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琥珀川
2019年除了结束了自己的学生时代还有什么印象深刻的呢？
当然有了，比如说那届赶上了千与千寻重映，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千与千寻的全称叫千与千寻的神隐，甚至都不知道琥珀川，但依然不影响他们假装自己年少时看过千与千寻，也不影响他们假装回忆童年发朋友圈儿。
2019年的那个夏天仿佛特别的长，像是上天给我放的最后的长假一样，因为辉哥、小猪比我提前一年毕业，所以没有假期。希林也一样，他从深圳辞职回来，准备考公。
上个寒假我们一起看飞驰人生，主角张驰考票子那会儿对教练一阵吹嘘的那场戏，用力按下摇杆后音响中一阵响默夹杂着电流划过的声音，我的眼前一片漆黑，隐约听得见衣料摩擦，窃窃私语的声音。
我对希林说：“韩少爷这5年来进步挺大哈！”
“是，这创意不错，既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发生了什么，又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放映机爆掉了，大家等一会儿！”工作人员如是说道。
我们两个望着眼前那片虚无望了好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陷入了漫长的尴尬。
这事儿的解决办法是老板开了张发票让我们去隔壁的电影院看，这儿的短时间内修不好了。
那天是大年初二，因为不敢回家太晚特意定了晚上7点多的票，这下可好，得大年初三才能回家了。
我说：“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反正我得打，要不然不得安生。”
都通了电话后我又问：“这3个多小时怎么处理？”
“我请你吃德克士吧。”
“我还没吃过咱这儿的德克士呢，想当初这家德克士开门的时间，和韩寒的荧屏处女座是同一年。”
“我也没咋吃过。”
“胡说！14年那会儿，你不是和你莹莹姐，大圆姐，甚至你桐姐，婷婷姐她们混的么，你们不是常客么！”
“就那几次而已。”
“现在还联系么？”
“早就不联系了，我过去那一年就和谷芊芊联系。”
“是，你和我说过，我还想呢，你俩高中那会儿可是一点儿交集都没有啊！再加上李莹莹插一手，更不应该有交集啊。”
“有些事是预料不到的，她大学是在长春读的，毕业能来深圳是很不容易的。”
“我不这样觉得，我觉得哪怕虽然大伙在这个破地儿都算得上是高智商，可辉哥比我们要稳重许多。”
“是，要不然人家也不会成为咱们的老大哥。”
“我的意思是说，记得昨儿一块儿吃饭么，你在南方呆了5年想回来，他在北方呆了5年想出去，当年的乐府双璧还真是失之交臂。咱年轻那会儿不都拜读过钱钟书先生的围城么，所以芊芊，或许比你想象的容易些，至少心里层面容易些。”
“可能吧。”
“不过想想也是，当年支持韩寒处女座，那会儿年少无知，连仙人跳是啥都不知道，王珞丹那场戏愣是没看明白，自作高深地看到了最后屏幕上的陈乔恩，却没能真正理解陈乔恩第一段儿说的那句——小城市没有机会，大城市也没有，却在角落中有机会”
“嗯，后会无期好看么？”
“你没看过？”
“看过，记不清了。”
“大哥，你看完还给我分析隐喻呢。”
“有这事儿么？我都忘了。”
“扶余真小，这么快就到了，讲真的，第一次来。”
“你以前不常去肯德基通宵复习泡政法师大的妹子么？”
“大哥，虽然你能记得我努力学习的样子我很感动，但你记这些没用的好无聊，而且我说的是我没来过家这边的德克士。”
“哦。”
我收到那条三方协议终止的通知，静静地看着黑白屏幕，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内心毫无波澜。
“你在哪儿？”
“网吧打游戏呢。”我半小时后回了消息。
“我看你对吃饭这事儿不积极啊！”
“没有啊，挺积极的，一大早上就来网吧了，中午都没舍得吃，就等你请我吃饭呢。”
“成，我现在过去找你。”
顶着太阳坐在网吧门口，十分钟后希林出现了。
