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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悲叹山脉与众神

    从奥尤杜村出发一周之后,曼吉克斯和李二走出了悲叹山脉,李二不由得感叹,有老司机带路的话却是是快了很多呀!

    根据曼吉克斯所说,本来也没有这么容易就走出一个大山脉的,不过奥尤杜村附近的悲叹山脉厚度是最薄的,不然到别的部分弯弯绕绕没有几个月是走不出这山脉的。

    在这一周之中,曼吉克斯也或多或少地和李二谈论了他的酒神父亲,连带着也谈论了究竟什么是神。

    在李二目前的知识体系中,对于神的认知概念包括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在穿越之前及穿越后的一段时间,他一直以为一个世界的神就类似创世神之类的神灵作为最主流的神被人类接受,传播信仰。只有被人类宗教接受的神才是正统神,其他的神灵都是不被承认的邪神。这也是李二读到过、了解到的对于西方神的认知。在他所在的国家本土,主流的关于神的认知是由一本叫做《西游记》的志怪小说开始构建的,它以道教的众神为基础,构建了一个以道家玉皇大帝和皇母娘娘为中心的天庭,仿照人间的朝廷,玉皇大帝和皇母娘娘对于诸神有绝对的统领力。与此同时,由于作者所在的时代印度佛教已经完成了中国的本土化,《西游记》其中也兼顾着佛教的众多佛祖菩萨。至于其他的关于神的认知,不是李二接收到的主流。

    在这个世界待了不算短的时间之后,李二对于神的认知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个世界最高的存在不是某位创世神,而是宇宙原初意志,原初意志的破碎让这个宇宙诞生了一个个的小世界,李二所在的世界正是其中普通的一个。

    最初诞生的世界是粗糙不堪的,随着时间的发展,这个宇宙之中诞生了许多强大且奇特的生灵,上古巨神就是其中一种。如果用创世神来说的话,上古巨神在某种程度上是所有世界的创世神。上古巨神一族的集体追求是维护这个宇宙的平衡,创造一个个新的世界。

    但一个世界并非是完全安稳平静,远处意志诞生的并非全部都是安分的世界,最大的两块碎片仍然保留着自己的意志,他们自诞生之初唯一的目的和生命的意义就是消灭邪恶的对方。已经算得上是很强大的上古巨神对于他们双方的争斗毫无办法,宇宙原初意志对于他们来说是无可抵御的存在。

    但并非所有的生命和意志诞生之初向往着的都是混乱和争斗,原初意志的第三块碎片立志的就是维护这个宇宙的平衡,他的两个兄弟的行为是无法容忍的。第三块碎片将自己大部分的力量抽取出来,做成了一个监狱用于囚禁他两个不断争斗的兄弟以维护这个宇宙的平衡和安定,第三块碎片也因为失去了力量而开始陷入沉睡,他在监狱不远处始终守望者这个监狱,他称自己为弧光守望者。

    监狱落入了一个世界的轨道之中,成为了那个世界的智者们口中所说的癫狂之月。

    不知何时起,癫狂之月突然破碎,李二所在的这个世界遭受了无与伦比力量的冲击,但祸福相依,灾难过后留给这个世界的是逐渐充盈的魔法力量,所有人都有机会变得更加强大。但和曾经普通无奇的世界相比哪个更适合这个世界的生命,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因为原初意志的破碎而形成了无数的世界,而每一个世界,不论力量体系的大小、存在与否,它都会存在原生的神灵,每个世界都是有神的。李二所在的这个世界也是有神的,但特殊之处在于,原初意志碎片所化的“天辉”和“夜魇”坠落在这个世界。癫狂之月中跑出来的囚犯给这个世界带来的魔法力量对于后人来说远远超过当年他们对这个世界造成的破坏,也正是因为“天辉”和“夜魇”的突然入场,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和原始自然产生的神相对的一个概念——也拥有了成为神的机会,因为“天辉”和“夜魇”让神灵的生命变得有限,而不是天地同寿,空出来的位置让许多已经极其强大的普通人变成了新一代的神灵——即使是寿命有限的神灵。

