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与大胡子的交易
“老苏究竟是怎么死的？”
听这汉子的描述，老苏当时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想要告知杨旭，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来见自己呢？难道老苏在防备着什么人？整日跟着自己的只有刘耀祖，难道……
“绝对不会！”杨旭还是信任胖子的。况且胖子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他没有追求，又不缺钱，哪里会自己掺和到这乱局中来。
“算啦！”这种事情就是想破了头也不会得到解决。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到家中去看看老苏究竟留下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样，而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样子，这一觉只好等些时候再睡了！”
京城中的乱局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置身在这旋涡中心的人尚且自知，却终究无力脱身出去。人活一世，岂非就是有如此之多的身不由己之处？而今，身不由己的杨旭和刘耀祖，正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城门而去。
突然，斜巷里窜出一人，杨旭敏锐的察觉到，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果然，来人到跟前一个躬身。“两位大人，林大人处有所收获，特命小得请两位大人前去。”
杨旭有心推脱，来人却说：“此事十万火急，林大人吩咐千万耽搁不得。”
“好吧。”他们索性就去看看林百户那里究竟有什么发现。
王寡妇斜街，街面上已经满是锦衣卫的暗哨。街角处的拉面铺子前，林百户正捧着大碗吞咽。看样子他这两日也饿坏了。见杨旭他们来了，林百户赶忙将碗放下。
“杨旭，苏神医那里果然有所发现！”林百户说道：“我命几个兄弟装作是病人到药铺去抓药，而后硬闯进了内堂，在其中发现了血迹，和一个重伤的男子。”
“说下去！”杨旭脑海中越发的清明。
林百户说道：“这说明，苏神医救治的很可能就是昨夜劫囚车的逆犯！他们必然是受了重伤，才躲在苏神医这里救治的。若非如此，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昨夜城中发生了械斗，今晨天还不亮，苏神医这里就有了伤重的病人！这也太说不通了。”
杨旭点了点头，略带思索的道：“果然有些说不通。”
“所以说，我们应该带人搜查苏神医处！”
“可苏神医和张大人的关系……”胖子犹豫道。
林百户道：“此事关系重大，就算张大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我觉得，还是将这里的事情告诉给许千户处理好。当务之急，我们还应该放在追查老苏死因上。”杨旭说道。
“老苏的死因自然要查，可现在还没有任何的线索……”
杨旭打断了他的话。“不！线索已经有了！”
林百户眼前精光一闪。“你们找到线索了？是什么？”
杨旭故作神秘的低声道：“城西十里左右有一间破庙，老苏每次回京之前都会到哪里去一趟，将自己回京之后要办的事，要见什么人都记录下来放在神像后面。”
林百户又是一惊，可神色上却没有显出任何的异常。“还有这种事？”
“当然！”机灵的胖子也随声附和。“老苏执掌锦衣卫的情报网多年，行事始终小心谨慎。只是不曾想到，这次还是遭了人的暗算。”
“那我们快走吧！到那破庙去看看，老苏到底留下了什么？”
“慢着！”杨旭叫住了他。“这里的事情也同样要紧，京中的兄弟还需要林大人指挥，老苏的事就交给我们去办吧！”
“那怎么行……”
杨旭不容置疑的道：“林大人还要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给许千户，苏神医周围的暗哨又都听您的指派，您自然不便离开。”
最终，林百户拧不过杨旭，只能留在京城中等待消息。
出了城，刘耀祖问道：“你不相信林百户？”
“恩！”杨旭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觉得……”
“我觉得老苏的死跟他有直接关系！”杨旭分析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把老苏的尸体送到你的家里？”
“因为、因为……”胖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因为他们想借此牵绊住我们。想必此刻，张大人那里也是十分凶险，他们不希望我们去帮忙。所以这看似一团迷雾，实际上不过是像将我们牵绊在京城的一众手段而已。”
或许，是因为西安府的事，令严嵩甚为忌惮他们。又或者是些什么其他的目的，才让他们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那我们现在……”
