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吴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跟在一个背影后见识了一件件神奇的事。有羽毛发光的神禽被拔毛炖煮在神异的鼎中，有金甲如同太阳的将军被黑影按在地上弹脑崩，一个脑崩一团血雾。有美丽不可方物的仙女捂着眼在彩光荡漾的池水中大叫，黑影在岸上向池子里撒尿。还有仙风道骨的老者被拔光胡子，如山般的巨大黑犬被打断牙齿……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矮小狭窄的石洞中，这一觉睡的神清气爽。洞口有光亮透出，吴刚费力的用肩膀和腿向外拱，没办法这个洞太小翻身都困难。才爬出一半就听旁边一个高兴的声音喊道：“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睡死了。”杨重走过来双手抓着吴刚的肩膀用力一拽把他从洞中拉了出来。吴刚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问杨重：“我睡了多久了？”杨重道：“三天，你足足睡了三天，我还担心你醒不来了呢。对了你这三天没吃东西了，饿不饿。”说到饿吴刚的肚子适时的响起来咕噜声。旁边有一堆篝火，火上正烤着一只动物，此时油脂四溢香味扑鼻。吴刚也不和杨重客气，直接坐到火堆旁拿过肉就啃，没有调料的肉味道算不到好，但人饿极了吃什么都香。

    几大块肉下肚又接过兽皮水囊灌了几口水，吴刚这才算是理好了身体。旁边杨重适时的做了自我介绍又询问了吴刚姓名，擦着嘴自报姓名后吴刚问杨重这是哪，杨重告诉他是小阴山，吴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哪也不认识，这里不是熟悉的家乡。旁边杨重缓声问道：“你不是金雀翎城的人吧。”虽是问话但语气肯定。吴刚猜金雀翎城该是之前掉落的那座大城，此刻杨重问起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实在是不好回答，总不能告诉他别说什么金雀羚城自己连这个世界的人都不是，说出来谁信，有些秘密不伤人自己知道就行了。杨重点头到：“我就猜到了，你是大丘丁营的吧，起初没注意，可仔细看你这身衣服是大丘军服。”吴刚慢慢的点了点头心里却一团浆糊，什么大丘什么丁营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但既然杨重自己找了答案自己就干脆的就坡下驴。

    怕杨重再问什么自己回答不了的问题，吴刚岔开话题道:“那天和那个什么金铵卫的干架时他全身冒黑气聚成铠甲是什么功夫？”杨重听到问话思索了了一下道:“听你所说该是传言中的遗泽。”看了看吴刚迷惑的眼神继续道:“听闻人与妖结合后虽很难孕育后代，但一旦成功孩子便有很大几率能拥有父母方妖族的一些能力，这种能力会刻在血脉里不确定的在后代子孙身上显现，这种祖宗传下来的能力被叫做遗泽。”吴刚木然的点头表示明白心中却翻腾不休，妖！这世上有妖！而且看杨重说的轻描淡写的说明妖在这世界是很平常的存在。麻蛋的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震惊之余心中也好奇人和妖之间难道没有生殖隔离么......压下翻腾的心绪又问道：“那遗泽硬你听说过么？”杨重点头道：“听说过，据说这种遗泽能让人刀枪不入，很是实用的一种遗泽。”吴刚木然点头心中打鼓，自己刀枪不入是不是遗泽硬，如果是那岂不是说明自己有个祖宗是妖怪......

    吴刚把妖的信息消化了见杨重又要张口便又抢先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杨重不在乎的道：“敷了药没什么大碍了，这种伤习惯了。”吴刚点头继续问道：“那俩金鞍卫好像和你有仇。”杨重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吴刚只是为了堵住杨重的嘴才随便问了两句，见戳到了他的痛处又觉得不好意思，刚想转移话题杨重声音低沉道：“是有仇，十世不忘之仇。我原是大丘子民，一场变故后我们兄弟十三个被金鞍卫追杀，最后只剩我一人逃到了商丘。逃亡路上是哥哥们拿命换来了我活下去的机会，他们一个个赴死阻拦追兵，留下的都只有一句话：活下去。”勾起人如此的伤心事，吴刚很是尴尬想安慰又不知说什么，杨重抹了抹眼抬头对吴刚到道：“兄弟，金雀翎城的事你别怪我，实在是我不能死，我是为了太多人活着，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我们有人能活下去。”吴刚当时光顾打架了真没在意杨重的举动，挥挥手道：“没事，谁都有自己的苦衷，再说要不是你我早被扎死了，咱俩谁也别说谁欠谁的。”杨重点了点头没说话，但情绪依然低落。有一种人别人欠他多少都行，他欠别人一点就寝食难安。

