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山神
风吹开窗户，将洁白窗帘吹起，呼呼作响。
一只黑猫跳上书桌，收腿时，将桌角上的笔记本碰掉。
啪
掉在地上，笔记本打开露出里面文字，风吹过，快速翻阅起纸张，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一只手将笔记本从地上拿起，放到桌子上，拉开椅子坐在上面，黑猫好奇的凑近笔记本。
手摸上黑猫的脑袋，轻声道。
“这是我姐姐的日记，关于她与山神的故事。”
……
冬日里，寂静的大山中迎来发动机的声音，一辆农用四轮车停下，从车斗上一大一小下来了两个孩子。
这是乡下的一户人家上山砍伐树木，好撑过这个冬季。
电锯声下，无数木屑随着寒风，飘向原地站着等待的三人，一颗颗大树应声倒在远处。
等到声音停下，一家人开始往车斗上放截好的，一段一段粗壮木头。
见父母忙着干活。无人注意自己。女孩叶乡偷闲，坐在刚被砍掉的树桩上，裹紧棉袄，搓着手哈气。
女孩带着一顶红色棉帽子，一头长发绑在一起垂在颈后，身上穿着破棉袄，大概是怕干这些粗活，会弄脏干净整洁的好棉袄。
冻得通红的脸埋在衣领里，露出的部分略显圆润，一双大眼睛格外漂亮，叶乡的模样称不上好看，也不算难看。
低头看着脚下素白雪地上，一片片木屑，四周一片狼藉，叶乡心中明白砍伐树木是不对的，内心有些复杂。
可冬天的寒风太过刺骨，红砖水泥房又抵御不了寒冷，没有木头，就没有热源，意味着度不过这个寒冷无情的冬季。
看着脚下，思绪飘远，一旁忙着搬木头的母亲抬头，见女孩坐着偷懒，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叶乡身边，告诉她。
『不要坐在树桩上，树桩是给山神坐的』
“封建迷信。”
叶乡在心中抱怨，无奈只得站起身，转动脑袋，左右晃动明亮亮的眼珠，看了看周围的树桩，撇了撇嘴，又心想：这么多树桩，山神又不能一下子全坐个遍。
于是趁母亲不注意，又坐了回去，手拄着脑袋，面对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村庄，眼睛在阳光下，反射着光，黑宝石一般，炯炯有神。
“叶乡，走了。”
听到母亲传来的声音，叶乡做贼般赶紧站起身，转头时，余光瞥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一身素白汉服，寒风吹过，衣摆飘飘，与这遍地白霜融为一体，似神仙。
若不是那一头墨色长发出卖了他，叶乡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他就站在远处，慵懒的靠在旁边的白桦树上。
轰隆隆隆
车启动了，冒着黑烟，载着满满当当，已经溢出来的一车木头，转动轮子，缓缓移动。
远处的那个人微微皱眉，不悦的对着车的方向，缓缓抬起手，薄唇轻启。
“破坏者，当罚。”
风声略过，叶乡见远处那人抬手，不明所以，距离太远，又或是声音太轻，只能听到风声。
叶乡转了转眼珠，脑中想到母亲的话，看着周围一地的木屑，又貌似明白些什么。
面向那人，弯腰幅度很小，微微鞠躬，口中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她感觉这个人抬手很可能是因为家人砍伐树木。
那人见此停下动作，神色诧异，微微惊讶，“算了，给一点小教训。”
只见车启动，刚在原地移动，车身便不受控的左右摇晃。
嘭——
车斗翻倒在地，一截截装好的木头，纷纷滚落下来，农用车的车身只是稍倾斜，然后又立住了。
远处那人平静注视着这一切，脑袋靠在白桦树上，脸上毫无情绪，半合着眼，有些无聊。
感觉到一道炽热目光，慵懒的眼睛微微转动，寻过去，却见女孩正盯着自己，两人对视，那人愣住，却又突然明白了，慵懒无聊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轻笑。
这女孩有阴阳眼，能看见自己。
叶乡对着那人，再次微微鞠躬，再一次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叶乡再次为砍树而道歉。
那人就这样静静注视着，风声将叶乡的声音带来，他听到了女孩的道歉声。
“叶乡，快来帮忙！”
听到母亲的呼唤，女孩赶紧跑去帮忙，再次将木头搬上车去。
