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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血手医(中)

    安葬好师尊后,宇文玉在摩崖岭待了七日,算是给师尊守孝。

    七日后,他下了摩崖岭,此时的他全身是一身淡蓝色长衫,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靴子,脸上带着精致的白玉面具。他先到摩崖岭西南三十里地的一户农家去看望侄子,那对农夫年纪大约三十五六岁,是一对非常憨厚的农家人,他们有一个大约十岁的女儿,看到宇文玉进院中,两人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那个农妇穿着一身灰色粗布衣裳,看到宇文玉步履缓缓走进来,紧紧地抱紧怀中的孩子,农夫则穿着发黑的断褂子,赤着双腿,手里惊惧的拿着锄头,对着宇文玉,并且因恐惧而双臂微微颤抖。

    他用不连贯的声音问道:“你是谁,要……要干嘛?”

    宇文玉由于体内承受了师尊的毕生功力尚未完全融合,再加上悲伤过度,他的全身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让人感到恐惧的气息。

    当他看到这对农家夫妇表现出来的紧张和恐惧,他立刻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对淳朴的农家夫妇,而非武林高手。于是他隐去了自己全身的气息,取下了脸上的面具。这时,这对夫妇才反应过来,他们不再恐惧了。

    “恩公,是恩公”,农夫扔掉手中的锄头,激动地向妇人望去。

    妇人这时候也不再紧张了,他把怀里的孩子向宇文玉递来。但是宇文玉却没有接受。

    “还是大嫂抱着,看得出来,大哥和大嫂对这个孩子非常疼爱。”宇文玉面色温和地说道。

    “哪里的话,恩公对我们一家三口有救命之恩”。

    原来那日宇文玉上摩崖岭之前,在路过这个村庄时,恰好遇到一伙强盗在村子里打家劫舍,大章夫妻家里那头猪要被她们抢走,大章也被打得遍体鳞伤,妇人当时抱着女儿全身瑟瑟发抖,不住地流眼泪,苦苦地哀求强盗们不要再打自己的丈夫。其中一个强盗见到妇人还有几分姿色,还想将妇人抢走。幸亏宇文玉及时出现,将一伙强盗给杀死,这才救了大章一家三口。

    “刚好碰到而已,嫂子不必挂在心上。”

    于是这对农家夫妇将宇文玉请进家里,这时女儿刚好睡醒,他看到宇文玉之后,就兴奋地喊道:“青衣叔叔,你来了。”并跑到宇文玉的跟前。

    她再次跪在宇文玉的面前,请求宇文玉教她武功,上次她就跪在宇文玉面前,脸上挂着泪滴,露出一副坚毅的的神色,她告诉宇文玉,她学好了武功,就能保护爹娘不受坏人欺负,并且说一定会努力学习武功的。宇文玉当时急着去看望师尊,所以也就未置可否,只是回答她说等她再长大一点会教她武功的。

    此刻宇文玉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孩,这个女孩已经十一岁了,虽然衣衫破旧,但是身上却有一股坚毅无比的气质,这让他的内心有些许感触,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天资过人、聪明伶俐,他的一身武学完全可以传授与她,但是,他肩膀上的责任太重了,他要重振冷月山庄,还要面对未知的神秘势力,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这个血雨腥风的江湖中还能活多久,而且,这农户一家人身上的淳朴和憨厚也让他很感动。

    “叔叔过一段时间会再来的,到时候就教你武功,怎么样?”

    小女孩一脸的认真样子,她说道,那叔叔要说话算话,她伸出右手要和宇文玉拉钩。

    宇文玉笑了,除了和秀儿还有他的孩子在一起时,他才有的笑容这时候流露了出来。他和女孩拉完勾勾,女孩给他认真的磕了三个头,并且拿起桌上的一个粗瓷碗,倒上了用果树叶子泡的茶水,恭恭敬敬的递给他,“师傅请喝茶”。宇文玉接过碗一饮而尽。

    这时大章和妇人看到这一幕也激动地留下了眼泪,夫妻二人扑通一声跪下,要给宇文玉磕头,宇文玉扶起二人。

    大章夫妇专门杀了一只鸡来款待宇文玉,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宇文玉心理顿时多了一股温暖但是又难以言喻的滋味。在这个农家住了一夜后,宇文玉把他的侄儿托付给这户农家代为收养,并留下一些银两,临走前他在侄儿的左脚底刺下一个半月的标志,随后她就离开农家,相约三个月后再来探望他们。

    宇文玉快马疾行,一路尽皆挑选荒僻山道,很少住酒家留宿。

    接近半月行程,他已到了地元谷的地界。

    地元谷位于中原的东北地,此时寒冬最冷时节已过,除却山谷两边的郁郁苍松和几棵翠竹外,其余皆是一片荒凉萧瑟景象,冷风阵阵,山谷正中是一条小溪,溪水从上而来,此刻已经结冰,透过冰面可以看到河里的沙子,故远观,一条黄色细小的冰河蜿蜒曲折地横亘在山谷的中央。

    宇文玉顺着小溪往上走,地元谷两边皆为峭壁,入谷开始只有一条路是沿着小溪铺筑。行至四五里地,谷内的地势开阔起来,也慢慢变得平坦,突然宇文玉发现有许多荒草被踩踏的痕迹,他预感到这里已经有事发生了,于是他沿着痕迹不漏声色地踏草而飞,脚尖轻抵草叶却无任何声响,他将《玉台经》中的“息影术”施展到极致,此刻他所过之处,犹如一排青竹的幻影,就连枯草上的雪珠也未被他震落。

    宇文玉一路施展轻功疾行,大约二里地时,突然眼前鸟语花香,如似进入一片人间仙境,如梦似幻,各种植物郁郁葱葱,奇花异草,千姿百态,芳香扑鼻,极其浓郁。

    蓦地,宇文玉待听到一声狂妄的声音,宇文玉立刻停下身形,他的双脚此刻踩在一株黑色的花朵上,他的前面是一株巨大的樟树,他的身形恰好被樟树树干遮住,他的头部微微右侧,透过樟树的枝叶间隙,看到十几个蒙面人围着一老一少两个白衣人。

    年老的白衣人,大约六十岁年纪,满头白发,但是面目如婴儿般红润,很是精神饱满,他身着白色棉袍,腿上是白色的棉裤,足登芒履,脚上是白色的粗布袜子,手持方便产,他的一双手鲜红似血,紧紧地握着采药的铲子。他的左侧站着一位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左右的白衣青年,青年长相英俊,双目如星,头系白巾,白衣白袍,脚踏白靴,虽然看得出都是粗布缝制,但难掩其英姿,白衣青年此刻右手握着一柄剑,他并排和白衣老人站在一起,两人身后是三间宽敞的竹屋。

    老少白衣人面对着十几个手持大刀的黑衣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