杨旭说道：“到城西去！若是有人在那里等着我们，就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开平王府，李艾刚刚回来。望着他们期盼的眼神，他实在不愿意说出实话。可惜事实就是何辉跟薛郎中不见了！
他们那里出了点意外，在苏神医处又被锦衣卫的暗哨所包围，青天百日的自然不好强冲出来，故而旁人还不知他们的状况，李艾几兄弟纵然忧心，却也无计可施。
倒是那大胡子邱远看得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老三稳重，老五又聪慧过人，不会有事的。”
小妹萧若雨不住的埋怨。“二哥，都怪你！让你出去接人，却把三哥他们都落下了。”
“这哪里能怪我？我当时不是忙着帮老七嘛！若是我晚了一步，老七怕已经落在那花娘子的手里了！”
这个时候，李艾不能不说话了。哥哥、姐姐们是为了他才犯的险。“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三哥、五哥给找回来的。”说完转身便出了王府。
“哎！”看着小妹哀怨的眼神，大胡子邱远只得叹息了一声。“看来我也得出去活动、活动了。”
“嘻嘻！”萧若雨甜甜的一笑，脸颊上一面露出一个酒窝。“二哥快去吧，小妹在这儿给你备下好酒好菜，等着大哥得胜而归！”
出来了王府，邱远向西而去。他为人虽然诙谐风趣，但他却不傻。昨夜老三等人是自西门分散开来，若要寻找，也应该先到西门处找起。说不准老三在离开时，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西门处本就不是繁华的所在，居住的多为一些在京城卖苦力的穷汉子，因此这里的住房都不高。邱远飞身到了杨旭他们常来的酒楼顶上，便把西门附近的一切都尽收在了眼底。
眼光照射下，一处屋顶的外片上呈现出深褐色的斑点。此刻任何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会引起邱远的注意。
趁着街面上的人不注意，他一个一个纵身便落在了那户人家的屋顶上。屋子里的妇人正在煮饭，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家低矮的房舍被大胡子光顾了。
这是血，是凝固了的血，才在太阳下呈现出一种深褐色。这血很有可能就是老三他们留下的。大胡子这样猜测。虽是猜测，可至少已经有另一个大致追查的方向。
突然间，房后的街道上走过两个人，大胡子忙俯下身，趴在屋脊后面。
街上的两人穿着飞鱼服、挎着绣春刀，正是杨旭和刘耀祖，他们正打算到城西去。
待等他们过去不久，大胡子将将要探出身时，街上又走过一人。
这人平常打扮，就像是个在京城中卖力谋生的中年汉子。他的目光始终都看向前方，亦不知是看向刚刚走过的杨旭两人，还是在看向自己身前的路。
可房上的大胡子却分外注意到令他，注意到了他的眼睛！
这人的眼睛虽然平视如常，却无时无刻不闪烁着精光。接着大胡子发现，他的脚步似随意，却分外的有力。此人必然下盘功夫不弱，且善于长途奔袭、追踪之术。
同时，大胡子也突然想起了走过的那两人。“其中一个，不正是严嵩一心想要除去的杨旭吗？”大胡子暗叫一声“糟糕”。
杨旭这次，分明又是被钉上了呀！他不懂，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为什么会被严嵩看在眼里，又是这般的想要除之而后快。
城西，那处破庙不过离城十里而已，可上次走过那段路的经历却让杨旭记忆犹新。那大胡子为了捉弄他，竟让他饿着肚子在路上走了一整日。
一个时辰之后，两个人到了。破庙还是那座破庙，破的已经无法再破。
“杨旭，就我们两个人来这里，会不会太危险了？”
“上次去西安府不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那怎么一样？”那次的确是不一样。那次是奉命出京，身后有张大人撑腰，暗中又有老苏配合，可这次他们有什么？老苏已经死了，张大人那里又不知情形如何……
“等一等吧！”他们只有等着了。
破庙里，神像倒塌，只留下半个泥胎的身子。上次杨旭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一样。他是跟着那个大胡子来的，而这一次大胡子却是跟着他来的。
大胡子邱远出现在破庙门口。“两个小娃娃没事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是谁？”胖子问道。
杨旭说道：“他就是上次帮过我的人。”转而他又对着大胡子一笑。“在这里果然能找到你！”原来，杨旭故意说出要到破庙来，竟还有另外的一层用意。不得不说，他办事已经越来月稳重，越发像个锦衣卫了！
大胡子诧异道：“你们找我？你们跑到这地方来就是我为了找我？”
“没错！”
“你们知不知道，在你们身后有个人在跟踪你们。若不是我把他打发了，你们两个小子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大胡子气愤道：“老子救了你一次，可未必能救你第二次。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杨旭道：“这一次我不是又赌对了吗！”
“你们找我什么事？”
“请你帮忙！”杨旭说道。
