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怒而杀人
实话说，我这才意识到，刚刚是做了一个多蠢的决定。
我这样的身份地位，凭什么娶夷狐公主？她贵为公主，而我一介草民，纵使强行让她嫁给了我，我又怎么给她幸福？无论要个一官半职还是金银珠宝，都比直接提这个要求要好。要是我再理智一点就好了，那就不至于搞成这样的状况了。
但我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改不回来了。
太康公子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说道：“你竟敢提这样的要求……胆子还真是不小。以你现在的水平，纵使本公子答允了你，夷狐公主怕是也不会答允吧。这样吧，这次的承诺就先记着，待我们打败了狄族凯旋归来，再将你的功劳一并封赏了，那时你再考虑娶夷狐公主可好？”
讲道理，这时候我能说“不好”么，当然只能“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了。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太康公子满意的点点头。“现在都深夜了，那就都散了，去休息吧！”于是大家就都散去了。
哦对了，那名俘虏狄人还是死了，死的很惨。第二天醒来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打成了肉酱，脑袋像开瓢了一样，里面的脑浆散落一地。破碎的眼珠直勾勾的瞪着我，像一只死不瞑目的怨灵。
看到这惨不忍睹的画面，心头感到一阵阵的悲凉。同是天涯沦落人，毕竟，我曾试图保住他的性命。我就是那个，给了他生的希望，又把这个希望当着他的面撕碎的人。原来我，竟也是这般残忍的人啊。
第二天清晨，我们仍然被早早地叫了起来。出发，向西面的战场进发。我看了一下在那次偷袭中幸存的同伴，原先的一千多人到现在已经不足百人了，他们都死了，都死了……而幸存的人，他们身上的伤就不说了，每个人的脖颈处都被烫了一个特殊的标记，这标记很像……奴隶的印记。而活下来的他们，大都失去了活下来的喜悦，绝望呆滞的眼神让他们显得很丧。那天晚上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虎子呢？怎么找不到他了。按道理来说，一个晚上他应该能找回来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他的踪影？说真的，如果不是在营地门口处看到他的尸体，我还真以为他只是没来得及归队而已。
“虎子哥！虎子哥你怎么啦！”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极速冲向了他。他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他没有死在狄人的刀剑下，怎么会死在……同伴的手上？“到~底~是~谁？！！”我无法抑制情绪的怒吼道。“兄弟，我一定要为你报仇，一定！”我一字一顿地低吼着。随即转过身去，面向了这些所谓的“自己人”。
或许我的样子真的很可怕，面前几个离我近的士卒一直在颤抖，武器都差点拿不稳了。纯狐越大声喊道：“你疯了么？快去把它抓起来！”随即，便有几名壮汉从人群中径直向我跑来。
看到他们向我走来，我的心里不仅不害怕，反而有种以命换命的豪迈。虎子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他活着，他仅仅是活着而已，活着，也是错吗？既然你们不让我们活，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我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弓箭向纯狐越射去，此箭一出，那几名大汉纷纷因惊吓而退去。很快，纯狐越杀猪般的嚎叫声传遍了整片森林，远处一大群鸟儿惊慌的向空中飞去。这支箭，射穿了纯狐越的臂膀，将纯狐越的肩膀射出一个大窟窿，箭卡在那个窟窿里。慌乱中，纯狐越一把将箭拔了出来。一大股的鲜血从中喷涌而出，纯狐越“嗷”的一声昏死了过去。
“哥！”一旁的夷狐公主扶起了她的哥哥，并让一旁的士卒们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她跪在太康公子面前哭诉道：“太康公子，求你……求你赶紧杀了这个疯子吧。”心中的愤怒燃烧到了极致，我大声吼道：“纯狐越，你真是条狗！天天找我茬天天找我茬！老子今天不奉陪了，我现在就要打死你！”
听到夷狐公主的哭诉，太康公子皱了皱眉头，并没有下令攻击我。他从士卒中拉出一人来，将他的腿打弯使得他能跪在我面前，面向我道：“羿兄弟，这件事……我太康深感抱歉，是我没能教导好下属，才会误伤了你的朋友。今天我就把他拉出来给你赔罪了！来人，先将他的舌头割下来！”那士卒匍匐在地仰望着太康公子，颤抖着说道：“公子你……”“咔嚓”一声，他的舌头便被割了下来，嘴里只能咿咿呀呀的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愤怒让人失去理智，我缓缓地走向这士卒，举起武器猛地向他砍去，一斧头下去便将他的脑袋劈开，鲜血和不可名状的液体流在了一起，这些液体将泥土染成了红白相间的……胶状物体，抱歉我找不出更合适的词形容它了。砍这一下还不够解气，我继续一斧一斧的砍下去，血花四溅，肉沫飞舞，我将它砍了很多很多下，最后才解气。
