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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殡葬服务 奢华西天之路

    出殡这天,“牛大油铺”前来了许多宾朋,一些是生前好友,一些是街坊邻居。在宋朝皇城,殡葬是有许多繁复的礼仪的,不是专业人士,根本就无法操持。当时皇城最有名的殡葬服务机构是西天服务社,他们社长杜仁天可谓是京城第一“大了”了,他的言谈举止,行为作派,无处不显示出终极服务的奢华与高档。

    “人都要入土了,才来找我,你们看看还有多少事没办?”杜仁天被芝麻三请来,一进门就责怪起人来。

    “她们家情况特殊。”芝麻三在一旁解释道。

    “有什么特殊的?是人就有生死,谁离得开我们这行?”

    “是,是!请您太晚了。”芝麻三诺诺地回答着。

    “你瞧瞧你们买的烧纸,这么做对得起死者吗?”杜仁天拿起桌上的纸钱在手里抖动着,显示出一脸的不屑。

    “社长,这烧纸不是买的,是自己做的。”在一旁的豆五解释道。

    “看出来了,钱眼砸得一点也不整齐。再者说,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周朝就用的烧纸?——太落伍了!”

    “杜社长,依您的意见?”芝麻三问道。

    “有身份的人,现在出殡时还要烧元宝、衣服、豪宅、和轿车,等等,等等。为死者考虑的周全点吧,万一到了那边,没有怎么办啊?”

    “社长说的对,这些生活必需品,西天那边现做肯定来不及!”

    “看看,我一说,你们也懂得这个道理。”

    “社长,这些东西你店里有吗?”

    “当然有!没有这些,我还干什么?——白助理,赶快回去,准备一套上等的焚烧用品,记住了,元宝要选最大的,一定要用金纸糊的。”

    “是!”杜仁天随身伙计,答完话跑开了。

    “死者家属呢?”杜仁天问道。

    “她哭累了,在里屋休息呢。”芝麻三解答。

    “《死亡证》开出来了吗?”杜仁天又问。

    “开那东西干啥?人死还能造假?”豆五在一旁插话。

    “没有《死亡证》,人不能入土!这是大宋法令,你敢不遵守?”杜仁天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豆五。

    “社长,《死亡证》到哪里去开?”芝麻三恭敬地问道。

    “街道呀!这里属于天汉桥街,到了街办事处,你就提我,说杜社长让来的,他们准给你办理!我和他们卫处长太熟了。”杜仁天摆出一副交友甚广的样子。

    “卫处长昨天还来吊唁死者呢,他怎么没说要办证?”豆五被杜仁天看得心中不悦,此时开始质疑。

    “是么?”杜仁天疑惑,“是不是死者和卫处长生前有过节?”

    “没有!活着时,我们老在一起喝酒。”豆五回答。

    “是不是他来吊唁时,家属没有还礼?”杜仁天继续追问。

    “这倒有可能,卫处长来时,牛嫂刚好出门。”豆五说道。

    “看看,像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失礼呢?”杜仁天又开始责怪。

    “杜社长,我给卫处长还了礼,不行吗?”芝麻三问。

    “三儿呀,你和死者是亲戚吗?”

    “是……亲戚!我……我和死者牛大是一担挑。”芝麻三说亲戚关系是有些勉强的,所以回答得有些结巴。

    “哦,”杜仁天点了点头,“等于是说,你娶了牛嫂的姊妹?”

    “不……不是,牛嫂是我未过门的媳妇。”芝麻三不得不说出他要娶牛嫂的实情。

    “原来如此!”杜仁天又点了一下头,“这么说来,牛嫂的担子可不轻啊!”杜仁天感慨道。

    “就是呀!姊妹两人扛的事,让牛嫂一肩担了。”豆五补充道。

    “社长,把死者送走了,丧事办圆满了,我才能娶牛嫂。”芝麻三心急如焚,有些迫不及待。

    “没问题!三儿啊,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杜仁天拍着胸脯作保证。

    “社长,您……喜事也能承办?”芝麻三疑惑起来。

    “不!专业,你懂吗?”杜仁天回答得很干脆,“我的意思是说:牛大的丧事我一定会办好!”

    芝麻三聪明,但是,还是被婚姻大事冲昏了头脑,一时,没有弄清因果关系。

    “社长,焚烧用品拿来了。”白助理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你们来看,这些东西都是今年最新的款式。”杜仁天把殡葬用品摆在了桌上,“你瞧,这元宝,是用纯金纸珀叠制而成的,你摸摸这厚度,还一点就着;还有这豪宅,是按照太师府缩小比例复制的,你看像不像?这种款式最盛行,卖到几次脱销;还有这轿子,你看做工多么地精良,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是仿制的谁的样子……”

    “社长,这些东西是不是太贵了?”芝麻三害怕花冤枉钱。

    “三儿呀,这是什么时候,你还心疼钱?”社长说话间,眼睛瞟着屋里,提醒着芝麻三自己的婚事。

    “我觉得……牛嫂不会在意这些。”那点诱惑,是不会打消芝麻三划价的念头的。

    “好吧,谁让咱们是朋友呢?三折!你知道我们这个行业是不允许打折的!”杜仁天尊重芝麻三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习惯。

    “那就太谢谢社长了!”芝麻三感到非常满意。

    “白助理,你怎么没把盛开的菊花带来?”杜仁天领导口气十足。

    “社长,您……刚才没说。”

    “你这孩子,干了这么多年助理还出不了徒,知道原因吗?——不动脑筋!”杜仁天拍着桌子惋惜地说道,“豪华葬礼何时少得了菊花?”

