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落水的小男孩
老国王领着李二走过了广场，当然，要严格来说的话是拉维斯领着他们走过的广场。老国王看不见，李二又不认识路。
他们沿着一条路走去，一开始还是熟悉的街道，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脚下的石板路边已经完全变成了泥路，泥路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脚印，并不仅限于人的脚印。
沿路的光亮越来越暗，但火把的数量并不少，因此李二还能看得清地面。路上虽是泥路，但可以看得出有简单的维护痕迹。
走了很久，或是只走了一会儿，几乎感受不出来……时间的流逝在昏暗的火光下几乎停滞。
他们沿着泥路前进，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直接来到了一个小湖面前。
称之为水塘或许也没关系，但火光能够照亮的范围有限，李二无法确定在远处的黑暗下是一片宽广的水域还是厚实的土地。
但李二更愿意将它称之为湖，如果能够选择大或者小的话，更大一些的水域不是能够给人更自由的想象吗？
他们在湖边停了下来，斯芬克斯轻轻地、小心地说道：“亲爱的拉维斯，你为我们拿来一只火把好吗？待会儿李二或许会用到。”拉维斯点了点头，李二突然想到，老国王要是能看到拉维斯的这个显得有些可爱的举动的话，会开心成什么样呢……
但李二也因此有个疑问，为什么老国王从来不直呼小公主的真实名字呢？还是说不论公主或是仆人，她们的名字都是拉维斯？
但李二并没有机会问出这个不重要的问题，因为拉维斯很快就回来了，附近的火把离这里并不远。
老国王肯定是听着脚步声来判断拉维斯离他有多远的，因为她还没有完全走近的时候老国王就已经把身体的方向转向她了，脸上也随着女孩的靠近而越发地快乐起来。
“把火把插在湖边的空地上吧，亲爱的，让它的光亮能够刚好照到一部分的水面就行。”
拉维斯手脚轻快地去做了，李二注意到，当拉维斯将火把插下后，老国王的口中吹出一口气，冥魂之力将那个火把的光亮一下子就提升了许多，但很显然，这是找不到湖的对面的。
“去湖边的水面旁站着吧，你会发现的。”老国王没有听到李二的脚步声，于是催促道，“放心吧，我还在这里，你暂时不会受到怪物的袭击的。”
湖里有怪物怎么办？
李二的心不由得跳动得更快了，但他慢慢地朝着火把照亮的水面范围走去。
“我该怎么做？”李二回头问道。
“顺从你的本心，但最好不要下水，我也不知道下水之后会发生什么，只要你待在岸上就绝对是安全的。”
老国王的保证非但没有让李二完全放心，反而让他越发地紧张了起来。
下水之后会发生什么……
“不管怎么样，这次之后你一定会得到一些东西的。第一次来的人总能得到这个湖的回馈。”
回馈是什么？
对未知的紧张和期待充斥着李二的内心，他小心地靠近，但不管再怎么小心，他最终还是到了湖岸边。
湖岸边的水面充斥着一种神秘的黑，谁又能想象得到呢？如果片水面是出现在阳光之下，那么李二看到的或许是碧波粼粼，水面微微荡漾，反射着耀眼的阳光。但在这里，它所反射的就只是不完美的光线，来自火把的光亮只能照亮一小部分，是残缺的。
但谁又能说残缺的就不美呢？见惯了湖水的绿色，眼前如墨般的黑宝石不也是很美的吗？
这正是李二眼中的火把下的水面，湖水反射着一部分的火光，也正因为那片火光，让人更容易意识到没被火光穿透的那些部分，湖水如同波动的黑宝石，既神秘，又美丽。
“也没什么嘛……”正当李二略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哗！”
破水声骤然响起，李二瞳孔放大，他看到离岸边不远处的水中出现了一个暗黄色的东西，然后是他的四肢，最后是一个长着黑色短发的头颅连接着——远处的水里有一个小男孩。
他似乎不会游泳，他在水中绝望地挣扎着，李二甚至能够看到他小手扑打起的水花四处溅开，他几乎都能看到他脑中疯狂呼喊着的话：“谁都好，救救我呀！救救我！救救我……”
李二的心揪紧了，他很不好受，胸口似乎堵住了。他很想去解救那个小男孩，可是，可是老国王的叮嘱还在耳边“怎么都好，就是千万不要下水。”
他的手肯定是够不到的，非得走下水才能触碰到不可。现在去找长长的木杆似乎也来不及了，那个小男孩的脸色似乎都开始通红，李二的嗓子眼都被堵塞了，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
救，还是不救？
