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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请酒

    马队已走,留下的只有满街黄沙。

    郭清这次终于动了,他走回了袁老板小店。

    “你不怕死?”

    “怕死。”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进来?”

    “因为我认为他们杀不死我。”

    云小小无言,她不知道郭清到底是大胆还是太傻。

    “你还认为什么?”

    郭清看了眼袁老板,笑道:“我认为今天我们又走不成了。”

    袁老板也笑了,还是那种谄媚的笑。

    “郭大爷想要住多久都没问题,不给钱都没问题,您选择在小店住,那是小人的荣幸。”

    午后的风沙大了起来,小店的窗户已被摇得嘎吱作响。

    云小小问道:“我明白你为什么不走了,可你怎么知道今下午风沙会变大的。”

    郭清道:“当你多来几次沙漠,你便也能清楚这些了。”

    “所以我们这一天在这里干嘛?”

    “喝酒。”

    云小小道:“只喝酒?”

    “还有等。”

    “等什么?”

    “当然是等昨晚的野蛮人了。”

    说话的是袁老板,他依然在笑。

    郭清叹道:“袁老板都明白的事,你还不明白。”

    云小小嘟嘴道:“不明白又怎样,跟着你在一起还不是可以学习的。”

    艾雅道:“其实我也不懂为什么能在这里等到罗契。”

    郭清解释道:“这方圆几里除了这家店之外,哪里还有客栈?”

    云小小道:“你的意思是,罗契会回来?若是他回来,不是他傻,就是你傻了。”

    郭清道:“不是罗契回来,而是他的尸体回来。”

    黄沙连着天,天空漫着黄沙。

    天与地似乎已经连城了一片,只见一匹白马拖着一辆马车缓缓从长街尽头驶来,就像是从天边出现的一般。

    漫天黄沙之中,这一点白影越来越近,直到慢慢走到了袁老板的小店门口,方才停下。

    只听得“咚咚咚”三声敲门声,混杂在门窗摇晃的声音之中,袁老板立马打开了店门。

    “郭大爷猜得不错,果真来了。”

    云小小立马从桌边跳了起来:“罗契的尸体?”

    袁老板道:“一定是的,虽然小的没有打开来看,但这一定与郭大爷的猜测别无二致。”

    郭清淡淡道:“我虽然认为会有人送尸体来,但并不认为会用马车送来。”

    袁老板哑然。

    郭清接着道:“而且你现在回头看一下。”

    袁老板回头,更加说不出话来。

    马车上走下的是一个剑眉星目的白衣青年,他的腰意外的很细,他腰上的剑意外的很长。

    “老板,住店!”

    虽然刚才袁老板的表情像是吃了屎一般,但有客人来,他立马又挂上了职业般的笑容。

    “客官里面请,今天刚好有三间房空了出来,您可以上去选择。”

    云小小对郭清悄声道:“莫不是他要把叶秋的那间房也租出去。”

    那青年似是听到了云小小讲的话,不禁看向了他们,并皱起了眉头。

    “我可以坐下来和你们一起喝一杯吗?”

    郭清不说话,云小小和艾雅也没有说话。

    “各位是看不见在下?”

    云小小笑道:“我遇到不想看得东西,都假装自己看不见。”

    那青年似是对自己的长相很自信,不自在地摸了摸脸,问道:“在下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人,为何不愿在下坐下与各位同饮?”

    郭清道:“坐下可以,喝酒不行?”

    青年疑惑道:“莫不是阁下怕我喝了你买的酒,占了你的便宜?没关系,今天这酒,我请大家喝便是了。”

    郭清道:“我也不喝你请的酒,你也不能喝我桌上的酒,你要喝的话,就去另一张桌上坐着吧。这张桌上,你只能看着我喝。”

    青年怒道:“你这人说话怎如此不讲理?我见各位气度不凡,好心好意想结识各位,没想到热脸贴了冷屁股!”

    郭清道:“我不是不懂你的好意,只可惜……唉。”

    青年道:“有什么话不能一次说完,叹什么气?”

    郭清道:“你真要我说完?”

    青年点头道:“有何不能说的,你说,大家听,大男人的,有什么藏不得的秘密?”

    郭清笑道:“我是觉得你还不够资格坐在这里同我们喝酒。”

    这青年的脸已如同他的衣服一样白,可他还是沉住了气,道:“阁下这话,可是当真?”

    郭清笑道:“当真。”

    青年道:“你可知我是谁?”

    郭清淡淡道:“不知。”

    青年朗声道:“在场的听好了,我就是靖州唐家七公子,唐希!”

    在场的都闷着脑袋,没有一个人听他说话。

    青年终于沉不住气了,一掌拍在桌上,拔出长剑,道:“你们这么瞧不起我,莫怪我待会儿不客气。”

    郭清见状,便干咳了两声,道:“小伙子,剑不是拿来威胁人的。”

    青年冷笑道:“我知道剑人拿来杀人的,可是若是杀了你,岂不是滥杀了无辜?”

    郭清笑道:“你能杀我?”

    青年终于不再说话,他长剑一挥,直斩郭清。

    但眨眼之间,他手里拿着的却只剩个剑柄。

    他的剑刚挥出来,郭清突然伸手一弹,这柄精钢长剑就断了。

    断剑已握在了郭清手中,他将其拿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说道:“剑是好剑,可用剑的人却有些狂了。”

    青年看着手里的剑柄,一张脸已惨白如纸。

    屋子里还是没有人抬头,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骰子的声音有时甚至盖过了人说话的声音。

    但是此时青年的心跳声却越来越大,在他看来,比这个屋子的吵闹声还大。

    “你,你是谁?”

    郭清叹道:“我本来应该告诉你我的名字的,但是你一直没有问我,这一直是你们这些人的通病。”

    青年的耳根都红了,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被人教育成这样,实际行动的教导比那些口头上的说教要深刻得多。

    郭清接着道:“我叫郭清,如果你认识我的话,刚才应该不会出手。但我看你年纪轻轻,应该是没有听过我的。”

    青年的脸不仅红了,还从红转成了白色。

    郭清的名字谁没有听过,只要是用剑的人,都把这个名字当做自己以后誓要成为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