“你认得我？”大胡子邱远反问道。
“不认识。”
“那你怎么会找我帮忙？难道我吃饱了撑的？”
杨旭说道：“因为你是个热心的人，不然也就不会三番两次的帮我们。”
“嘿嘿！”邱远笑着摸了一把自己的大胡子，像是很愿意听杨旭对自己的这个评价。“你小子说话中听，也对我的脾气。不过老子还有正事要办，你们的忙恕我无能为力。”
“你不打算听听我的事吗？或者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说出来，我们作为交换！”
大胡子很坚决。“不用了，我还忙着去找人呢。”
“若论起找人，谁能比的上我们锦衣卫。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我负责帮你找人！”杨旭想的好，先将空账认下，先取得这大胡子的帮助再说。
“锦衣卫？和你们锦衣卫扯上关系，才是大大的不妙呢！”
“哎……”杨旭不愿放任这个大胡子离开。“如今满城都在抓逆犯，你找的是什么人啊？你不愿意锦衣卫帮忙找，难道和那些逆犯是一路的？”
最近的京城里可谓是一点也不太平。大胡子如此的身手，杨旭早就怀疑他同最近京城中的大事有关。一问之下，大胡子果然面色上有变。
“我猜对了！”杨旭说道：“你果然和李艾是一路的。”
“你何必非要打听我的闲事呢？”大胡子眼中闪过杀意。他的左手背在了身后，那只铁铸的手套也已经套在了上边。他虽然和杨旭脾气相投，可为了兄弟们的安全，还有开山王府的声誉，怕也只有让杨旭他们闭嘴了。
“慢着！”杨旭的心也提了起来，就更别说是胖子了。“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并不算什么，我也可以让你知道一个我的秘密。”
“我为什么要听？”
“因为这和你有关！”杨旭说道：“今日一早就有探子回禀，说是在苏神医处发现了一个受重伤的人……”
邱远一听便知道杨旭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是要告诉我，那就是我要找的人嘛！”
杨旭点点头。他这一切都是猜测，却又不妨赌一赌。京城这乱局如一团迷雾，而他又神身舍其中不能自拔，总该冒险寻一条出路才好。
大胡子果然脸上凶光一收。“你卖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给我，究竟想求我什么事？”现在他有兴趣听上一听了。至少从刚刚的对话中可以感觉得出，杨旭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谈话，终归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杨旭道：“我想请您一探严嵩府邸。”
听这汉子的描述，老苏当时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想要告知杨旭，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来见自己呢？难道老苏在防备着什么人？整日跟着自己的只有刘耀祖，难道……
“绝对不会！”杨旭还是信任胖子的。况且胖子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他没有追求，又不缺钱，哪里会自己掺和到这乱局中来。
“算啦！”这种事情就是想破了头也不会得到解决。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到家中去看看老苏究竟留下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样，而后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样子，这一觉只好等些时候再睡了！”
京城中的乱局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旋涡。置身在这旋涡中心的人尚且自知，却终究无力脱身出去。人活一世，岂非就是有如此之多的身不由己之处？而今，身不由己的杨旭和刘耀祖，正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城门而去。
突然，斜巷里窜出一人，杨旭敏锐的察觉到，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果然，来人到跟前一个躬身。“两位大人，林大人处有所收获，特命小得请两位大人前去。”
杨旭有心推脱，来人却说：“此事十万火急，林大人吩咐千万耽搁不得。”
“好吧。”他们索性就去看看林百户那里究竟有什么发现。
王寡妇斜街，街面上已经满是锦衣卫的暗哨。街角处的拉面铺子前，林百户正捧着大碗吞咽。看样子他这两日也饿坏了。见杨旭他们来了，林百户赶忙将碗放下。
“杨旭，苏神医那里果然有所发现！”林百户说道：“我命几个兄弟装作是病人到药铺去抓药，而后硬闯进了内堂，在其中发现了血迹，和一个重伤的男子。”
“说下去！”杨旭脑海中越发的清明。
林百户说道：“这说明，苏神医救治的很可能就是昨夜劫囚车的逆犯！他们必然是受了重伤，才躲在苏神医这里救治的。若非如此，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昨夜城中发生了械斗，今晨天还不亮，苏神医这里就有了伤重的病人！这也太说不通了。”