其他人见此情景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太康公子倒是显得很镇定，抱拳对我说道：“羿兄弟，仇也报了，我也不怪你这次的失礼，毕竟我太康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这次之后，咱们的恩怨两清，如何？”两清，要两清吗？
我不再那么激动了，情绪也回到了正常。我……我干了些什么？我大骂纯狐越，还一箭将他射了个半死，这些事，都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要是放在以前，做了这样的事我恐怕早就吓得瘫软在地了。但现在，我的心里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快感，杀戮的快感？复仇的快感？以命搏命的快感？或许都有吧。
太康公子说恩怨两清？这倒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毕竟做了这样的事，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既然有机会活着，那自然还是活着最好了。看起来，太康公子好像还挺好的。
结果当然是我答应了，太康公子也没再提起它了，纯狐越的伤也在去西路战场的路上好得差不多了。同行的士卒们也和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好像有点怕我了，但又好像不是单纯的怕，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崇拜？
不管怎么说，这次经历对我的影响挺大的，我不再懦弱不再胆小，我挑战过死神的底线，我做了那么多曾经的我不敢做的事。我不会在隐藏对夷狐公主的喜欢了，我要将我对你的爱大大方方的讲出来：夷狐公主，我爱你。我每天都要告诉你一遍，我一定一定要娶到你，我的心里只有你……就算你拒绝我千遍万遍，我对你的爱永不会变。
很快我们就继续着我们西行的路了，太康公子是专程从西边来接应我们的。我想我应该是误解他了，或许那次的比箭他不是真的想置我死地，而是想锻炼下我呢？哦不，一定是这样，我做了那样的事都没杀我，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赌局而杀我？以后好好跟着他吧，他应该是个可靠的人。
在十来天的赶路中，我们白天一直在往那个方向走着。我很想和夷狐公主一起，但每天我都找不到他在哪儿。就算偶尔看到了，那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连上前去搭个话都做不到，因为休息时间太短了，有时吃干粮都来不及咽下，只得强行喝水咽下去或者干脆吐掉。
不过这些天都是再没遇到狄族军队了，也没再出现那天晚上惊心动魄的瞬间。
其实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可以好好活着，不用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去。
但我感觉这样单纯赶路的日子有点……无聊。时不时的，我仍然会怀念那天晚上的冲动，热血，和狂热。那感觉很刺激，就好像，我真正的活了一遍。
忽然很希冀那片未知的战场了。不能轰轰烈烈的活，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默默地躲在角落成为那个受人欺侮的废柴，不如为自己争取一次，哪怕失败了，死了，也好过被阴暗潮湿的墙角慢慢腐烂。
原谅我现在思绪的混乱，我的大脑将各种事情混杂在一起。虎子，夷狐公主，纯狐越，众位同乡……虎子的仇确实报了，但他却再也回不来了。夷狐公主我甚至都找不到和她说话的机会。纯狐越被我伤得这么重，以后会不会报复我？同乡们脖颈上的奴隶印记，会不会让本就没多少地位的他们更容易遭到歧视……
哦豁，终于在走出丛林和山丘后，看到了远处的平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远处似乎有炊烟升起。再走近一些，原来是一片军营。而离着不远的地方则是另一片军营了，我们，真的走到这儿了。
太康公子转过身来，指着前方的军营说道：“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前方就是我们夏国的军队！马上，你们也会成为他们的一份子。这片战场很残酷，但境地越凶险机遇也越多，如果我们能凯旋归来，我太康，一定不会亏待功勋卓著的你们！”
