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薛恶虎
武术课是在一处山谷中的草地旷野上课，孩子们都换上了训练用的战士服。
今天要继续学习太乙玄门剑的招式，孩子们提前去道具库领了长剑。
所谓的道具库，是这里的一幢西域式的石头堡垒，里面有好几层，摆满了学生用的各种兵器，剑、刀、棍、弓、暗器、沙袋、木桩，以及各种防身护件。
兵器上面有很明显的碰撞痕迹，乐安在想：以前鸬炎老师肯定也用过。
薛恶虎和韩毒龙两位神官上课的内容不一样，薛恶虎教神功招式，韩毒龙教神功心法。而关于他们上课的脾气，也完全是不同作风。
韩毒龙一上课就拿起点名册，点到乐安的时候总是停下来看他一眼，然后继续点名。
而薛恶虎不喜欢点名，他总在开课前毫不客气地盯着乐安看几眼，给乐安造成一种“自己做错什么的”错觉。
实话说，韩毒龙偶尔还是会露出好意的笑容来，至少比起薛恶虎，更像是风雨后的阳光彩虹。
上课前的仪式完成后，薛恶虎便看着全班同学，眼睛像乌鸦一样黑溜溜的，没有一丝暖意。他的表情冷漠、空洞，整张脸就像宇宙里的黑洞。
“今天我们要继续学习太乙玄门剑，其剑法特点是快慢相兼、刚柔相含，练习时要求剑随身走，以身带剑，神形之中要做到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
薛恶虎说话的声音虽悠然自在，还带着点诙谐的方言音，却也中气十足的样子。他们随便吹口气就能把全部学生卷翻。
“剑法以劈、挂、撩、刺、点、挑等为主，正所谓，翻天兮惊鸟飞，滚地兮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之不见人。”
话语间，他祭出手中一秉发光的宝剑，施展太乙玄门剑42式，所谓：
一字人身万灵塔，光聚坚守放彩霞，
内窍生出玄妙境，悟透玄功九合八
识得仙宗无穷妙，三才合开长寿花，
剑光原是电子体，光速到处开金花
短暂的剑术演绎之后，他又厉声大呵，道：“在这里不是学习傻乎乎的花拳绣腿，你们或许还不相信，未来有一天，你们可以用高深的武学驾驭神兵利器。那是需要将力量融入血液的控制力，是意志坚定、心荡神驰的超越人体极限的境界，我会教你们的，我一定会把一切都交给你们。除非，你们是无法激活自身潜力的被命运错判的木头呆子。”
全班哑口无言。
乐安和雷鸣相互看了眼，心领神会似的。昊奴心有不甘地朝前探着身子，似乎想要急于证明自己不是木头呆子。
“乐安！”薛恶虎突然点名，“如果我左歇步交剑，前迈右步抡劈点剑，接着分左脚回抽，左腿前跨并右步下刺，此招叫什么？”
什么左歇步交剑？怎么接着右步抡劈点剑？乐安看了雷鸣一眼，雷鸣跟他一样也蒙了。就昊奴的手举得最高。
“我...我忘了。神官大人。”乐安说。
薛恶虎冷眼大呵，“或许是选错了人。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他故意不去理会昊奴举得老高的手，又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乐安，扫云逐日的招式，可以描述一下吗？”
昊奴又把手高举，甚至跳起来引起大家的注意。
乐安却不知道怎么描绘，他心想：这周要背诵、默写的咒语作业太多了，光是查梵语词典就花费了一整晚时间，哪里还有精力背诵剑式啊。
他尽量不去看老师，他害怕眼神里的那种轻蔑感。
“我忘了，神官大人。”
“你们都是被选中的万里挑一之人，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相信在你们成长的过程中，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这里的每一天可不能懈怠！”
