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瑞兹佛城城主
在走进城主的办事大厅之前，戴维安特别给吉姆交代了，如果城主大人没有允许的话，他会带李二他们去发现伤者的地方，但吉姆不能一起去。
吉姆的眼神无疑表示他很沮丧，在这之前戴维安骑士的允许让他很高兴，至少自己能够看到龙了，但戴维安骑士现在的通知更像是一个宣判，告诉他他几乎不可能去了——虽然戴维安骑士现在所说的和之前他所说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这一次的强调之后，吉姆很容易就意识到，他无法随行的可能性无疑要更大。城主是一个英雄，他大部分时候都会做出吉姆无法理解的选择，这种选择和吉姆所期望的往往不同甚至相悖，但事情之后往往会证明城主是对的，那么吉姆无疑就会是错掉的那个。吉姆想要同行，那么城主所做的决定就很有可能是不同意。
戴维安骑士耐心地给吉姆解释道：“那太危险了，吉姆。你要知道，对于一个乌索瑞安神圣骑士团的新兵来说，巨龙还是太过危险了。我们确实是将杀死那条龙作为最终的目的，但……就这么说吧，我相信我们终将杀死那条龙，但不是现在。吉姆，你懂吗，不是现在，这意味着可以有很多种情况。不是现在的时间表示，它既可能近到就是下一刻，或许下一刻那条老龙就这样病死在自己的巢穴之中——就算是作为一个神而言，它活得也够久了；但这个时间也有可能很长，长到我们老死，长到我们的儿子，我们儿子的儿子……我们不知道那条龙究竟什么时候会死，我们也没有必要急着必须把杀死那条龙的任务揽在自己身上。吉姆，我们的生命并不算长，如果遭遇一些情况的话甚至会更短，但正是这样我们才更应该爱护自己的生命。活着，杰……吉姆，活着才是一切，一个人要活着才能做到很多事情，活着。为了活着……吉姆，如果城主没有允许的话，你不要同去好吗？”
“可……”吉姆试图说些什么，但他一看到戴维安骑士略有些焦急的眼神之后就知道戴维安想要他说出的答案是什么，“如果城主不允许的话，我不会去的，戴维安骑……哥哥。”
戴维安似乎是放心了，整个人的焦虑也消减了许多，他点点头，将三人带一鸟引进了城主的办事处。
李二感觉有些奇怪，是对于戴维安和吉姆的关系的。在人前尤其是在巡逻队众队员之前的时候，戴维安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对同伴关系的士兵，但在只有他们四个人的相对私人的场合之中，戴维安表现得则更像是一个哥哥——不，如果严格来说的话，是一个过于紧张不肯放手的哥哥。吉姆也是，在大部分人之前甚至在和李二他们相识不久之前，称呼戴维安仍然是“戴维安骑士”，但相对熟稔之后，后面的定语变成了“哥哥”，两者之间的距离瞬间就拉近了很多。
这一点很有意思，因为在李二和吉姆的谈话之中，吉姆说过自己确实是孤儿，至少他到目前还没有遇到过自己的家人。
“我或许是某个国家农民家庭的孩子吧，我到现在还能依稀记得一些平原、邻居和土地什么的，记忆中模糊的人影在耕种着模糊的田地。后来嘛，后来应该是爆发了什么战争，然后我就到了那个地方。哈哈，有时候我甚至在想那些模糊的记忆是不是我编造的。我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眼前的铁栏杆和手上的锁链，一直锁着锁着……最后有一天打开了，我就到了一个炼金工坊之中，据说是有大人物把我们——对了，我又没有跟你们说过我以前在炼金工坊的那些伙伴，有一个特别想要攒钱去娶城里酒馆老板娘的女儿，金币可不好攒……我们被买到那个叫做武威城的地方，他们都说买我们的大人物是个女的，那个想要娶老板娘女儿的家伙有一段时间常常幻想着那个买我们的小姐就是老板娘的女儿呢。后来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从炼金工坊逃出来之后它就出了什么事，但详细的不知道了，我和那群人走散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到了这儿啦，还当了一名士兵，戴维安哥哥告诉我说可以在这儿看到真正的巨龙，我没有亲人，可我一直想戴维安哥哥就是我的亲人就好啦……”
吉姆和武威城的那些炼金学徒伙伴们走散之后就到了这里，好运地遇到了戴维安，戴维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对吉姆和其他新兵不同，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戴维安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但李二并不知道戴维安心中所想，他似乎有一种可以读取人内心的能力，但这样的能力并不受控制，至少他现在还无法自如地应用。