我这样的身份地位，凭什么娶夷狐公主？她贵为公主，而我一介草民，纵使强行让她嫁给了我，我又怎么给她幸福？无论要个一官半职还是金银珠宝，都比直接提这个要求要好。要是我再理智一点就好了，那就不至于搞成这样的状况了。
但我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改不回来了。
太康公子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说道：“你竟敢提这样的要求……胆子还真是不小。以你现在的水平，纵使本公子答允了你，夷狐公主怕是也不会答允吧。这样吧，这次的承诺就先记着，待我们打败了狄族凯旋归来，再将你的功劳一并封赏了，那时你再考虑娶夷狐公主可好？”
讲道理，这时候我能说“不好”么，当然只能“是是是你说的都对”了。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太康公子满意的点点头。“现在都深夜了，那就都散了，去休息吧！”于是大家就都散去了。
哦对了，那名俘虏狄人还是死了，死的很惨。第二天醒来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被打成了肉酱，脑袋像开瓢了一样，里面的脑浆散落一地。破碎的眼珠直勾勾的瞪着我，像一只死不瞑目的怨灵。
看到这惨不忍睹的画面，心头感到一阵阵的悲凉。同是天涯沦落人，毕竟，我曾试图保住他的性命。我就是那个，给了他生的希望，又把这个希望当着他的面撕碎的人。原来我，竟也是这般残忍的人啊。
第二天清晨，我们仍然被早早地叫了起来。出发，向西面的战场进发。我看了一下在那次偷袭中幸存的同伴，原先的一千多人到现在已经不足百人了，他们都死了，都死了……而幸存的人，他们身上的伤就不说了，每个人的脖颈处都被烫了一个特殊的标记，这标记很像……奴隶的印记。而活下来的他们，大都失去了活下来的喜悦，绝望呆滞的眼神让他们显得很丧。那天晚上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可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虎子呢？怎么找不到他了。按道理来说，一个晚上他应该能找回来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他的踪影？说真的，如果不是在营地门口处看到他的尸体，我还真以为他只是没来得及归队而已。
“虎子哥！虎子哥你怎么啦！”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极速冲向了他。他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他没有死在狄人的刀剑下，怎么会死在……同伴的手上？“到~底~是~谁？！！”我无法抑制情绪的怒吼道。“兄弟，我一定要为你报仇，一定！”我一字一顿地低吼着。随即转过身去，面向了这些所谓的“自己人”。
或许我的样子真的很可怕，面前几个离我近的士卒一直在颤抖，武器都差点拿不稳了。纯狐越大声喊道：“你疯了么？快去把它抓起来！”随即，便有几名壮汉从人群中径直向我跑来。
看到他们向我走来，我的心里不仅不害怕，反而有种以命换命的豪迈。虎子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他活着，他仅仅是活着而已，活着，也是错吗？既然你们不让我们活，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我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弓箭向纯狐越射去，此箭一出，那几名大汉纷纷因惊吓而退去。很快，纯狐越杀猪般的嚎叫声传遍了整片森林，远处一大群鸟儿惊慌的向空中飞去。这支箭，射穿了纯狐越的臂膀，将纯狐越的肩膀射出一个大窟窿，箭卡在那个窟窿里。慌乱中，纯狐越一把将箭拔了出来。一大股的鲜血从中喷涌而出，纯狐越“嗷”的一声昏死了过去。
“哥！”一旁的夷狐公主扶起了她的哥哥，并让一旁的士卒们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然后她跪在太康公子面前哭诉道：“太康公子，求你……求你赶紧杀了这个疯子吧。”心中的愤怒燃烧到了极致，我大声吼道：“纯狐越，你真是条狗！天天找我茬天天找我茬！老子今天不奉陪了，我现在就要打死你！”
听到夷狐公主的哭诉，太康公子皱了皱眉头，并没有下令攻击我。他从士卒中拉出一人来，将他的腿打弯使得他能跪在我面前，面向我道：“羿兄弟，这件事……我太康深感抱歉，是我没能教导好下属，才会误伤了你的朋友。今天我就把他拉出来给你赔罪了！来人，先将他的舌头割下来！”那士卒匍匐在地仰望着太康公子，颤抖着说道：“公子你……”“咔嚓”一声，他的舌头便被割了下来，嘴里只能咿咿呀呀的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愤怒让人失去理智，我缓缓地走向这士卒，举起武器猛地向他砍去，一斧头下去便将他的脑袋劈开，鲜血和不可名状的液体流在了一起，这些液体将泥土染成了红白相间的……胶状物体，抱歉我找不出更合适的词形容它了。砍这一下还不够解气，我继续一斧一斧的砍下去，血花四溅，肉沫飞舞，我将它砍了很多很多下，最后才解气。
