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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心机 A

    睫居酒屋本是日式装修,被成田大叔盘下来之后便成了中式酒馆,这中日结合的居酒屋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感觉。成田大叔姓成单名一个田字,却因为成田二字经常被人误以为是日本人,这一点令他十分困扰。

    今天也是客人不多的一天,孙日天带着赵允儿来到居酒屋,和大叔打过招呼之后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怎么样,这里还算合你的心意吧?虽说菜品一般不过没什么人打扰。”

    “嗯。”,赵允儿点头回答道:“之前来过一次,不过……是在上面。”

    孙日天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孙日天一愣,满脸好奇的看着他,那眼神就仿佛在问你为什么会来过这里又为什么会去过二楼。

    “因为长峰重树是我父亲的御用侦探呀。”,赵允儿一副天真的微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初次见面的时候害怕你跑掉所以才装作傻乎乎的,其实我很厉害的呢!毕竟生活在那样的家庭,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心思和算计的。你也一样,对吧?”

    孙日天看了看面前的少女,点点头:“嗯,大概吧。喝点什么?今天我请客。”

    酒过三巡,赵允儿的小脸红扑扑的,因为喝的是清酒所以并没有大醉。两个人聊了很多,从中两人发现了很多共同点更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赵允儿自出生以后便跟随父亲来到国内打拼,为了女儿不遭到日本方面敌对势力的毒手赵允儿的父亲将她藏了起来,甚至连姓氏也改成了她母亲的赵姓。赵允儿的父亲还保持着老一派的生意人作风,他希望自己的女儿可以当做他结交另一强大势力的媒介,所以赵允儿从一出生便被当做筹码培养。

    她不需要像其他孩子一样学习无关紧要的东西,会有专门的授课老师来教她如何做一位贤妻良母。如今想来,她初次见面时候给人的那种感觉正是来自于这种畸形的教育。

    “我喜欢你这种唯唯诺诺的样子,但又不希望你这样,很矛盾吧?”

    “嗯?”,赵允儿歪了歪脑袋:“你这个人在说什么呀,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喝多了吧?”

    “哪有。”

    孙日天朝她摆了摆手,其实他已经喝醉了。孙日天酒量很差,每次和于梓渊喝酒他都只喝一点清酒。碰到知心人孙日天不由得多喝了一些,可赵允儿的酒量确是很好的,毕竟喝酒也是她童年的必修课之一。

    女人一般情况下不能喝酒,即便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喝了一些,也必须保持清醒服侍丈夫回家,这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所以赵允儿虽然脸颊潮红,可她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姿态,上一次喝酒正是她将烂醉如泥的孙日天抬回了宾馆。

    孙日天晃了晃脑袋,蹦出这么一句:“你和我都太精明啦,江少右和赵陨枫就比较单纯。所以他们凑一对儿,咱们凑一对儿,刚刚,刚刚好。”

    这会儿赵允儿仿佛变了个人似的,直直的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孙日天。

    “哼,你说的倒是轻巧。”,赵允儿摇了摇头,似乎打算再次施展神力将他抬着走:“哎嘿!如果事情真的这么简单的话,也不至于拖到千年之后的现在。这就是天命,你避不了的,我也是一样。有些人注定命犯孤星,哪怕是同样命运的两个人也不能凑成一对!哎嘿,你这家伙看着瘦不拉几的怎么这么重?”

    赵允儿已经可以肆意的进入并使用这幅身躯,虽然她的正主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慢慢的就会发现自己的人格正在逐渐消失。或许和消失比起来更加残酷,这种意识的侵蚀不是循序渐进的,而是她可以明确的感受到有人在抢占她的思想而她自己会消失在某一个瞬间再也无法醒来。

    其实赵允儿世世代代都是使用这种办法复苏的,有些时候她能找到赵陨枫,有些时候找不到。她与寻常人不同,寻常人可以轮回转世,而她作为一把兵器不能踏入轮回。

    其实她的内心也早如同兵器一般冰冷,先不提几千年前她跟随赵陨枫的时候杀死过多少人,光是那一剑荡平整个村落就有八百无辜的村名因此丧生。所以在抢占他人肉体这一点上她虽然感到可耻,但并不会怜悯什么。