搬了一会，有些累了，叶乡便又坐在树桩上，转头看向那个人时，见那人没走，盯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人见女孩如此盯着自己，挑眉不爽，坏笑着对着车的方向，又抬起手。
叶乡赶忙转头看向父母，眼里满是惊慌无措，见无事发生，又转回头，盯着那人，看到那人抬起的手臂，还有他一脸得逞的表情，叶乡离得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觉得他此时表情就是这样。
二人就这样互相注视着，没有人打扰叶乡，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只有耳边不时的风声和搬木头的声音提醒他们，时间还在流动。
直到搬木头的声音停止，车重新启动，发出巨响，冒出滚滚黑烟，带动身后满满一大车木头，小心驶离这个山头。
那个人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视线全部都在女孩身上，这次车很安全，它开离了这个山头，下山去了。
下山时，女孩走在最后面，看向那人，深深鞠躬，再次说了一句对不起。
叶乡认为，上香磕头得磕三下，这不磕头，弯腰道歉也得这样吧，她只是这么想了，于是便这么做了。
离开时，背后忽而一阵大风，并不是寒风那般刺骨，带着些暖气。
叶乡抬起手臂遮住脸，大风吹的她睁不开眼，转头眯眼看向那人位置，风变大，那人身形模糊。
风停了，那人消失，叶乡放下手臂，一阵清脆银铃声响起。
叮铃铃铃
叶乡有些惊奇，听到铃铛的声音，看向放下的右手，细腕处出现一条红绳，红绳上穿着三个铃铛，寒风吹过，铃铛缓缓摇晃，发出细小铃声。
叶乡睁大眼睛，满含惊喜，笑着向那人的位置挥手再见，心里已经打起了小算盘，带着笑意端详手腕上的铃铛，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
夜晚，叶乡躺在被窝里，将手举起，挡住灯光，盯着那条红绳银铃手链。
窗外，寒风吹过，发出恶鬼般呜咽声，叶乡眼中灵光瞬间消失不见，使劲闭上眼，眼角带着两颗泪珠，她有些受够这样的夜晚。
“唔”
紧了紧棉被，一把将头蒙在被子里，双手捂住耳朵，不敢去听。
她在害怕，阴阳眼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因此叶乡常常害怕，总有一些鬼东西，会趴在窗外看她，又或是睡觉时睁眼看到。
叶乡小时候，差点被这些鬼东西杀死，它们总是盯着她。
它们的样子奇形怪状，十分恐怖怪异，万幸，她从未让这些鬼东西得逞过。
为此，叶乡小时候差点被当成精神病，好在自己妈妈封建迷信，在家中供了些佛像，那些鬼东西这才没有再进到屋子里，就算进来，也不会再伤害她。
害怕中，叶乡蜷缩起来，银铃在翻弄被子时，发出声响。
叮铃铃，叮铃铃
屋外风声好像停了，不再发出那种难听的声音，外面时间仿佛静止般，寂静无比，这才是黑夜该有的样子。
叶乡有些诧异，缓缓睁开眼睛，两滴泪水划过脸颊，落在枕头上，小心放下捂住双耳的手，静下心竖耳仔细听。
听不到夜以继日都能听到的声音，是那种指甲刮划玻璃的刺耳声，那种古怪的嘿嘿声，或者怪笑声。
全都听不见了，在银铃响起的那一刻，都不见了。
叶乡侧卧蜷缩，在黑暗被窝中，看着手上的手链，心一横，小心翻开被子，第一次在夜晚出了被窝。
光着脚来到窗帘前，小心靠近窗户，轻轻靠近，附耳倾听，心脏声在夜晚格外震耳。
她听不到了，没有，没有那些怪声了，就连风声都变得轻柔了，这可是寒冷的十二月。
手小心抚上窗帘，抿了抿唇，咽下几口唾液，死死盯着窗帘，手上使劲，同时眼睛使劲闭上，猛的将窗帘拉开，手上银铃叮叮作响，在叶乡闭眼的时候，亮起淡绿色的微弱光芒，随着声波，快速扩散出去。
月光照在叶乡歪头紧闭的双眼上，想象中的黑影没有到来，印象中的刺耳怪声没有出现，它们好像都消失，不再肖想她了。
良久，叶乡心中察觉到了这些，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些怪物的嘴脸，而是皎洁的月亮，正高挂在夜幕上，正对着叶乡。
那是叶乡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堂堂正正见到月亮，正如她所知道的那些诗人，描写赞颂的那样美丽，高洁，遥不可及。
眼里热泪盈眶，冲出眼眶，晶莹泪珠在月光照射下闪闪发光，眼中黑宝石再次闪亮起来。
叶乡笑了，在夜晚笑出了声，她放肆的使劲摇动右手，银铃疯狂响动。
叮铃铃
