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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钦天监破谜

    乐逍遥蹑手蹑脚,悄悄走到晏芝身后,晏芝一语不发,不知是否早就看到了她,还是装作没看见,他只全神贯注地训练他的羊飞檐走壁,小羊甜美的声音在山谷里荡漾,道:“先生,我越过去了。先生,再来,我可以跳得更远。先生,我不怕的,我可以的。”

    乐逍遥沉浸在漓香美妙的声音里,看着她那豁出性命般的勇敢,心里升起无限感慨与钦佩,她知道漓香自幼就有恐高症,那是她幼年跳崖自杀后留下的后遗症,别说在悬崖上跳来跳去,就是拉着她一起坐在屋顶上看月亮,她也能吓晕过去。这还是自己认识的漓香吗?为了不让晏芝失望,她会去做任何事情。

    “漓香,今天就到这里,休息一下,逍遥来看你了。”晏芝说道,从始至终,晏芝根本就没回头。

    乐逍遥笑道:“晏芝先生原来后脑勺都长眼睛,您这没回头就知道是我。”

    “若不是你,我怎敢还让漓香在这里练习。”晏芝道:“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是玉漓国军队开拔的时候了。”

    “傍晚他们就能到摘星楼,夜里会开战吗?”乐逍遥当然只要起卦,也能测出时间。

    “当然,只是现在有两个最头疼的事情,邪天锲卓再次复活了风骑婢,你也看到了,那双头怪鸟,我测算了,这双身体,不是别人,乃是丹枫王的南北二妃,伤残到这个程度,除了有风骑婢的灵魂占领,她们没有生还的希望了,邪天锲卓每复活一次风骑婢都会留下她们的头发,作为种子,一旦风骑婢战死,他就会找到合适的人体让她重生,这些头发就会在受害者身上裂变出风骑婢的形体,消灭邪天锲卓就要消灭风骑婢,否则,只要他们俩存活一个,都有办法让对方重生,上一次,在玉漓宫,风骑婢吃下邪天锲卓就是这个道理,她用自己的生命,复活了邪天锲卓。”

    “简直可恶,可是怎样才能消灭风骑婢呢?”乐逍遥望着晏芝,道:“逍遥愿听先生教诲。”

    晏芝走到身旁的一条小溪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用手指在石板上蘸水画了几幅简单的图案,乐逍遥立即起身,对着晏芝深深一揖,道:“感谢先生教诲,此事了结之后,逍遥愿追随您到天涯海角。”

    “快去吧,我们时间也很紧迫。”晏芝起身,牵着小羊,道:“漓香,我们回去了。”

    小羊见乐逍遥飞奔下山,叫道:“逍遥,我载你下去。”

    “不用了,漓香,我的马在下面,你跟先生快回去吧。”乐逍遥清亮的声音传过来,人早没了踪影。

    邪天锲卓此刻正端坐在龙榻上,昨晚他听到玉漓香的咒语,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要窒息的感觉,所以才顾不得小羊,赶紧拿了密盒逃走,回来运功半日才缓过劲来。真是令他大为震惊,这还了得,晏芝居然破解了这密盒的秘密?这密盒在自己身边那么久,都没有破解,这才落到他手里几日,竟一下就破解了。此人到底是何来历?怎会有如此神通?

    邪天锲卓自从回来之后就观察晏芝,见他晚上跟小羊的画面,心里好笑,这个人的心肠怎得这般软,被一只小畜生折腾得团团转,竟然还被迫睡在羊背上,那情景让他忍不住快笑破肚皮了。

    邪天锲卓心道,玉漓香这一套也就是对晏芝有效,这世间谁的眼泪对他都没用,仅凭这一点,他就是王者,就比晏芝强一百万倍,这个凡人真是太可恶了,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喂食风骑婢才解心头之恨。

    邪天锲卓一直看到晏芝跟小羊在山涧里跳跃,不屑地冷笑道:“费尽心机训练一只笨羊,临近大战了,还有这心思。真是愚不可及,训吧,练结实了,正好烤着吃。”他看到晏芝跟乐逍遥的对话,及晏芝在石板上画的图形,才心头一紧,骨子里,他是有些忌惮晏芝的,但是每次看到他,又觉得不足以构成危险,他仔细看着那些图形,不过是数十个圆点,可以任意组织图案,那乐逍遥居然一眼就能看懂,难道是他们占卜界的暗语吗?为何本君什么都看不出来?

