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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证词(一)

    “各位想必已明白自己的处境,陈氏的冤魂没有大开杀戒,而是费尽周折将我等聚集至此。”陆远说道此处顿了一顿。

    “所以只要各位好好配合,助我查出真凶,必保尔等安然无虞。”

    见众人没有异议,陆远首先看向了那个张三。

    “陆大人,小的冤枉啊!”张三表情夸张,哭天抢地,“我跟那陈老板连话都没说过啊!”

    张三心中清楚,自己目前所犯的罪行绝不至于死刑,此刻也是努力展示着自己的清白。

    “张口就是冤枉,都快成你小子的口头禅了。”陆远冷哼一声,打断了张三的表演。

    “陈氏冤魂不可能平白无故捉你来此,我时间有限,眼下大家有性命之危,你若真于我查案无用,我便先把你斩了,省得碍眼!”

    “陆大人,我……”张三还欲分辨,墙上竟又浮现出一行血字!

    “张三曾写勒索信于我夫君。”

    陆远想不明白,转而看向了张三,陆远眼睛微眯,面带寒色,手中的长剑也提了起来。

    “陆,陆大人,别,别,你听我解释!”张三见状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望着近在眼前的剑尖,不断向后缩着,后背死死贴在墙壁上。

    “我确实曾给陈老板写过勒索信,但人真不是我杀的!”

    “案发当晚我人在万花楼,啊,对了,您当晚不也在吗,我还跟您打过招呼呢!”

    “咳咳,确实如此。”陆远干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旋即又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对张三喝道,“你,转过身,蹲墙角去!”

    张三如蒙大赦,屁颠屁颠地蹲在了墙角。

    “案发前半个月,陈老板收到勒索信,而后其依信中的要求,支付了一笔银子,直到案发前第七日,陈老板又收到一封勒索信,数额大的惊人,然而这次陈老板并没有理会。”

    “原来写信之人竟是那张三,可他为什么……”

    陆远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此时陈老板的义子陈肆突然开口:“我知道谁是凶手!”

    众人闻言大惊,目光全都被其吸引过去。

    “一定是你!”陈肆用手指着陈氏的弟弟张明诚,眼眶微红,“案发的前一天,他曾扬言要杀了我父亲!”

    “嗯?可有此事?”陆远眼睛紧紧盯着张明诚,努力捕捉着他的表情变化。

    “没错。”张明诚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坦然。

    “我是说过要杀了他,但也只是吓唬他而已,我姐姐贤良淑德,温柔善良,他却不知珍惜,结发二十余年,竟不如一个相识不过月余的女子!”

    张明诚说话不遮不掩,说着还不屑地瞪了一眼那个赵金莲。

    “我家离肃州城极为遥远,我父母又多病,故而,姐姐出嫁后,我一直未能来探望姐姐,只能以书信来往。”

    “一个月前,我终于得空来看望姐姐,可我所见,全然不是姐姐信中说的那样和其夫君恩爱有加。”

    “一次晚宴之上,这姓赵的贱婢,对我姐姐暗加嘲讽,讽刺我姐姐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我当时愤然而起,却被姐姐拼命拦下,更可气的是那姓陈的见状竟无动于衷!”

    “晚宴过后,我在房中仍兀自生着闷气,却又听到那姓陈的与姐姐在房间中争吵,姐姐的声音中还带着哭声。”

    “我那时只觉怒气直冲头顶,踢开房门便跑到那姓陈的房门外,对其大骂了一通,并警告他如果再让我姐姐受委屈,我就杀了他!”

    张明诚对情绪的控制力很差,越说越是激动。

    “那晚,嗯,也就是案发的前一晚,他们到底在吵什么呢?”陆远面色不变,朝张明诚问道。

    “没怎么听清楚,但隐约可以听见‘不活了,杀人’之类的话。”张明诚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头痛药与酒共服会产生剧毒一事,都谁知道?”陆远问道

    “陈府大多数人都知道。”

    “头痛药你都给过谁?”

    “此药珍贵难寻,我只带来一瓶给了姐姐。”

    陆远听罢,心中思索道:“陈老板喝的毒酒乃是陈氏送过去的,头痛药也只有陈氏手里有,但为何此药最后是在陈老板的怀中?”

    “另外此药真如张明诚所说,只有一瓶吗?张明诚有没有私藏,而后用来杀人呢?”

    “不大可能,张明诚给陈氏送药,乃是在与陈老板发生冲突之前,张明诚没理由私藏。”

    陆远便继续问道:“那么,案发那晚,你在哪里呢?”

    “案发那晚,我在我的房间休息,没有人能给我作证。”张明诚眼神中丝毫不见畏惧,甚至连一丝紧张都没有。

    陆远心中奇怪,眉头微微一皱,思索了片刻后又朝其旁边的陈府管家陈伯问道:“案发当晚,你又在哪里?”

    “回禀大人,案发当晚,在下和陈府的下人在房间内下棋,一直到亥时六刻(22:30),这才分别。”陈伯答道。

    陆远点了点头,回想起卷宗中证人的供词,此人所言属实。

    而且打更人于亥时六刻(22:30),已经在陈府路边捡到了凶器,所以陈伯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

    “案发前一晚,你可曾听到死者与陈氏争吵?”陆远问道。

    “隐约听到一点声音,但在下住的比较远,听不见争吵的内容。”

    “嗯,他们二人经常争吵吗?”陆远问道。

    陈伯果断地摇了摇头:“老爷和夫人平日里恩爱有加,关系极为融洽,从未有过争吵。”

    “在下也奇怪那晚他二人是因何事争执……”陈伯脸上带着疑惑。

    “恩爱有加?”

    “没错,之前夫人头痛久治不愈,向来不信神佛的老爷,为了夫人,竟主动去往佛光寺,烧香拜佛,为夫人祈福。”

    陆远看了眼张明诚,发现其同样面露疑惑。

    陆远没有深思此事,朝陈伯继续问道:“跟据你那棋友的供词,案发当晚你曾中途出去过一次?”

    “回禀大人,我那是去了趟茅厕,因心中惦念着棋局,匆匆地去,又匆匆地回来,用时极短……”

    陆远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我是想问你,案发当晚,你可曾发现什么异常?”

    “这个……”陈伯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张明诚,继续说道。

    “当晚我去茅厕回来的时候,看到张明诚正在外面,手里拿着刀,似乎还喝了酒。”

    陆远闻言再一次把目光移到了张明诚的脸上。

    见众人望来,张明诚面不改色,开口解释道:“那晚我确实喝了不少酒,心情烦躁,又想起那狐狸精对我姐姐阴阳怪气的嘴脸,便抄起刀子直奔其住所,想要吓唬吓唬她,让她涨涨记性,别再招惹我姐姐。”

    “可没成想,半路上竟遇到了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