乐安有点不开心，他努力抬起头，面对那张冷漠的脸孔。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他，哪有机会提前了解什么？怎么会要求连剑都拿不好的孩子，一字不漏地背诵剑式呢？更何况在自己成长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些了？
“乐安，你很不服气吗？如果你不会背诵，那你就把动作完成一遍。”
“我不会总行了吧。我就是木头呆子行了吧。”乐安小声嘀咕，带着不满的情绪，“明明魔昊奴举手了，神官大人就给他一次机会嘛。他祖宗的神位可大着呢。”
甲班27名同学中，有一半的同学都噗嗤着笑出声。
乐安扫到长林的目光，只见长林对着自己眨了下眼睛。
薛恶虎神官的样子生气极了。
“把你的手放下！”薛恶虎先对昊奴呵道，“让我在给你演示一遍吧，乐安，你给我看好了。”
随即开始舞剑，边舞边说，“青龙翱渊，先左歇步交剑，前迈右步抡劈点剑，接着分左脚回抽，左腿前跨并右步下刺；扫云逐日，横迈左步圈剑右上撩击；”练完，收回剑，“明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加强锻炼，每个动作都要做到心领神会！”
这时从道具库的石堡阁楼上钻出一只花臂猿猴，用怪异的声音宣布：“乐安，由于你顶撞了损福神官，罚你今日留下来打扫道具库，以示惩戒。”
剑法课继续上下去，但同学们普遍都跟不上节奏。为此，薛恶虎把他们分为两人一组，指导他们用剑式对阵，相互监督。
乐安碰巧和长林分为一组。
薛恶虎拖着他那秉发光的神剑在学生间走来走去，检查弟子们的完成度，特别是今天新学习的5个招式：嗔煞归迟、紫神穿灵、尺背单歼、星辰灼焱、乾坤葬花。
一圈下来，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了批评，只有昊奴幸免。看来昊奴的天赋已经得到了薛恶虎的认可。正当薛恶虎命令大家看昊奴的剑式舞得多么完美的时候，那边却传来学生的尖叫。
原来是长林把乐安的胳膊划伤了。鲜血滔滔直流，不知道为何这把剑刃格外锋利，竟把乐安的护臂切断了。
一旁的梦姬赶紧取出丝绢帮忙止血，受伤的乐安疼得哇哇乱叫，长林双脚一软坐在地上。围过来的同学们都不敢动，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
“白痴！”
薛恶虎咆哮起来，闪电般飞过去，在乐安手臂穴位上轻点，才把血止住。他向石堡那边吹了个口哨，等花臂猿猴提着药袋子冲过来，在里面找到个瓷罐药膏给乐安涂上。可即便是涂药的模样，也野蛮得像是即将进食的野兽。
长林在慌乱中赶忙施法，用自己的回复术帮乐安治疗。半晌，乐安什么事也没有了。
同学们无不惊叹，长林居然可以用风术中的回复术，这是拥有特殊血脉的人才能驾驭的能力。
见乐安无恙，长林才瘫坐在地上，抽抽嗒嗒地哭起来，连鼻涕都流出来了。“为什么这把剑如此锋利啊？稍不注意，就错手杀人了。”
现场的学生都眉头紧锁，沉默着。
“赶紧把这剑拿回去放好，做好标记，再也不许他们拿错了！”薛恶虎对猿猴厉声说。接着他在长林和乐安身边转来转去，想着怎么收尾合适。
“长林，我想今天你也是无意的，但始终是伤到了乐安，下了课你就帮乐安完成打扫工作吧。”
这也太不公平了，乐安正要帮忙说话，雷鸣在后面推了下他。
“别说了，”他小声说，“又凶又不讲道理，说多了无意。”
放学后，学生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山谷，可乐安想着今天的遭遇，思绪万千，情绪低落。
他不明白：为什么薛恶虎神官这么喜欢针对自己？天上的神官不该慈悲之心吗？怎么也有坏脾气呢？
“别多想了。”雷鸣说，“薛恶虎的坏脾气早就人尽皆知了。不然怎么称他‘损福神’？跟他计较得多，会折福的。”
“走，我们去帮长林吧。”昊奴也冒了出来，“你胳膊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看，已经好了。”乐安开心地点点头，在和煦的光晕中，走进了石堡。
“对了，那我们明天能跟你一起去昆仑镇吗？”雷鸣说。
