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混乱
戴维安的身上是穿着锁甲的，据他所说：“在面对龙族的时候姑且能够提供一些几近于无的防护能力。”
鉴定一个骑士的标准是什么？没有人为此做出一个被大众认可的共识。是举止优雅风度翩翩——似乎在大部分人的心中骑士就该是道德上的优秀者——还是骑士这个词本身没有什么不同，它和其它的职业差距仅在于从业者从事这项职业时所需要的行为动作。至于有的人会归纳出一些骑士精神，然后将其奉为一生追求的精神偶像，这样的做法放到其它职业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木匠精神啦，伙夫精神啦，司机精神啦……而之所以骑士精神这个词更容易被大部分人所接受，或许和它这个职业的神秘性有关……
但不管怎么说，身为一名骑士，拥有自己的装备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至少戴维安和大巡逻队的其他队员所体现出来的就是这样。当然，如果一个骑士能像戴维安那样面容精致的话，这是更符合大众认知中的骑士精神的，再不济也要像是城主那样的坚毅精干，总之，骑士应该是优秀的那一部分人。
吉姆的身上就没有锁甲，他穿的是普通的皮甲，不过皮甲和锁甲在龙族面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一爪子的事儿——有时候是一次吐息。
戴维安把李二他们送到了厄尔多姆山前。
这片区域被统称为厄尔多姆，但实际上原本被称之为厄尔多姆的地方只有这座山而已。厄尔多姆是原本龙族的栖息地，不过在斯拉瑞克发动了对于那个国家的袭击之后，龙族的势力范围也因此拓张，时间久了，大部分人就将以厄尔多姆山为中心的一大片区域称之为厄尔多姆了。不过实际上龙族也不太会走出厄尔多姆山，这座山本身就够大了，至少戴维安是这么说的，他从典籍和城主的口中得到的信息就是这样。
到了厄尔多姆山谷前，戴维安停了下来。他示意李二和曼吉克斯两人下龙，戴维安从怀中取出一个竹制的短管之后用力地吹响，两头制式地行龙抬起头嗅了嗅空气，然后头也不回地沿途跑了回去。
“制式地行龙还有一个好处，它们有很强的记忆力。十年前地行龙军团走过的地方还能找到一些丢失的制式地行龙。它们会在三天后来接我们，如果我们还活着的话，当然，从军队的管理层面上来说，地行龙的这种特质是很重要的。”戴维安看着两头地行龙跑远，一边解释道。
吉姆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地说道：“戴维安哥哥，你不回瑞兹佛没关系吗？城主不是说有你才能做的任务吗？”
戴维安说道：“城主所说的任务和我要做的基本没有冲突，城主希望我做的是探查厄尔多姆山中龙族的动向，它们最近的行动很不正常。虽然偶然也会有旅者被袭击，但不至于像这样严重，此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旅者死亡的案例。城主认为此前龙族再怎么戏弄人类也不会致人死亡，主要的原因是有首领约束，也就是那头老龙。虽然我们骑士团的最终目的是杀死那头龙，但正如我不久才说的那样，屠龙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想要杀死像斯拉瑞克这样的怪物，它需要花费好几代人的时间，至少我认为在我们这一代也没有完全准备好。并非是我们不存在屠龙的方法，而是我们无法在保证杀死那条龙之后能够使得龙族稳定下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正是因为许久之前那条龙的出现才使得我们国家能够发展到这个样子……”
吉姆不解地说：“可是不久前你不是还对我说过正是斯拉瑞克……”
戴维安打断道：“吉姆，这也是我想要告诉你的另外一件事。假如骑士团告诉我们的历史是真的，那条老龙确实干过这种过分的事，但你要明白，历史从来不是一个固定的片刻，它就像一条河，它是不断地流动着的。不论是这条河的发源地、中途、终止之处都不能代表这条河，一条河是那样一个不断流动着的，跨过了无数距离的生命，它不是死掉的战利品。斯拉瑞克的恶行确实是使得这个国家遭受了苦难，但吉姆，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件事，在斯拉瑞克袭击王城之前，人类和龙族之间的关系、力量对比是怎样的？或许你的年龄还不够大所以没有了解，但我告诉你我知道的吧。在斯拉瑞克袭击之前，这个国家早就成为了龙族的后花园了。它们的生活范围只有厄尔多姆山，但它们的狩猎范围却远远超过了这个区域，整个国家的都是它们的围猎场。斯拉瑞克袭击的那一年，反倒是这个国家遭受苦难最轻的一年……很不可思议对吧？”
“这个事情或许也是假的，因为我们无法去证明它是否真实。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知道它的真实性，这片森林……”戴维安站在吉姆的面前，用手划过一整个圆，“这片森林曾经只是一片荒芜，厄尔多姆只是荒山，这儿的一切生命气息和繁荣都是乌索瑞安神圣骑士团成立的那一年逐渐生根发芽的。你们或许会想，这一切可能都是龙族的功劳。但有一个逻辑问题，为什么在骑士团成立之前这么久，这片山林都是生命禁区呢？难道只是一头百年难得一见的龙族天才就改变了这一切吗？这说不通。这一切都是骑士团的功劳……”
