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魔家少年的决心
当昊奴听到最后的执法神官中有薛恶虎和韩毒龙时，他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跟乐安雷鸣一样，半晌，不知道如何接话。
“当时我有点看不清，但确定就是他们。”乐安接着说，“薛恶虎用的法宝是照妖鉴，韩毒龙用的法宝是斩仙剑。当时他们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就把那两个叛逃的神官碎尸万段了。”
“如果他们真的是一伙的，对自己的伙伴也太残忍了吧。”雷鸣说话的时候五官都扭曲了，接着又小声嘀咕，“难道是我们搞错了？薛恶虎和韩毒龙并不是韦护的奸细？”
过了一会儿，昊奴摇摇头，说，“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我们疏忽了。”
乐安和雷鸣不解地看着昊奴，听昊奴接着说，
“武术院的大部分老师都是昆仑镇派来驻守的神官部队，他们上面的机构是灵官殿，执行任务的话，一定是接到上面的命令，不会是他们私自行动。如果没猜错，薛恶虎和韩毒龙只是碰巧被安排在执行人员里面。要亲手杀害自己同伴，或许也是被逼无奈之举，以免遭到怀疑。”
乐安摇摇头，还是觉得疑云重重。
“可我记得，那两个叛逃神官死前说了很多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比方说，看到薛恶虎他们很吃惊，或者是知道要被他们行刑了，把一切真相都说出来这样。”
“对。我也觉得是这样。”雷鸣说，“他们难道就不想争取网开一面吗？死前如果把共犯召出来，没准还能免了死罪....呢？”
说到最后那个语气词，雷鸣自己都有点怀疑。
昊奴笑了笑，一脸老成地说：
“你们想得太简单了。昆仑镇对叛逃神官的定性从来都是死罪，就地正法，没有一个将功赎罪的先例。你们知道当年叛逃去了截教，或者后面这几百年叛逃的神官，只要还没死的，至今都还是联盟通缉的要犯。你们觉得天罡门的存在是为了什么？他们接到的大多数的任务，就是在四大部洲各地追捕叛逃神官。”
乐安一惊，先是想到鸬炎，然后又想到昊奴的祖先，因为昊奴说过，他家祖上的两个神仙都叛逃去了截教做护法神了。
“昊奴，我记得你说过你家祖上的太老爷，说是叛逃去了截教护法......我没记错吧？”
“对啊。”昊奴毫不犹豫地说，“增长天王和持国天王，肯定也在联盟的通缉名册里。”
“喂，你不会......”雷鸣盯着昊奴，越看越有深意，问得小心又谨慎，“如果有一天要你亲手把他们就地正法，你是要大义灭亲，还是对他们网开一面啊？”
“你们想听实话，还是想我拿出宗祠孝悌来，说些伦理道德的话？”
昊奴一本正经的，见两人不作答，便接着说：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那时候会选择背叛自己的兄弟，也就是广目天王和多闻天王。我想先把这件事搞清楚，要他们亲口告诉我。然后，我会给他们机会杀掉我。杀掉了我，他们就继续做截教的护法。杀不掉我，我就把他们就地正法！”
“所以......”话题突然变得很沉重，这并不是乐安问这个问题的初衷，“你是选择......大义灭亲？”
“其实面对这个问题，我心情没那么沉重欸。”
昊奴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很淡然，很平静。
“因为对他们没啥特别的情感。且不说我们已经隔了这么多代了，你也知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理所当然的。没有羁绊，没有连接，没有在一起的共同回忆。你只是听到某个长辈告诉你，这个这个人是谁，很多很多年前是你老祖宗的亲兄弟，呐，你就觉得很虚无缥缈啊。”
好像是这么回事，乐安以前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虽然一直很好奇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但如果真有一天，某个陌生人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们就是你爸爸妈妈，乐安也会觉得很陌生，而且也感动不起来。
就是那种很虚无飘渺的感觉，昊奴这个词用得很符合自己的心境。
我们之所以在乎那些我们在乎的人，是因为我们一起同甘共苦过，有共同的回忆，并决定去永远守护彼此。
“对了，我一直很奇怪。”雷鸣岔开话题，问：“你的祖宗是封神前就有了后代的，还是封神后才有了后代啊？”
昊奴哈哈笑了笑，毕竟雷鸣问的问题，他以前也问过广目天王。
“我太老爷说过，他是封神以前有的孩子，好像不止一个吧。他那时候又正直好年华，身强力壮，怎么可能没个妻妾的？只是家族后来散了，在往后的岁月里有记录的族谱，就目前我们这个支系了。”
乐安瘪着嘴，脸红道：
“你怎么尽好奇这些问题啊？你不是说天庭没了以后，神仙都可以堕入红尘的吗？所以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都无所谓啊。”
“那你了？”昊奴也问，“你不是说你祖先是雷震子吗？按论资排辈算，雷震子是姬昌捡来的第一百个孩子，那你们家老祖宗可都是大周古王朝的开国先君啊！”
“......”
