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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小仓鼠

    白墨兮有些不理解,这般都快打起来了怎么还惦记着钱?这店小二也忒有责任心了。她咳了咳,道:“小二哥,你也快去避避吧。待会儿马公子来了,你怕是也得遭殃。店是别人的,命才是自己的,你说呢?”

    “呃……我确实不是老板可是老板是我爹啊!我这样走了,我爹回来了看见店被人砸了,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白墨兮闻言尴尬的咳了咳,别过头看向橘红。橘红听了这群人对马公子的介绍,此刻有些不安。凑到白墨兮耳边,压低声音道:“小姐,要不……奴婢去请王爷?让王爷出面想来那个马公子不敢拿您怎样。”

    她本想劝小姐,咱们也逃吧。可她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哪里是服软的主。此刻,怕是巴不得那马公子早点来呢。

    白墨兮似乎被这话提醒了,心中有了新的盘算。闭上眼睛假寐,任凭谁叫也不回答。

    不多时,马公子带着一队人张牙舞爪的返回酒肆。

    “嘿!臭小子,算你识相,知道跑不了,也就不逃了是吧。”马公子似乎对白墨兮没离开很是赞许。扭头对身后的打手道:“还愣着做什么,等着你马爷出手不成,给我打啊!”

    食客如梦初醒,吓得哇哇乱叫,随之做鸟兽散。店小二果真没逃,却不知何时,躲到了桌子下瑟瑟发抖。

    白墨兮担心伤及无辜,打斗起来难免有些畏首畏尾。

    这么大的动静,京兆府的人自然很快得到消息。一队官兵包围了酒楼。

    带头的大兵走进来先给马公子行了个礼,“马爷,您受惊了。小人这就替您出气。”

    白墨兮正跟两个打手扭打在一处,听了这话,没忍住直接笑喷。

    起脚直接将面前的那人踹飞,这个飞起的倒霉蛋不偏不倚地落在大兵脚下。

    白墨兮浅笑盈盈地盯着马公子面前的官兵,道:“看来这位官爷,不像是京兆府的官兵,倒像是马府的私兵。”

    “大胆刁民,竟敢诋毁本官。你可知辱骂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官兵挺起胸脯,露出胸前的补子。跨过脚下那人。直挺挺的盯着白墨兮,像一只宣战的大公鸡。

    “还是个五品将军,不低嘛。”白墨兮像是自言自语,但声音却不小,显然是故意的。

    这话那将军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大胆刁民,你聚众斗殴,欺压良民。还拒不伏法,辱骂朝廷命官,简直罪大恶极、罪无可恕。”说着足尖轻点,扑向白墨兮。

    “住手!”声音不大,但足矣让那位将军止住拳头。拳头距离白墨兮头顶还有两寸处停住了。

    那将军厚实的身躯,将来人挡得严严实实。白墨兮歪着头一瞧,立即缩回脑袋。

    “橘红,咱们走后门。”白墨兮唇语叙述着意图。指了指,后厨的位置。她混迹市井多年,知道像这样酒楼,后厨多半是有个小门的。

    橘红点了点头,跟在白墨兮身后。二人小偷一般,蹑手蹑脚地移动着。

    “白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虞子恒又不瞎,怎么可能看不见两个大活人在挪动。

    白墨兮吐了吐舌头直起身子,不自然的朝他笑了笑,道:“虞世子,好久不见。”

    虞子恒苦笑,对一旁的将军说道:“这位公子是随本世子入京的,孙将军难道不知?”

    是啊,那日虞子恒带人进京,可是全京城都知道了的。他孙晓怎么可能没看见。起初只为了巴结马公子,根本没看仔细对方的容貌。这会儿,当着世子爷的面儿,也不好仔细打量。

    孙将军脸都白了,冷汗汗水涔涔,抖着身子道:“虞世子恕罪,下官……下官瞎了眼,冲撞了您的客人。真是该打。”

    “罢了!”虞子恒脸色没有半分变化,让人看不出他是否真的怒了。

    他的目光落在白墨兮身上,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温度,“白公子,可有受伤?”