    “宣钦天监立即进宫。”邪天锲卓传召,新丞相侍立一旁,此刻大将军也进宫复命,道:“禀告王上,玉漓全体将士整装待发,请王上训话。”

    “不急,再等片刻。”邪天锲卓手里把玩着风骑婢的脑袋,揉搓着眼珠,那眼珠被捏的都要从眼眶里爆裂,疼的风骑婢直摇尾巴,只是她被变成小吊坠之后,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即使挣扎剧烈,也不过是微微摇晃,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邪天锲卓只有非常紧张的时候,才会把玩揉捏风骑婢,这样的情况,风骑婢一生只遇到过两次,上一次是邪天锲卓殒命前夕,他独自坐在龙榻上,一言不发,只是揉捏它,眼睛、鼻子、嘴巴都被他揉捏的不成人形,直到第二日登仙大典之上,她的眼睛还在流血,鼻孔开裂,嘴唇变形,肿得比平日大出几倍。

    新丞相道:“王上,您在担心什么?我们玉漓二十万大军,一定会把新月王妃跟圣羊都救出来的。”

    “王上,末将愿以项上人头跟您保证,一定会将缥缈贼国踏平。”大将军言辞恳切,壮烈激昂。他心里明白,女儿甄芸资质平平,远不如南北二妃优秀,王上有意拉拢自己,才将甄芸立为皇后,此刻正是报效之时。

    “二位爱卿,不要焦急,等钦天监一到,我们就知道结果了。”邪天锲卓想的是,钦天监乃是玉漓国最厉害的占卜师,他一定可以看懂晏芝、乐逍遥这些算命人之间的暗语。

    钦天监很快被带进宫来,只见他脚步急促,一进来就立即跪伏在地,道:“臣甄士明叩见王上。”

    “甄士明,你乃玉漓钦天监,论占术,星象。你们虽不及神算门、逍遥门,可是也算得上两大门派之外最厉害的角色了,他们出世,不与世间交往,你们入世,历代侍奉君王。今日,本王这里有一张图,是神算晏芝跟乐逍遥之间的谜语,你可能解开?”邪天锲卓说着就画出了那张圆点构成的无形状的图画,太监急忙传递到甄士明手中。

    甄士明一见之下,只觉发根都竖了起来,颤声道:“太····太深奥了····臣在宗祖的秘录里见过一小幅图,只有十七个圆点,甄家历代占卜师在这十七个点上,画了三百六十四幅长短不同形状的图,用时三百年,流传至今。晏芝先生这幅图里,臣数了数,有九九八十一个点,就是给臣三十年,也画不完啊!”

    “说重点,他代表什么?”邪天锲卓一听甄士明这话,气得差点鼻孔里冒出青烟来。

    “包罗万象,没有图形,就无法起卦,臣不信,逍遥门能破解此图,据先祖记载,就是这十七个点,当年的乐云裳老教主也是颇费心机,一夜之间,画出五张图形,令江湖轰动,传为美谈,这八十一个点,臣实在不知该如何解?如何起卦?就是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呀,王上在何处得到此图?您确定不是障眼法,故意误导吗?这张图太离奇了。”甄士明盯着这幅图,眼中其实已经出来一些图像,心里恐慌到极致,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位君主,不是什么国王了,而且他也测算出自己恐怕难逃一劫,就在这时,他突然又看出另一张图,离得最近三个点组成的一个角,邪天锲卓脸色阴暗,对于没有价值的人,他向来不会心慈手软,只见他还没开口,就听甄士明道:“王上,臣看出一个图案,最小的三角,像是一个发射支架,以此起卦,对方的炮台上,应该安置了炮弹,只是这个角太小了,这些炮弹根本无法伤及我军,也就是说,他们的炮弹太弱,根本无法战斗,难道这些是障眼法,摘星楼是幌子,不是他们必争之地?那缥缈王宫才是交战的战场?所以,新月王妃、圣羊,都不会在摘星楼里?”

