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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戎马四结义

    我满怀无奈的笑道:“这事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就现在这境况,每个人都想着活命。留在营地里等着弹尽粮绝是等死,而偏偏狡诈的狄族给了营内的将士一条生路,求生欲望的驱使下,他们本能的选择了逃跑。”

    通过这件事我意识到,我们遇到了一个强大的对手。狄族不仅凶残,而且还会利用人心的弱点,摧残着弟兄们的斗志,甚至能达到让我们不战自败的目的。我想在狄营内,能想出这样狡诈阴谋的,很有可能是那个冷酷、残忍、狡诈的札木卡了。联想起他之前的表现,同时达到了夺权、引祸,团结内部的目的,将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以至于现在想起来,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人心涣散时,严刑峻法就会对他们失去作用。”顺子的身后忽然有一道声音传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凌心。这时的他看上去真的像一个文文弱弱的白面书生,而且似乎也对我友善了许多。凌心说道:“羿队长的所作所为我都听他们讲过了,没想到您竟然是这样一个重情义的人。之前是我误解了羿队长,我很抱歉。”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凌心,现在我们的困境你也知道,士兵们再跑下去,军营就真的成了一座空营了。我想,你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吧。”我问道。

    凌心笑道:“你问我啊,我不过是你帐下的一个小兵,才疏学浅,你可真是太高看我了。”“凌心啊,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你书生学富五车,博闻强识。”顺子打趣道。随后他靠近我,悄悄对我说道,“你别听他瞎说,这人就是一书呆子,他能懂什么。”

    “顺子副队长,我知道你觉得我不靠谱。不用背着我,反正这么说我的又不止你一个。”凌心的语气很平静,但语气中透出的自信,让我很想了解他的想法。

    “那你先说一下你的看法?我相信你。”我说道,“我想你来插话,怕不只是想说这些吧。”

    凌心并没有马上回答我,但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我对他更好奇了。

    他问道:“羿队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会打仗。”

    为什么要打仗……为什么呢。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可自己要是死了,那这些好像都没啥意义了。所以……

    “所以他们就会当逃兵,是吧。”凌心似乎已经猜到我的心思了。他表现得很平静,就好像它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这不重要。”他打断了我的问题,继续说道,“很显然,从这个角度来看,狄族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自然是要去逃命的。因为临阵脱逃,对他们来说是更有利的选择,是吧。”好的我能理解,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吗。”凌心拿起随身携带的书,展开看了看。我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随后,他抬头看着满脸问号的我,说道:“这就回到了最开始我问你的问题上了。营内的将士们,知道为什么要打仗吗,知道战争的意义吗?”“这……”我无言以对。因为我还真的不清楚这些。

    “所以,问题的关键就是:他们不知道坚守有什么意义,所以他们选择了怯弱,逃跑。如果他们知道了的话,他们还是这样的选择吗?”

    “……”

    “我不否认临阵脱逃者,有部分是纯粹的人渣,枉顾他人性命只想着自己。但大多数或许并不是这样,他们有可能并不清楚,在全民族即将面临灭亡的时候弃自己的同伴而去,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而且太康公子不分青红皂白抓到就杀的行为,更是将将士们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此时狄族只要稍微引诱一下,就能让他们背叛。”

    “……”

    “所以,想要对抗狄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团结。”凌心面色凝重,像是在说一些很重要的事。

    但我并没有很懂他的意思:“额……书生啊,我知道你读书多很有文化很会讲道理,但是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吗?你刚刚说那么多,我还是没理解什么意思。”

    书生凌心浮现出失望的神色,他沮丧的摇摇头,低声喃喃道:“果然,除了山木,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话了。”当他说到山木的时候,我的心陡然痛了一下,我很想说声对不起,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样吧队长,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按我说的做。”凌心说道。

    “我当然相信你。”我毫不犹豫的答应道。

    “好。这样吧,你可以建议太康公子,在全军将士面前做一次演讲,稿子我来写。”

    就这?我疑惑的看着他。你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演讲,能遏制逃跑事情的发生?

    “欧,看样子羿队长也是不相信我了。没关系,你就当我没来过这儿吧。”说完,凌心转身就要走,“看样子啊,我还是信错你了,山木大哥死得冤啊!”