戴维安用手放在吉姆的肩上：“这是我想要告诉你的第三件事，很多时候，一件事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厄尔多姆原本的龙族并没有现在那么多，它们在艰难求生所以穷凶极恶。斯拉瑞克当年的袭击并非是简单地彰显自己的强大，龙族并没有它们体型看上去那样有的笨拙，很多时候龙族的智力并不比人族中的智者弱。斯拉瑞克确实是天才，它的所作所为在龙族的视角来看无疑是救世主。龙族的优点在于它们的破坏性，它们的弱点也在于此。它们是掠夺性的，它们的生产能力远远比不上人类，厄尔多姆承载不了它们的强大，因此长期荒芜，生活在厄尔多姆的龙族也日渐凋零。你或许会问它们为何不迁移，可是迁到哪里去呢？当一个世界所有的生活空间都已经被分配好了的时候，它们又能去侵占掠夺多久呢？龙族本该是不断掠夺战斗下去，直到这个世界灭亡或者它们灭亡——如果斯拉瑞克没有出现的话。”
“斯拉瑞克用武力胁迫我们国家的国王，神圣骑士团就是这样的产物。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我们骑士团很大一部分的工作实际上是建设厄尔多姆的自然环境。大巡逻圈是我们的监察范围，在过去的漫长时间里，瑞兹佛的地址已经迁移了很多次。基于古老的盟约，斯拉瑞克会约束龙族，用一个实际上存在但没有那么紧急的种族冲突去给小龙构建一个生存目标；而我们则会示弱，配合它们演出一部部戏剧。这是城主和龙族长老心照不宣的秘密。这也是为什么，瑞兹佛建立这么多年，少有被龙族直接伤害的伤者，吉姆你知道的，城中最受欢迎的医疗是治疗砸伤的。”
李二和曼吉克斯懂了，今天的旅人受袭事件是不在掌控内的，这让人很不安。死掉一个陌生的旅人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小事，人死都死了还要怎么样，但这个死者所代表的意义却非比寻常，它意味着龙族或许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挣脱了龙族长老的掌控。多年以前这个国家遭受的苦难和混乱又将降临。
戴维安带头向前走去，他坦诚地对李二说道：“我的能力有限。这一次厄尔多姆之行的前行无法预计，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保障吉姆的安危。你们选择的道路应该你们走下去，我会在保全我们的基础上尽可能地帮助你们。如果我们接下来的方向出现分叉的话，我会告诉你们道路，但我不会带着吉姆随你们前行，希望你们谅解。”
李二理解这样的想法，但仍然很感激：“骑士大人，非常感谢您。”
鉴定一个骑士的标准是什么？没有人为此做出一个被大众认可的共识。是举止优雅风度翩翩——似乎在大部分人的心中骑士就该是道德上的优秀者——还是骑士这个词本身没有什么不同，它和其它的职业差距仅在于从业者从事这项职业时所需要的行为动作。至于有的人会归纳出一些骑士精神，然后将其奉为一生追求的精神偶像，这样的做法放到其它职业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木匠精神啦，伙夫精神啦，司机精神啦……而之所以骑士精神这个词更容易被大部分人所接受，或许和它这个职业的神秘性有关……
但不管怎么说，身为一名骑士，拥有自己的装备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至少戴维安和大巡逻队的其他队员所体现出来的就是这样。当然，如果一个骑士能像戴维安那样面容精致的话，这是更符合大众认知中的骑士精神的，再不济也要像是城主那样的坚毅精干，总之，骑士应该是优秀的那一部分人。
吉姆的身上就没有锁甲，他穿的是普通的皮甲，不过皮甲和锁甲在龙族面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是一爪子的事儿——有时候是一次吐息。
戴维安把李二他们送到了厄尔多姆山前。
这片区域被统称为厄尔多姆，但实际上原本被称之为厄尔多姆的地方只有这座山而已。厄尔多姆是原本龙族的栖息地，不过在斯拉瑞克发动了对于那个国家的袭击之后，龙族的势力范围也因此拓张，时间久了，大部分人就将以厄尔多姆山为中心的一大片区域称之为厄尔多姆了。不过实际上龙族也不太会走出厄尔多姆山，这座山本身就够大了，至少戴维安是这么说的，他从典籍和城主的口中得到的信息就是这样。
到了厄尔多姆山谷前，戴维安停了下来。他示意李二和曼吉克斯两人下龙，戴维安从怀中取出一个竹制的短管之后用力地吹响，两头制式地行龙抬起头嗅了嗅空气，然后头也不回地沿途跑了回去。
“制式地行龙还有一个好处，它们有很强的记忆力。十年前地行龙军团走过的地方还能找到一些丢失的制式地行龙。它们会在三天后来接我们，如果我们还活着的话，当然，从军队的管理层面上来说，地行龙的这种特质是很重要的。”戴维安看着两头地行龙跑远，一边解释道。
吉姆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地说道：“戴维安哥哥，你不回瑞兹佛没关系吗？城主不是说有你才能做的任务吗？”
