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馆不大客人不少，伙计给二人安排了座位，二人落座杨重点了几个招牌菜。喝着茶等菜时吴刚费力的组织语言想安慰一下他，倒是杨重看穿了吴刚心思道：“没事兄弟，我都习惯了，知道这事成的机会有多渺茫，找不到才正常。”吴刚干笑两声扯开话题道：“我见你拿的画像画的着实不错，不知是哪位画师所画。”杨重回道：“不是画的，那是蜃妖的天纹所制，那天纹自带留影之能可将人所思映照于纸上。就是用一次太贵了，我也只舍得制了一张。是我按十二弟年纪假想的形象，都不知道像不像。”吴刚心中赞叹天纹的神奇，喝了口茶后伸手入怀掏出来一把金属钱币和几块宝石，正是当初落地时从死人身上搜出的东西。随手放到桌上对杨重道：“不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够不够你多制几张。”杨重看着桌上的东西愣了一下把东西推回吴刚那边，同时环视一周瞪退了好几双贪婪的眼睛。吴刚也反应过来财不露白的道理，只是一来不知道这些东西价值二来自恃现在的武力也不怕什么宵小之辈所以有些大意了。装起钱币把几块宝石又推回杨重那边。二人对视一眼，杨重拿起宝石放在了怀中对吴刚道：“真看不出你身家这么厚实，大丘丁营待遇真有这么好？”吴刚摇头道：“这是在金雀翎城捡的，我拿着也没什么用。”杨重道：“你运气真是好，商丘富庶富人极多你这几块宝石个大成色又好能卖出大价钱。”顿了顿又道：“拿你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吴刚低头喝茶头也没抬的道：“不好意思就还给我。”杨重捂紧胸口道：“不可能。”

    二人吃完出了饭馆，吴刚很没形象的叼着牙签边走边剔牙还不忘打趣杨重道：“你不是说这家店不赖么，这都什么破饭比早上吃的差远了。”杨重无力反驳，都怪早上饭菜太好了。二人闲聊着又开始拿着画像四处问直到天色见晚，杨重又带着吴刚吃了夜市的小吃后二人才往回走。

    转过大街进入窄巷二人没走几步就被一伙人拦住，几个面像凶恶的壮汉把巷子堵的死死的一脸狞笑的看着二人。吴刚听身后也有脚步声响知道是被包围了，转头问旁边的杨重道：“怎么谁都能随便就找到咱。”杨重回了个白眼道：“还不是你的露财惹来的，麻利的早点处理完回家了。”说着也不拔刀大步冲向前边拦路的恶汉。对面领头的大汉双手叉腰道：“交出……”话没说完就被杨重一拳砸在脸上。吴刚这边转身却发现身后的几人全是身材瘦小之辈卖相比杨重打的差了很多顿觉很失望，这打起来没意思。几个贼人见半句话没说就动了手都有些错愕但也没含糊加快脚步直冲吴刚这边。第一个冲到吴刚身边的人攥着把短刀，手才抬起一半就被吴刚迅速踏前半步抬手一个嘴巴抽倒在地，这巴掌速度快力量足声音还脆。巷子本就不宽剩下几人只能排着队前冲结果就给了吴刚极好的打击顺序，鼓掌般的几声脆响后几人全被放倒，一个个捂着脸惨叫牙齿吐了满地。吴刚见几人没了站起来的能力，鄙视的吐了口唾沫，然后低头看着自己右手露出享受的表情，打人脸的感觉真棒。

    吴刚陶醉了片刻看向杨重这边，虽然这边的几个贼人较为强悍但杨重还是以碾压之势追着打，身形闪动中给吴刚一种人少包围人多的感觉。吴刚不由想到是不是不管在哪里热武器出现之前都会有武术的产生。

    随着最后一个敌人被杨重的大拳头捶在腹部倒地不起战斗彻底结束。迈过地上呻吟的贼人，边走吴刚边感叹运气不错吃完东西还有人陪着热身，杨重则告诫吴刚以后行事要小心这世上很多诡异能让人阴沟翻船。吴刚点头应是，总和流氓地痞打架的他道理自然是懂，只是才来到这个世界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所以大意了。二人闲聊着到了家发现方遗身居然在门前等着二人。打过招呼后三人进院。

