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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狂奔的少女

    “还有多久?”

    车门已经打开,乐漫终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孙管事的背。

    他问的,当然是指还有多久能够看到《阴间秘闻》。

    但是孙管事并没有搭理他。

    孙管事非但没有说话,还在不住地叹气,刚才那个有着不一般威仪的管事,现在竟焉了一般。

    陆近羽倒是洒脱得很,非但不急,还不停地在喝酒。

    在他看来,无论走到哪里,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有酒喝,身心就舒畅得很多。

    车外黄沙滚滚,道路正飞一般地倒退。

    忽然之间,又有人影闪过。

    南宫司猛然惊呼起来。

    石忆心却淡淡道:“什么事情,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的。”

    南宫司道:“那人……那人竟能跟着这马车走。”

    石忆心眉头微皱,问道:“没有骑马?”

    南宫司道:“骑马便没什么好惊奇的了。”

    石忆心叹道:“沙漠之中当真是要比岛上多出那么多的奇事,我竟有点遗憾自己看不到了。”

    陆近羽笑道:“看不到奇怪的事情,也没什么遗憾的,起码你没了不少的烦恼。”

    俗话常说:“眼不见,心不烦。”石忆心虽然少看了很多东西,但烦恼自然就少了很多。她至少不会向南宫司那么惊奇,也不会像孙管事那么恐惧。

    孙管事的头不知何时已经转了起来,他的眼睛已望向了窗外,眼珠已成了死灰色。那是一个对生活失去了希望的人才会出现的神情,到底是什么事情,或者是什么人,才会使一个人在短短的一盏茶时间里,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陆近羽却仍在喝酒,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太在乎。

    自从他知道了这马车绕了一会儿时间之后,他便觉得离见到郭清越来越久了,甚至怀疑自己能否真的见到郭清。

    南宫司急道:“人都找上门来了,你怎么还在喝酒!”

    陆近羽笑道:“我心中也急啊,但是我现在能做什么?难道你要我飞出去跟这人打起来?我可没那么好的轻功。”

    正说间,却听到车顶传来“咚咚”的声音。

    乐漫终眼睛一眯,放在手边的长剑已然出鞘。

    他虽喝了很多酒,但他的手还不太抖,所以他的剑也不太慢。

    可这剑却是刺空了。

    车顶的人已失去了踪影,而车窗处又响起了敲击的声音。乐漫终回剑,准备再刺。

    但陆近羽的手已经搭了上来。

    只听他说道:“阁下若是想进来喝一杯酒,直接进来便是了,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劲,跑到车顶上去?”

    哪知车外响起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车窗便被缓缓拉起。

    “我若是不敲门就闯了进来,岂不是和一条狗没有什么区别了?”

    一个扎着大辫子的小姑娘正闪着她那双大眼睛,对着车内的人笑。

    她的手正勾在车顶上,南宫司又惊呼了起来,因为他生怕这个小姑娘会不小心从车上掉下去。

    陆近羽却笑道:“这车子可是没有门的。”

    小姑娘道:“没有门的车,我敲窗子也行。”

    孙管事叹了口气,又转回了头,专心赶路。这小姑娘好像并不是他以为来到这里的人,他的眼神也已恢复了正常。

    陆近羽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的马车跑啊?”

    小姑娘撅着嘴说道:“哪里是跟着你们的马车?我可是跑在了你们的前面。”

    陆近羽苦笑道:“那你为什么要在这片沙漠上奔跑?”

    小姑娘眨着大眼睛反问道:“你为什么要喝酒?”

    陆近羽道:“开心也喝酒,悲伤也喝酒,喝酒可能已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小姑娘也笑道:“开心也奔跑,悲伤也奔跑,奔跑可能已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陆近羽一愣,久久说不出话来,引得南宫司和石忆心大笑。

    石忆心捂着嘴道:“没想到陆阁主如此伶俐的唇齿,还会输给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忽然插着腰道:“我可是已经快二十了,哪里小了。”

    她确实已不小了,紧实的双腿,纤细的腰肢,挺立的胸膛,甚至连脸上都已扮上了脂粉。

    陆近羽皱眉道:“你才二十不到,你家大人呢?”

    小姑娘道:“没有大人,只有我自己,我就是大人,我就是我,我就是我全家!”

    陆近羽又怔住。

    难道说这小姑娘是个孤儿?那这孤儿又是如何练成这等绝世轻功的?

    他伸头向车外望去,除了滚滚黄沙以外,再也没有发现其他东西。

    小姑娘笑问道:“你要找人?”

    陆近羽看着这小姑娘,不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鼓起了嘴巴,说道:“你好不礼貌,问我名字之前为什么不先报上姓名?!”

    陆近羽想了想,说道:“我叫张阿三,你呢?”

    小姑娘更是不看他一眼,将脸别了过去,说道:“我叫你姑奶奶。”

    南宫司笑得眼泪已经飞了出去,他从没看过陆近羽有如此难堪的表情。但这马车之中唯有乐漫终没有笑,他手中长剑一挥,直抵小姑娘的咽喉。

    小姑娘却如走蛇一般,滑到了陆近羽的背后,像是找陆近羽庇护一样。

    陆近羽也乐得如此做,笑嘻嘻地挡在了乐漫终的剑前。

    乐漫终的脸已变得漆黑,他怒道:“你让开!”

    陆近羽却用手撇开了乐漫终的剑,淡淡说道:“让不开了,你为何不等我问完再出手?”

    乐漫终道:“这女子完全没想过说真话,还不如切了她的舌头,让她永远说不了话。”

    小姑娘捂着嘴道:“你这怪物,让你没有了舌头看你怎么活!”

    乐漫终冷笑道:“我若是没了舌头,我就没这么多的话,你更加活不到现在。”

    说罢,他的剑已抬高了三寸,滑过陆近羽的肩膀,直挑小姑娘。

    可小姑娘并未动一动,而且这剑也未刺中小姑娘的脸。

    就在剑刚一搭在陆近羽肩上的那一刹那,陆近羽的手指已将这把剑给夹住。

    任何兵器入了陆近羽的手指,就如同刺进了石头之中,刺不进,也拔不出,持兵器的人只得呆立在原地,无话可说,且无可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