    好吧,看在山木的份上,我信你一次,即便它听起来再荒诞。

    “大哥,你真的要相信……这个书呆子?”顺子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无奈的摇头道:“其实我,也不太想相信。死马当做活马医嘛,说不定呢。”

    我将凌心的建议说给了太康公子听,太康公子也是一样不可置信的表情。但估计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凌心的稿子很快就写好了。还挺多,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当我把稿子交给太康公子的时候,太康公子漫不经心的一把扯了过去。他简单的将它展开看了看,忽然,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这让我感到很诧异。凌心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能让太康公子看了都感到惊讶?

    不过可以确信的是,太康公子真的答应了凌心的建议。看的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赞同。

    战前演讲很快就开始了。这次,太康公子将所有的将士们都召集了起来。为了让每一位将士都能听到他说的话,他专门安排了人,将他所讲的内容传到每一位将士的耳中。

    这次的演讲非常成功。老实说,我真的被凌心的才华深深打动了。凌心他,真的很用心的将人与家,家与国,国与敌人之间的关系,用很通俗的话讲了出来,能听懂的人都能听懂。能看得出,凌心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辛苦你啦!”我对凌心说道。

    “没事。”他淡淡道,“这也不止是帮你们,这也是帮我自己。”

    从那之后,临阵脱逃的人数果然在减少。因为,凌心在稿子里说了,凡是想走的,一律可以让他们离开。甚至,为了让他们的话显得更真实,他们还安排了一些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夏国的营地,顺着狄族留下的口子离开了。

    不过还好,最后真正离开的人很少,大多数人,在听完太康公子慷慨激昂的发言后,都愿意选择留下来,和他的战友们并肩作战。我相信他们比以前更勇敢了,因为他们能认清,谁是他们的朋友,谁是他们的敌人。

    哦,当然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太康公子将战死将士们的尸骨,包括山木和钱亮的尸骨,在演讲的当天进行了厚葬。他称赞他们是勇士,用生命捍卫国土的勇士。这是曾经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大多数人,都开始相信,太康公子不再是那个视性命如粪土的上位者,而是真正把将士视作兄弟的元帅了。

    “为了我们的国,为了我们的家,我们一定要打败狄人!”今天破天荒的喝了顿酒,飞鹰队的弟兄们在酒桌上壮志豪言,豪情满怀,我很欣慰。

    到这里,我对凌心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他不仅帮我解决了将士为狄族所诱逃跑的事,而且将营内的弟兄团结到了一起,还让山木和钱亮,以及所有牺牲将士的尸骨,好好祭奠安葬了一番。

    我找到凌心,再次表达了我对他的谢意。

    “你这么有才,我把你引荐给太康公子吧。我相信你的才能,在他那里一定比在飞鹰队有更大的发挥空间。”我说道。

    凌心轻蔑一笑:“实话告诉你吧,刚刚太康公子找了我,说想让我做他的谋士,我拒绝了他。”

    我惊讶道:“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拒绝了。”

    “我并不在意功名什么的,财富就更不在意了,我家并不缺钱。”凌心说道。

    啊,原来这就是富家子弟来体验生活?

    顺子突然从外面进来了,他说道:“大哥,刚刚太康公子认命他做飞鹰队的副队长了,想不到这个书呆子,还是有两下子嘛。”

    没想到这么有才的人,竟甘心做我的下属?此时我真是感觉受宠若惊。

    “羿队长,其实我挺喜欢你的,真的。”凌心说道。

    然后他转头对顺子说道:“顺子兄,虽然你经常瞧不上我,但你和羿队长一样,是个好队长。能认识你们,我也很高兴。”

    “这样吧。”我打断道,“我们三个结拜为兄弟如何。”

    顺子,凌心两个惊讶地看着我。顺子想了想说道:“这是个不错的提议,能和你们做兄弟,我很荣幸。”凌心也说道:“我没意见。”

    忽然,我又想到了一些事情。

    我接着说道:“凌心兄弟,山木和你也是生死之交,不如我们四个一起结拜了如何。山木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也早就把他当成了兄弟。今日我们四人结拜为兄弟,我相信山木兄弟在天之灵,也会答应的。”

    “好!”凌心激动道。

    从此以后,我们兄弟四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违此誓,天人共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