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约法三章
再也不见也许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景。
节目预录制在周一开始。虽说上头的要求是高纪实性，但光几个隐蔽摄影机还远远不够，需要几位摄像大哥蹲点跟拍以及对医生的专人采访。
林与琤不太明白做这么一档节目的价值在哪里。妄图记录急诊医生悲惨生活来博得大众同情从而缓和医患关系，还是想窥视一下急诊室里情绪边缘的人性关怀?无论是哪一种，在他看来无异于以他人的悲惨经历来满足观看者的猎奇心理。
林与琤一边走向办公室，一边喝光了手中的美式，把吃了两口的三明治连带纸杯一起扔到了垃圾桶。
他并没有很喜欢喝美式咖啡，只是心理作用觉得这带劲的味道更能提神醒脑。
闻新歌在办公室坐着，据医院宣传部对接的工作人员说，专门安排了一个医术好形象佳的青年医生配合拍摄工作，想想还有些许期待。
林与琤鼓捣着手里的医用手电筒走了进来。
闻新歌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会是他的，一定还会有其他医生。闻新歌试图转身避开林与琤的视线，假模假样地继续向门口张望。
“吧嗒”按钮一开，手电筒光束照在闻新歌脑门上，“别看了，就我。”林与琤露着一口白牙咧嘴笑着，一副你讨厌我可还动不了我的样子看得闻新歌牙痒痒。
闻新歌努力挤出一个恭敬的微笑“原来就是这位小医生啊！真是有缘呢。”闻新歌特地在小字上重音。
“我知道你很不满意我这个搭档，我也是被迫接手这份额外工作的。所以我们好好配合，少浪费不必要时间，如何？”林与琤关掉了手电筒，放在桌上。
“说得谁想和你一起工作似的。”闻新歌撇着嘴嘀咕。
林与琤一边脱掉呢大衣换上白袍，“闻老师，我们来约法三章。”
“怎么说。”
“第一，有病人情况危急的时候别扛个摄像机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否则我可能打人。第二，采访稿写详细一点，可以原原本本直接背下来那种。我语文不太好，可能没法一下子讲出一段感人肺腑的话来。第三…想到了再说。”
闻新歌寻思着这些要求合情合理，爽快回答，“没问题。”
“乖，真听话，原本还以为你会反抗一下。”林与琤假意笑得天然无公害。
“你…”闻新歌告诉自己这是工作伙伴，要谦让、要忍耐。
林与琤认真打量着闻新歌，闻新歌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微微向后退了半步。
“看什么呢？”
“我是看你老瞪眼，还容易亢奋，觉着要不要给你开个单子，检查下甲状腺功能？”
闻新歌就没见过这么这么欠揍的医生，要不是怕这医生兜里藏着什么手术刀、小钳子之类危险物品，早就一文件夹拍过去了。
其实林与琤也不是非要和闻新歌闹，一来他对现在主流媒体本就不抱好感，医院好人好事不报道，一出问题挤破头写些误导不明真相群众的文章，好像医生就活该当冤大头似的。二来嘛，逗逗这个小编道还挺好玩的。
闻新歌深吸一口气，继续保持微笑，“林医生，你是不是很不想录这个节目啊？”
“看来，闻老师没想象中那么笨啊。”
“比起林医生当然差远了，我特别期待林医生明天镜头前的表现呢。”
林与琤点头示意，“一定不会辜负闻老师的期望。”
闻新歌潇洒转身走出办公室，林与琤就是故意的，那就别怪我和你耗着了。
“林医生!有个建筑工人从三楼上摔下来，挺严重的！”一个小护士在离诊疗室还有几米的地方就叫唤。
林与琤小跑着进入观察室，“什么情况？”
“钢筋贯穿胸腔，近心脏位置。”小护士翻着记录单。
林与琤忽然停住了脚步，小护士回头叫他，“林医生，快点儿!”