她在也不用怕了，再也不用怕了。
“谢谢你，山上的人，拯救了我的夜晚。”
一只黑猫跳上书桌，收腿时，将桌角上的笔记本碰掉。
啪
掉在地上，笔记本打开露出里面文字，风吹过，快速翻阅起纸张，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一只手将笔记本从地上拿起，放到桌子上，拉开椅子坐在上面，黑猫好奇的凑近笔记本。
手摸上黑猫的脑袋，轻声道。
“这是我姐姐的日记，关于她与山神的故事。”
……
冬日里，寂静的大山中迎来发动机的声音，一辆农用四轮车停下，从车斗上一大一小下来了两个孩子。
这是乡下的一户人家上山砍伐树木，好撑过这个冬季。
电锯声下，无数木屑随着寒风，飘向原地站着等待的三人，一颗颗大树应声倒在远处。
等到声音停下，一家人开始往车斗上放截好的，一段一段粗壮木头。
见父母忙着干活。无人注意自己。女孩叶乡偷闲，坐在刚被砍掉的树桩上，裹紧棉袄，搓着手哈气。
女孩带着一顶红色棉帽子，一头长发绑在一起垂在颈后，身上穿着破棉袄，大概是怕干这些粗活，会弄脏干净整洁的好棉袄。
冻得通红的脸埋在衣领里，露出的部分略显圆润，一双大眼睛格外漂亮，叶乡的模样称不上好看，也不算难看。
低头看着脚下素白雪地上，一片片木屑，四周一片狼藉，叶乡心中明白砍伐树木是不对的，内心有些复杂。
可冬天的寒风太过刺骨，红砖水泥房又抵御不了寒冷，没有木头，就没有热源，意味着度不过这个寒冷无情的冬季。
看着脚下，思绪飘远，一旁忙着搬木头的母亲抬头，见女孩坐着偷懒，放下手中的活，走到叶乡身边，告诉她。
『不要坐在树桩上，树桩是给山神坐的』
“封建迷信。”
叶乡在心中抱怨，无奈只得站起身，转动脑袋，左右晃动明亮亮的眼珠，看了看周围的树桩，撇了撇嘴，又心想：这么多树桩，山神又不能一下子全坐个遍。
于是趁母亲不注意，又坐了回去，手拄着脑袋，面对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村庄，眼睛在阳光下，反射着光，黑宝石一般，炯炯有神。
“叶乡，走了。”
听到母亲传来的声音，叶乡做贼般赶紧站起身，转头时，余光瞥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一身素白汉服，寒风吹过，衣摆飘飘，与这遍地白霜融为一体，似神仙。
若不是那一头墨色长发出卖了他，叶乡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他就站在远处，慵懒的靠在旁边的白桦树上。
轰隆隆隆
车启动了，冒着黑烟，载着满满当当，已经溢出来的一车木头，转动轮子，缓缓移动。
远处的那个人微微皱眉，不悦的对着车的方向，缓缓抬起手，薄唇轻启。
“破坏者，当罚。”
风声略过，叶乡见远处那人抬手，不明所以，距离太远，又或是声音太轻，只能听到风声。
叶乡转了转眼珠，脑中想到母亲的话，看着周围一地的木屑，又貌似明白些什么。
面向那人，弯腰幅度很小，微微鞠躬，口中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她感觉这个人抬手很可能是因为家人砍伐树木。
那人见此停下动作，神色诧异，微微惊讶，“算了，给一点小教训。”
只见车启动，刚在原地移动，车身便不受控的左右摇晃。
嘭——
车斗翻倒在地，一截截装好的木头，纷纷滚落下来，农用车的车身只是稍倾斜，然后又立住了。
远处那人平静注视着这一切，脑袋靠在白桦树上，脸上毫无情绪，半合着眼，有些无聊。
感觉到一道炽热目光，慵懒的眼睛微微转动，寻过去，却见女孩正盯着自己，两人对视，那人愣住，却又突然明白了，慵懒无聊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轻笑。
这女孩有阴阳眼，能看见自己。
叶乡对着那人，再次微微鞠躬，再一次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叶乡再次为砍树而道歉。
那人就这样静静注视着，风声将叶乡的声音带来，他听到了女孩的道歉声。
“叶乡，快来帮忙！”
听到母亲的呼唤，女孩赶紧跑去帮忙，再次将木头搬上车去。
搬了一会，有些累了，叶乡便又坐在树桩上，转头看向那个人时，见那人没走，盯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人见女孩如此盯着自己，挑眉不爽，坏笑着对着车的方向，又抬起手。