    分宾主落座后方遗身又一顿客套，吴刚二人都不擅长这种虚假对话只得勉强应付几句。方遗身也是心思通透之人见两人不感兴趣便停下废话掏出一块兽皮道：“这次方某能活着回来全仗二位兄弟，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这东西该是吴兄弟用的上的。”吴刚接在手里看清是一块五寸见方的白色兽皮，质地柔软还略带清香。一面拓印着自己画像写着姓名和诞于鹰盘郡等等，画像逼真想来该是和杨重的寻人画像同样方法所做，另一面画着九头的异兽。这该就是杨重说的民籍。心中感叹这商丘国在情报收集和传递方面真的厉害，仅凭只言片语就掌握了自己和杨重全部的信息。方遗身又对杨重道：“杨兄弟一直所寻之人我也查了一下，怎奈所需排查者众多还要些时日才能有结果。”杨重听完先是一愣然后起身行礼道谢，以商丘官家的能力找一个人肯定简单，不管结果如何都能了却这么多年的夙愿了。二人客套一番再次落座，杨重明显对方遗身放下戒心，三人聊的越加高兴。吴刚想起了栖霞谷得到的那块木头还在方遗身手里刚要开口询问时院门砰的被人踹开。

    两个身披轻甲腰胯长刀的甲士闯入院内，身后跟着的几个鼻青脸肿的人。吴刚二人对视一眼发现这帮货貌似还没完了。吴刚很好奇他们是如何找到这里的，打完架特意加了小心并没发现被跟踪。思索间领头的俩甲士带人来到院子当中表情倨傲道：“我们乃安街役将，现有苦主控告你们恃武乱禁打伤良善之人，你们可有话说。”吴刚并没打算回话而是和杨重一起扭头看着方遗身，意思不言而喻官面上的事自然该官解决。方遗身也有些恼怒，此前王庭密令要他拉拢吴杨二人现在闹这么一出很可能会令二人对王庭产生不好的观感。感受到旁边目光方遗身张嘴怒喝：“滚！”不问缘由，他心里自然分得清轻重。一个字听在吴刚二人耳中只是正常音量，但院中几人却感到耳旁响了个炸雷，全都被震的跌倒在地捂耳惨叫，挣扎了好一会才互相扶着站起身。其中一个役将哆嗦着想留几句场面话被方遗身打断道：“马上滚，别给脸不要若再纠缠定着安国府法办尔等。”两个役将听闻安国府时都闪过害怕神色没敢再言语互相扶着慌忙退走，临了还不忘把门给关好。

    闹过这出三人都没了兴致又闲聊几句方遗身便告辞离开。吴刚和杨重送走方遗身又坐回屋中，杨重道：“这方遗身官阶该是不低，竟能说出指使安国府办事的话。”吴刚不知道安国府是什么机构，回道：“今日方遗身颇多示好之意，恐怕是有什么目的。”杨重点头道：“该是和黑马大人有关人，这是通过拉拢咱们对黑马大人示好。”吴刚点头称是然后心中强烈的鄙视了杨重对黑马的称呼。

    这个社会也没什么夜间活动二人又闲聊了片刻后各自休息。吴刚躺在床上意识还是和昨晚一样来到白雾之间，不过这次等了好久贱马都没出现，于是随便找了个方向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白雾开始找，边走边呼喊贱马。找了好一会什么都没发现。这地方到处白雾也没个参照，就在吴刚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没动地方时前面出现一道黑影。吴刚快步上前看清后着实吓了一跳。黑影确实是贱马，确切说是一部分。此刻贱马整个脑袋都不见了只剩下腔子倒在地上，脖颈之处的伤口狰狞脑袋是被硬拧掉的。伤口内可以看到各种器官，顺血管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缕缕白气。吴刚愣愣的看着贱马尸体突然觉得很冷感受不到一丝的安全感，似乎白雾后正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吴刚不知道那个怪物是什么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目的更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步贱马的后尘，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现在对它没有丝毫办法。环顾四周，一片白茫茫寂静无声，吴刚再次感觉未来渺茫。

    吴刚无聊的坐在马尸旁等着出去，看着贱马断颈处冒出的白气丝丝缕缕都融入周围的白雾中再不分彼此，脑中想起了昨晚黑马所说的话：万物皆由气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