乎乎、毛茸茸的小短腿哒哒地走了过来，伸出鼻子卷起方凡衣襟，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我还说一个梦魇怎么会那～～～么牛x……”看着方凡的脸，大貘更加肯定了在梦中狂削自己的就是这货，它圆圆的小眼睛盯着方凡，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通透，方凡甚至感觉到这货的眼神正在试图穿过他的衣服看里面……
方凡顿时就毛了，他转头以求助的神色看向仍坐在那儿的晴明：“这家伙什么毛病啊？为毛我现在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而此时十只貘都与大貘排排站，围到了方凡周围，一双双大大小小的圆眼晴水汪汪地盯着他。
在貘们各自埋怨方凡“好粗暴！”“打得自己好痛”云云时，方凡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们食梦貘去吃别人的梦时不知道梦主是谁么？”
理论上来说，这些貘在进入别人的梦境中“进食”的时候，应该是知道这梦境由谁而生的。
然而大貘开口了：“谁说那是你的梦了？”它说得理直气壮，全然不似狡辩。
方凡觉得奇了，遂又反问：“不是我的梦，还是你的不成？”问得也理直气壮，用来掩盖他痛击友军的心虚。
大貘用鼻子拎着方凡，哒哒地走到山崖边，放下他，鼻子遥指下方那座被冰冻的蜃气楼：“它的。”
方凡：“蛤？？？”
大貘上下晃动它硕大的脑袋，认真道：“对，梦是它做的。”
方凡看着那座虽被冰冻、且不再放光，却依然雄壮华美的城堡，目光呆滞了起来，他喃喃道：“所以，这玩意儿还会做梦……”
但还是不对啊！如果那是蜃气楼所构之梦，自己不过是那庞大梦境中的一个小小的零部件儿……那为什么自己能在那里拿到封存着自己力量的长剑与代表重要记忆的木佛像，为什么还会有明显是帮着自己的野猪王？
这些都是梦境由他所构的证据啊！
方凡将心中所想，一一问了出来。
大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它思忖着说道：“这的确是那诡异的城所发的梦……至于你嘛……”它的鼻子无意识地左右甩动，这是它思考时的下意识行为。
“恐怕你的心底一直在与它坑争，试图摆脱它的影响吧……而最终你也成功地靠自己醒来了不是吗？”
如此，一个可怕的事情真相浮出水面了：梦中方凡的妻子、木佛像、野猪王、长剑……这些全都是方凡自己的心灵中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真相就是：就算是做梦，方凡也是在和自己谈恋爱……就是做梦他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单身狗。
方凡这么一打岔，也成功地转移了貘们的注意力，一时间竟然也没想起来再提他“痛击友军”这茬儿了。
正在大貘看着方凡，感觉好像还有什么事没有了结，而话已经到了嘴边，正要一吐为快时——
又一个通道打开了。
这次的通道中出来的貘们也不像之前的那些，不紧不慢地打着饱嗝鱼贯而出。
而是挤成一团，争先恐后地逃出来的！
只见一大团粉嘟嘟的肉块堵在了通道里，因为体积太大而卡在里面出不来了。
那是十几只貘在那儿圆隆隆地挤成了一大团，每只貘之间都已挤得完全没了缝隙。
“唉呀好疼！”“你你你踩我脸上了！”“你有我惨？它屁股还坐我脸上呢！”“鼻子鼻子！要断啦！！”“噗～噗～”
此起彼伏的声浪从肉球中传出，这让大貘的眼角不禁跳了两下。
它走到那个被肉球卡住的通道前，张嘴用听不懂的妖语念了几句听起来颇有韵律的句子。
那通道口顿时就无声地扩大了两倍。
通道中的肉球“哗啦”一声就散了架，挤成一团的貘们就天女散花一般地四散喷出，滚得到处都是。
在终于摆脱了一个挤一个，连呼吸都困难的窘态之后，乱成一团的貘们又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尖叫与抱怨，它们一个个噗噗有声，别提多热闹了。
“好可怕啊好可怕！”
大貘连忙问它们究竟遭遇了什么，竟然让它们如此失态。
在貘们七嘴八舌的叙述中，大家伙儿花了半天才明白是什么事。
简而言之，就是这些貘们同样进入了蜃气楼之梦，在梦中它们看到了一支兵强马壮的铁人军队，而这军队有个人类统帅。
这统帅非常地凶蛮，见到它们就开始率军追杀！
那统帅还高喊着什么“人类永存，斩尽天下妖”之类的口号……
然后就将它们砍出来了。
晴明单手扶额，无奈地道：“……看来是非常放飞自我了啊，这源氏家主。”
方凡眨巴眨巴眼晴，看着睡梦中的源赖光，心下却松了口气：天塌了个儿高的顶着，知道了并不是只有自己痛击了队友这件事后，甚至还多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口中却道：“源氏家主这么生猛的么？”他甚至还在为转移话题进行助攻。