    邪天锲卓听完甄士明的话,瞬间眉头就舒展开,心道,果然不同凡响,这钦天监也不是白给的,跟自己看到的一样,也跟自己的想法暗合,态度一下温和下来,道:“爱卿所言甚是,本王也是如此想,我们一同出战,一观究竟,你收好此图在路上再有何发现?随时向我汇报。”

    “是,臣当竭尽所能破解此图,为王上分忧。”甄士明行礼退下。匆匆退出大殿,此刻他的心里就恨爹娘没有给长出一双翅膀来,他想立即回钦天监找到自己的学生们,将消息传达出去,这样就能让玉漓国将士们免遭杀戮,已应和晏芝先生将这份消息传递出来的苦心。

    他刚出大殿准备回去安排就被跟随其后出来的侍从喊住,道:“甄大人留步,王上有命,请您即刻启程,随同大军一起出发。”

    甄士明急道:“侍卫官大人,还请您通禀王上,下官需要钦天监的学生配合计算,这图复杂繁重,下官一人无法破解更多图形,不利于协助我军作战。”

    “这个好办,甄大人先上车等候,我命人去选他们跟上,您列出名单,需要几人?”

    侍卫官吩咐手下,记录甄士明需要的人手名单。

    甄士明知道回去无望,欣然命笔,在侍从捧上来的名册录上写了三个名字,“慕容霙、殷胥风、卧雪。”

    侍卫官接过侍从递上的名单一看,立刻问道:“甄大人,慕容霙、殷胥风是阁下的高徒,在下早有耳闻,这卧雪据我所知,不过是钦天监一个扫地的仆役,您确定需要他吗?我可以给您随意支配几个侍奉的奴仆。”

    “侍卫官大人对钦天监真是了如指掌,不过,这卧雪在钦天监扫地七年,一直跟随我学习,在占卜上的造诣不输其他弟子,只因身份卑微,一直没能忝列门墙而已。”甄士明颇有些怜惜的感叹。

    “如此,甄大人就请在车上稍等片刻,下官带他们过来。”侍卫官盘查清楚就快马直奔钦天监宣召带人。

    甄士明坐在车子里,如坐针毡,他望着晏芝的那幅图,纵横交错靠右手边的十七个圆点,全部是按照他家学布列,里面的内容,他一眼就能明白,中间移开一行,后面的圆点图形诡谲,他百思不得其解,根本难以窥探其真意,可就是前面的几幅图,已经清楚地告诉他如何引领着玉漓军撤退,防备,乃至于后续伤员救治。可谓事无巨细,无微不至。

    甄士明合上图纸揣在怀里,双手抱拳心里默默向晏芝先生道谢。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竟是他甄士明一生心结的知己,那图形之完美解读,令甄士隐双目发热,忍不住要热泪盈眶的感觉。

    他要卧雪同来,当然不是卧雪真的是什么占卜高手,他不需要占卜高手,此刻他只需要一个能在军队里替他传递消息的人,这个人就是卧雪,卧雪有十七个兄弟,都在玉漓军队,分布各个队伍,虽然都是普通军官或兵士,但是足以撼动整个玉漓军队,只要他将邪天锲卓的真相透露给他们,在配合晏芝发射的糖果,玉漓国军队,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恶魔作战,除了大将军身系功名,其余人怎会甘愿为魔鬼的奴隶?身为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能不参加战争,但是战斗中以烟尘瘴气为信号,掩鼻装死大概都是会的,也会愿意去配合,甄士明只需要将消息传播,其余就看各自的造化跟命运了。

    慕容霙、殷胥风、卧雪三匹快马,在侍卫官的带领下很快追上甄士明的马车,三人上了车子,与老师同车而坐,外面是侍卫官骑马跟随车外同行,看得出邪天锲卓非但不放心他,还对钦天监严密地监控着,整个玉漓宫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老师。”慕容霙、殷胥风抱拳行礼,坐在甄士明对面,卧雪则跪坐在车上,不敢与三人平起平坐,他是钦天监的奴仆,没有跟主人同坐的规矩。