“希林兄，自上次扶余国一别，你我已有半年未见，不知希林兄寝食如何？”
“别整那没用的，吃啥？”
“都成，有空调就成，热死了。”
坐下后希林问我：“喝什么？”
“啊？还喝酒啊？”
“喝点儿呗。”
“啥时候还有这爱好了，百威吧。”
“啥时候还有喝百威这爱好了！”
我盯着手机的时间，生怕错过电影开始，其实时间还早，希林说：“来一大份小吃拼盘，再来个橙汁，你喝啥？”
“可乐吧。”
坐定后我问：“今年什么打算？”
希林浅吸一口橙汁道：“年中辞职，报班学习，考公务员。”
“那会儿我正好毕业，记得请我吃饭。”
“成。”
“诶，你记得以前老杨常和我们说要让我们考公务员么？就像他总提当年中考状元高考考了兰大一样，回想起来不清楚是不是讽刺，但我们考完后却觉得相当的讽刺，那么综上所述，考公务员是好话，也是好事儿。”
“嗯，当初我们见识短，年少轻狂。”
“那问题来了，芊芊去当深漂算怎么回事儿？”
“或许就像你刚才说的，他们没去过外边，大学在家读的，心里有遗憾。”
“那到底谁对谁错？”
“后会无期不告诉你了么，小孩子才讲对错，成年人只谈利弊。”
“不行！我今儿非得跟你讨论讨论对错。”
“就是，我在深圳呆的不开心，觉得回来能开心点儿，他们觉得在家不开心，出去能开心些，开心算对错吧！也算利弊吧！或者说算正确的事儿吧！也没损人不利己吧！”
“哈哈！希林还是没变啊，说话还是那么感性。”
“感性啥啊！都是为了吸引你莹莹姐装出来的。”
“就为了吸引莹莹姐？”
“你滚犊子，为了吸引你。”
“你确实吸引到我了啊！”
“成成成，为了吸引所有人标新立异好了吧！”
“诶呀！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换个话题，莹莹姐现在忙啥呢？”
“在银行呢。”
“这个概念太大了，赚的多不多？”
“应该月薪过万了吧，肯定比我多。”
“啥银行啊？福利待遇好点儿可以理解，工资咋会这么高！都够马苏说一遍我爱你了。”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是这样。”
“是，莹莹姐学习好，身材好，性格好，长相好，能力强，除了腿短哪儿都好，去哪儿都招人喜欢。”
“是，毕业后我不是和莹莹姐她们经常一块儿混么，有次我们也是在这儿吃饭，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理论知识充盈实践经历匮乏的人，那是我第一次吃德克士，甚至第一次听过德克士。”
“没事儿，德克士拼品质拼不过肯德基，拼性价比拼不过华莱士，不知道也没关系，我都不咋吃华莱士，我就吃食堂。”
“你不是期末尝尝去肯德基通宵复习勾搭小姑娘么！”
“诶！我发现你咋就记得住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你咋就记得你莹莹姐。”
“我莹莹姐招人喜欢啊！以前我觉得你婷婷姐，王帅姐，甚至你鸿姐就挺好看的了，完了跟我爹一说，让贬的啥也不是，什么谁牙不行了，谁脸大了，谁黑了，完了我就问我爸，你觉得谁好看？我爸就说我觉得李莹莹就挺中看的。我说李莹莹不黑么？我爸说小麦色，健康。”
“哈哈哈哈哈哈，不光你爸，别的老师也喜欢她。”
“还好意思笑，你都有点儿爱屋及乌了，那会儿我和你说，你家莹莹姐腿有点儿短，还总喜欢穿艾弗尔铁塔图案的t桖和低腰牛仔，完了你跟我说你莹莹姐不是腿短，是上身特长。”
“哈哈哈哈哈哈，你莹莹姐对我挺好的，刚说第一次吃德克士么，我一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却要故作镇定，显得更滑稽了。家境优越的大圆姐和你桐姐看出了我的窘迫，把当时一小赠品，好像是一个绿毛龟放我头上了。我当时已经很窘迫了，也不敢发作。但你莹莹姐就会有些生气，向着我说话，事后还问我为啥不反抗。”
“是，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对你都挺不错的。”
“嗯。”
“你和芊芊平时都聊啥啊？”
“没聊啥，这次回家没买到一起的机票还挺遗憾的，她刚来深圳那会儿，我请她吃饭，她请我喝奶茶，然后夜晚我俩一起去深圳湾压马路。”
