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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L拯救世界

    高艺桐和高宇桐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有一个曾用名,高艺桐原来叫高烁迪,高宇桐原名叫高雨洋,不过这些都是小学的事儿了。

    因为我与她们并不在同一所小学,初中认识她们时老师叫她们现用名,她们的老同学叫曾用名,至于为何改名字我也不清楚。

    我的理解是当年给她俩算卦的老爷爷算错了,以为一个五行缺火,一个五行缺水,长大后再算发现都缺木。

    那时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不愿意接受一个新的名字,大家都叫新名字,那些她们的老同学显得很突兀,直到很多年以后,有人愿意一直叫我王子凡,那时的我才明白,一个新的名字,就像成年以后的新鲜事物一样让人难以接受。

    二人并非姐妹,且没有任何亲属关系,外形也是天差地别,有时我会暗地吐槽辉哥找了个胖子当女朋友,同时也会羡慕辉哥的手最先品尝到了年轻的肉体,还是个C罩杯的。

    高艺桐很娇小,外形一米六,呈现出一股骨感干练之气,穿搭风格也是千奇百怪,除了裙子都能驾驭,和我一样有一个用了多年的小诺,不同的是她的小诺是用来给男朋友发信息的,我的小诺是用来刷新彩球滑梯和贪吃蛇的最高记录的。

    毕业后她换了苹果5s,我领了校园机,一块儿更大的板儿砖。

    高一的寒假,辉哥组织了一场初中同学聚会,因为为我那会儿总叨叨:“小小年纪,网吧、台球、电玩城的技能都解锁了,就差夜场了!”

    虽然那场聚会并不是为我而组织的,但事后辉哥总说:“夜场也领你去了!圆满了吧!”

    聚会上高艺桐带着她男朋友,其实也并不突兀,她男朋友本来就是我们初中同学,只是此人喜欢校园霸凌,大家并不是很喜欢他,他初中读完就不读了,虽才短短半年,但彼此之间的隔阂也更大。

    就像我初三的后桌林杉一样,再见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我望着她和其它不读书的男同学比赛吹啤酒,然后蹲在角落里抽烟,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至今都不理解,为什么大家闺秀都会和这种小混混在一起,这个疑问伴随着董小姐那首歌跟随了我很多年,至今无果。

    在那个qq音乐三巨头三足鼎立的年代,在那个经历尚浅有些非主流的年纪,许嵩、汪苏泷、徐良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那场聚会高艺桐依偎在李路怀里唱了一首梁静茹的勇气,经典不失新潮,瞬间掌声四座,那时的我有一个懵懂的答案——富家千金为了爱情迎难而上的故事,并不像偶像剧一样诗情画意,更多的是当局者迷。

    高一高二时班级人数众多,我唯一一次体会到现代青春片一人一桌的待遇是初三,最初的同桌转学了,后来张越楠说有些人不适合有同桌,我便一人一桌很久很久。

    高一高二时三人一桌,初三时因为过于孤独所以高中时经常开一个以我为中心的九人茶话会。

    我和高艺桐初中时没有交集,甚至没有说过话,人家是学习中规中矩业余多才多艺为了爱情可以翻江倒海的大家闺秀,我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路人甲。

    到了新的集体,短时间内相较于其他陌生人我俩算得上是老熟人,就像其实我自认为和李西敏并不熟,但见了面论关系,总要加很多前缀,小学同学,初中校友,高中同学,我爸同事……

    第一次进一中时高一部的外墙上张贴着各个班级的人员告示,一千多名中学生浩浩荡荡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与新的集体,像极了远行的人们游荡于站台前寻找自己的车厢。

    父亲说:“这样做的目的是秉着校方对于分班处理的透明公开原则,只是做给大部分人看的,就像教师子女压根没上榜,你直接进一班就行了。”

    但我还是去看了那张榜,想找到一个名字,无果。

    进入班级后发现她还在,并没有去松原读我们眼中或者是父母眼中更高端的高中,同样在的还有辉哥。

    当时的班级排列是一人一桌,我心里想:“看来这三年又要很孤独了。”

    随后老杨风风火火地进来站在讲台上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净整这没用的!内个……王春林!你领几个男生把外边多余的桌子搬进来!俩人一张桌摆满!要是桌椅不够就从别的班借!要是坐不下拿你是问!名单40人!60人能坐下就不错了!”

    班级里第一次哄堂大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老杨,显然老杨第一次与大家会面的开场白还是相当成功的,他自己也绷得住,又义正言辞地说道:“这有啥笑的啊!同学们呐!你们要记得!这个社会是人情社会!你们都是一班的学生,无论是考进来的还是怎么进来的,都一定要记得!这是个人情社会!”

    勉强坐下后,校领导又源源不断地领着一个又一个同学进来,其中就有高艺桐,老杨再次当机立断:“王春林!组织同学们换座搬桌!仨人一张桌!没桌子就去别的班抢!就说你是一班的,看别的老师说啥!别怕!校领导在这儿罩着你呢!”

    全班又哄堂大笑,老杨依旧义正言辞,哪怕校领导脸上其实已经挂不住了,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就这样,原本40几人的班级变成了80多人,而我的前桌就是高艺桐,我也是通过这件事,才知道高艺桐家境应该很好的。

    高艺桐穿着风格多变,尺寸却很单一,不知是觉得这样很干练还是为了突出自己的骨感。

    她的衣服都很小,小到一弯腰便会露出一小截黝黑的皮肤,每每于此我都会埋下头看小说或偏向窗外看并不是很多的风景。

    后来我对她说,我不是想看,也不是故意看到的,你说你就直一下腰呗!对你自己也有好处,说不定还能长个子!

