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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雨晴风初破冻 独抱浓愁无好梦

    好的是两小无猜,坏就是孽缘,悲哀了。

    ....

    风雪消,春花开的这一天,长安中,数辆挂着谢字的马车正缓缓向着当朝太师的府邸而去。

    说到那位不惑之年便已登临太师的曾错,整个长安无不举起大姆指道一声好字,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豪门世家都一样。

    当然,在政见上与那位太师不合的人举起的大姆指,有多少真诚,就无法言说了,不过在表面之上,最少所有人都会客客气气的道一句,千古名相。

    至于私下嘛,就难说,难说了。

    那条将相豪门满载的大街上,看着停在曾府门前的豪华马车,看着那个已经婷婷玉立的少女跟着一位中年人走入曾府,所有路过的官员,或是与曾家对立的世家都忍不住在心中暗叹一句。

    “曾家的势力更庞大了。”

    只要稍有触角,不是闭门造车的世家,朝廷命官都知道江南谢家那位小小姐,早就定下了要拜曾错为师,就连那孔家圣公也抢不过来。

    他们之间就是欠缺一个正式的拜师礼而已,如今看着忙碌搬连礼物的大汉,又那里像是普通的新春之礼,明显是拜师大礼啊。

    果不其然,第二天,谢家,曾家便开始广发贴子,定在一个月后的吉日良辰,共邀各家前去见证谢家小姐的拜师之礼。

    又或者说见证一个强强联合。

    红红绿绿过后,看着安静坐在椅上的红衣少女,两鬓才初白的曾错很是满意这个入室弟子,年纪轻轻便誉名京华,但为人却没有那些大才,天才的傲气,心性又中正平和。

    恢复了简洁的大堂内,放下手中的紫砂茶盏,曾错柔和的问道:“昨天事务太多,都来不及细问你什么,听说你替自己起好了表字?”

    一直静静坐在椅上的红衣少女,听到老人的话,不由连忙站起,微微一礼道:“回老师,是有这么一回事。”

    曾错好奇的问道:“喔?可以说给老师知道吗?”

    红衣少女看着曾错,也没管他是否会介意自己破了规矩,把本该由长辈赠与的表字自己起好,落落大方道:“是倾城,老师。”

    摸了摸胡子,沉吟了一会,曾错微笑道:“倾国倾城,倾国则略显狂妄,倾城则有上进之心,不错,不错,希望你以后可别辜负倾城二字。”

    “多谢老师,弟子谨记。”

    对少女自起表字算是同意,算是自己赠她后,曾错摆摆手道:“今天唤你早来,一是先熟识一下你,二是带你认识认识为师另外两位弟子,看时辰,他们也该到了。”

    “坐吧,为师这里没什么规矩,只要你们勤学不倦,把持好心性就可以。”

    红衣少女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坐下与曾错闲聊了半个时辰左右,只见大门走入两个少年,一穿白衣,一穿紫衣。

    两人见礼过后,曾错便站起对三人道:“好了,为师先回书房,你们自己玩耍去吧,都有所耳闻吧?一个时辰后再来书房学习。”

    三人齐声答应后,看着曾错离开,紫衣少马上啧声道:“啧啧,你就是那位谢如烟啊?我叫司马墨,他叫晃错。”

    “两位好。”

    “说起来,按照江湖规矩,我们都是你师兄了,师妹。”

    谢如烟好笑的看了一眼司马墨点头:“嗯,两位师兄好。”

    穿着白衣的晃错,连忙一礼道:“谢小姐别听他的,小墨只是胡说。”

    谢如烟笑着摇了摇道:“我也很响往那个江湖,等在老师这里离开,我便会闯一次江湖,师兄妹相称亦是无妨。”

    “哈哈哈,来,师妹我带你逛一逛这府邸,然后再带你去欺负一下那些小子。”

    微笑着摇摇头,谢如烟道:“多谢师兄,但我想安静的看看书。”

    晃错听到谢如烟的话,点头道:“那谢小姐随我来,老师在西院中有很多藏书。”

    看着谢如烟跟着晃错离开,司马墨低声的嘀咕了一句,便垂头丧气的跟上。

    “唉,怎么都是书呆子,什么时候才能有人陪我玩耍玩耍。”

    时光匆匆的逝去中,春秋去,夏冬眠,司马墨迎来了陪他玩耍的楚家幼女,不过她比他更胡闹就是。

    流光过隙中,那怕不是日日夜夜相对,思绪早就老去,但尚未谈过一场情的红衣女子,莫名的对那位晃错有了好感,愿说一些小心事给他知道,而他也似乎喜欢她。

    不过红衣女子倒是常常暗笑自己春心动,不过她倒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有些迷恋。

    青青的年少岁月中,他送过稚嫩的诗,买过全长安的冰糖葫芦哄她开心,陪着她读书,练武,和她去看看长安效外的如画之境。

    然后,眨眼又眨眼间,四个少年男女便长到十四五岁的年纪,不过事却永远不会如人所愿。

    司马墨喜欢上了那位外号楚霸王的少女,但司马家却为他配了一门亲事,对象是长安蔡家的幼女。

    谢家也为谢如烟定下了入宫嫁给那位与他们相差不远的小皇帝。

    芳华未到春心动,良配本应适相逢。

    可惜天意犹作弄,孽缘错认误无穷。

    于是十四岁的那一年冬,被带回江南的红衣女子提起剑,连春亦不等,冒着风雪入江湖,为的就是避开那个身在世家,就谁也无法选择的嫁娶。

    与她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位许诺过说要一起走江湖的人。

    但这一次亦是惨剧的开端,亦是悲剧的开始。

    走着走着的四个男女,以为离开了家,便可以相守于江湖。

    但这些其实就是他们以为而已,那怕心智如红衣女子,没有经历过诡计旋涡撕杀,又如何知道所谓江湖,远远不止那个策马高歌,快意恩仇的江湖。

    又如何知道所谓江湖,一直都在他们身边,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而且他们身边的江湖,远比那个幻想的江湖可怕。

    因为幻想中只有刀光剑影,只有欢笑高歌,只有策马扬鞭。

    但现实中,除了那些东西,更有一环套着一环的诡计,莫测的人心。

    所以最后的最后,天真,对他们四人来说,就是一种罪,一种错。

    因为他们从降生之初,就注定了无缘于那个梦想中的江湖,就只有那个诡计覆天,谋略填海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