“啥是深圳湾啊？”
“……册那，就跟咱这儿的广场舞广场似的。”
当然有了，比如说那届赶上了千与千寻重映，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千与千寻的全称叫千与千寻的神隐，甚至都不知道琥珀川，但依然不影响他们假装自己年少时看过千与千寻，也不影响他们假装回忆童年发朋友圈儿。
2019年的那个夏天仿佛特别的长，像是上天给我放的最后的长假一样，因为辉哥、小猪比我提前一年毕业，所以没有假期。希林也一样，他从深圳辞职回来，准备考公。
上个寒假我们一起看飞驰人生，主角张驰考票子那会儿对教练一阵吹嘘的那场戏，用力按下摇杆后音响中一阵响默夹杂着电流划过的声音，我的眼前一片漆黑，隐约听得见衣料摩擦，窃窃私语的声音。
我对希林说：“韩少爷这5年来进步挺大哈！”
“是，这创意不错，既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发生了什么，又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放映机爆掉了，大家等一会儿！”工作人员如是说道。
我们两个望着眼前那片虚无望了好久，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陷入了漫长的尴尬。
这事儿的解决办法是老板开了张发票让我们去隔壁的电影院看，这儿的短时间内修不好了。
那天是大年初二，因为不敢回家太晚特意定了晚上7点多的票，这下可好，得大年初三才能回家了。
我说：“你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反正我得打，要不然不得安生。”
都通了电话后我又问：“这3个多小时怎么处理？”
“我请你吃德克士吧。”
“我还没吃过咱这儿的德克士呢，想当初这家德克士开门的时间，和韩寒的荧屏处女座是同一年。”
“我也没咋吃过。”
“胡说！14年那会儿，你不是和你莹莹姐，大圆姐，甚至你桐姐，婷婷姐她们混的么，你们不是常客么！”
“就那几次而已。”
“现在还联系么？”
“早就不联系了，我过去那一年就和谷芊芊联系。”
“是，你和我说过，我还想呢，你俩高中那会儿可是一点儿交集都没有啊！再加上李莹莹插一手，更不应该有交集啊。”
“有些事是预料不到的，她大学是在长春读的，毕业能来深圳是很不容易的。”
“我不这样觉得，我觉得哪怕虽然大伙在这个破地儿都算得上是高智商，可辉哥比我们要稳重许多。”
“是，要不然人家也不会成为咱们的老大哥。”
“我的意思是说，记得昨儿一块儿吃饭么，你在南方呆了5年想回来，他在北方呆了5年想出去，当年的乐府双璧还真是失之交臂。咱年轻那会儿不都拜读过钱钟书先生的围城么，所以芊芊，或许比你想象的容易些，至少心里层面容易些。”
“可能吧。”
“不过想想也是，当年支持韩寒处女座，那会儿年少无知，连仙人跳是啥都不知道，王珞丹那场戏愣是没看明白，自作高深地看到了最后屏幕上的陈乔恩，却没能真正理解陈乔恩第一段儿说的那句——小城市没有机会，大城市也没有，却在角落中有机会”
“嗯，后会无期好看么？”
“你没看过？”
“看过，记不清了。”
“大哥，你看完还给我分析隐喻呢。”
“有这事儿么？我都忘了。”
“扶余真小，这么快就到了，讲真的，第一次来。”
“你以前不常去肯德基通宵复习泡政法师大的妹子么？”
“大哥，虽然你能记得我努力学习的样子我很感动，但你记这些没用的好无聊，而且我说的是我没来过家这边的德克士。”
“哦。”
我收到那条三方协议终止的通知，静静地看着黑白屏幕，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内心毫无波澜。
“你在哪儿？”
“网吧打游戏呢。”我半小时后回了消息。
“我看你对吃饭这事儿不积极啊！”
“没有啊，挺积极的，一大早上就来网吧了，中午都没舍得吃，就等你请我吃饭呢。”
“成，我现在过去找你。”
顶着太阳坐在网吧门口，十分钟后希林出现了。
“希林兄，自上次扶余国一别，你我已有半年未见，不知希林兄寝食如何？”
“别整那没用的，吃啥？”
“都成，有空调就成，热死了。”