雷鸣有点尴尬，本来不想承认，但觉得说说也无妨。
“我也不确定。但我们家在地方上也算是名门望族，一些八卦报纸、网络喷子也很喜欢黑我们家，说我们不是雷震子的后裔，说我们祖先是雷震子的家奴，还骂我们家族是往自己屁股上贴金，否认祖先是奴隶的事实。”
昊奴和乐安哈哈哈笑了笑。
乐安马上安慰起雷鸣，并且模仿他经常用的动作，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擦，“管他的，有这个在哪都好使！”
雷鸣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因为雷鸣还要躺几天，接下来找银童问个明白的任务，就落到乐安和昊奴身上了。
上次去文学院找张辰舞，已经把大部分问题都搞清楚了。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再把九龙神兽的封印搞个明白，也就是归墟谷地的真相。
雷鸣既然没事了，现在又有昊奴陪在旁边，乐安暂时可以回到之前的状态中来，尽量忘记昨晚糟糕的记忆。
从昨夜开始，他就会想起腹部传来的剧痛感，整夜都睡不好觉。还因为梦见化蛇的惨死而惊醒，醒来后又想到被化蛇咬掉脑袋的战士。
既觉得梦里的化蛇可怜，却又对真实的它恨之入骨。
对昊奴而言，昨晚的一切只是语言的转述，并没有真的看见乐安和雷鸣在诛仙林里经历的一切。
自从听了那位半男半女的蒙面人的遗言，乐安无时无刻不被一句话侵蚀着——我们都是可以被随随便便牺牲的棋子。
他甚至联想到，如果有一天连你最信任的人都会出卖你，该怎么办？
“乐安，我敢肯定，你比大家都厉害。”只是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赞美，又把乐安从阴霾的心境中拉了回来。
“是说昨晚吗？”乐安想了想，说：“但我除了记得肚子疼，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昊奴回头微笑时，已经和乐安走到云海栈桥上来了，外面阳光灿烂，各宝殿所在的山峰能看得更清楚。
“你知道吗？以前的圣人都很喜欢把“仙缘”撂在嘴边，当作是否点化人的原则。有这个缘就助你修成金仙正果，无缘就在人间安享此生。”
乐安摇了摇头，听起来有点玄奥，不太明白。
“大概就是，这个人首先要有天赋，然后通过自己的天赋到达什么修为、境界之类的。”
“哈。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有天赋的？”能被优秀的昊奴认可，乐安觉得很自豪，觉得自己走路都带风。
“至少在关键时刻，都是你开挂救了我们啊。”昊奴边走边竖个大拇指，还傲娇地抬起下巴。
“开挂？”乐安紧追着走上前，又有点不懂了，“什么是开挂啊？”
“哈哈，你不知道吗？有些电视剧啊电影啊，不是有弹幕吗？或者是下面的评论，很多网友都喜欢说——主角开挂犯规/从此一挂走天下/开挂就是大结局......”
