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踪迹初显
来人正是这位燕先生。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虚幻的身影闪现于大殿内，黑衣斗篷，一副狰狞的面具示人，周遭气息阴冷，让人不寒而栗，面具下，深不见底的双目叫人不敢直视。
“燕先生果真守时！”拓拔悍不屑道。
“可太子殿下，似乎不太守信。”燕先生立于大殿中央，把玩着自己修长雪白的玉手，满不在意道。
坐在一旁的锦衣男子有些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劝解道：“太子殿下，燕先生，都是误会！切莫伤了和气。”
“先生请上座吧！”拓拔悍轻笑，随意地对着身边侍从道，“来人上酒。”
“正事要紧，燕先生请莫要一般见识。”锦衣男子走近，低声劝道。
燕先生冷眼瞥向主位，随后看向锦衣男子，举手笑道：“还是万雪国识大体，八皇子，请。”
沐云川心头一凛，万雪国八皇子，赫连宇？北冽果真与万雪勾结！
这个燕先生究竟是何人……是他促成了此次合作？可看他的姿态，似乎比两位皇子更加高傲，身份定然不简单，他到底是何目的……
还不等沐云川想出半点究竟，接下来的话，更让她震惊不已，险些乱了气息。
燕先生落座后，拓拔悍便迫不及待，“燕先生，我已依你所言，留下司徒云武那条狗命，我手底下的弟兄们，都恨不得把他们司徒家的人剥皮削骨，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没下手的。你承诺的事，什么时候兑现？”
“把人交给我！”燕先生冷声道，“一万把精铁长刀已在路上，后日便可到达沙洲。其余说好的财物，和允诺你的好处，自然不会落下。”
“东西当然要，可城池，我也要！”拓拔悍猛地放下酒杯，细长的双眼看向下方的燕先生，眸色中暗含狡诈与试探。
“太子，你别得寸进尺，黑城至关重要，我们此次合作中，黑城不可归北冽。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坏了大人的计划，你将不再是盟友。”燕先生看向主位，眸光阴狠，怒意随着而发，半响后，冷笑道：“况且如今，凭你，也攻不下。”
拓拔悍虽未被他的眼神吓到，却也耗费心神才稳住，此时听闻此言，借着内心那点傲意，冷哼一声道：“哼，主帅在我手上，如今司徒军不过一盘散沙，就算他们解了万雪的沙罗之毒，也已不足为患，我还用怕？”
“此次计划的目标已就位。凭他的计谋，你打不过。”燕先生不打算继续理会他的话，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悠然道：“不要忘了你的任务，你只需让他暴露于天下便可。大人也不指望你能杀掉他，适时撤退才是聪明的选择，否则，若是败得太过难看，反倒让他立了大功，那任务便是失败，而你，将失去如今的一切。”说话之人语气轻慢，咋一听仿若善意的提醒，但言语之中的轻蔑与警告却让闻者难以接受。
拓拔悍登时拍案而起，挑眉怒目，杀气横生，额间青筋暴起，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耻辱般愤然道：“你在威胁本太子？”
“别自讨没趣，我只是好意提醒你。荣誉和毁灭不过一念之间。别忘了，若没有大人的谋划，如今你也不过是一缕幽魂，还敢在此叫嚣。”说罢，燕先生也不愿再与之争辩，看向赫连宇，神色倒是温和了不少，“八皇子，司徒云武就拜托贵国的驯狼术，无需做到像雪狼那般唯命是从，只需能影响其心智便可，他在后续的计划中至关重要，大人对此非常重视。”
赫连宇看向拓拔悍，似乎在等待着他对此事的态度，毕竟人在他手上，燕先生可以不给他面子，此时的他却不敢忽视。将来他若是继承万雪国，想要稳固自己的地位，争夺大齐这块风水宝地，暂不能与北冽为敌。