戴维安说道：“城主所说的任务和我要做的基本没有冲突，城主希望我做的是探查厄尔多姆山中龙族的动向，它们最近的行动很不正常。虽然偶然也会有旅者被袭击，但不至于像这样严重，此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旅者死亡的案例。城主认为此前龙族再怎么戏弄人类也不会致人死亡，主要的原因是有首领约束，也就是那头老龙。虽然我们骑士团的最终目的是杀死那头龙，但正如我不久才说的那样，屠龙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想要杀死像斯拉瑞克这样的怪物，它需要花费好几代人的时间，至少我认为在我们这一代也没有完全准备好。并非是我们不存在屠龙的方法，而是我们无法在保证杀死那条龙之后能够使得龙族稳定下来。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正是因为许久之前那条龙的出现才使得我们国家能够发展到这个样子……”
吉姆不解地说：“可是不久前你不是还对我说过正是斯拉瑞克……”
戴维安打断道：“吉姆，这也是我想要告诉你的另外一件事。假如骑士团告诉我们的历史是真的，那条老龙确实干过这种过分的事，但你要明白，历史从来不是一个固定的片刻，它就像一条河，它是不断地流动着的。不论是这条河的发源地、中途、终止之处都不能代表这条河，一条河是那样一个不断流动着的，跨过了无数距离的生命，它不是死掉的战利品。斯拉瑞克的恶行确实是使得这个国家遭受了苦难，但吉姆，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件事，在斯拉瑞克袭击王城之前，人类和龙族之间的关系、力量对比是怎样的？或许你的年龄还不够大所以没有了解，但我告诉你我知道的吧。在斯拉瑞克袭击之前，这个国家早就成为了龙族的后花园了。它们的生活范围只有厄尔多姆山，但它们的狩猎范围却远远超过了这个区域，整个国家的都是它们的围猎场。斯拉瑞克袭击的那一年，反倒是这个国家遭受苦难最轻的一年……很不可思议对吧？”
“这个事情或许也是假的，因为我们无法去证明它是否真实。但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知道它的真实性，这片森林……”戴维安站在吉姆的面前，用手划过一整个圆，“这片森林曾经只是一片荒芜，厄尔多姆只是荒山，这儿的一切生命气息和繁荣都是乌索瑞安神圣骑士团成立的那一年逐渐生根发芽的。你们或许会想，这一切可能都是龙族的功劳。但有一个逻辑问题，为什么在骑士团成立之前这么久，这片山林都是生命禁区呢？难道只是一头百年难得一见的龙族天才就改变了这一切吗？这说不通。这一切都是骑士团的功劳……”
戴维安用手放在吉姆的肩上：“这是我想要告诉你的第三件事，很多时候，一件事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厄尔多姆原本的龙族并没有现在那么多，它们在艰难求生所以穷凶极恶。斯拉瑞克当年的袭击并非是简单地彰显自己的强大，龙族并没有它们体型看上去那样有的笨拙，很多时候龙族的智力并不比人族中的智者弱。斯拉瑞克确实是天才，它的所作所为在龙族的视角来看无疑是救世主。龙族的优点在于它们的破坏性，它们的弱点也在于此。它们是掠夺性的，它们的生产能力远远比不上人类，厄尔多姆承载不了它们的强大，因此长期荒芜，生活在厄尔多姆的龙族也日渐凋零。你或许会问它们为何不迁移，可是迁到哪里去呢？当一个世界所有的生活空间都已经被分配好了的时候，它们又能去侵占掠夺多久呢？龙族本该是不断掠夺战斗下去，直到这个世界灭亡或者它们灭亡——如果斯拉瑞克没有出现的话。”
“斯拉瑞克用武力胁迫我们国家的国王，神圣骑士团就是这样的产物。或许你们还不知道，我们骑士团很大一部分的工作实际上是建设厄尔多姆的自然环境。大巡逻圈是我们的监察范围，在过去的漫长时间里，瑞兹佛的地址已经迁移了很多次。基于古老的盟约，斯拉瑞克会约束龙族，用一个实际上存在但没有那么紧急的种族冲突去给小龙构建一个生存目标；而我们则会示弱，配合它们演出一部部戏剧。这是城主和龙族长老心照不宣的秘密。这也是为什么，瑞兹佛建立这么多年，少有被龙族直接伤害的伤者，吉姆你知道的，城中最受欢迎的医疗是治疗砸伤的。”
李二和曼吉克斯懂了，今天的旅人受袭事件是不在掌控内的，这让人很不安。死掉一个陌生的旅人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小事，人死都死了还要怎么样，但这个死者所代表的意义却非比寻常，它意味着龙族或许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挣脱了龙族长老的掌控。多年以前这个国家遭受的苦难和混乱又将降临。
戴维安带头向前走去，他坦诚地对李二说道：“我的能力有限。这一次厄尔多姆之行的前行无法预计，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保障吉姆的安危。你们选择的道路应该你们走下去，我会在保全我们的基础上尽可能地帮助你们。如果我们接下来的方向出现分叉的话，我会告诉你们道路，但我不会带着吉姆随你们前行，希望你们谅解。”
李二理解这样的想法，但仍然很感激：“骑士大人，非常感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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