    两人沉默的间隙吴刚思维发散……兄弟十三个，这杨兄弟父母实属牛人啊...猛吐一口气吴刚强行压下某些胡思乱想又问到：“金...雀翎城现在怎么样了？”杨重回道：“不知道，该是没有了，我没敢出去打探但前天那边有巨大的声响。圣境的冲突……也不知会死多少人。”吴刚点头，城咋样他一点不关心只是好奇杨重所说的圣境是什么随口就问了出来，杨重看傻子一样看着吴刚楞了一会缓缓道：“不论何种生命凡有想均想长生，而长生必须强大己身，先锻造体魄再精炼神魂最后参悟法理。锻体魄的阶段是体境炼神魂是神境悟法理是法境，这三境是凡三境，极致的法境是凡俗生命所能达到的最高处，若真得天眷突破法境就是圣境，超凡脱俗的圣境，成仙路起点的圣境。”吴刚点点头见杨重不说了赶紧问：“然后呢？”杨重反问：“什么然后？”吴刚道：“就是圣境的事啊？”杨重一脸无奈道：“不知道，圣境以后的事已经不属于凡俗之事，民间能流传的也只是说他们有多厉害而已。”“哦。”吴刚点头沉默心中却开始澎湃，有成仙的路，那自己成了仙是不是就有能力能回家了。压下激动吴刚又问杨重见过仙人么，杨重露出无语的表情但还是回答了他“圣境我都没见过更别说仙人了，仙人也只存在于传说里没人见过。所以现在人们都把成仙路叫做向上之路或道途什么的，都奋力挤上这条路但没人敢奢望终点。”

    杨重沉默了一会继续道：“兄弟你跟我走吧看你这什么都不懂的架势一个人恐怕很难活下去，况且丁营的差事不是那么简单的大丘军许诺的是不错，可这些年谁得到过？更何况大丘国寿将至，留在那只有死路一条。”“跟你走？”吴刚一时没反应过来，杨重点头道：“我家在商丘的鹰盘郡，我这次来金雀翎城是想买几种药材，没想到遇到这破事。商丘现在很太平，别看大丘破了金雀翎城但他们没能力闯过栖霞谷打到商丘本土。”吴刚听了一堆地名丁营国寿什么的更是不懂，暗道自己要尽快了解这个世界现在不懂装懂太难受了，一句一问也不像话。杨重又道：“而且咱现在有天纹在手，到哪都不用愁生计。”听到天纹二字吴刚想起了那根尖锐的长矛，就着话茬问道：“那个天纹有这么大用途？”说到天纹杨重一脸的高兴，从怀中掏出兽皮口沫横飞道：“兄弟，这可是宝贝，白天我试过此矛尖利无比无物不破就算在天纹中也是上等存在。”吴刚见兽皮上有一个简单的图案，仔细看图案如同活物般蠕动让人无法看清，虽是简单的几笔可心中却无法模仿，最狠的是抬起头不看马上会忘记那个图案。吴刚对这种只能看不能记的技术手段很是好奇，问杨重道:“那纹路什么人画的这么神奇。”杨重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吴刚道:“”兄弟，看你样貌举止真不像穷苦出身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吴刚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看来这个天纹在这世界也是常识性的物件，正考虑要不要说实话的时候杨重一摆手道:“”怪我了，兄弟你别在意，不知道也没什么我还见过不认识时环的人呢。”吴刚咧嘴尬笑，心说那什么时环我也不认识。杨重没在意吴刚表情耐心的解释道:“荒山大泽中生活着很多异兽，那些异兽天生各种神通，据说那些拥有大神通的异兽连圣境的强者都不敢招惹。只可惜上天不允，异兽虽有灵性但却永远开不了灵智化身为妖。这些异兽死后有很小的概率会在或皮或骨或某个器官上留下神异的图案，这种刻画有图案东西只要被气激发便会显现那异兽生前神通，人们普遍认为这图案是异兽神通的源泉是上天对异兽不能化妖的补偿，所以叫这种图案为天纹。天纹只能看不能记代表着天人之间的隔阂，也是唯一能让凡人在圣境前就能驭使神通的手段。”杨重说的详实吴刚也只明白了大概。不过知道了天纹是什么吴刚又被杨重所说的气难住，什么是气？可以激发天纹貌似很重要，该怎么有...吴刚心中长叹这是填一坑又挖一坑的节奏啊。

    杨重把天纹放在手心，吴刚连气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根本看不懂杨重是如何操作的，只见兽皮天纹上如种子破土般长出一根刺，快速的变长成一根长矛，吴刚才看清这玩意本质还是一根刺只不过长的像矛。杨重双手持矛挥舞了几下，吴刚看的眼热正考虑怎么开口询问气的事时突然有哭泣嚎叫夹杂着喝骂之声从不远的灌木丛后传来。二人均是一惊，杨重经验老道直接用身下兽皮盖住了篝火，二人借着月光慢慢的摸到了树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