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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相中

    禹城王府的信鸽渐渐多了起来。萧若愚每日晨起就经常看到信鸽飞进了王府,而每日晨起帮凤昭把脉看伤针灸调理,也成了他的例行公事。这日萧若愚又熬好了汤药,端着往凤昭的屋子里去,轻轻敲门,听到凤昭唤“进”,才推门而入。见凤昭站在窗边,正好将一只鸽子放飞。萧若愚低头含笑,知道凤昭已经采纳了自己的建议。

    凤昭前两日已收到了青鸾的回信,这些天,青鸾也将宫里发生的事情简短地告知了凤昭。晨起的凤昭,长发随意用一只玉簪挽起,披着一件淡紫色的外袍,三分慵懒,七分平和,杂乱中平添了一份柔美,使进门的萧若愚都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凤昭自知此时而来的必然是萧若愚,他每日来,自己也渐渐成了习惯。见他端着药碗,轻叹口气,走回圆桌前坐下,漫不经心地说道:“萧夫子,萧郎中,孤还要喝多久的苦药汤子啊……”

    萧若愚笑着走上前来,将托盘放下,将碗递给凤昭,不紧不慢地说道:“殿下既然知道药苦,以后就少喝些酒,少受些伤。”

    凤昭接过药碗照样一饮而尽,忽而觉得这次的药不似以往一般苦,竟然有些甜苦醇厚的味道。萧若愚笑着自然的将她的手腕拉过来把脉,说道:“你的身子骨本就不错,伤口也慢慢愈合,现下要紧的是好好调理内伤。药里加了党参给你补气养血,是不是甜了?”

    凤昭将药碗放下,笑了笑,将方才飞鸽传书中的消息道出:“这些日子有劳你一直照顾我的身体,都城那边已经传来消息,我可暂时静待养伤,待身子好些再启程。这次……又要多谢你了。”

    萧若愚放开凤昭,一边准备着针灸的东西,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跟我就别客气了,凌峰一直在外暗中调查,只是这几日就打探到那个叫陈三的,确实经常来往北凰做茶叶生意,在禹城时,经常住在勤来客栈的上等房,出手很是阔绰,掌柜的说他曾托镖师运送茶叶进北凰都城。不过陈玄倒是没有见过。”凤昭那日说过,他二人想在北凰查案寻人,就必须一言一行皆让她知晓。而萧若愚也十分坦然,有什么消息都第一时间共享给凤昭。二人越发坦诚,这些日子什么消息都会互相告知。

    “那……你的寻人计划呢?”凤昭边问边将自己披着的外袍脱掉。

    萧若愚此时已经起身走到凤昭身后,开始给凤昭针灸。从把脉得知,凤昭常年因作战,身子骨虽好,难免因为伤痛有些隐患的,早已积郁在她体内,不过是仗着她此时年轻没有发作罢了。也正是趁着此次她受伤,自己借着针灸治病的说法,给她好好调理一下。就是……以前自己用来认穴实践的稻草人毕竟跟真实人体经络有异,而且确实隔着衣服,自己一下子辨认不清,又不好意思让凤昭脱了衣服,只能缓慢进行,而有时候也会扎偏,引来凤昭的低吼,有时候起针,也会看到凤昭裸露的臂膀和腿上偶尔有淤青,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

    扎下一针,萧若愚才回过神,说道:“我想……顾长云不会在禹城的。”

    “哦?你这么笃定?”凤昭倒是挑眉。

    萧若愚再下一针,捻了捻,再拔出,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一直在想,倘若顾长云还活着,他为什么不回东临?顾长云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大才,从小受苦,深得祖父的庇护,与父亲兄弟一般,即便他是对东临心死,也不该不愿回来见我萧氏一族。要么他被控制起来不能回来,可是这么多年了,没人找上门威胁勒索,可见顾长云也没什么价值被控制,那或许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如果他还活着,他可能伤到脑子,忘记了过去,忘记自己是顾长云,而一个对自己身世什么都不知晓的外乡人不可能不引人注意,凌峰查过,禹城这个地方,地处偏僻,基本没有多少迁徙而来定居的。”

    “啊……疼疼疼……”萧若愚一边说一边将一针扎进了凤昭的颈项后面的定喘穴,却不料扎的手劲儿狠了,慌忙拔了出来,却不料血珠跟着冒了出来,萧若愚见此慌了,手上一时无趁手的止血工具,鬼使神差地竟直接上嘴吮住了那片肌肤。肌肤之亲让二人具是一震,凤昭此时被那温润带一点湿滑的触感所震撼,整个人如坠云端恍惚不已,而萧若愚也没好到哪去,只近身到凤昭身边,就已被深深吸引,痴迷不已,反应过来时,慌忙撤开,跟着喘了两声。

    两人一时都没开口说话,萧若愚舔了舔唇,幸而看着凤昭后颈不再出血,慌忙转到她身前,垂首一拜,行礼歉意地说道:“失礼失礼……方才情急给你止血,一时唐突了……”

    凤昭此刻脸色羞红,想自己经过大风大浪,却从未真有过任何的肌肤之亲,方才的触感让自己久久回不来神,而见萧若愚向自己请罪,忙别开眼,不自在地说道:“你这半吊子郎中……真该活活打死!”

    “下次……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你知道你扎疼我多少次吗?我身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你……”凤昭忽而想到又不能真的脱了衣服给他看自己身子以证明,更加羞恼,气愤地说道:“读几本书就敢真的上手,什么时候你胆子这么大了?明明小时候还是个软弱可欺的小胖墩儿……”

    “我不是胖墩儿……我那会……我就是……吃的有点多……”萧若愚正想辩解自己的黑历史,却发现嘴似打结一般结结巴巴,想自己一个夫子,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怎么这几回每次跟凤昭说话都屡屡落了下风……

    萧若愚正苦恼间,就见冷月走了进来,看着二人古怪的模样,愣了一下,说道:“怎么了?”

    萧若愚忙抽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急促地说道:“你好好休息,我去洗碗……啊不是我去煎下一服药。”慌乱地收拾完东西,萧若愚落荒而逃。

    冷月见此,又看着神色异常的凤昭,忙扬声道:“他怎么你了!”

    “他能把我怎么着啊?”凤昭轻叹一口气,解释道:“刚刚又给我扎针扎疼了而已。”

    冷月见凤昭取来外袍,便上前帮着披在她的身上,仍旧不带感情地说道:“这个萧若愚,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凤昭示意她坐下,为她添了一盏茶。

    冷月喝下一口茶,露出一丝浅笑,说道:“我看他这些天对你很是殷勤体贴,而你,也很迁就他。”

    凤昭见她如此说,下意识地解释道:“当然,我们互相救过命嘛。”

    “军营里跟你互相救过命的将士还少吗?你也是这么对他们的?”冷月斜眼看着凤昭,忽而用手肘撑着身体,认真地看着凤昭,说道:“你相中他了。”

    “不是,你瞎说什么!”凤昭心跳漏了一拍。

    冷月起身盯着凤昭一会儿,才又冷冷地说道:“不是就好。这个萧若愚迟早要走的,你留不住。”

    凤昭听着冷月说的话,久久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