虽然他也曾杀过人，是的，他还能记住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感觉。平静、冷漠是当时的感觉，但随后就是无法抑制的不断回想、回想、回想……他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罪恶感，随后一系列的经历也在不断削减着他为数不多的罪恶感，他已经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扮演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居民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的国家有那么多呢！
他不属于任何一处，也无法遵循任何一处定下的全部规则，他注定是要反叛的那一类人。
但那个小男孩……用李二还记得的一句话就是“孩子是无辜的呀！”
这句话大多数时候是用来劝谏不冷静的夫妻的，但他觉得用在这里也没错。
不管怎么样，那个无助地挣扎着的生命是没有做错的呀！
可他还是没有下水哪怕一步，不管心里再怎么叫嚣闹腾——孩子是无辜的，可那关我什么事。
平心而论，那个落水的小男孩扮演得非常真实，李二几乎就要冲过去了，但仅剩的理智制止了他：这样的深夜，在这个暗影中的世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活泼健康的小男孩……呵！
或许是无形中的怪物放弃了继续扮丑，又或是那个小男孩本身就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他的脸色最终在李二的冷漠眼神中变成紫色，怒目圆睁，不再动弹。他最终沉了下去。
身后的火光渐弱，他不由得回头看去，却听到老国王呼唤他的声音：“回来吧……顺便把岸边飘着的那个东西取回来，那就是这个湖对你的反馈，记住，不要下水。”
李二闻言低下头，却发现那个满脸紫色犹如死不瞑目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蜷缩成了一团靠在他脚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着不适将小男孩抱起，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小男孩脸上的紫色慢慢消去，他的眼睛也变得有神起来，他盯着李二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李二措手不及，老国王一定知道些什么，他加速朝着老国王跑去。
他们沿着一条路走去，一开始还是熟悉的街道，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脚下的石板路边已经完全变成了泥路，泥路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脚印，并不仅限于人的脚印。
沿路的光亮越来越暗，但火把的数量并不少，因此李二还能看得清地面。路上虽是泥路，但可以看得出有简单的维护痕迹。
走了很久，或是只走了一会儿，几乎感受不出来……时间的流逝在昏暗的火光下几乎停滞。
他们沿着泥路前进，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直接来到了一个小湖面前。
称之为水塘或许也没关系，但火光能够照亮的范围有限，李二无法确定在远处的黑暗下是一片宽广的水域还是厚实的土地。
但李二更愿意将它称之为湖，如果能够选择大或者小的话，更大一些的水域不是能够给人更自由的想象吗？
他们在湖边停了下来，斯芬克斯轻轻地、小心地说道：“亲爱的拉维斯，你为我们拿来一只火把好吗？待会儿李二或许会用到。”拉维斯点了点头，李二突然想到，老国王要是能看到拉维斯的这个显得有些可爱的举动的话，会开心成什么样呢……
但李二也因此有个疑问，为什么老国王从来不直呼小公主的真实名字呢？还是说不论公主或是仆人，她们的名字都是拉维斯？
但李二并没有机会问出这个不重要的问题，因为拉维斯很快就回来了，附近的火把离这里并不远。
老国王肯定是听着脚步声来判断拉维斯离他有多远的，因为她还没有完全走近的时候老国王就已经把身体的方向转向她了，脸上也随着女孩的靠近而越发地快乐起来。
“把火把插在湖边的空地上吧，亲爱的，让它的光亮能够刚好照到一部分的水面就行。”
拉维斯手脚轻快地去做了，李二注意到，当拉维斯将火把插下后，老国王的口中吹出一口气，冥魂之力将那个火把的光亮一下子就提升了许多，但很显然，这是找不到湖的对面的。
“去湖边的水面旁站着吧，你会发现的。”老国王没有听到李二的脚步声，于是催促道，“放心吧，我还在这里，你暂时不会受到怪物的袭击的。”
湖里有怪物怎么办？
李二的心不由得跳动得更快了，但他慢慢地朝着火把照亮的水面范围走去。
“我该怎么做？”李二回头问道。