    她在我说完后会坚持一分钟左右,随后又沉了下去,像死亡笔记3之L,22天拯救世界,最后松山健一饰演的L迎着夕阳与希望直起了腰板随后又沉了下去,安详地接受生命中最后充满希望的时光。

    没办法,我只能继续埋头看小说或抬头看风景,看似诗情画意,实则每天都很紧张。

    她有两种情况会转过头来,一种是茶话会,那是我觉得不那么紧张压抑的时刻,她曾经和我探讨过笑容引起衰老的命题,因为我俩都爱笑,笑的很疯狂。

    她说:“国外有个女的40多了因为一直不笑看起来像20多的。”

    我说:“倘若一直不开心长生不老又有什么意义,况且我认为你看到的这个故事多半是假的,一个人不开心外貌怎么保养也会衰老得更快。”

    她说:“这个是你认为的,我这个好歹有点儿科学依据和一个例子。”

    我说:“就算是对的,不开心又有什么意义。”

    她说:“谁说人家不开心,人家兴许只是不笑,心里乐开了花。”

    我说:“你就说你想表达啥吧?”

    她说:“我就想说咱俩没事儿别总笑,对皮肤不好!我现在就很注意了,你也不许笑,要不然我就会跟着你笑。”

    我说:“到了年纪不老那不是吸血鬼么!暮光之城啊?”

    她说:“我看到同样一个40多岁的女的,脸上的皱纹扭扭捏捏的,可恶心了!最后去做手术了。”

    我说:“咋弄?”

    她说:“就是把多余的肉切下来然后往里放海绵再缝上。”

    我说:“咦!”

    她说:“是不是很可怕!”

    我说:“不说可怕不可怕,她那样……不紧巴么?多难受啊!”

    “紧巴……哈哈哈哈哈哈……”

    “不是,这有啥笑的啊?多紧巴啊?”

    “哈哈哈哈哈哈……”她又转了过去趴在桌子上笑了好久,时不时回头看我又迅速趴回去继续笑,我不理解笑点在哪儿,只是那黝黑的后背又露了出来,我只好继续埋头读《幻城》,她的笑容之后也没能控制的住。

    还有一种情况,便是回头问我化学题,我对问我化学题这件事情其实十分反感,在我眼里除了很少的一部分想和我接触一小下下外,绝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我是化学教师子女。

    他们有限的有色眼镜下都觉得我的化学很好,我对此痛恨不已。

    我自认为自己的数理也很好,可很少有人和我讨论数理问题。

    而高艺桐身边就有和我化学持平的人,可她只有化学题问我,其他题目就问同桌,看似分工明确给予每个人肯定和尊重,在我眼里也只是平庸的存在。

    因为我文科很差,按总成绩算谈不上好学生,她完全可以只和同桌探讨题目,只和我探讨坏学生才探讨的没用的话题,我早已习惯这种自我定位。

    说白了对我化学的肯定无非是对我爸的肯定而已,当然还要考虑到女性之间复杂的宫斗,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至于她的同桌,就是芊芊和天宇。

    在高三之前,异性好友中我与芊芊天宇关系最好,至于高艺桐,我想除了她那让人望而却步的家境外,也和平时喜欢与异地男朋友短信互诉爱意有关。

    她把玩小诺的时间占了大多数,我们的茶话会也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仿佛我们的茶话会只是为了让她等待远方的男朋友回复短信消磨时间的活动而已,与我不断玩贪吃蛇与彩球滑梯消磨时间截然相反,哪怕是现在有人与我聊天儿我仍会很认真,全力以赴。

    天宇和芊芊更加朴实的家庭和更加普通的长相使我更有安全感。

    芊芊和绝大多数人相同,也会刻意问我化学题目,她似乎更刻意一些,因为高艺桐虽然是化学课代表,但理科就是很一般的水平,芊芊可是一个化学竞赛初试仅靠一己之力不抄袭都拿下了复试名额的人。

    高艺桐问我,很大可能是因为她真不会,谁给她讲并不重要,只要她会了就可以了,既然这样为啥不送我个顺水人情。

    芊芊是典型的属于为了问我而问我,可能这道题她已经对过答案了,但她还是要问一下我,来确定参考答案对不对。

    天宇不同,她从不会和我讨论学习,只是听我讲以前初中的故事,她也会将自己和李莹莹的故事分享给我。

    我们乐此不疲地交换故事与心底的秘密,那时的我觉得,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高三之前老杨还没把教师厕所的钥匙给我,高艺桐有时会让我帮她去别的老师那儿借钥匙,她不想下楼。

    她的好姐妹茂哥也会投来同样无助的眼神,我便以教师子女的身份游走于各个办公室借钥匙,每每听到有人说这就是王主任家的孩子,整个办公室就会投来好奇的目光,并附赠那句万年不变的话——长得真高!和他爸真像!

    我拿到钥匙后赶紧落荒而逃,我并不想借钥匙,有时我甚至会以一个普通学生的身份借钥匙,老师们没认出我后会问我借钥匙做什么。

    我说:“我们班有女孩子不舒服。”

    老师说:“女孩子和你啥关系啊?”

    我说:“就普通同学关系。”

    老师说:“那你还管的挺多的,让那个女同学自己来跟我说。”

    “……”

    每每于此总会有认识我的老师给我解围:“这是王老师家孩子。”

    然后又重复上述过程……

    天宇和芊芊看到我对高艺桐的这种便利后没有越雷池一步,依然坚持下楼上厕所,无论严寒酷暑,无论生理期或非生理期。

    因为这个我对她们的好感又增加了,只是芊芊偶尔会问我:“如果我向你借钥匙你会去么?”这种类似的问题。我但凡回复地稍微慢一些她就会对我翻白眼,并且不理我一段时间。

    天宇则绝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也绝不会多嘴提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