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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 子

    秋霜弥漫、冷月当空。

    傲视江湖百年的武林第一世家,冷月山庄,在深秋的夜晚,陷入一片熊熊火海,全庄上下,一片断肢残躯,嘶叫声、怒吼声、尖利刺耳的阴笑声充斥在夜空中近乎扭曲的火焰中……庭堂碧廊坍塌声不绝于耳,扑棱棱的鸟翅声亦在天宇中此起彼伏,空中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啸……

    一个浑身血迹斑斑、左臂垂空的青衫男子抱着一个婴儿仓促间从一截高墙跳下,跃入山庄后面的一片竹林中,该男子30岁左右,高鼻深目、身材修长、一袭青衫、脚踏白靴,虽满脸布满血污,但依然可见其俊朗的轮廓,尤其一双眼睛,充满着坚毅与不屈,还透着浓浓的愤怒与不甘,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疾驰的步伐中,血液挂满衣衫,白靴已被鲜血染红,连地上的脚印也印着血渍。

    男子步履踉跄,右手紧紧抱着怀中的婴儿,由于太累了,男子索性将身上衣衫扯下一缕,将婴儿牢牢地绑在自己身上,嘴里痛苦的喊着:“大哥,我会替你报仇的,我会替所有人报仇的,我要杀掉所有的仇家,我要重振冷月山庄……”

    “哈哈,宇文玉,你永远没有机会了,今日就是你冷月山庄灰飞烟灭之时,从此世上再无冷月山庄,哈哈哈哈……”,一阵狰狞得意的声音传来。

    随即,一个黑衣蒙面人落在宇文玉的面前,该黑夜蒙面人身高中上、虎背熊腰、右手持刀,虽然蒙面,但仍然可以看出其两边太阳穴微微凸起,显然内力精深,刀上的鲜血不断滴下,蒙面人发出疯狂的笑声,这笑声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姿态,充满了近乎扭曲的欢快之声。蒙面人停在宇文玉面前丈许距离,便即站定,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宇文玉。

    “是你,原来是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啊……”宇文玉发出难以置信的不甘和怒吼。

    “没什么为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是你们太蠢,哈哈哈哈,马上,我就会送你去地下见宇文峰”。

    “好,好,很好”,宇文玉怒极反笑,连说三声好,嘴里发出怨毒至极的声音,“待他日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是吗?你永远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一声轻盈脆娇的声音传来,随即一个白衣蒙面的妇人从竹林飞出,紧跟着,又有十二名黑衣蒙面人相继落地,每人手持沾血长剑,十四人站成一圈,牢固地将宇文玉围在中央,白衣女子右手持有一柄约莫寸许、轻薄至极、近乎透明的细剑,在漆黑的夜里发出玄玉般的光芒。

    “贱人,是你,你们……”宇文玉大吼,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

    “不必多说,上”。

    白衣妇人一声令下,十二名黑衣蒙面高手相继涌上,刺向宇文玉的面门、胸口、脖颈等部位。

    无一例外,十二位蒙面人的出剑速度异常凌厉,剑身布满罡气,而且出剑顺序看似有先后之分,实则只给人呈现出一片幻影,往往看似后出剑的则剑锋先至。

    电光火石间,宇文玉轻闭双目,随即睁开双眼,此刻他的眼睛似发出玄玉之色,令周围人甚感惊异,他眼前出现一片奇异的景象。

    “第一剑为东北角的低矮蒙面人刺出,该剑剑尖布满至邪的蓝色真气,弧度为自右下方斜向左上侧刺出,目的为刺我脖颈右侧”,这一切判断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随即,宇文玉极快的向左边迈了一步,右手掌瞬间呈青玉之色,击向低矮蒙面人的左边太阳穴,这一击快捷绝伦、无声无息,亦没有罡气散溢。

    就在宇文玉挥出右掌之时,持刀的蒙面汉子冲低矮蒙面人大吼一声:“快撤剑”。

    然一切为时已晚,就在低矮蒙面人剑尖距宇文玉脖颈不到一尺距离时,宇文玉的右掌在相距低矮蒙面人还有一米距离微微一震,瘦削蒙面人的脑袋瞬间崩裂,犹如一颗熟透的西瓜被大锤猛击之后一般,脑浆溅地、头颅碎裂、遍地残壳……