其他人见此情景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太康公子倒是显得很镇定，抱拳对我说道：“羿兄弟，仇也报了，我也不怪你这次的失礼，毕竟我太康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这次之后，咱们的恩怨两清，如何？”两清，要两清吗？
我不再那么激动了，情绪也回到了正常。我……我干了些什么？我大骂纯狐越，还一箭将他射了个半死，这些事，都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要是放在以前，做了这样的事我恐怕早就吓得瘫软在地了。但现在，我的心里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快感，杀戮的快感？复仇的快感？以命搏命的快感？或许都有吧。
太康公子说恩怨两清？这倒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毕竟做了这样的事，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既然有机会活着，那自然还是活着最好了。看起来，太康公子好像还挺好的。
结果当然是我答应了，太康公子也没再提起它了，纯狐越的伤也在去西路战场的路上好得差不多了。同行的士卒们也和往常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好像有点怕我了，但又好像不是单纯的怕，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崇拜？
不管怎么说，这次经历对我的影响挺大的，我不再懦弱不再胆小，我挑战过死神的底线，我做了那么多曾经的我不敢做的事。我不会在隐藏对夷狐公主的喜欢了，我要将我对你的爱大大方方的讲出来：夷狐公主，我爱你。我每天都要告诉你一遍，我一定一定要娶到你，我的心里只有你……就算你拒绝我千遍万遍，我对你的爱永不会变。
很快我们就继续着我们西行的路了，太康公子是专程从西边来接应我们的。我想我应该是误解他了，或许那次的比箭他不是真的想置我死地，而是想锻炼下我呢？哦不，一定是这样，我做了那样的事都没杀我，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赌局而杀我？以后好好跟着他吧，他应该是个可靠的人。
在十来天的赶路中，我们白天一直在往那个方向走着。我很想和夷狐公主一起，但每天我都找不到他在哪儿。就算偶尔看到了，那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她，连上前去搭个话都做不到，因为休息时间太短了，有时吃干粮都来不及咽下，只得强行喝水咽下去或者干脆吐掉。
不过这些天都是再没遇到狄族军队了，也没再出现那天晚上惊心动魄的瞬间。
其实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可以好好活着，不用担心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去。
但我感觉这样单纯赶路的日子有点……无聊。时不时的，我仍然会怀念那天晚上的冲动，热血，和狂热。那感觉很刺激，就好像，我真正的活了一遍。
忽然很希冀那片未知的战场了。不能轰轰烈烈的活，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默默地躲在角落成为那个受人欺侮的废柴，不如为自己争取一次，哪怕失败了，死了，也好过被阴暗潮湿的墙角慢慢腐烂。
原谅我现在思绪的混乱，我的大脑将各种事情混杂在一起。虎子，夷狐公主，纯狐越，众位同乡……虎子的仇确实报了，但他却再也回不来了。夷狐公主我甚至都找不到和她说话的机会。纯狐越被我伤得这么重，以后会不会报复我？同乡们脖颈上的奴隶印记，会不会让本就没多少地位的他们更容易遭到歧视……
哦豁，终于在走出丛林和山丘后，看到了远处的平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远处似乎有炊烟升起。再走近一些，原来是一片军营。而离着不远的地方则是另一片军营了，我们，真的走到这儿了。
太康公子转过身来，指着前方的军营说道：“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前方就是我们夏国的军队！马上，你们也会成为他们的一份子。这片战场很残酷，但境地越凶险机遇也越多，如果我们能凯旋归来，我太康，一定不会亏待功勋卓著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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