林与琤却像被定住一般，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小张，这个病人我收不了，你马上去找王医生。”
不知道为什么林与琤的表情有点让人心疼，新来的护士张悦这才想起来护士长跟她说过与心脏相关的手术不要找林医生，怎么给忘了呢。
小护士一拍脑袋马上小跑着到隔壁间找王可医生了。
联系完会诊，正在做做手术准备，小护士好奇地问王可：“王医生，林医生为什么不接关于心脏方面的手术呀？”
王可洗着手，一脸唠嗑老太太的表情，“首先呢，林医生之前主攻的是神经外科，这部分手术本来就没我熟练，另外呢，林医生他晕心脏。”
“啊？还有晕心脏这种说法？”
“嘿，看你这小丫头少见过怪了吧，只要记着林医生牛批就行，有些小缺陷可以忽略不计。”
跟着摄像大哥走，目睹了“换医”全过程的闻新歌终于抓住了报复的最佳时机。
“林医生也不怎么样啊，碰到病情严重的病人就推给别人。”闻新歌大步来到林与琤身边，想着他一定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出乎意料，并没有，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啊”然后顾自走回了诊疗室。
“哎，怎么…走了。”闻新歌看着林与琤死气沉沉的样子，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说话过重了，打击到这个小医生了？毕竟自己能力不足还硬上的的话确实害人。
就诊室里暂时没有病人，林与琤握紧了手中的笔，青筋在他苍白修长的手上显得格外突兀。
直到分诊台又有小护士跑过来，“林医生，有个打架受伤的刚送来。”
“来了。”林与琤深深吸了口气，一边起身一边拿出口袋里的小药瓶倒了几粒药直接嚼碎咽了下去。
还没进清创室就听到有人大声叫唤，“痛痛痛！诶哟喂！痛！”
林与琤歪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李祥，“我说这位大哥，别叫了，有勇气拉架没勇气挨刀啊。”
“诶呦医生，快给我看看吧，我可没心情跟你唠嗑。”
正在给李祥检查的林与琤突然停了下来，仔细端详他的脸。
“医生你这是干啥，急诊还管看相呐？”
“瞧你眼熟。”
“咱俩真不认识，我八百年没到过医院了，今天也是晦气。”
“这不是前天买煎饼果子不给钱的大哥吗，我就在你后面的后面，你说巧不巧，咱们有缘啊。”说着拍了拍李祥的肩“免费的早餐好吃吗。”
那天去买煎饼果子的林与琤看到有个不要脸的耍赖不付钱，自己又赶着上班没时间揍这地痞一顿，就给了两份煎饼果子的钱。
今天终于可以“讨债”了。
“哎呦，”李祥痛苦地吼了一句“哥，大哥，我的亲大哥，我错了，我明天，不，待会儿就去给钱，你快点给我治。”
林与琤握着李祥的手用力迅速一拗。
“啊，”李祥又大叫了一声“疼疼疼，医生你不能这么打击报复啊…啊！”
“你左胳膊脱臼我已经给你掰回来了，其他地方只有挫伤没有骨折，你想查就查个ct，不查问题也不大，你自己看着办…不过这检查费够你吃很多煎饼了。”
“信信信，我信。”
“那我开始处理伤口了。”
“您来。”
开始处理伤口，李祥一直保持着鬼哭狼嚎的状态。
林与琤无情地冷哼了一声，“这位大哥，您是打过麻药的，再嚎信不信我给你展现一下外科医生的审美情趣，打上一排精致蝴蝶结啊？”
李祥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我不喊了，我就是看着这线害怕。”
林与琤剪断了线，“好了”
“这么快？你有没有走心啊？”
“不然再来一排双保险?”