已经醒来并侍立左右的三名源氏家臣不知该怎么接这话，于是开始生硬地转移话题：“那照这么说，家主应该就快醒了吧？”
一只从源赖光所在的梦中逃出的貘举起鼻子道：“不一定呦～”见几个人类都在看着自己了，它才续道：“那个凶巴巴的人类几乎已经完全掌握梦境了，可他还不会醒来呦～”
“为什么？”源赖光四大家臣之一的渡边纲开口问了。
貘作出了思考之色，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我感觉到他似乎并不想醒过来……”
此话出口后，另一只也是从源赖光那里逃出的貘接过话头道：“看起来他是想带着梦中的大军在那场梦里去攻击梦的主体。”
方凡惊讶地说道：“那也就是说，源氏家主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身陷蜃气楼的梦里，还打算一路打到它老家？？”
他想了想，又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大貘：“这……他做不到的吧？”
他想起了自己与那些越打越多的妖魂的战斗，最终他是靠着一些运气才自己醒来的……
“不用想了！不是运气！”大貘似乎看穿了方凡的想法，提醒他：“仅凭你们人类自己那点儿薄弱的意志力，是无法从那个诡异的梦里出来的。”它终于想起了自己之前要说什么：“如果不是老夫带着被你亲手打出来的严重伤势，拖着行将就木的残躯仍在暗处引导你的话，你就永远在那片破碎的梦里和世界名画战斗了！”说着，它还故意换了一种老人在给孩子讲恐怖故事时的阴森语调：“然后打得越久，你就会被梦境越发同化，最后，你自己也会变成那样哦～”
方凡想象了一下自己的脸如果变成《呐喊》那样……
他当场认怂，对大貘一揖到地：“感谢救命之恩！”
渡边纲终于找到机会插了句嘴：“那我们家主现在没了你们的引导……将会如何？”
大貘不咸不淡地答道：“那就醒不过来了嘛～”顿了一顿，它还补充着后话：“就算他在梦中以他的‘军队’打倒了蜃气的源头，那也必不是真的。”
晴明忽然明白了什么，开口道：“反而会在打倒那个‘梦境之源’后永远困在里面吗……”
方凡看着气息平缓的源赖光肉身，问晴明道：“如果他不再醒来，那他的身体会？”
晴明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十天半个月的就饿死了吧……”
就当“源赖光可能会死”这种话题被晴明盖棺定论时，崖下的海中出现了异动！
众人先是听到下面的海面冰层发出了“喀吱喀吱”的，不堪重负的声音。
晴明还以为是那看似死球了的巨蟹又开始行动了，连忙站起身来看向蜃气楼那边——
“我还说一个梦魇怎么会那～～～么牛x……”看着方凡的脸，大貘更加肯定了在梦中狂削自己的就是这货，它圆圆的小眼睛盯着方凡，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通透，方凡甚至感觉到这货的眼神正在试图穿过他的衣服看里面……
方凡顿时就毛了，他转头以求助的神色看向仍坐在那儿的晴明：“这家伙什么毛病啊？为毛我现在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而此时十只貘都与大貘排排站，围到了方凡周围，一双双大大小小的圆眼晴水汪汪地盯着他。
在貘们各自埋怨方凡“好粗暴！”“打得自己好痛”云云时，方凡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你们食梦貘去吃别人的梦时不知道梦主是谁么？”
理论上来说，这些貘在进入别人的梦境中“进食”的时候，应该是知道这梦境由谁而生的。
然而大貘开口了：“谁说那是你的梦了？”它说得理直气壮，全然不似狡辩。
方凡觉得奇了，遂又反问：“不是我的梦，还是你的不成？”问得也理直气壮，用来掩盖他痛击友军的心虚。
大貘用鼻子拎着方凡，哒哒地走到山崖边，放下他，鼻子遥指下方那座被冰冻的蜃气楼：“它的。”
方凡：“蛤？？？”
大貘上下晃动它硕大的脑袋，认真道：“对，梦是它做的。”
方凡看着那座虽被冰冻、且不再放光，却依然雄壮华美的城堡，目光呆滞了起来，他喃喃道：“所以，这玩意儿还会做梦……”
但还是不对啊！如果那是蜃气楼所构之梦，自己不过是那庞大梦境中的一个小小的零部件儿……那为什么自己能在那里拿到封存着自己力量的长剑与代表重要记忆的木佛像，为什么还会有明显是帮着自己的野猪王？
这些都是梦境由他所构的证据啊！
方凡将心中所想，一一问了出来。
大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它思忖着说道：“这的确是那诡异的城所发的梦……至于你嘛……”它的鼻子无意识地左右甩动，这是它思考时的下意识行为。
“恐怕你的心底一直在与它坑争，试图摆脱它的影响吧……而最终你也成功地靠自己醒来了不是吗？”
如此，一个可怕的事情真相浮出水面了：梦中方凡的妻子、木佛像、野猪王、长剑……这些全都是方凡自己的心灵中的一部分……