    就好比人类会对猫、狗、牛甚至是鸡鸭鹅产生怜悯之情,但当你出入肯德基麦当劳,出入餐厅饭馆儿去吃它们的肉的时候就是另一码事了。

    赵允儿抬着孙日天在附近酒店开了一间高层带落地窗的房间,将孙日天安顿好之后自顾自的叫了外卖,并不是很饿但她想吃点东西。

    “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食物的味道了。”

    赵允儿看着手里的烤串和啤酒,很随意的盘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自言自语到。

    “也很久没再见过你的模样。”,赵允儿自嘲的笑了笑:“无论你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其实,相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不需要给我感动,不需要你给我的保护,只是那一眼便可以爱上你千年万年。或许,这就是离渊长老所说的天命吧。”

    赵允儿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是时候了。”

    说完便退掉了身上仅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露出里面穿着白色的内衬,蹑手蹑脚的朝着卧室走去。

    “虽然将来会是个麻烦……不过或许你可以告诉我,身体上的爱与灵魂上的爱哪一个更加深刻。”

    “啊!”

    隔天清早,随着赵允儿一声尖叫孙日天腾地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习惯性的靠近墙角后随手摸起了床头柜上的花瓶。

    这是他本能性的反应,虽然这种反应在他喝醉酒的前提下显得那么无用。直到十几秒后孙日天才从昏睡中清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到对面一张红色大床上赵允儿正用双手按着胸口,内衬左右两条系带软趴趴的悬在身体两侧。

    “这?这是哪儿?我这是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呢!你对我做了什么!”

    孙日天再次将目光移动到她的身上,立即遭到呵斥:“还有脸看!转过去!”

    他相信如果不是要用双手护住内衬不掉下来恐怕枕头就已经飞过来了,于是连忙转回身做了个投降的手势。一边面壁一边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即便他很努力的想要回忆,最终也只能回想起他们两个刚刚迈进酒馆的画面再往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过了好一阵子,方才听到身后允儿娇滴滴的说了声:“好了,转过来吧。”

    孙日天转过身才发现她只是简单的穿好了内衬,外套还很随便的仍在椅子上。看一眼自己,果然也不怎么样,除了一条印有棕色小熊的裤衩子之外就在没有什么了。

    看看对面椅子上扔着的西装外套和衬衫,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脱掉的。话又说回来,他根本就没有把外套乱扔的习惯,果然还是因为喝多了吗?孙日天胡思乱想着坐到了窗台上,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移动到赵允儿的身上。

    “看看看,也不怕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赵允儿卷起被子裹住身体,露出一个小脑袋问到:“说说吧,昨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

    孙日天指着自己使劲儿摇晃着脑袋:“我不知道,我喝多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我……”

    赵允儿刚要发怒,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心想道,不对呀,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呢?昨天晚上那点酒完全不至于醉,难道是酒里面下了药?

    允儿再次将目光投向对方,又觉得他不像是那种会给女孩下药的人。这么想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难道于梓渊说的都是真的?

    看对方犹豫不决,孙日天率先表态道:“那个……如果真的做了什么的话,我会负责的……”

    “噗……哈哈哈,你真逗。大家都喝醉了嘛,无非是睡在一起,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知道呢。好啦,收拾收拾东西,我也应该回去了。”

    说着赵允儿准备起身穿衣服,趁着孙日天转过头的功夫检查了一下下身的内衬和床单。没有落红,随即看了看房间四周也没有可疑的胶状物残留,那么昨天晚上或许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现在首要的是要向于梓渊确认一下,也许是因为昨天喝了些酒意志力薄弱的时候另一个自己苏醒了过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今后恐怕她一点酒也不能喝了,没想到另一个自己竟然如此的随性。仔细想想于梓渊也是一样,难道活了几千岁的人真的对这些事情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