“不用，医生您咋那么客气呢，相信当然您的医术。”
“那你就在这等护士来给你挂点滴，我走了。”
“谢谢啊，林医生，慢走啊，我就不送您啦。”
林与琤回到诊室，换班的医生已经到了，他便换了衣服准备下班。
“小琤。”心外主任杨数站在门口，示意他出去。
“杨教授？来会诊吗。”
“没事，就想跟你聊聊。”胖老头站在门口显得有点扭捏。
闻新歌想起有块摄像机备用电池落在了急诊室，匆匆往回赶，看到林与琤和杨主任在走廊里交谈。下班了的林与琤穿着一身运动装，额前碎着刘海，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靠在墙上，说他是窜了个子的高中生，也有人信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碰面，闻新歌决定等他们离开了再去拿。
“今天刘护士长跟我说了急诊的事。你还是见不得心脏啊？”
“也不是，就今天的伤者挺严重的，需要会诊联合手术，您也知道我过去在神外待的时间久，王可这方面的经验比我丰富。”
“哦，那你还记恨我吗？”
林与琤有些摸不着头脑，“杨教授这话什么意思？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您当年的不挂科之恩，有话您可以直接说。”
“就是你母亲的手术，我记得你当时还骂我是坏医生，要找我报仇来着。”
林与琤一愣，突然觉得好笑，“那时候我才七八岁吧，还说过要统治宇宙呢，哪能当真。况且这事儿怎么也算不在您头上啊。”
“你真的不怪我？”
“真的。”
杨树脸色一变，神情变得喜庆起来，“既然这样，小琤啊，正好今天婷婷刚回国在家，到我家吃饭吧！”
“杨婷？”
“我闺女，比你低两届，大学运动会的时候还给你送过水呢，记不记得？”林与琤真想告诉杨数，给他送水的学妹多了去了，他哪记得谁是谁？
“主任我突然想起来师母让我给她在图书馆带本书，就先走了，下次有时间我约您一起吃饭。”这哪是关心工作啊，这杨主任分明是要把林与琤拉回家做女婿。
等杨树反应过来，林与琤已经远在十米之外。
“不做心脏手术是有原因的，那我之前说的话是不是过分了。”闻新歌突然有些自责，虽然没有刻意听他们的对话，可距离那么近，想不听到好像也难。
林与琤在走廊尽头转弯，再走快一步就又要撞上闻新歌。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四目相对，林与琤先开口说话，“闻老师，我们怎么老是能撞到。”
为了缓和“偷听”的尴尬，闻新歌咳了一声然后理了理衣服，“医院就这么大，就撞着了呗。”
“哦，这样啊。”林与琤仍旧用那种居高临下假正经的目光盯着闻新歌看。
闻新歌不明缘由地认了怂“那不然呢？”迅速跑向急诊室跑。
林与琤撇嘴笑了笑，望着闻新歌离开的背影，忽然有一种胜利的快乐。
节目预录制在周一开始。虽说上头的要求是高纪实性，但光几个隐蔽摄影机还远远不够，需要几位摄像大哥蹲点跟拍以及对医生的专人采访。
林与琤不太明白做这么一档节目的价值在哪里。妄图记录急诊医生悲惨生活来博得大众同情从而缓和医患关系，还是想窥视一下急诊室里情绪边缘的人性关怀?无论是哪一种，在他看来无异于以他人的悲惨经历来满足观看者的猎奇心理。
林与琤一边走向办公室，一边喝光了手中的美式，把吃了两口的三明治连带纸杯一起扔到了垃圾桶。
他并没有很喜欢喝美式咖啡，只是心理作用觉得这带劲的味道更能提神醒脑。
闻新歌在办公室坐着，据医院宣传部对接的工作人员说，专门安排了一个医术好形象佳的青年医生配合拍摄工作，想想还有些许期待。
林与琤鼓捣着手里的医用手电筒走了进来。
闻新歌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会是他的，一定还会有其他医生。闻新歌试图转身避开林与琤的视线，假模假样地继续向门口张望。
“吧嗒”按钮一开，手电筒光束照在闻新歌脑门上，“别看了，就我。”林与琤露着一口白牙咧嘴笑着，一副你讨厌我可还动不了我的样子看得闻新歌牙痒痒。
闻新歌努力挤出一个恭敬的微笑“原来就是这位小医生啊！真是有缘呢。”闻新歌特地在小字上重音。
“我知道你很不满意我这个搭档，我也是被迫接手这份额外工作的。所以我们好好配合，少浪费不必要时间，如何？”林与琤关掉了手电筒，放在桌上。
