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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i am the danger

    因为身边的人都换了,自己并不敢光明正大地写小说,因为写小说这项活动,有些幼稚,又有些清高,总之要么被人笑话,要么显得不合群。我无所事事,只好看杂志消磨时间。

    齐云艳在旁听得很认真,戴上了像装饰眼镜的近视镜,张越楠在前面写什么她就跟着记什么,自己却推导不出结果,这种学生我见多了,之前身边的人都这样,日后教的学生也都这样,属于自我感动,心中空无一物类型的。

    下课后她说:“你不学习么?我看你学习挺好的,人也老实。”

    “不好,每天也是混日子。”

    “你们男孩子都这样,我以前学校也有个男孩子,比你还小,脑袋可聪明了。”

    “哦,是么。”

    “你看的这是啥书?”

    “男生女生。”

    “你这是金版还是银版?”

    “你还知道金版银版?”

    “对呀,我以前初三就天天看银版。”

    “你真是复习生?”

    “嗯,没感觉我要比你们大么。”

    “没考好么?”

    “不是,生病了。”

    “啥病?”

    她忽然单手撑在桌子上,满心期待地看着我说:“你觉得是啥病?”

    “我不知道。”

    “你猜一下,最近不都在传我要做手术么。”

    我回忆起那个年纪无比陌生又难以启齿的词汇,脑海中想象着低俗又刺激的画面,不禁满脸通红低下了头。

    “哈哈,你想的那种病不需要开颅,你们小孩子真有趣,想象力真丰富。”

    “我没往那……”

    “好了好了,你这是金版银版?”

    “金版。”

    “我不看金版,金版讲的是鬼怪,你们小孩子爱看,银版好看,男女爱情。”

    “爱情有啥意思。”

    “哈哈,你觉得没意思就没意思吧。”

    我望着她那嬉笑又毫不在意的表情,犹如操纵丝线的戏子,可以随意玩弄像牵丝傀儡般的我。我气不打一处来,胜负欲瞬间涌了上来,又因为年纪实在太小,绞尽脑汁说出:“这杂志不是我的,以前我后桌的,如果你想看银版,我可以给你去借。”

    我想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女生缘还不错,可她却不在意,只说:“好啊好啊好啊!快去快去快去?”

    我硬着头皮去现在七零八落的圈子借杂志,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她们把杂志送过来,进一步证明自己女生缘还不错呢?想了半天只好说是我新同桌要看,你们自己给她吧。

    终于忽悠到一票人送了几本杂志过来,还附赠了几本言情小说,齐云艳有些失神,转眼铃声响起,众神归位。

    那时的我以为她被我的女生缘折服而短暂失神,后来周姑娘送给我一本书,叫《翻译官》,挺冷门的一本女性视角小说,内容也很烂俗,之后的两年翻译官被杨幂拍成了剧才进入大众视野,和原著比改动很大,因为原著三观太炸裂了。

    女主乔菲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女孩,每当夜幕降临她就会去夜店坐台。我看这小说那会儿是16年,距离吴谢宇出圈还有3年之久,可以说乔菲就是女版吴谢宇,也可以说吴谢宇的a面就是小说里的乔菲,我强烈怀疑吴谢宇看过这本小说。

    后来才表明乔菲是处女,一直保持着完璧之身,又因母亲重病急需一笔钱做心脏搭桥,此时男主刚刚失恋,准备沦落就沦落,爱闯祸就闯祸一番,在男主朋友的一番运作下,男主睡了女主,从此相亲相爱。

    因为读这本书之前看过左耳,并且一直在思考黎吧啦是个怎样的人,虽思考多年无果,但再次看到这种情节也有一定的免疫作用,不那么上头。

    书中有一处情节是女主的事儿传遍学校,她去公共澡堂洗澡所有人都躲得她远远的。

    齐云艳当时就是这样的处境,所有女同学都躲得远远的,她没有过同性朋友,而所谓的后排男混混们,只是被她那危险又迷人的气质吸引,又因为他们是混混不怕危险,自然只剩下迷人了。引用绝命毒师的台词就是iamnotindanger,iamthedanger.

    当时的场景大概就像绿皮书里的黑人,回家拿了一瓶酒满心迟疑最终鼓起勇气敲响了白人家的门,白人们短暂迟疑后为了友谊抛弃了根深蒂固的种族观念,热情地邀请黑人共进晚餐,电影就在这样一片祥和欢快下结束了。

    而我曾经身边的差生们,同样与齐云艳上演了这样的戏码,在铃声响起后戛然而止。

    除了张越楠的课,其他课都可以放松些,齐云艳也开始翻看起所谓的爱情故事。

    我问:“你不学习么?”

    “你看我的样子,像学习的人么?”

    “那你上节课装那么像?”

    “第一,那是班主任的课,第二,那会儿我也没啥干的,第三,我以为你是好学生,不想打扰你。”

    “其实,我以前和你一样……”

    “你是想拉进所有人的距离么?”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有qq没?”

    “嗯。”

    “有时间加我。”说完将一串数字写在杂志上。

    “你不有手机么?现在加我呗。”

    “我手机上不了qq。”

    “那你总看它做什么?”

    “怎么?好奇我和谁聊天?”

    “没有。”

    “给你个机会,只允许你问我一个问题,然后我就要看书了。”

    “你什么病?”

    “神经衰弱。”

    “那是什么病?”

    “嘘!”

    午休之后,齐云艳没有来,连同她桌上的书一同消失了,包括那些借给她的杂志。

    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寒假,再开学乃至中考,她都没有出现,她就这样当了我一个月同学和一天同桌后顺了几本杂志和书消失了。

    班里的女混混还在传关于她的风流韵事,我也没有像主角一样出口制止,更无心听那些流言是什么。

    每当有人问我,齐云艳为什么走了,我总会说:“她剪了短发么,太丑了,又看我太帅,自己自卑跑了。”说完大家哈哈大笑。

    后来我自己一张桌很久很久,没有人同我聊天,反正也没熟人,我也不再刻意保持自己那自以为是的天才姿态,开始天天听课认真做题。

    一直到寒假结束,初中最后一学期开始,我才有了新同桌,辉哥的青梅竹马,伦阔的暗恋对象婷婷才正式转校空降到我们班。

    至于齐云艳,中考后qq聊了两句,我再也没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