没有莫名其妙的好，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坏，但目前吉姆和戴维安的关系和他关联不大，他将这份疑惑存在心底。目前最重要的是获得戴维安的帮助，城主是否允许的差别没有多大，但能够得到允许的话可以省掉不少事。
“啊，戴维安你回来了。我刚好有一件比较紧急的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办……这两位是？”办事大厅之内，一个留着精悍的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过来，棕色的短发显得精力充足。
戴维安稍稍行礼，但没有如李二预想的那样单膝跪下：“这两位是南下的旅人，我在巡逻时发现的，在那批受伤的旅人之前。带他们同来是因为需要城主的允许。后面那批旅人之中有一位女孩被火龙抓走，他们认为那名女孩和他们认识的一位女孩很像，他们希望能够城主允许由我来护送到女孩被抓走的地点。戴维安无法定夺，所以来请求城主决定。”
“这样啊……”城主的神情让李二觉得他想的更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二发现曼吉克斯落后自己一个身位，侧身看去的时候，曼吉克斯脸上的严肃和在三木村见证风暴烈酒成神之时一模一样，但李二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
办事大厅似乎近期也翻修过，或者说，按照城中的规律而言，办事大厅应该也受到过袭击，这里维修所用的材料应该也是新近制作完成的，办事大厅之中弥漫着晒干的树木味道和香料的香气。“这股味道代表着生命，但它却是用死去生命的尸体造就的。”李二浸泡在这样的味道之中，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我同意了。”城主的思考其实没有持续多久，他干脆地接上了前面的话。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改变，但只有戴维安的脸色是偏向阴沉的。
城主皱眉道：“按你的性格的话，肯定是已经答应了他们的吧？我允不允许改变的只是过程而已，你也明白我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而责罚你。身为乌索瑞安神圣骑士团的巡逻队队队长，你应该有这样的权……”随后当他扫到吉姆的时候，稍稍楞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那么吉姆除外。”
戴维安和吉姆的神色交换了一瞬，但随后戴维安又摇摇头：“那个时候我答应过他的，再也不会……城主，在进来之前我已经承诺过吉姆了，这次只要您允许了这两位旅人的请求，我也应当允许他随行。”
城主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没有走出来……算了。这两位旅人的请求只是小事，我接下来布置你的任务需要谨慎完成……”
城主没有接着说，只是微笑地看着李二他们示意避嫌。
李二他们走出了办事大厅，等着戴维安骑士，吉姆的神色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个时候曼吉克斯走了上来，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吉姆，你觉不觉得，你们的城主有点怪？”
“怪？”
“是的。比如说，他的行为是不是和以前有些明显的差异之类的？”
“没有呀。我是说，我见到城主的时间很少，对于他一般的行为也不清楚，分辨不出他现在和以前有什么差异。怎么了吗？”
曼吉克斯神色复杂地说：“我们奥尤杜人喜好冥想和自然，也因此有了一些对于精神的敏感……你们的城主，似乎不像是人类……”
李二和吉姆的震惊可以在脸上看出来，不是人类，那是什么？亡灵吗？什么取代了城主的东西吗？
“但也不是亡灵，”曼吉克斯似乎明白李二他们心里想，“他好我印象中的亡灵气息很不同。他的气息甚至比一般的人类要强上更多，那种生命的气息我从未在人类身上感受到，更像是某种级别更高的生命在以人的姿态、形状生存着。我没有见过龙，但我见过神。城主的气息和神灵还差一些，否则我甚至要以为他就是一个成为了神灵的人类了。而且，很不一样……”
李二明白曼吉克斯所知的很不一样是什么，成神之后似乎没办法轻易地和人类交流生活，李二见到的和曼吉克斯见到的神灵无不如此。但这个城主却不一样，他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人类——而且，如果他是神的话，为什么不去解决龙患呢？
这一个疑点也被李二记下，曼吉克斯或许感应错了，但这个猜想放在心中也不会有什么坏的影响。