“说得谁想和你一起工作似的。”闻新歌撇着嘴嘀咕。
林与琤一边脱掉呢大衣换上白袍，“闻老师，我们来约法三章。”
“怎么说。”
“第一，有病人情况危急的时候别扛个摄像机在我身边转来转去，否则我可能打人。第二，采访稿写详细一点，可以原原本本直接背下来那种。我语文不太好，可能没法一下子讲出一段感人肺腑的话来。第三…想到了再说。”
闻新歌寻思着这些要求合情合理，爽快回答，“没问题。”
“乖，真听话，原本还以为你会反抗一下。”林与琤假意笑得天然无公害。
“你…”闻新歌告诉自己这是工作伙伴，要谦让、要忍耐。
林与琤认真打量着闻新歌，闻新歌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微微向后退了半步。
“看什么呢？”
“我是看你老瞪眼，还容易亢奋，觉着要不要给你开个单子，检查下甲状腺功能？”
闻新歌就没见过这么这么欠揍的医生，要不是怕这医生兜里藏着什么手术刀、小钳子之类危险物品，早就一文件夹拍过去了。
其实林与琤也不是非要和闻新歌闹，一来他对现在主流媒体本就不抱好感，医院好人好事不报道，一出问题挤破头写些误导不明真相群众的文章，好像医生就活该当冤大头似的。二来嘛，逗逗这个小编道还挺好玩的。
闻新歌深吸一口气，继续保持微笑，“林医生，你是不是很不想录这个节目啊？”
“看来，闻老师没想象中那么笨啊。”
“比起林医生当然差远了，我特别期待林医生明天镜头前的表现呢。”
林与琤点头示意，“一定不会辜负闻老师的期望。”
闻新歌潇洒转身走出办公室，林与琤就是故意的，那就别怪我和你耗着了。
“林医生!有个建筑工人从三楼上摔下来，挺严重的！”一个小护士在离诊疗室还有几米的地方就叫唤。
林与琤小跑着进入观察室，“什么情况？”
“钢筋贯穿胸腔，近心脏位置。”小护士翻着记录单。
林与琤忽然停住了脚步，小护士回头叫他，“林医生，快点儿!”
林与琤却像被定住一般，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表情，“小张，这个病人我收不了，你马上去找王医生。”
不知道为什么林与琤的表情有点让人心疼，新来的护士张悦这才想起来护士长跟她说过与心脏相关的手术不要找林医生，怎么给忘了呢。
小护士一拍脑袋马上小跑着到隔壁间找王可医生了。
联系完会诊，正在做做手术准备，小护士好奇地问王可：“王医生，林医生为什么不接关于心脏方面的手术呀？”
王可洗着手，一脸唠嗑老太太的表情，“首先呢，林医生之前主攻的是神经外科，这部分手术本来就没我熟练，另外呢，林医生他晕心脏。”
“啊？还有晕心脏这种说法？”
“嘿，看你这小丫头少见过怪了吧，只要记着林医生牛批就行，有些小缺陷可以忽略不计。”
跟着摄像大哥走，目睹了“换医”全过程的闻新歌终于抓住了报复的最佳时机。
“林医生也不怎么样啊，碰到病情严重的病人就推给别人。”闻新歌大步来到林与琤身边，想着他一定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出乎意料，并没有，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啊”然后顾自走回了诊疗室。
“哎，怎么…走了。”闻新歌看着林与琤死气沉沉的样子，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说话过重了，打击到这个小医生了？毕竟自己能力不足还硬上的的话确实害人。
就诊室里暂时没有病人，林与琤握紧了手中的笔，青筋在他苍白修长的手上显得格外突兀。
直到分诊台又有小护士跑过来，“林医生，有个打架受伤的刚送来。”
“来了。”林与琤深深吸了口气，一边起身一边拿出口袋里的小药瓶倒了几粒药直接嚼碎咽了下去。
还没进清创室就听到有人大声叫唤，“痛痛痛！诶哟喂！痛！”
林与琤歪着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李祥，“我说这位大哥，别叫了，有勇气拉架没勇气挨刀啊。”
“诶呦医生，快给我看看吧，我可没心情跟你唠嗑。”
正在给李祥检查的林与琤突然停了下来，仔细端详他的脸。
“医生你这是干啥，急诊还管看相呐？”
“瞧你眼熟。”