    然后宇文玉右掌回收至胸前,随即以右脚为中心,身体旋转,右掌同时挥出一道青玉色的罡气,随着身体的转动形成一道青玉色的光圈,将自身包裹其中,随后,一阵阵剑折夹杂闷哼之声持续传来,剩下的十一名黑衣蒙面人手中长剑皆被震断、身体飞出丈外,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落地之声。

    “江湖传言,你不懂武功,只好琴棋书画、吟诗作赋,想不到你竟然身怀绝世武功,哈哈哈哈,那今晚我就不能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去,快告诉我神功秘籍在哪里,否则我会将你怀中的婴儿一片片割下,让你亲眼看着你大哥的儿子是如何被我千刀万剐,哈哈哈哈”,持刀蒙面人发出一阵怨毒而又狂妄的笑声,双眼死死地盯着宇文玉。

    “什么神功?你为何不告诉我?”白衣蒙面女子转过头盯着黑衣持刀蒙面人,发出质问。

    “芸妹,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武功,只是我当年败在这门武功之下,所以我发誓一定要毁了它,包括练成这门神功的人”。

    “别叫我芸妹,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白衣蒙面女子语气严厉的回答道。

    宇文玉收掌后,身体摇摇欲倒,又吐出一口鲜血,不同的是,这次突出的血粘稠了很多,青竹般衣衫上污秽不堪,他目恣欲裂,剧烈咳嗽,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向后倒向地面,艰难的抬起头目视着场中男女的对话。

    “好,那就当我没说,我们杀了他和这个余孽”,声毕,黑衣持刀男子左掌突然变红,犹如被火烧红的烙铁一般,同时右手的刀身弥满橙绿色的罡气,左掌直击宇文玉额头,右手刀自右向左划过,横切宇文玉的颈部,看样子黑衣人是欲一击将宇文玉击毙。

    与此同时,白衣蒙面女子,右手细剑挺得笔直,蕴含乳白色的真气,身体腾空飞起而后从右侧俯冲而下,急刺宇文玉的左肋。

    看着二人向自己飞来,宇文玉长叹一口气,艰难的闭上了双眼,嘴里艰难地吐着近乎听不见的声音:“大哥,我有负你所托,有负你所托……”。

    就在黑衣蒙面人刀尖距离宇文玉右颈不足半尺、同时白衣蒙面女子剑尖也距离宇文玉左肋一尺左右的距离时,突然,宇文玉的身体飞离地面,飘向空中,黑衣持刀蒙面人与白衣蒙面女子一招落空,随即身形同时飘起,自下而上追向往后飘去的宇文玉,突然,一股看似若有若无却无比强劲的劲风自右往左拂来,将黑衣持刀蒙面人与白衣蒙面女子击飞丈外,黑夜持刀蒙面人右侧脸颊骨与白衣蒙面女子右肩骨皆被震碎,两人身体沉重的撞在地上,同时吐出一口浓黑色的血液。

    二人抬头,极尽目力,看到一个身穿灰色僧袍、头带灰色圆帽、白袜裹足、脚登芒鞋的背影,僧袍的下摆一圈呈白色,约莫有寸许宽窄,灰袍人左手提着宇文玉,向竹林一侧飘飞而去,快如闪电。

    很显然,刚才灰袍人是左掌运力一吸,将宇文玉身体吸至空中,而后飘向空中用左手接住宇文玉,同时身形右转右手拂过一缕罡气将蒙面男女击伤,而后施展轻功带着宇文玉离去。

    黑衣持刀蒙面人和白衣蒙面女子以及地上的十一个持剑蒙面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发生在他们面前,背上渗出阵阵冷汗,心中一阵后怕。很显然,灰袍人并未想杀他们,否则,即便十三人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也难逃脱灰袍人击杀。

    “这个灰袍人是谁?怎么会如此厉害?他是男是女?”白衣蒙面女子惊诧地问向黑衣持刀蒙面人。

    “我也不知道,而且他的武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恐怕当今江湖十大高手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黑夜持刀蒙面人颓丧的答道。

    “好了,我们去向主公复命吧”,白衣蒙面女子无可奈何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