杨旭点了点头，略带思索的道：“果然有些说不通。”
“所以说，我们应该带人搜查苏神医处！”
“可苏神医和张大人的关系……”胖子犹豫道。
林百户道：“此事关系重大，就算张大人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我觉得，还是将这里的事情告诉给许千户处理好。当务之急，我们还应该放在追查老苏死因上。”杨旭说道。
“老苏的死因自然要查，可现在还没有任何的线索……”
杨旭打断了他的话。“不！线索已经有了！”
林百户眼前精光一闪。“你们找到线索了？是什么？”
杨旭故作神秘的低声道：“城西十里左右有一间破庙，老苏每次回京之前都会到哪里去一趟，将自己回京之后要办的事，要见什么人都记录下来放在神像后面。”
林百户又是一惊，可神色上却没有显出任何的异常。“还有这种事？”
“当然！”机灵的胖子也随声附和。“老苏执掌锦衣卫的情报网多年，行事始终小心谨慎。只是不曾想到，这次还是遭了人的暗算。”
“那我们快走吧！到那破庙去看看，老苏到底留下了什么？”
“慢着！”杨旭叫住了他。“这里的事情也同样要紧，京中的兄弟还需要林大人指挥，老苏的事就交给我们去办吧！”
“那怎么行……”
杨旭不容置疑的道：“林大人还要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给许千户，苏神医周围的暗哨又都听您的指派，您自然不便离开。”
最终，林百户拧不过杨旭，只能留在京城中等待消息。
出了城，刘耀祖问道：“你不相信林百户？”
“恩！”杨旭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觉得……”
“我觉得老苏的死跟他有直接关系！”杨旭分析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要把老苏的尸体送到你的家里？”
“因为、因为……”胖子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因为他们想借此牵绊住我们。想必此刻，张大人那里也是十分凶险，他们不希望我们去帮忙。所以这看似一团迷雾，实际上不过是像将我们牵绊在京城的一众手段而已。”
或许，是因为西安府的事，令严嵩甚为忌惮他们。又或者是些什么其他的目的，才让他们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那我们现在……”
杨旭说道：“到城西去！若是有人在那里等着我们，就说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开平王府，李艾刚刚回来。望着他们期盼的眼神，他实在不愿意说出实话。可惜事实就是何辉跟薛郎中不见了！
他们那里出了点意外，在苏神医处又被锦衣卫的暗哨所包围，青天百日的自然不好强冲出来，故而旁人还不知他们的状况，李艾几兄弟纵然忧心，却也无计可施。
倒是那大胡子邱远看得开。“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老三稳重，老五又聪慧过人，不会有事的。”
小妹萧若雨不住的埋怨。“二哥，都怪你！让你出去接人，却把三哥他们都落下了。”
“这哪里能怪我？我当时不是忙着帮老七嘛！若是我晚了一步，老七怕已经落在那花娘子的手里了！”
这个时候，李艾不能不说话了。哥哥、姐姐们是为了他才犯的险。“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三哥、五哥给找回来的。”说完转身便出了王府。
“哎！”看着小妹哀怨的眼神，大胡子邱远只得叹息了一声。“看来我也得出去活动、活动了。”
“嘻嘻！”萧若雨甜甜的一笑，脸颊上一面露出一个酒窝。“二哥快去吧，小妹在这儿给你备下好酒好菜，等着大哥得胜而归！”
出来了王府，邱远向西而去。他为人虽然诙谐风趣，但他却不傻。昨夜老三等人是自西门分散开来，若要寻找，也应该先到西门处找起。说不准老三在离开时，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西门处本就不是繁华的所在，居住的多为一些在京城卖苦力的穷汉子，因此这里的住房都不高。邱远飞身到了杨旭他们常来的酒楼顶上，便把西门附近的一切都尽收在了眼底。
眼光照射下，一处屋顶的外片上呈现出深褐色的斑点。此刻任何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会引起邱远的注意。
趁着街面上的人不注意，他一个一个纵身便落在了那户人家的屋顶上。屋子里的妇人正在煮饭，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家低矮的房舍被大胡子光顾了。
这是血，是凝固了的血，才在太阳下呈现出一种深褐色。这血很有可能就是老三他们留下的。大胡子这样猜测。虽是猜测，可至少已经有另一个大致追查的方向。
突然间，房后的街道上走过两个人，大胡子忙俯下身，趴在屋脊后面。
街上的两人穿着飞鱼服、挎着绣春刀，正是杨旭和刘耀祖，他们正打算到城西去。
待等他们过去不久，大胡子将将要探出身时，街上又走过一人。