坐下后希林问我：“喝什么？”
“啊？还喝酒啊？”
“喝点儿呗。”
“啥时候还有这爱好了，百威吧。”
“啥时候还有喝百威这爱好了！”
我盯着手机的时间，生怕错过电影开始，其实时间还早，希林说：“来一大份小吃拼盘，再来个橙汁，你喝啥？”
“可乐吧。”
坐定后我问：“今年什么打算？”
希林浅吸一口橙汁道：“年中辞职，报班学习，考公务员。”
“那会儿我正好毕业，记得请我吃饭。”
“成。”
“诶，你记得以前老杨常和我们说要让我们考公务员么？就像他总提当年中考状元高考考了兰大一样，回想起来不清楚是不是讽刺，但我们考完后却觉得相当的讽刺，那么综上所述，考公务员是好话，也是好事儿。”
“嗯，当初我们见识短，年少轻狂。”
“那问题来了，芊芊去当深漂算怎么回事儿？”
“或许就像你刚才说的，他们没去过外边，大学在家读的，心里有遗憾。”
“那到底谁对谁错？”
“后会无期不告诉你了么，小孩子才讲对错，成年人只谈利弊。”
“不行！我今儿非得跟你讨论讨论对错。”
“就是，我在深圳呆的不开心，觉得回来能开心点儿，他们觉得在家不开心，出去能开心些，开心算对错吧！也算利弊吧！或者说算正确的事儿吧！也没损人不利己吧！”
“哈哈！希林还是没变啊，说话还是那么感性。”
“感性啥啊！都是为了吸引你莹莹姐装出来的。”
“就为了吸引莹莹姐？”
“你滚犊子，为了吸引你。”
“你确实吸引到我了啊！”
“成成成，为了吸引所有人标新立异好了吧！”
“诶呀！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换个话题，莹莹姐现在忙啥呢？”
“在银行呢。”
“这个概念太大了，赚的多不多？”
“应该月薪过万了吧，肯定比我多。”
“啥银行啊？福利待遇好点儿可以理解，工资咋会这么高！都够马苏说一遍我爱你了。”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是这样。”
“是，莹莹姐学习好，身材好，性格好，长相好，能力强，除了腿短哪儿都好，去哪儿都招人喜欢。”
“是，毕业后我不是和莹莹姐她们经常一块儿混么，有次我们也是在这儿吃饭，你也知道，我是一个理论知识充盈实践经历匮乏的人，那是我第一次吃德克士，甚至第一次听过德克士。”
“没事儿，德克士拼品质拼不过肯德基，拼性价比拼不过华莱士，不知道也没关系，我都不咋吃华莱士，我就吃食堂。”
“你不是期末尝尝去肯德基通宵复习勾搭小姑娘么！”
“诶！我发现你咋就记得住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你咋就记得你莹莹姐。”
“我莹莹姐招人喜欢啊！以前我觉得你婷婷姐，王帅姐，甚至你鸿姐就挺好看的了，完了跟我爹一说，让贬的啥也不是，什么谁牙不行了，谁脸大了，谁黑了，完了我就问我爸，你觉得谁好看？我爸就说我觉得李莹莹就挺中看的。我说李莹莹不黑么？我爸说小麦色，健康。”
“哈哈哈哈哈哈，不光你爸，别的老师也喜欢她。”
“还好意思笑，你都有点儿爱屋及乌了，那会儿我和你说，你家莹莹姐腿有点儿短，还总喜欢穿艾弗尔铁塔图案的t桖和低腰牛仔，完了你跟我说你莹莹姐不是腿短，是上身特长。”
“哈哈哈哈哈哈，你莹莹姐对我挺好的，刚说第一次吃德克士么，我一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却要故作镇定，显得更滑稽了。家境优越的大圆姐和你桐姐看出了我的窘迫，把当时一小赠品，好像是一个绿毛龟放我头上了。我当时已经很窘迫了，也不敢发作。但你莹莹姐就会有些生气，向着我说话，事后还问我为啥不反抗。”
“是，无论现在还是过去，对你都挺不错的。”
“嗯。”
“你和芊芊平时都聊啥啊？”
“没聊啥，这次回家没买到一起的机票还挺遗憾的，她刚来深圳那会儿，我请她吃饭，她请我喝奶茶，然后夜晚我俩一起去深圳湾压马路。”
“啥是深圳湾啊？”
“……册那，就跟咱这儿的广场舞广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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