    悲叹山脉上吹拂的风被称之为众神的叹息不是没有缘由的,据曼吉克斯所说,在他父亲成神之后,曾经听说过悲叹山脉的传说。一个放弃成神的魔王突然丧失了理性,冲进了悲叹山脉之中——曾经的众神栖息地——大杀特杀,无数的老牌神灵陨落,无数的新生神灵崛起。众神的叹息,有死前的不明所指,也有实力强劲的神灵对那位魔王的惺惺相惜,他原本能成为他们之中最强大的那一个,他甚至有机会终结遗迹在这个世界的寿命。新生众神的力量来自遗迹,新生的神灵越强大,遗迹被吸收的力量也就越多,终有一天能够取而代之,杀死“天辉”和“夜魇”两个几乎永恒的存在。

    “父亲成神是有一定的机缘巧合,但他仍然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如果想要成神的话,就必须打败一个神——遗迹能够分配的力量是有限的,想要获得更多就只有从别的方向掠夺。当初的酒神并不是我们的信仰,用恶棍来称呼他毫不为过。本来只是毫无关系的恶神和平静的村民,但谁叫他惹到了我的父亲呢?”曼吉克斯似乎很开心,这是他们正在悲叹山脉外的干燥平原上露营,他耸耸肩:“如果一个小混混对你的家人无力,你会怎么做?”

    看着似乎喝醉了的曼吉克斯,李二想起了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起来的道理:真正想醉的人一沾酒就醉,放不下心防喝酒的人千杯不醉。曼吉克斯获得了酒仙的称号之后似乎放松了许多,现在喝的这下在挑战之日前只是用来热身的分量,此刻曼吉克斯却恍然不觉地变得话痨,言语之中谈到自己父亲之时总是带着骄傲。

    李二没来得及回答,曼吉克斯就自己找到了答案:“正是像你会做的那样,我的父亲当时就冲上前去,狠狠地给了那个酒神两拳,嘴里还说着大概是‘要么把神的身份留下,要么把尊贵的神命留下’的狠话……就这样,我的父亲成为了酒神,原本的酒神的恶神称号也变成了奥尤杜口中的守护者。”

    “你看,像这样,嘿!……老拳!别躲,你看!还敢跑,哈!……”

    看着曼吉克斯突然蹦起来自演自导,李二却感觉了难言的宁静,就好像回到了大学的时光,体验了一回未曾体验过的和好友把酒言欢的经历。

    李二把自己的小碗端起敬了正在独舞的曼吉克斯,然后小口小口地饮下。

    嘴中传来的是酒精的辛辣感,曼吉克斯他们所饮的还是度数比较高的酒,或许是为了保暖的缘故吧,奥尤杜村所处的地方还是有点冷的,但李二现在喝的也称不上烈酒,他还能忍受一些。

    “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借酒浇愁,如果醉了的话,可以不用考虑那么多吧……简单的世界谁不喜欢啊。”

    将小碗放下,李二怔怔地看着天上的月亮,不时感有一些冷意,随后又被混沌之心的特殊功能协调掉。

    感受着自己脸上渐渐泛起的微热,李二知道自己又上脸了,不过喝多少,他总是很容易上脸,小小的一杯啤酒都会让他的脸变得微红。

    总有人说喝酒上脸的人其实不容易醉,李二可不这么想,他觉得一杯啤酒之后再喝的话自己就要倒在桌上。

    再说了,如果喝酒上脸的人不容易醉的话,曼吉克斯他们怎么不上脸?

    “嗯……应该是种族不同的缘故……”

    或许吧,月亮这么美,曼吉克斯跳的舞这么好玩,想那些有的没的干嘛,欣赏欣赏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