昊奴像是想到什么很有趣的东西，笑得抱起了肚子。
“就是网络上的神吐槽啊，说主角总是在危难时刻，爆发出压倒反派的力量，然后就走向人生巅峰之类的。”
虽然不知道昊奴说的是什么，但他从昊奴的眼神就能看出，是对自己的认可与信任。
于是，他们一起加快速度，顺着山峰的阶梯而下，来到紧急疏散中心的草坪前。
“当时我有点看不清，但确定就是他们。”乐安接着说，“薛恶虎用的法宝是照妖鉴，韩毒龙用的法宝是斩仙剑。当时他们真的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就把那两个叛逃的神官碎尸万段了。”
“如果他们真的是一伙的，对自己的伙伴也太残忍了吧。”雷鸣说话的时候五官都扭曲了，接着又小声嘀咕，“难道是我们搞错了？薛恶虎和韩毒龙并不是韦护的奸细？”
过了一会儿，昊奴摇摇头，说，“不对，肯定有什么地方我们疏忽了。”
乐安和雷鸣不解地看着昊奴，听昊奴接着说，
“武术院的大部分老师都是昆仑镇派来驻守的神官部队，他们上面的机构是灵官殿，执行任务的话，一定是接到上面的命令，不会是他们私自行动。如果没猜错，薛恶虎和韩毒龙只是碰巧被安排在执行人员里面。要亲手杀害自己同伴，或许也是被逼无奈之举，以免遭到怀疑。”
乐安摇摇头，还是觉得疑云重重。
“可我记得，那两个叛逃神官死前说了很多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比方说，看到薛恶虎他们很吃惊，或者是知道要被他们行刑了，把一切真相都说出来这样。”
“对。我也觉得是这样。”雷鸣说，“他们难道就不想争取网开一面吗？死前如果把共犯召出来，没准还能免了死罪....呢？”
说到最后那个语气词，雷鸣自己都有点怀疑。
昊奴笑了笑，一脸老成地说：
“你们想得太简单了。昆仑镇对叛逃神官的定性从来都是死罪，就地正法，没有一个将功赎罪的先例。你们知道当年叛逃去了截教，或者后面这几百年叛逃的神官，只要还没死的，至今都还是联盟通缉的要犯。你们觉得天罡门的存在是为了什么？他们接到的大多数的任务，就是在四大部洲各地追捕叛逃神官。”
乐安一惊，先是想到鸬炎，然后又想到昊奴的祖先，因为昊奴说过，他家祖上的两个神仙都叛逃去了截教做护法神了。
“昊奴，我记得你说过你家祖上的太老爷，说是叛逃去了截教护法......我没记错吧？”
“对啊。”昊奴毫不犹豫地说，“增长天王和持国天王，肯定也在联盟的通缉名册里。”
“喂，你不会......”雷鸣盯着昊奴，越看越有深意，问得小心又谨慎，“如果有一天要你亲手把他们就地正法，你是要大义灭亲，还是对他们网开一面啊？”
“你们想听实话，还是想我拿出宗祠孝悌来，说些伦理道德的话？”
昊奴一本正经的，见两人不作答，便接着说：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那时候会选择背叛自己的兄弟，也就是广目天王和多闻天王。我想先把这件事搞清楚，要他们亲口告诉我。然后，我会给他们机会杀掉我。杀掉了我，他们就继续做截教的护法。杀不掉我，我就把他们就地正法！”
“所以......”话题突然变得很沉重，这并不是乐安问这个问题的初衷，“你是选择......大义灭亲？”
“其实面对这个问题，我心情没那么沉重欸。”
昊奴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很淡然，很平静。
“因为对他们没啥特别的情感。且不说我们已经隔了这么多代了，你也知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理所当然的。没有羁绊，没有连接，没有在一起的共同回忆。你只是听到某个长辈告诉你，这个这个人是谁，很多很多年前是你老祖宗的亲兄弟，呐，你就觉得很虚无缥缈啊。”
好像是这么回事，乐安以前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虽然一直很好奇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但如果真有一天，某个陌生人站在他面前，告诉他，我们就是你爸爸妈妈，乐安也会觉得很陌生，而且也感动不起来。
就是那种很虚无飘渺的感觉，昊奴这个词用得很符合自己的心境。
我们之所以在乎那些我们在乎的人，是因为我们一起同甘共苦过，有共同的回忆，并决定去永远守护彼此。
“对了，我一直很奇怪。”雷鸣岔开话题，问：“你的祖宗是封神前就有了后代的，还是封神后才有了后代啊？”
昊奴哈哈笑了笑，毕竟雷鸣问的问题，他以前也问过广目天王。
“我太老爷说过，他是封神以前有的孩子，好像不止一个吧。他那时候又正直好年华，身强力壮，怎么可能没个妻妾的？只是家族后来散了，在往后的岁月里有记录的族谱，就目前我们这个支系了。”
乐安瘪着嘴，脸红道：
“你怎么尽好奇这些问题啊？你不是说天庭没了以后，神仙都可以堕入红尘的吗？所以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都无所谓啊。”
“那你了？”昊奴也问，“你不是说你祖先是雷震子吗？按论资排辈算，雷震子是姬昌捡来的第一百个孩子，那你们家老祖宗可都是大周古王朝的开国先君啊！”
“......”