“顺从你的本心，但最好不要下水，我也不知道下水之后会发生什么，只要你待在岸上就绝对是安全的。”
老国王的保证非但没有让李二完全放心，反而让他越发地紧张了起来。
下水之后会发生什么……
“不管怎么样，这次之后你一定会得到一些东西的。第一次来的人总能得到这个湖的回馈。”
回馈是什么？
对未知的紧张和期待充斥着李二的内心，他小心地靠近，但不管再怎么小心，他最终还是到了湖岸边。
湖岸边的水面充斥着一种神秘的黑，谁又能想象得到呢？如果片水面是出现在阳光之下，那么李二看到的或许是碧波粼粼，水面微微荡漾，反射着耀眼的阳光。但在这里，它所反射的就只是不完美的光线，来自火把的光亮只能照亮一小部分，是残缺的。
但谁又能说残缺的就不美呢？见惯了湖水的绿色，眼前如墨般的黑宝石不也是很美的吗？
这正是李二眼中的火把下的水面，湖水反射着一部分的火光，也正因为那片火光，让人更容易意识到没被火光穿透的那些部分，湖水如同波动的黑宝石，既神秘，又美丽。
“也没什么嘛……”正当李二略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哗！”
破水声骤然响起，李二瞳孔放大，他看到离岸边不远处的水中出现了一个暗黄色的东西，然后是他的四肢，最后是一个长着黑色短发的头颅连接着——远处的水里有一个小男孩。
他似乎不会游泳，他在水中绝望地挣扎着，李二甚至能够看到他小手扑打起的水花四处溅开，他几乎都能看到他脑中疯狂呼喊着的话：“谁都好，救救我呀！救救我！救救我……”
李二的心揪紧了，他很不好受，胸口似乎堵住了。他很想去解救那个小男孩，可是，可是老国王的叮嘱还在耳边“怎么都好，就是千万不要下水。”
他的手肯定是够不到的，非得走下水才能触碰到不可。现在去找长长的木杆似乎也来不及了，那个小男孩的脸色似乎都开始通红，李二的嗓子眼都被堵塞了，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
救，还是不救？
虽然他也曾杀过人，是的，他还能记住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感觉。平静、冷漠是当时的感觉，但随后就是无法抑制的不断回想、回想、回想……他并没有感受到太大的罪恶感，随后一系列的经历也在不断削减着他为数不多的罪恶感，他已经知道，在这个世界里扮演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居民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的国家有那么多呢！
他不属于任何一处，也无法遵循任何一处定下的全部规则，他注定是要反叛的那一类人。
但那个小男孩……用李二还记得的一句话就是“孩子是无辜的呀！”
这句话大多数时候是用来劝谏不冷静的夫妻的，但他觉得用在这里也没错。
不管怎么样，那个无助地挣扎着的生命是没有做错的呀！
可他还是没有下水哪怕一步，不管心里再怎么叫嚣闹腾——孩子是无辜的，可那关我什么事。
平心而论，那个落水的小男孩扮演得非常真实，李二几乎就要冲过去了，但仅剩的理智制止了他：这样的深夜，在这个暗影中的世界，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活泼健康的小男孩……呵！
或许是无形中的怪物放弃了继续扮丑，又或是那个小男孩本身就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他的脸色最终在李二的冷漠眼神中变成紫色，怒目圆睁，不再动弹。他最终沉了下去。
身后的火光渐弱，他不由得回头看去，却听到老国王呼唤他的声音：“回来吧……顺便把岸边飘着的那个东西取回来，那就是这个湖对你的反馈，记住，不要下水。”
李二闻言低下头，却发现那个满脸紫色犹如死不瞑目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蜷缩成了一团靠在他脚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忍着不适将小男孩抱起，轻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小男孩脸上的紫色慢慢消去，他的眼睛也变得有神起来，他盯着李二的眼睛，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李二措手不及，老国王一定知道些什么，他加速朝着老国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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