也就是说，真相就是：就算是做梦，方凡也是在和自己谈恋爱……就是做梦他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单身狗。
方凡这么一打岔，也成功地转移了貘们的注意力，一时间竟然也没想起来再提他“痛击友军”这茬儿了。
正在大貘看着方凡，感觉好像还有什么事没有了结，而话已经到了嘴边，正要一吐为快时——
又一个通道打开了。
这次的通道中出来的貘们也不像之前的那些，不紧不慢地打着饱嗝鱼贯而出。
而是挤成一团，争先恐后地逃出来的！
只见一大团粉嘟嘟的肉块堵在了通道里，因为体积太大而卡在里面出不来了。
那是十几只貘在那儿圆隆隆地挤成了一大团，每只貘之间都已挤得完全没了缝隙。
“唉呀好疼！”“你你你踩我脸上了！”“你有我惨？它屁股还坐我脸上呢！”“鼻子鼻子！要断啦！！”“噗～噗～”
此起彼伏的声浪从肉球中传出，这让大貘的眼角不禁跳了两下。
它走到那个被肉球卡住的通道前，张嘴用听不懂的妖语念了几句听起来颇有韵律的句子。
那通道口顿时就无声地扩大了两倍。
通道中的肉球“哗啦”一声就散了架，挤成一团的貘们就天女散花一般地四散喷出，滚得到处都是。
在终于摆脱了一个挤一个，连呼吸都困难的窘态之后，乱成一团的貘们又开始了此起彼伏的尖叫与抱怨，它们一个个噗噗有声，别提多热闹了。
“好可怕啊好可怕！”
大貘连忙问它们究竟遭遇了什么，竟然让它们如此失态。
在貘们七嘴八舌的叙述中，大家伙儿花了半天才明白是什么事。
简而言之，就是这些貘们同样进入了蜃气楼之梦，在梦中它们看到了一支兵强马壮的铁人军队，而这军队有个人类统帅。
这统帅非常地凶蛮，见到它们就开始率军追杀！
那统帅还高喊着什么“人类永存，斩尽天下妖”之类的口号……
然后就将它们砍出来了。
晴明单手扶额，无奈地道：“……看来是非常放飞自我了啊，这源氏家主。”
方凡眨巴眨巴眼晴，看着睡梦中的源赖光，心下却松了口气：天塌了个儿高的顶着，知道了并不是只有自己痛击了队友这件事后，甚至还多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口中却道：“源氏家主这么生猛的么？”他甚至还在为转移话题进行助攻。
已经醒来并侍立左右的三名源氏家臣不知该怎么接这话，于是开始生硬地转移话题：“那照这么说，家主应该就快醒了吧？”
一只从源赖光所在的梦中逃出的貘举起鼻子道：“不一定呦～”见几个人类都在看着自己了，它才续道：“那个凶巴巴的人类几乎已经完全掌握梦境了，可他还不会醒来呦～”
“为什么？”源赖光四大家臣之一的渡边纲开口问了。
貘作出了思考之色，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我感觉到他似乎并不想醒过来……”
此话出口后，另一只也是从源赖光那里逃出的貘接过话头道：“看起来他是想带着梦中的大军在那场梦里去攻击梦的主体。”
方凡惊讶地说道：“那也就是说，源氏家主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身陷蜃气楼的梦里，还打算一路打到它老家？？”
他想了想，又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大貘：“这……他做不到的吧？”
他想起了自己与那些越打越多的妖魂的战斗，最终他是靠着一些运气才自己醒来的……
“不用想了！不是运气！”大貘似乎看穿了方凡的想法，提醒他：“仅凭你们人类自己那点儿薄弱的意志力，是无法从那个诡异的梦里出来的。”它终于想起了自己之前要说什么：“如果不是老夫带着被你亲手打出来的严重伤势，拖着行将就木的残躯仍在暗处引导你的话，你就永远在那片破碎的梦里和世界名画战斗了！”说着，它还故意换了一种老人在给孩子讲恐怖故事时的阴森语调：“然后打得越久，你就会被梦境越发同化，最后，你自己也会变成那样哦～”
方凡想象了一下自己的脸如果变成《呐喊》那样……
他当场认怂，对大貘一揖到地：“感谢救命之恩！”
渡边纲终于找到机会插了句嘴：“那我们家主现在没了你们的引导……将会如何？”
大貘不咸不淡地答道：“那就醒不过来了嘛～”顿了一顿，它还补充着后话：“就算他在梦中以他的‘军队’打倒了蜃气的源头，那也必不是真的。”
晴明忽然明白了什么，开口道：“反而会在打倒那个‘梦境之源’后永远困在里面吗……”
方凡看着气息平缓的源赖光肉身，问晴明道：“如果他不再醒来，那他的身体会？”
晴明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十天半个月的就饿死了吧……”
就当“源赖光可能会死”这种话题被晴明盖棺定论时，崖下的海中出现了异动！
众人先是听到下面的海面冰层发出了“喀吱喀吱”的，不堪重负的声音。
晴明还以为是那看似死球了的巨蟹又开始行动了，连忙站起身来看向蜃气楼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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