叶乡赶忙转头看向父母，眼里满是惊慌无措，见无事发生，又转回头，盯着那人，看到那人抬起的手臂，还有他一脸得逞的表情，叶乡离得远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觉得他此时表情就是这样。
二人就这样互相注视着，没有人打扰叶乡，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只有耳边不时的风声和搬木头的声音提醒他们，时间还在流动。
直到搬木头的声音停止，车重新启动，发出巨响，冒出滚滚黑烟，带动身后满满一大车木头，小心驶离这个山头。
那个人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视线全部都在女孩身上，这次车很安全，它开离了这个山头，下山去了。
下山时，女孩走在最后面，看向那人，深深鞠躬，再次说了一句对不起。
叶乡认为，上香磕头得磕三下，这不磕头，弯腰道歉也得这样吧，她只是这么想了，于是便这么做了。
离开时，背后忽而一阵大风，并不是寒风那般刺骨，带着些暖气。
叶乡抬起手臂遮住脸，大风吹的她睁不开眼，转头眯眼看向那人位置，风变大，那人身形模糊。
风停了，那人消失，叶乡放下手臂，一阵清脆银铃声响起。
叮铃铃铃
叶乡有些惊奇，听到铃铛的声音，看向放下的右手，细腕处出现一条红绳，红绳上穿着三个铃铛，寒风吹过，铃铛缓缓摇晃，发出细小铃声。
叶乡睁大眼睛，满含惊喜，笑着向那人的位置挥手再见，心里已经打起了小算盘，带着笑意端详手腕上的铃铛，期待着下一次的见面。
……
夜晚，叶乡躺在被窝里，将手举起，挡住灯光，盯着那条红绳银铃手链。
窗外，寒风吹过，发出恶鬼般呜咽声，叶乡眼中灵光瞬间消失不见，使劲闭上眼，眼角带着两颗泪珠，她有些受够这样的夜晚。
“唔”
紧了紧棉被，一把将头蒙在被子里，双手捂住耳朵，不敢去听。
她在害怕，阴阳眼可以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因此叶乡常常害怕，总有一些鬼东西，会趴在窗外看她，又或是睡觉时睁眼看到。
叶乡小时候，差点被这些鬼东西杀死，它们总是盯着她。
它们的样子奇形怪状，十分恐怖怪异，万幸，她从未让这些鬼东西得逞过。
为此，叶乡小时候差点被当成精神病，好在自己妈妈封建迷信，在家中供了些佛像，那些鬼东西这才没有再进到屋子里，就算进来，也不会再伤害她。
害怕中，叶乡蜷缩起来，银铃在翻弄被子时，发出声响。
叮铃铃，叮铃铃
屋外风声好像停了，不再发出那种难听的声音，外面时间仿佛静止般，寂静无比，这才是黑夜该有的样子。
叶乡有些诧异，缓缓睁开眼睛，两滴泪水划过脸颊，落在枕头上，小心放下捂住双耳的手，静下心竖耳仔细听。
听不到夜以继日都能听到的声音，是那种指甲刮划玻璃的刺耳声，那种古怪的嘿嘿声，或者怪笑声。
全都听不见了，在银铃响起的那一刻，都不见了。
叶乡侧卧蜷缩，在黑暗被窝中，看着手上的手链，心一横，小心翻开被子，第一次在夜晚出了被窝。
光着脚来到窗帘前，小心靠近窗户，轻轻靠近，附耳倾听，心脏声在夜晚格外震耳。
她听不到了，没有，没有那些怪声了，就连风声都变得轻柔了，这可是寒冷的十二月。
手小心抚上窗帘，抿了抿唇，咽下几口唾液，死死盯着窗帘，手上使劲，同时眼睛使劲闭上，猛的将窗帘拉开，手上银铃叮叮作响，在叶乡闭眼的时候，亮起淡绿色的微弱光芒，随着声波，快速扩散出去。
月光照在叶乡歪头紧闭的双眼上，想象中的黑影没有到来，印象中的刺耳怪声没有出现，它们好像都消失，不再肖想她了。
良久，叶乡心中察觉到了这些，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那些怪物的嘴脸，而是皎洁的月亮，正高挂在夜幕上，正对着叶乡。
那是叶乡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堂堂正正见到月亮，正如她所知道的那些诗人，描写赞颂的那样美丽，高洁，遥不可及。
眼里热泪盈眶，冲出眼眶，晶莹泪珠在月光照射下闪闪发光，眼中黑宝石再次闪亮起来。
叶乡笑了，在夜晚笑出了声，她放肆的使劲摇动右手，银铃疯狂响动。
叮铃铃
她在也不用怕了，再也不用怕了。
“谢谢你，山上的人，拯救了我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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