而此时，拓拔悍受到燕如此对待，虽心里对燕先生极为不满，但如他所言，明面上，他的确不敢撕破脸。那个躲于背后的大人从未露脸，仅凭几个锦囊妙计，派来几个手下能人，就让原本已无生机的他，成为了如今，在北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所以拓拔悍潜意识认定，在自己大权在握之前，或是弄清楚这个大人的身份之前，绝不可与之为敌。当下，也只好忍下这口恶气。他稍稍调整呼吸，脸色也得以缓和。
赫连宇见他略微点头，方才举杯道：“虽是初次用此术训人，本王定当尽力。只是，此术虽有药物助力增效，却也耗时，需得尽快开始，不知殿下何时能安排把人送往妖狼山。”
刚平复心中怒气的拓拔悍，咬牙切齿道：“明日。”
燕先生放到嘴边的酒杯，霎时顿住，投去了一个凌冽的眼神，显然在说：为何不是今夜。
“今日营中举行演武，弟兄们一高兴，下手有些重，今夜怕是动不了了……”
燕先生闻言，玉手轻挥，手中的酒杯如离弦之箭，快速划破窒息的空间，众人还未及反应，酒杯便与拓拔悍的脸颊擦肩而过，杯中酒水零星洒落，正好扑向他那宽大的脸庞中央。
拓拔悍猝不及防地闭了闭眼，脸颊上残留的冰冷的酒并不能熄灭他心中恨意，胸膛剧烈起伏，再次睁眼时，眼眸中已是燎人的怒火。
燕先生无视他眼中火焰，愤然道：“信中明言，今夜便将人转移，你不按计划行事，意欲何为？谁准许你动用私刑？”
见其动怒，拓拔悍反倒沉着了，眼神吃人，语气却带着半分耍赖，“原定计划是，不可杀，没说要完好无损的。置于信，我收到时，人已经奄奄一息，伤残已致，覆水难收，但先生放心，我已命最好的大夫尽力救治，也加派了人手看管，明日便可把人给你。”拓拔悍说完竟觉怒气全消，仿若扳回一局般忻忻得意。他早就看不惯这个趾高气昂的燕先生了，要不是惧怕他背后的大人，何须看他的脸色。
“哼，既如此，今日的宴会我就不奉陪了，若是误了大人的事……什么人？”燕先生忽地冷眸射向屋顶，凝神提气的同时，纤细的玉手劈向跟前的玉桌，阴冷如冰刃的气息以排山倒海之势，径直扑向藏于屋顶的沐云川。
方才她听到大哥的遭遇，心中悲愤不已，一时怒火攻心，乱了心神，只此一瞬便让那燕先生察觉。
燕先生反应极为迅速，刻意外泄凛冽阴冷的内力，使人动惮不得，而后黑袍微动，三根微不可视的透骨针疾速袭向目标。他所练内功邪魅阴毒，于常人而言本就如同至阴之毒，内力加持下透骨针穿入人体后，游走于五脏六腑之间，除非即刻用比之更为强劲的内力逼出，否则金针不断穿刺脏腑，终将万针穿心而死，过程自是痛不欲生，并不比一命呜呼更好，手段之阴毒可想而知。
然而，沐云川气息紊乱的瞬间，殿内杀气迸射，相隔不远处的小伙伴当即察觉。只见墨色长衫向后扬起，他步履轻盈，以迅雷风烈之势，闪现在沐云川身边，右手横于她的腰间，轻松将她捞起，千钧一发间躲过发射而来的三根透骨针。同时身形飘转，袖口流动，左手忽现青色绢帛，他轻轻一挥，三枚金针尽收其中。
可就在此时，脚下房梁震动，呼吸间，瓦砾弹跳而起，一黑色身影冲破屋顶，挡住了俩人去路。
燕先生破空而出，脚未落，便直冲二人袭去，内力集于掌心，掌风如利箭穿刺，所过之处，空中开出无数把形状随意的冰刃，冻结又碎去，寒气逼人。
冰阎掌！
玄冰聚，阎王至，霜血化骨夺命。
“小心！”沐云川惊叫出声，同时双手胡乱在袖口掏着什么东西。
男子却不慌不乱，以脚尖为圆心，整个人带着沐云川后仰而压低身姿，快速转动，身形比之更快更急，轻松躲过这凌厉一掌。
燕先生本是信心能一举将其拿下，却是没想到，此人身法竟如此快，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而今一掌落空，暴露自身的武功，更要将人留下……
可就在他诧异的瞬间，沐云川已从袖袋中翻出了她的药粉，她也管不上去看是什么，就在男子身形闪过那可怕的冰阎掌时，她即刻催动太息诀，将手中药粉尽数洒向对面。
