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推理
铁牛的坟墓此时已被掘开，棺盖也被打开了。
程安接到陆远的传讯后，迅速带着数名衙役赶到了此处，众人站在铁牛坟前，围成了一圈。
铁牛尸体先是被抛尸枯井，被雨水浸泡数日，后又被埋入地下，封闭许久，如今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的一股恶臭之气，直熏得众人脑仁生疼。
“翠翠，你再仔细看看尸身。”陆远掩着口鼻，对翠翠说道。
翠翠的胆子很小，藏在陆远身后，不敢去看自家相公的尸体，但听到陆远的话，还是壮着胆子，小步小步地走到棺前。
“呕！”还未伏下身子细看，翠翠已经被腐臭之气熏得干呕不止，再加上心中的害怕和悲痛，翠翠此时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
“这个衣服确实是我给铁牛做的。”
尸体上的衣服，此时已被衙役剥下一部分。
“咦？”翠翠抹了抹眼中的泪水，让自己的视线尽量清晰一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翠翠果然发现了问题。
“我家铁牛肋下，曾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如今怎么找不到了？”
陆远闻言朝翠翠招了招手，让她回来，后又朝程安说道：“程兄，麻烦判断下此尸体生前的惯用手。”
程安走到尸体跟前进行检查，脸色丝毫不变，仿佛闻不到那恶臭一般，没过多久，程安便抬起头，朝陆远说道：
“此人右手更粗壮一些，皮肤也更粗糙，且右手上的茧子以及细小伤痕，皆要多于左手，此人惯用手必为右手无疑。”
听完程安的话，现场最惊讶的要属翠翠无疑：“大人，我相公他……”
翠翠正疑惑地看向陆远，此时自远处跑过来一名衙役，来到陆远跟前禀报道：“陆大人，钱老板那边有了一个新线索！”
“钱老板一个月前，曾派人给一对母子送去一大笔银子。”
陆远在办案时被此人打断，并没有生气，开口问道：“可是那钱老板养在外面的相好？”
“起初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调查后发现，这对母子居然是陈府管家陈伯的妻儿。”
“什么？！”陆远顿时大吃一惊。
“钱老板怎么又跟陈伯扯上了关系？”
陆远在心中快速地思索着，半响后终于抬起了头，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把钱老板给我抓起来，开堂审案！”
……
肃州州衙，大堂之上。
张州尉端坐其上，威严的表情中带着些许喜色。
钱老板、陈伯、翠翠皆被传唤至此，“铁牛”的尸体被暂且放置于衙门后的停尸间内。
“陆捕快可是已查明杀害大壮的真凶？”
张州尉瞥了眼站在堂下的钱老板，又欣赏地看向旁边的陆远，朝其轻声问道。
陆远闻言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这是……”张州尉见陆远如此兴师动众，还以为他已有了确凿的证据，眼下衙门外已聚满了围观群众，若是收不了场，丢的可是整个衙门的脸。
“张大人稍安勿躁，且听在下慢慢道来。”
陆远走到了那钱老板面前，缓缓说道：“钱老板，铁牛是你杀的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不对啊，铁牛不是被吴勇杀的吗，证据确凿之下，吴勇当堂认罪了啊？”
“是呀，而且吴勇能认罪，还多亏了陆大人的精彩推理，怎么现在又说是钱老板干的呢？”
“我记得钱老板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一时间大堂内外，议论纷纷。
“肃静！”张州尉大拍惊堂木，这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陆大人，案发之时，在下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钱府那日正大摆宴席，张州尉可以为在下作证。”
“而且若真如陆大人所言，钱某杀害了铁牛，那吴勇呢？难道他是被大人冤枉了？”
钱老板强装镇定地说道。
“吴勇没被冤枉，他确实杀了人。”
陆远平静地说道。
“但吴勇杀的不是铁牛。”
“钱老板，本官说得对吗？”陆远直视着钱老板说道。
“钱某不知。”钱老板低着头，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
“好，既然你不认，那本官就推理一下整个案件的经过。”
“铁牛失踪当天，与你在天客来见面，但并不是商谈什么所谓的狐皮，而是另一件事，狐皮之说不过是你钱老板编造出的谎言罢了。”
“或者说铁牛手中有一个把柄，一个能让铁牛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能让你钱老板不惜杀人的把柄。”
大堂内外，所有人都渐渐地被陆远的推理所吸引，一个个屏息凝神，只有陆远的声音在大堂上回响。
“那日，你与铁牛谈妥后，在客栈分别，或许是你觉得铁牛要价太高，或许是你怕铁牛无法保守秘密。”
“于是你便一路尾随铁牛，待其走到一个偏僻的巷子中后，突然出手将其杀害，并将其尸身藏于巷子中，某个无人居住的屋子内。”
“钱老板你可是身怀武艺之人，杀害一个猎户，想必是轻而易举。”
“到了夜里，四下无人之时，你又折返而回，将铁牛尸体带走，可你此时又察觉不妥。”
“你与铁牛乃是最后见面之人，若是其失踪，衙门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你，于是你便想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你的手下吴勇，第二天的时候再杀害“铁牛”一次，同时你自己准备好不在场证明，到时候吴勇认罪，你钱老板自然可以洗脱嫌疑。”
陆远双手负于身后，洞悉一切的目光直直看向钱老板。
“什么？虎头帮的吴勇是钱老板的手下，这……这怎么可能？钱老板可是城里的大善人啊。”
“怎么不可能，你没看这钱老板根本没有否认吗，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陆远见钱老板仍旧无动于衷，于是继续说道：“铁牛失踪的第二天，你派人找了一个与铁牛体型相当的倒霉鬼，将铁牛的衣服给他换上，并让吴勇与其相约在傍晚时分，平日里少有人去的城外枯井处见面。”
“你担心“铁牛”被杀之时，无人看见，故意在枯井不远处撒了些碎银，以吸引住在附近的猎户们。”
“然而吴勇仍旧想争取一线生机，于是将那人斩首后，还使了个计谋，妄图逃过制裁，最后经过本官的推理，这才了成功让吴勇伏法，而你钱老板则顺利摆脱了嫌疑。”
钱老板听到此处，抬起头来，有些颓丧的眼神看向陆远：“这都是陆大人的猜测，你可有证据？”
陆远闻言微微一笑：