“好呀，我刚好介绍个大英雄给你们认识。”乐安说。
“谁呀谁呀...”雷鸣和昊奴一起问。
今天要继续学习太乙玄门剑的招式，孩子们提前去道具库领了长剑。
所谓的道具库，是这里的一幢西域式的石头堡垒，里面有好几层，摆满了学生用的各种兵器，剑、刀、棍、弓、暗器、沙袋、木桩，以及各种防身护件。
兵器上面有很明显的碰撞痕迹，乐安在想：以前鸬炎老师肯定也用过。
薛恶虎和韩毒龙两位神官上课的内容不一样，薛恶虎教神功招式，韩毒龙教神功心法。而关于他们上课的脾气，也完全是不同作风。
韩毒龙一上课就拿起点名册，点到乐安的时候总是停下来看他一眼，然后继续点名。
而薛恶虎不喜欢点名，他总在开课前毫不客气地盯着乐安看几眼，给乐安造成一种“自己做错什么的”错觉。
实话说，韩毒龙偶尔还是会露出好意的笑容来，至少比起薛恶虎，更像是风雨后的阳光彩虹。
上课前的仪式完成后，薛恶虎便看着全班同学，眼睛像乌鸦一样黑溜溜的，没有一丝暖意。他的表情冷漠、空洞，整张脸就像宇宙里的黑洞。
“今天我们要继续学习太乙玄门剑，其剑法特点是快慢相兼、刚柔相含，练习时要求剑随身走，以身带剑，神形之中要做到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
薛恶虎说话的声音虽悠然自在，还带着点诙谐的方言音，却也中气十足的样子。他们随便吹口气就能把全部学生卷翻。
“剑法以劈、挂、撩、刺、点、挑等为主，正所谓，翻天兮惊鸟飞，滚地兮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剑之不见人。”
话语间，他祭出手中一秉发光的宝剑，施展太乙玄门剑42式，所谓：
一字人身万灵塔，光聚坚守放彩霞，
内窍生出玄妙境，悟透玄功九合八
识得仙宗无穷妙，三才合开长寿花，
剑光原是电子体，光速到处开金花
短暂的剑术演绎之后，他又厉声大呵，道：“在这里不是学习傻乎乎的花拳绣腿，你们或许还不相信，未来有一天，你们可以用高深的武学驾驭神兵利器。那是需要将力量融入血液的控制力，是意志坚定、心荡神驰的超越人体极限的境界，我会教你们的，我一定会把一切都交给你们。除非，你们是无法激活自身潜力的被命运错判的木头呆子。”
全班哑口无言。
乐安和雷鸣相互看了眼，心领神会似的。昊奴心有不甘地朝前探着身子，似乎想要急于证明自己不是木头呆子。
“乐安！”薛恶虎突然点名，“如果我左歇步交剑，前迈右步抡劈点剑，接着分左脚回抽，左腿前跨并右步下刺，此招叫什么？”
什么左歇步交剑？怎么接着右步抡劈点剑？乐安看了雷鸣一眼，雷鸣跟他一样也蒙了。就昊奴的手举得最高。
“我...我忘了。神官大人。”乐安说。
薛恶虎冷眼大呵，“或许是选错了人。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他故意不去理会昊奴举得老高的手，又说，“再给你一次机会。乐安，扫云逐日的招式，可以描述一下吗？”
昊奴又把手高举，甚至跳起来引起大家的注意。
乐安却不知道怎么描绘，他心想：这周要背诵、默写的咒语作业太多了，光是查梵语词典就花费了一整晚时间，哪里还有精力背诵剑式啊。
他尽量不去看老师，他害怕眼神里的那种轻蔑感。
“我忘了，神官大人。”
“你们都是被选中的万里挑一之人，祖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相信在你们成长的过程中，已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在这里的每一天可不能懈怠！”
乐安有点不开心，他努力抬起头，面对那张冷漠的脸孔。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他，哪有机会提前了解什么？怎么会要求连剑都拿不好的孩子，一字不漏地背诵剑式呢？更何况在自己成长的世界，怎么会有这些了？