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对不久之后从办事处出来的戴维安保持了沉默，这件事没有人再提。
吉姆的眼神无疑表示他很沮丧，在这之前戴维安骑士的允许让他很高兴，至少自己能够看到龙了，但戴维安骑士现在的通知更像是一个宣判，告诉他他几乎不可能去了——虽然戴维安骑士现在所说的和之前他所说的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这一次的强调之后，吉姆很容易就意识到，他无法随行的可能性无疑要更大。城主是一个英雄，他大部分时候都会做出吉姆无法理解的选择，这种选择和吉姆所期望的往往不同甚至相悖，但事情之后往往会证明城主是对的，那么吉姆无疑就会是错掉的那个。吉姆想要同行，那么城主所做的决定就很有可能是不同意。
戴维安骑士耐心地给吉姆解释道：“那太危险了，吉姆。你要知道，对于一个乌索瑞安神圣骑士团的新兵来说，巨龙还是太过危险了。我们确实是将杀死那条龙作为最终的目的，但……就这么说吧，我相信我们终将杀死那条龙，但不是现在。吉姆，你懂吗，不是现在，这意味着可以有很多种情况。不是现在的时间表示，它既可能近到就是下一刻，或许下一刻那条老龙就这样病死在自己的巢穴之中——就算是作为一个神而言，它活得也够久了；但这个时间也有可能很长，长到我们老死，长到我们的儿子，我们儿子的儿子……我们不知道那条龙究竟什么时候会死，我们也没有必要急着必须把杀死那条龙的任务揽在自己身上。吉姆，我们的生命并不算长，如果遭遇一些情况的话甚至会更短，但正是这样我们才更应该爱护自己的生命。活着，杰……吉姆，活着才是一切，一个人要活着才能做到很多事情，活着。为了活着……吉姆，如果城主没有允许的话，你不要同去好吗？”
“可……”吉姆试图说些什么，但他一看到戴维安骑士略有些焦急的眼神之后就知道戴维安想要他说出的答案是什么，“如果城主不允许的话，我不会去的，戴维安骑……哥哥。”
戴维安似乎是放心了，整个人的焦虑也消减了许多，他点点头，将三人带一鸟引进了城主的办事处。
李二感觉有些奇怪，是对于戴维安和吉姆的关系的。在人前尤其是在巡逻队众队员之前的时候，戴维安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对同伴关系的士兵，但在只有他们四个人的相对私人的场合之中，戴维安表现得则更像是一个哥哥——不，如果严格来说的话，是一个过于紧张不肯放手的哥哥。吉姆也是，在大部分人之前甚至在和李二他们相识不久之前，称呼戴维安仍然是“戴维安骑士”，但相对熟稔之后，后面的定语变成了“哥哥”，两者之间的距离瞬间就拉近了很多。
这一点很有意思，因为在李二和吉姆的谈话之中，吉姆说过自己确实是孤儿，至少他到目前还没有遇到过自己的家人。
“我或许是某个国家农民家庭的孩子吧，我到现在还能依稀记得一些平原、邻居和土地什么的，记忆中模糊的人影在耕种着模糊的田地。后来嘛，后来应该是爆发了什么战争，然后我就到了那个地方。哈哈，有时候我甚至在想那些模糊的记忆是不是我编造的。我唯一记得清楚的就是眼前的铁栏杆和手上的锁链，一直锁着锁着……最后有一天打开了，我就到了一个炼金工坊之中，据说是有大人物把我们——对了，我又没有跟你们说过我以前在炼金工坊的那些伙伴，有一个特别想要攒钱去娶城里酒馆老板娘的女儿，金币可不好攒……我们被买到那个叫做武威城的地方，他们都说买我们的大人物是个女的，那个想要娶老板娘女儿的家伙有一段时间常常幻想着那个买我们的小姐就是老板娘的女儿呢。后来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从炼金工坊逃出来之后它就出了什么事，但详细的不知道了，我和那群人走散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到了这儿啦，还当了一名士兵，戴维安哥哥告诉我说可以在这儿看到真正的巨龙，我没有亲人，可我一直想戴维安哥哥就是我的亲人就好啦……”
吉姆和武威城的那些炼金学徒伙伴们走散之后就到了这里，好运地遇到了戴维安，戴维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对吉姆和其他新兵不同，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戴维安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但李二并不知道戴维安心中所想，他似乎有一种可以读取人内心的能力，但这样的能力并不受控制，至少他现在还无法自如地应用。
没有莫名其妙的好，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坏，但目前吉姆和戴维安的关系和他关联不大，他将这份疑惑存在心底。目前最重要的是获得戴维安的帮助，城主是否允许的差别没有多大，但能够得到允许的话可以省掉不少事。