    “拿到没有,这几个人,还伤不了我。”白墨兮的计划被虞子恒破坏了,心底正不痛快。语气自然也就不大好。

    京城里的人,谁不知道虞子恒虞世子的脾气。敢跟他这样说话,是嫌自己命长?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虞子恒脸上。见虞世子不但不恼,反而眼中泛起一丝宠溺,“那不知公子可否可否随在下用个午饭?”

    虞世子的邀约,还用了这般谦卑的口吻,在场众人几乎同时陷入虚幻之中,这种感觉很不真实。

    再说那个马公子,早在虞子恒进来的一瞬,便被吓得早已不会说话了,身子抖如筛糠。

    贵妃奶娘的儿子,与皇后的外甥,熟亲熟厚,在明显不过。再说,虞世子的冷酷,在京城谁人不知?

    普通皇子、亲王,他马公子惹就惹了。可这位,可是个活阎王,说翻脸就翻脸。

    白墨兮虽然刚吃过午饭,可刚刚打斗这么久,中午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没了。摸摸肚皮,点了点头,“好啊!”

    橘红愕然,很想说:小姐您才吃过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可能吃得下?

    又一想,小姐许是喜欢虞世子?二人想单独相处一会儿?她是个小丫鬟,还是不多嘴的好。

    其实也用不着橘红想这么多,早在她没反应过来时,白墨兮早就跟着虞子恒出了酒肆。

    来到富江楼,虞子恒将二人带入二楼的一处雅间,这是他在春满楼独享的位子。

    “前几日,你在冷颜地盘闹事的事儿,我听说了。”虞子恒倒了一杯清茶递给白墨兮。

    白墨兮很自然的接过来,抿了一口,“别提那个大冰块,他太讨厌了!”

    “冷颜不是坏人。我跟他从小玩到大。他的为人我知道。”虞子恒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与白墨兮说话时,他很自然的自称“我”,而不是“本世子”。

    白墨兮心粗,自然察觉不到这些,又啜了口茶,“那你告诉我,他究竟是什么人?”

    白墨兮没告诉虞子恒,就在一个时辰前,她见过了冷颜,冷颜也请她吃了顿饭。白墨兮之所以这样做,是想从虞子恒口中听到不一样的冷颜形象。

    虞子恒垂下头,抿了口茶水,静静玩弄茶杯,似乎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过了许久,道:“他……他这人看似是个冰块,内心是热的。那日,我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而起,我相信,他不会伤害你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伤害我?”白墨兮想到蛊灵术,心头生出一丝别样的情愫。蛊灵术,就是冷颜给她下的。若说没恶意,她还真不信。

    “墨兮,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你信我,他不会害你。”

    白墨兮抬起头盯着虞子恒的眼睛,看了许久。从那双眸子中,看不出半点心虚。别过头,闷声道:“算了,我跟他又不熟,害不害我都无所谓。对了,你说请我吃东西,怎么想反悔?”白墨兮见从虞子恒口中没听到自己想要的,难免有些失望,

    虞子恒眼底的暖意又多了几分,笑着摇了摇头,呵了一声,“你呀,一副贪吃的模样。害怕我来你一顿饭不成?”虞子恒回头喊来侍从,吩咐了几句。

    听虞子恒嗔怪自己贪吃,白墨兮心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仔细盯着虞子恒看来好一会儿,实在没瞧出问题。随性便不去理会了。

    蓦地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我都成这副模样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这是,侍从端来一碟碟山珍海味,大多都是白墨兮没见过的。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小馋猫,你先好好吃东西。吃完了,我就告诉你。”虞子恒浅笑盈盈,给白墨兮夹了几筷子肉。

    “哦!”面对美食,白墨兮放弃了抵抗,是大快朵颐得吃了起来。

    不多时,便吃得腮帮子鼓出两个肉球来。

    橘红使劲戳着她,低声道:“小姐,您这样很丢人的。”

    白墨兮抬眼去了虞子恒,像是在问:丢人吗?

    被突然点名,虞子恒懂事的摇摇头,做出一个继续的手势。

    “小仓鼠,喝杯茶顺一顺!”看见白墨兮这副尊容,虞子恒不知怎的,竟想到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仓鼠。虞子恒倒了一杯茶,推向白墨兮。

    “我……我才不是!”一句话,破了功。嘴里的食物,一股脑全部流出。

    虞子恒再也绷不住了,低头噗嗤噗嗤的笑着。肩膀一抖一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