    “卧雪。”甄士明轻轻拉起他,手指放在唇上,禁止他出声,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卧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相貌清秀,皮肤极白,细嫩得像婴儿一般,他因貌美被不少宫廷里的达官贵人垂涎三尺,通过各种手段欲收入囊中,做娈童伺候,其父才无奈将他送给甄士明做小奴,他相信甄士明人品高洁,身份尊贵,他身边的人,没有人再敢觊觎,所以,卧雪十岁就在钦天监扫地,而今已经十七岁,出落得更加英俊。

    甄士明从怀里掏出邪天锲卓给的图纸,递给慕容霙、殷胥风道:“以右手边的十七个点,用九宫阵法连缀,所得图像,以意象起卦,除以从目前到摘星楼跟缥缈王宫两个地点的距离,所得之卦象······”

    “是,老师。”慕容霙、殷胥风急忙拿出罗盘、算盘、笔墨、龟壳、蓍草操练起来。

    甄士明闭目将手伸进卧雪的衣服里,卧雪浑身一颤,他已经十七岁,人事初懂,心里大惊失色,心道,甄大人一向洁身自好,今日怎当着学生的面,调戏自己,脸上忽地红起来,就像一块红布一般,可是他忍着不敢出声,外面是侍卫官、对面是他的学生,卧雪正心乱如麻,甄士明望着他,眼神中却是迫切焦急之色,没有一丝亵渎之意。

    卧雪一下明白甄大人定是有难言之隐,只觉他的手指在自己腿上写字,卧雪跟着甄士明学习已经七年,占术虽然一般,但是文字悟性都很不错,何况甄大人的每个字从小都是写在他手心里教他,所以他写的每一个他很快就领悟,卧雪脸上表情一下凝重起来。

    慕容霙、殷胥风都是甄士明的高徒,一见侍卫官来宣召,人选中居然有卧雪,就知道老师肯定有麻烦,所以,甄士明将卧雪拉起来同坐,将手伸进卧雪裤子里的举动,二人虽有察觉,却低头计算装作全然不觉,他们知道老师肯定在交代卧雪重要的事情,这卦象上毒蛇出洞,难道不是暗指邪天锲卓当道吗?从南北二妃身死被废,他们就隐隐觉得王宫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他们没有料到王上竟又被邪天锲卓控制。

    邪天锲卓半躺在他的龙车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打探着所有人的动向,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计划周详,打击准确,一击致命,一向是邪天锲卓所擅长之事,对付这群愚昧的凡人,他并不需要绞尽脑汁。

    当他看到甄士明的时候,心里顿时火冒三丈,暗暗骂道,真是个道貌岸然的老匹夫,在车上还调戏小厮,看着他的学生正在低头苦算,急忙吩咐道:“去问问甄士明又有何发现,让他过来禀报。”

    侍从急忙过去宣召,甄士明整理衣冠,跟随侍从下车,下车前拿过慕容霙、殷胥风计算的图形,向二人使了个眼色,冷冷瞪了卧雪一眼,骂道:“不识抬举的贱奴。”就愤愤然跟着侍从走了。

    甄士明一走,车子行驶不远,侍卫官就听马车里传出一阵哭泣声跟抽耳光的声音,回头撩开车帘一看,就见卧雪正跪在车里,被慕容霙打耳光,就道:“这是怎么了?甄大人刚下去,你们就翻天了。”

    “侍卫官大人,您没看出来,这卧雪不识抬举,惹甄大人生气了吗?我们正在管教,看来这小子实在不懂事呀,您还是停车,让他滚回去吧,免得一会甄大人回来看着他又生气。”

    侍卫官哈哈大笑道:“我说呢?一个贱奴而已,甄大人何苦来着,走哪里都想带着,人家还不领情。”侍卫官向来知道卧雪美名在外,哪个喜欢龙阳之风的男子不对他朝思暮想。况且卧雪白皙得像个娘们,只听名字就像是给人欺负的货色。

    “卧雪,快下车,跟在后面跑,你他娘的就是个贱货,受罪的脑袋,能怨得了谁?”侍卫官不耐烦地骂道。

    “还不快滚下车。”殷胥风狠狠踢了卧雪一脚,卧雪疼的哎哟一声,爬起来,就跳下车,侍卫官,跟慕容霙、殷胥风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