“本官自然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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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接到陆远的传讯后，迅速带着数名衙役赶到了此处，众人站在铁牛坟前，围成了一圈。
铁牛尸体先是被抛尸枯井，被雨水浸泡数日，后又被埋入地下，封闭许久，如今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的一股恶臭之气，直熏得众人脑仁生疼。
“翠翠，你再仔细看看尸身。”陆远掩着口鼻，对翠翠说道。
翠翠的胆子很小，藏在陆远身后，不敢去看自家相公的尸体，但听到陆远的话，还是壮着胆子，小步小步地走到棺前。
“呕！”还未伏下身子细看，翠翠已经被腐臭之气熏得干呕不止，再加上心中的害怕和悲痛，翠翠此时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
“这个衣服确实是我给铁牛做的。”
尸体上的衣服，此时已被衙役剥下一部分。
“咦？”翠翠抹了抹眼中的泪水，让自己的视线尽量清晰一些，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翠翠果然发现了问题。
“我家铁牛肋下，曾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如今怎么找不到了？”
陆远闻言朝翠翠招了招手，让她回来，后又朝程安说道：“程兄，麻烦判断下此尸体生前的惯用手。”
程安走到尸体跟前进行检查，脸色丝毫不变，仿佛闻不到那恶臭一般，没过多久，程安便抬起头，朝陆远说道：
“此人右手更粗壮一些，皮肤也更粗糙，且右手上的茧子以及细小伤痕，皆要多于左手，此人惯用手必为右手无疑。”
听完程安的话，现场最惊讶的要属翠翠无疑：“大人，我相公他……”
翠翠正疑惑地看向陆远，此时自远处跑过来一名衙役，来到陆远跟前禀报道：“陆大人，钱老板那边有了一个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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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在办案时被此人打断，并没有生气，开口问道：“可是那钱老板养在外面的相好？”
“起初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调查后发现，这对母子居然是陈府管家陈伯的妻儿。”
“什么？！”陆远顿时大吃一惊。
“钱老板怎么又跟陈伯扯上了关系？”
陆远在心中快速地思索着，半响后终于抬起了头，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
“把钱老板给我抓起来，开堂审案！”
……
肃州州衙，大堂之上。
张州尉端坐其上，威严的表情中带着些许喜色。
钱老板、陈伯、翠翠皆被传唤至此，“铁牛”的尸体被暂且放置于衙门后的停尸间内。
“陆捕快可是已查明杀害大壮的真凶？”
张州尉瞥了眼站在堂下的钱老板，又欣赏地看向旁边的陆远，朝其轻声问道。
陆远闻言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这是……”张州尉见陆远如此兴师动众，还以为他已有了确凿的证据，眼下衙门外已聚满了围观群众，若是收不了场，丢的可是整个衙门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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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走到了那钱老板面前，缓缓说道：“钱老板，铁牛是你杀的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不对啊，铁牛不是被吴勇杀的吗，证据确凿之下，吴勇当堂认罪了啊？”
“是呀，而且吴勇能认罪，还多亏了陆大人的精彩推理，怎么现在又说是钱老板干的呢？”
“我记得钱老板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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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人，案发之时，在下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钱府那日正大摆宴席，张州尉可以为在下作证。”
“而且若真如陆大人所言，钱某杀害了铁牛，那吴勇呢？难道他是被大人冤枉了？”
钱老板强装镇定地说道。
“吴勇没被冤枉，他确实杀了人。”
陆远平静地说道。
“但吴勇杀的不是铁牛。”
“钱老板，本官说得对吗？”陆远直视着钱老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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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与铁牛乃是最后见面之人，若是其失踪，衙门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你，于是你便想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让你的手下吴勇，第二天的时候再杀害“铁牛”一次，同时你自己准备好不在场证明，到时候吴勇认罪，你钱老板自然可以洗脱嫌疑。”
陆远双手负于身后，洞悉一切的目光直直看向钱老板。
“什么？虎头帮的吴勇是钱老板的手下，这……这怎么可能？钱老板可是城里的大善人啊。”
“怎么不可能，你没看这钱老板根本没有否认吗，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陆远见钱老板仍旧无动于衷，于是继续说道：“铁牛失踪的第二天，你派人找了一个与铁牛体型相当的倒霉鬼，将铁牛的衣服给他换上，并让吴勇与其相约在傍晚时分，平日里少有人去的城外枯井处见面。”
“你担心“铁牛”被杀之时，无人看见，故意在枯井不远处撒了些碎银，以吸引住在附近的猎户们。”
“然而吴勇仍旧想争取一线生机，于是将那人斩首后，还使了个计谋，妄图逃过制裁，最后经过本官的推理，这才了成功让吴勇伏法，而你钱老板则顺利摆脱了嫌疑。”
钱老板听到此处，抬起头来，有些颓丧的眼神看向陆远：“这都是陆大人的猜测，你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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