“乐安，你很不服气吗？如果你不会背诵，那你就把动作完成一遍。”
“我不会总行了吧。我就是木头呆子行了吧。”乐安小声嘀咕，带着不满的情绪，“明明魔昊奴举手了，神官大人就给他一次机会嘛。他祖宗的神位可大着呢。”
甲班27名同学中，有一半的同学都噗嗤着笑出声。
乐安扫到长林的目光，只见长林对着自己眨了下眼睛。
薛恶虎神官的样子生气极了。
“把你的手放下！”薛恶虎先对昊奴呵道，“让我在给你演示一遍吧，乐安，你给我看好了。”
随即开始舞剑，边舞边说，“青龙翱渊，先左歇步交剑，前迈右步抡劈点剑，接着分左脚回抽，左腿前跨并右步下刺；扫云逐日，横迈左步圈剑右上撩击；”练完，收回剑，“明白了吗？你们为什么不加强锻炼，每个动作都要做到心领神会！”
这时从道具库的石堡阁楼上钻出一只花臂猿猴，用怪异的声音宣布：“乐安，由于你顶撞了损福神官，罚你今日留下来打扫道具库，以示惩戒。”
剑法课继续上下去，但同学们普遍都跟不上节奏。为此，薛恶虎把他们分为两人一组，指导他们用剑式对阵，相互监督。
乐安碰巧和长林分为一组。
薛恶虎拖着他那秉发光的神剑在学生间走来走去，检查弟子们的完成度，特别是今天新学习的5个招式：嗔煞归迟、紫神穿灵、尺背单歼、星辰灼焱、乾坤葬花。
一圈下来，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了批评，只有昊奴幸免。看来昊奴的天赋已经得到了薛恶虎的认可。正当薛恶虎命令大家看昊奴的剑式舞得多么完美的时候，那边却传来学生的尖叫。
原来是长林把乐安的胳膊划伤了。鲜血滔滔直流，不知道为何这把剑刃格外锋利，竟把乐安的护臂切断了。
一旁的梦姬赶紧取出丝绢帮忙止血，受伤的乐安疼得哇哇乱叫，长林双脚一软坐在地上。围过来的同学们都不敢动，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
“白痴！”
薛恶虎咆哮起来，闪电般飞过去，在乐安手臂穴位上轻点，才把血止住。他向石堡那边吹了个口哨，等花臂猿猴提着药袋子冲过来，在里面找到个瓷罐药膏给乐安涂上。可即便是涂药的模样，也野蛮得像是即将进食的野兽。
长林在慌乱中赶忙施法，用自己的回复术帮乐安治疗。半晌，乐安什么事也没有了。
同学们无不惊叹，长林居然可以用风术中的回复术，这是拥有特殊血脉的人才能驾驭的能力。
见乐安无恙，长林才瘫坐在地上，抽抽嗒嗒地哭起来，连鼻涕都流出来了。“为什么这把剑如此锋利啊？稍不注意，就错手杀人了。”
现场的学生都眉头紧锁，沉默着。
“赶紧把这剑拿回去放好，做好标记，再也不许他们拿错了！”薛恶虎对猿猴厉声说。接着他在长林和乐安身边转来转去，想着怎么收尾合适。
“长林，我想今天你也是无意的，但始终是伤到了乐安，下了课你就帮乐安完成打扫工作吧。”
这也太不公平了，乐安正要帮忙说话，雷鸣在后面推了下他。
“别说了，”他小声说，“又凶又不讲道理，说多了无意。”
放学后，学生们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山谷，可乐安想着今天的遭遇，思绪万千，情绪低落。
他不明白：为什么薛恶虎神官这么喜欢针对自己？天上的神官不该慈悲之心吗？怎么也有坏脾气呢？
“别多想了。”雷鸣说，“薛恶虎的坏脾气早就人尽皆知了。不然怎么称他‘损福神’？跟他计较得多，会折福的。”
“走，我们去帮长林吧。”昊奴也冒了出来，“你胳膊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看，已经好了。”乐安开心地点点头，在和煦的光晕中，走进了石堡。
“对了，那我们明天能跟你一起去昆仑镇吗？”雷鸣说。
“好呀，我刚好介绍个大英雄给你们认识。”乐安说。
“谁呀谁呀...”雷鸣和昊奴一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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