雷鸣有点尴尬，本来不想承认，但觉得说说也无妨。
“我也不确定。但我们家在地方上也算是名门望族，一些八卦报纸、网络喷子也很喜欢黑我们家，说我们不是雷震子的后裔，说我们祖先是雷震子的家奴，还骂我们家族是往自己屁股上贴金，否认祖先是奴隶的事实。”
昊奴和乐安哈哈哈笑了笑。
乐安马上安慰起雷鸣，并且模仿他经常用的动作，大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擦，“管他的，有这个在哪都好使！”
雷鸣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因为雷鸣还要躺几天，接下来找银童问个明白的任务，就落到乐安和昊奴身上了。
上次去文学院找张辰舞，已经把大部分问题都搞清楚了。他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再把九龙神兽的封印搞个明白，也就是归墟谷地的真相。
雷鸣既然没事了，现在又有昊奴陪在旁边，乐安暂时可以回到之前的状态中来，尽量忘记昨晚糟糕的记忆。
从昨夜开始，他就会想起腹部传来的剧痛感，整夜都睡不好觉。还因为梦见化蛇的惨死而惊醒，醒来后又想到被化蛇咬掉脑袋的战士。
既觉得梦里的化蛇可怜，却又对真实的它恨之入骨。
对昊奴而言，昨晚的一切只是语言的转述，并没有真的看见乐安和雷鸣在诛仙林里经历的一切。
自从听了那位半男半女的蒙面人的遗言，乐安无时无刻不被一句话侵蚀着——我们都是可以被随随便便牺牲的棋子。
他甚至联想到，如果有一天连你最信任的人都会出卖你，该怎么办？
“乐安，我敢肯定，你比大家都厉害。”只是这一句突如其来的赞美，又把乐安从阴霾的心境中拉了回来。
“是说昨晚吗？”乐安想了想，说：“但我除了记得肚子疼，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昊奴回头微笑时，已经和乐安走到云海栈桥上来了，外面阳光灿烂，各宝殿所在的山峰能看得更清楚。
“你知道吗？以前的圣人都很喜欢把“仙缘”撂在嘴边，当作是否点化人的原则。有这个缘就助你修成金仙正果，无缘就在人间安享此生。”
乐安摇了摇头，听起来有点玄奥，不太明白。
“大概就是，这个人首先要有天赋，然后通过自己的天赋到达什么修为、境界之类的。”
“哈。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有天赋的？”能被优秀的昊奴认可，乐安觉得很自豪，觉得自己走路都带风。
“至少在关键时刻，都是你开挂救了我们啊。”昊奴边走边竖个大拇指，还傲娇地抬起下巴。
“开挂？”乐安紧追着走上前，又有点不懂了，“什么是开挂啊？”
“哈哈，你不知道吗？有些电视剧啊电影啊，不是有弹幕吗？或者是下面的评论，很多网友都喜欢说——主角开挂犯规/从此一挂走天下/开挂就是大结局......”
昊奴像是想到什么很有趣的东西，笑得抱起了肚子。
“就是网络上的神吐槽啊，说主角总是在危难时刻，爆发出压倒反派的力量，然后就走向人生巅峰之类的。”
虽然不知道昊奴说的是什么，但他从昊奴的眼神就能看出，是对自己的认可与信任。
于是，他们一起加快速度，顺着山峰的阶梯而下，来到紧急疏散中心的草坪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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