    “好,社长,我这就去拿。”

    “等等!”杜仁天把白助理叫住,“你顺便到街里找一下卫处长,就说,这是我朋友的丧事,让他赶快把《死亡证》开出来。”杜仁天故意把“朋友”二字加重了语气。

    “社长,你再这样说,没人敢做你的朋友了。”

    “胡说,快去!”杜仁天瞪了白助理一眼。

    “社长,这家死者是非正常死亡!”助理没走,他提醒着社长。

    “是这样吗?”杜社长转头问芝麻三。

    “是的,是的,一个杀头,一个被杀。”芝麻三连忙解释着。

    “唉,这事你也不讲清楚!”杜仁天责备完芝麻,三又转身对白助理说,“你,到开封府行刑处,找侃处长,让他开一份《杀头证》来;还有,你再到对面的屋子,找刑侦处查处长,让他开一份《意外死亡证明》来,衙门口开出的证明最权威、最有效。”

    “好,我这就去!”白助理跑开了。

    “杜社长,您认识的人可真多呀。”芝麻三恭维着。

    “嗨,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吗!”杜仁天灌输着他的朋友理念,“这年头,没朋友想去西天也走不了。”

    “是呀,是呀。”芝麻三赞同着。

    “三儿呀,你可清楚,由我社办理的这些证件可是有费用的?”

    “知道,杜社长!还是三折,怎么样?”芝麻三又来划价。

    “连成本都不够!这些都是快件,我还没找你要加急费呢!”杜仁天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社长,就这样吧,三折!谁叫咱们是朋友呢。”芝麻三央求着杜仁天。

    “三儿呀,这可不行!”杜仁天开始板起了脸孔,“开证件是和朝廷衙门打交道,一点都马虎不得,钱是一分都不能少的!”

    “你和衙门熟,肯定能便宜些吧!”芝麻三死皮赖脸地纠缠。

    “我和他们怎么熟的?还不是用钱铺路?”

    “朝廷不是明文规定,办证不收费吗?”

    “那是规定!朝廷的规定都是好的,可是,三儿呀,你是明白人,你去开个证明试试,看看是不是官爷开会,领导出差,证件开不出来?”

    “社长,这些我知道,没关系什么事情也办不成!”

    “还是呀,你知道就好,价钱不能少了。”

    “八折!”

    “还八折?一文钱都不能少!”杜仁天恼怒了,“你知道,现在“开证”要求多严吗?要有三级官员签字才能生效,一个芝麻官不在,证件就他妈开不出来;你可知道,今年因为证件不齐,京城的殡葬社被吊销了多少营运执照?”

    “《死亡证》有必要管这么严嘛?”芝麻三不信。

    “还不是因为上一年出的那个乱子吗!”

    “因为什么?”

    “在清河县,武大郎的《死亡证》造假,不是出了人命了吗!这事震惊了整个朝野,办证手续卡得可严了,异于往年!”

    “原来如此!”芝麻三恍然大悟。

    “三儿呀!办证只是花个小钱,关键是墓地。”

    “死者墓地都已经选好了。”

    “选墓地你不找我,这不是花冤枉钱吗?赶快退掉!”

    “墓地没花钱,是用我爹娘的。”

    “那你父母死了埋哪?”

    “父母说了,能看到我娶媳妇,他们还想多活几年,不着急。”

    “不明智呀!要死,趁现在墓地便宜赶快死,要是等到墓地价格涨上去了,你想死可就来不及了!”

    “杜社长,你说得是人话吗?还有咒人死的道理?”豆五在一旁听不下去,想揍杜仁天。

    “你误会啦,兄弟!”杜仁天安慰豆五,“我的意思是说,活着时就应该买墓地,这种投资是包赚不赔的?”

    “杜社长说的对,现在没有比投资墓地更好的生意了。”芝麻三同意此观点。

    “那还犹豫什么?皇城周边,东、西、南、北,都有我代理的墓地。”

    “杜社长,您先别着急推销墓地,咱先说今天的丧事怎么办理?”今天的事情对芝麻三很关键。

    “哦,今天的事情,”杜仁天看墓地不好推销,顿时失去了兴趣,“如,开光,放炮,迈火,摔盆儿,和尚念经,道士算卦等等细节,都由我的助理来完成,我现在就和你说说整套服务的价格吧……有算盘么?”

    “这还要什么算盘,你就说个数吧?”

    “好!三儿呀,我看你也是一个爽快人,一口价二十两!”

    “什么二十两?你杀熟呀?唐僧殡葬社才要十二两。”芝麻三不同意。

    “三儿呀,这家死的可是两人:牛大和任贵堂。”

    “一块出殡,按一人算!”

    “没道理!”

    “价钱不合适,我换别人。”芝麻三威胁着。

    “你是想拿我开玩笑不是?”杜仁天听到生意做不成,恼羞成怒。

    “做不成又怎样?”豆五一拍桌子,凶光毕露,叫喊着给芝麻三撑腰。

    顿时屋内鸦雀无声,好像一场战争不可避免。突然,“哐啷”一声,内屋门一下子被踹开,牛嫂从里面披头散发地跑了出来,她歇斯底里地喊道:

    “都给我滚出去!”

    杜仁天先是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而后又觉得这个女人异常面熟,他们彼此注视着。

    “翠花!——你嫁给了牛大?”杜仁天吃惊地看着牛嫂。

    “明清!——原来你干这行?”牛嫂也吃惊地看着杜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