这人平常打扮，就像是个在京城中卖力谋生的中年汉子。他的目光始终都看向前方，亦不知是看向刚刚走过的杨旭两人，还是在看向自己身前的路。
可房上的大胡子却分外注意到令他，注意到了他的眼睛！
这人的眼睛虽然平视如常，却无时无刻不闪烁着精光。接着大胡子发现，他的脚步似随意，却分外的有力。此人必然下盘功夫不弱，且善于长途奔袭、追踪之术。
同时，大胡子也突然想起了走过的那两人。“其中一个，不正是严嵩一心想要除去的杨旭吗？”大胡子暗叫一声“糟糕”。
杨旭这次，分明又是被钉上了呀！他不懂，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为什么会被严嵩看在眼里，又是这般的想要除之而后快。
城西，那处破庙不过离城十里而已，可上次走过那段路的经历却让杨旭记忆犹新。那大胡子为了捉弄他，竟让他饿着肚子在路上走了一整日。
一个时辰之后，两个人到了。破庙还是那座破庙，破的已经无法再破。
“杨旭，就我们两个人来这里，会不会太危险了？”
“上次去西安府不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那怎么一样？”那次的确是不一样。那次是奉命出京，身后有张大人撑腰，暗中又有老苏配合，可这次他们有什么？老苏已经死了，张大人那里又不知情形如何……
“等一等吧！”他们只有等着了。
破庙里，神像倒塌，只留下半个泥胎的身子。上次杨旭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一样。他是跟着那个大胡子来的，而这一次大胡子却是跟着他来的。
大胡子邱远出现在破庙门口。“两个小娃娃没事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是谁？”胖子问道。
杨旭说道：“他就是上次帮过我的人。”转而他又对着大胡子一笑。“在这里果然能找到你！”原来，杨旭故意说出要到破庙来，竟还有另外的一层用意。不得不说，他办事已经越来月稳重，越发像个锦衣卫了！
大胡子诧异道：“你们找我？你们跑到这地方来就是我为了找我？”
“没错！”
“你们知不知道，在你们身后有个人在跟踪你们。若不是我把他打发了，你们两个小子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大胡子气愤道：“老子救了你一次，可未必能救你第二次。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杨旭道：“这一次我不是又赌对了吗！”
“你们找我什么事？”
“请你帮忙！”杨旭说道。
“你认得我？”大胡子邱远反问道。
“不认识。”
“那你怎么会找我帮忙？难道我吃饱了撑的？”
杨旭说道：“因为你是个热心的人，不然也就不会三番两次的帮我们。”
“嘿嘿！”邱远笑着摸了一把自己的大胡子，像是很愿意听杨旭对自己的这个评价。“你小子说话中听，也对我的脾气。不过老子还有正事要办，你们的忙恕我无能为力。”
“你不打算听听我的事吗？或者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说出来，我们作为交换！”
大胡子很坚决。“不用了，我还忙着去找人呢。”
“若论起找人，谁能比的上我们锦衣卫。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我负责帮你找人！”杨旭想的好，先将空账认下，先取得这大胡子的帮助再说。
“锦衣卫？和你们锦衣卫扯上关系，才是大大的不妙呢！”
“哎……”杨旭不愿放任这个大胡子离开。“如今满城都在抓逆犯，你找的是什么人啊？你不愿意锦衣卫帮忙找，难道和那些逆犯是一路的？”
最近的京城里可谓是一点也不太平。大胡子如此的身手，杨旭早就怀疑他同最近京城中的大事有关。一问之下，大胡子果然面色上有变。
“我猜对了！”杨旭说道：“你果然和李艾是一路的。”
“你何必非要打听我的闲事呢？”大胡子眼中闪过杀意。他的左手背在了身后，那只铁铸的手套也已经套在了上边。他虽然和杨旭脾气相投，可为了兄弟们的安全，还有开山王府的声誉，怕也只有让杨旭他们闭嘴了。
“慢着！”杨旭的心也提了起来，就更别说是胖子了。“我知道了你的秘密并不算什么，我也可以让你知道一个我的秘密。”
“我为什么要听？”
“因为这和你有关！”杨旭说道：“今日一早就有探子回禀，说是在苏神医处发现了一个受重伤的人……”
邱远一听便知道杨旭打的是什么主意。“你是要告诉我，那就是我要找的人嘛！”
杨旭点点头。他这一切都是猜测，却又不妨赌一赌。京城这乱局如一团迷雾，而他又神身舍其中不能自拔，总该冒险寻一条出路才好。
大胡子果然脸上凶光一收。“你卖了这么大的一个人情给我，究竟想求我什么事？”现在他有兴趣听上一听了。至少从刚刚的对话中可以感觉得出，杨旭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谈话，终归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
杨旭道：“我想请您一探严嵩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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