“咱俩真不认识，我八百年没到过医院了，今天也是晦气。”
“这不是前天买煎饼果子不给钱的大哥吗，我就在你后面的后面，你说巧不巧，咱们有缘啊。”说着拍了拍李祥的肩“免费的早餐好吃吗。”
那天去买煎饼果子的林与琤看到有个不要脸的耍赖不付钱，自己又赶着上班没时间揍这地痞一顿，就给了两份煎饼果子的钱。
今天终于可以“讨债”了。
“哎呦，”李祥痛苦地吼了一句“哥，大哥，我的亲大哥，我错了，我明天，不，待会儿就去给钱，你快点给我治。”
林与琤握着李祥的手用力迅速一拗。
“啊，”李祥又大叫了一声“疼疼疼，医生你不能这么打击报复啊…啊！”
“你左胳膊脱臼我已经给你掰回来了，其他地方只有挫伤没有骨折，你想查就查个ct，不查问题也不大，你自己看着办…不过这检查费够你吃很多煎饼了。”
“信信信，我信。”
“那我开始处理伤口了。”
“您来。”
开始处理伤口，李祥一直保持着鬼哭狼嚎的状态。
林与琤无情地冷哼了一声，“这位大哥，您是打过麻药的，再嚎信不信我给你展现一下外科医生的审美情趣，打上一排精致蝴蝶结啊？”
李祥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我不喊了，我就是看着这线害怕。”
林与琤剪断了线，“好了”
“这么快？你有没有走心啊？”
“不然再来一排双保险?”
“不用，医生您咋那么客气呢，相信当然您的医术。”
“那你就在这等护士来给你挂点滴，我走了。”
“谢谢啊，林医生，慢走啊，我就不送您啦。”
林与琤回到诊室，换班的医生已经到了，他便换了衣服准备下班。
“小琤。”心外主任杨数站在门口，示意他出去。
“杨教授？来会诊吗。”
“没事，就想跟你聊聊。”胖老头站在门口显得有点扭捏。
闻新歌想起有块摄像机备用电池落在了急诊室，匆匆往回赶，看到林与琤和杨主任在走廊里交谈。下班了的林与琤穿着一身运动装，额前碎着刘海，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靠在墙上，说他是窜了个子的高中生，也有人信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碰面，闻新歌决定等他们离开了再去拿。
“今天刘护士长跟我说了急诊的事。你还是见不得心脏啊？”
“也不是，就今天的伤者挺严重的，需要会诊联合手术，您也知道我过去在神外待的时间久，王可这方面的经验比我丰富。”
“哦，那你还记恨我吗？”
林与琤有些摸不着头脑，“杨教授这话什么意思？说起来我还得感谢您当年的不挂科之恩，有话您可以直接说。”
“就是你母亲的手术，我记得你当时还骂我是坏医生，要找我报仇来着。”
林与琤一愣，突然觉得好笑，“那时候我才七八岁吧，还说过要统治宇宙呢，哪能当真。况且这事儿怎么也算不在您头上啊。”
“你真的不怪我？”
“真的。”
杨树脸色一变，神情变得喜庆起来，“既然这样，小琤啊，正好今天婷婷刚回国在家，到我家吃饭吧！”
“杨婷？”
“我闺女，比你低两届，大学运动会的时候还给你送过水呢，记不记得？”林与琤真想告诉杨数，给他送水的学妹多了去了，他哪记得谁是谁？
“主任我突然想起来师母让我给她在图书馆带本书，就先走了，下次有时间我约您一起吃饭。”这哪是关心工作啊，这杨主任分明是要把林与琤拉回家做女婿。
等杨树反应过来，林与琤已经远在十米之外。
“不做心脏手术是有原因的，那我之前说的话是不是过分了。”闻新歌突然有些自责，虽然没有刻意听他们的对话，可距离那么近，想不听到好像也难。
林与琤在走廊尽头转弯，再走快一步就又要撞上闻新歌。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四目相对，林与琤先开口说话，“闻老师，我们怎么老是能撞到。”
为了缓和“偷听”的尴尬，闻新歌咳了一声然后理了理衣服，“医院就这么大，就撞着了呗。”
“哦，这样啊。”林与琤仍旧用那种居高临下假正经的目光盯着闻新歌看。
闻新歌不明缘由地认了怂“那不然呢？”迅速跑向急诊室跑。
林与琤撇嘴笑了笑，望着闻新歌离开的背影，忽然有一种胜利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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