“啊，戴维安你回来了。我刚好有一件比较紧急的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办……这两位是？”办事大厅之内，一个留着精悍的山羊胡的中年男人快步走过来，棕色的短发显得精力充足。
戴维安稍稍行礼，但没有如李二预想的那样单膝跪下：“这两位是南下的旅人，我在巡逻时发现的，在那批受伤的旅人之前。带他们同来是因为需要城主的允许。后面那批旅人之中有一位女孩被火龙抓走，他们认为那名女孩和他们认识的一位女孩很像，他们希望能够城主允许由我来护送到女孩被抓走的地点。戴维安无法定夺，所以来请求城主决定。”
“这样啊……”城主的神情让李二觉得他想的更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二发现曼吉克斯落后自己一个身位，侧身看去的时候，曼吉克斯脸上的严肃和在三木村见证风暴烈酒成神之时一模一样，但李二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机。
办事大厅似乎近期也翻修过，或者说，按照城中的规律而言，办事大厅应该也受到过袭击，这里维修所用的材料应该也是新近制作完成的，办事大厅之中弥漫着晒干的树木味道和香料的香气。“这股味道代表着生命，但它却是用死去生命的尸体造就的。”李二浸泡在这样的味道之中，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我同意了。”城主的思考其实没有持续多久，他干脆地接上了前面的话。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改变，但只有戴维安的脸色是偏向阴沉的。
城主皱眉道：“按你的性格的话，肯定是已经答应了他们的吧？我允不允许改变的只是过程而已，你也明白我不可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而责罚你。身为乌索瑞安神圣骑士团的巡逻队队队长，你应该有这样的权……”随后当他扫到吉姆的时候，稍稍楞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那么吉姆除外。”
戴维安和吉姆的神色交换了一瞬，但随后戴维安又摇摇头：“那个时候我答应过他的，再也不会……城主，在进来之前我已经承诺过吉姆了，这次只要您允许了这两位旅人的请求，我也应当允许他随行。”
城主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没有走出来……算了。这两位旅人的请求只是小事，我接下来布置你的任务需要谨慎完成……”
城主没有接着说，只是微笑地看着李二他们示意避嫌。
李二他们走出了办事大厅，等着戴维安骑士，吉姆的神色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这个时候曼吉克斯走了上来，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吉姆，你觉不觉得，你们的城主有点怪？”
“怪？”
“是的。比如说，他的行为是不是和以前有些明显的差异之类的？”
“没有呀。我是说，我见到城主的时间很少，对于他一般的行为也不清楚，分辨不出他现在和以前有什么差异。怎么了吗？”
曼吉克斯神色复杂地说：“我们奥尤杜人喜好冥想和自然，也因此有了一些对于精神的敏感……你们的城主，似乎不像是人类……”
李二和吉姆的震惊可以在脸上看出来，不是人类，那是什么？亡灵吗？什么取代了城主的东西吗？
“但也不是亡灵，”曼吉克斯似乎明白李二他们心里想，“他好我印象中的亡灵气息很不同。他的气息甚至比一般的人类要强上更多，那种生命的气息我从未在人类身上感受到，更像是某种级别更高的生命在以人的姿态、形状生存着。我没有见过龙，但我见过神。城主的气息和神灵还差一些，否则我甚至要以为他就是一个成为了神灵的人类了。而且，很不一样……”
李二明白曼吉克斯所知的很不一样是什么，成神之后似乎没办法轻易地和人类交流生活，李二见到的和曼吉克斯见到的神灵无不如此。但这个城主却不一样，他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人类——而且，如果他是神的话，为什么不去解决龙患呢？
这一个疑点也被李二记下，曼吉克斯或许感应错了，但这个猜想放在心中也不会有什么坏的影响。
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对不久之后从办事处出来的戴维安保持了沉默，这件事没有人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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