燕先生猝不及防，虽猛挥长袖阻挡，却也有所波及，当下外露的手臂便奇痒无比。他本欲乘胜追击，然而，他一催动内力，浑身上下如同成千上万的蚂蚁缠身，拼命地撕咬着，麻木的疼痛与瘙痒，使得内息混乱，即便内力深厚如他，也寸步难行。
就在此刻，男子发动自身内力，身形后退，纵身一跃，融进夜色之中，离开了屋顶。动作流畅自然，明明是防不胜防的意外境况，二人竟配合默契，展现得仿佛预先演练过一般。
燕先生愤懑不已，却只能眼看着猎物在眼皮底下逃走。
屋顶上交手不过瞬息间，等屋内众人走出大殿时，男子早已拎着手中佳人，逃之夭夭了。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虚幻的身影闪现于大殿内，黑衣斗篷，一副狰狞的面具示人，周遭气息阴冷，让人不寒而栗，面具下，深不见底的双目叫人不敢直视。
“燕先生果真守时！”拓拔悍不屑道。
“可太子殿下，似乎不太守信。”燕先生立于大殿中央，把玩着自己修长雪白的玉手，满不在意道。
坐在一旁的锦衣男子有些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劝解道：“太子殿下，燕先生，都是误会！切莫伤了和气。”
“先生请上座吧！”拓拔悍轻笑，随意地对着身边侍从道，“来人上酒。”
“正事要紧，燕先生请莫要一般见识。”锦衣男子走近，低声劝道。
燕先生冷眼瞥向主位，随后看向锦衣男子，举手笑道：“还是万雪国识大体，八皇子，请。”
沐云川心头一凛，万雪国八皇子，赫连宇？北冽果真与万雪勾结！
这个燕先生究竟是何人……是他促成了此次合作？可看他的姿态，似乎比两位皇子更加高傲，身份定然不简单，他到底是何目的……
还不等沐云川想出半点究竟，接下来的话，更让她震惊不已，险些乱了气息。
燕先生落座后，拓拔悍便迫不及待，“燕先生，我已依你所言，留下司徒云武那条狗命，我手底下的弟兄们，都恨不得把他们司徒家的人剥皮削骨，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没下手的。你承诺的事，什么时候兑现？”
“把人交给我！”燕先生冷声道，“一万把精铁长刀已在路上，后日便可到达沙洲。其余说好的财物，和允诺你的好处，自然不会落下。”
“东西当然要，可城池，我也要！”拓拔悍猛地放下酒杯，细长的双眼看向下方的燕先生，眸色中暗含狡诈与试探。
“太子，你别得寸进尺，黑城至关重要，我们此次合作中，黑城不可归北冽。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坏了大人的计划，你将不再是盟友。”燕先生看向主位，眸光阴狠，怒意随着而发，半响后，冷笑道：“况且如今，凭你，也攻不下。”
拓拔悍虽未被他的眼神吓到，却也耗费心神才稳住，此时听闻此言，借着内心那点傲意，冷哼一声道：“哼，主帅在我手上，如今司徒军不过一盘散沙，就算他们解了万雪的沙罗之毒，也已不足为患，我还用怕？”
“此次计划的目标已就位。凭他的计谋，你打不过。”燕先生不打算继续理会他的话，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悠然道：“不要忘了你的任务，你只需让他暴露于天下便可。大人也不指望你能杀掉他，适时撤退才是聪明的选择，否则，若是败得太过难看，反倒让他立了大功，那任务便是失败，而你，将失去如今的一切。”说话之人语气轻慢，咋一听仿若善意的提醒，但言语之中的轻蔑与警告却让闻者难以接受。
拓拔悍登时拍案而起，挑眉怒目，杀气横生，额间青筋暴起，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耻辱般愤然道：“你在威胁本太子？”
“别自讨没趣，我只是好意提醒你。荣誉和毁灭不过一念之间。别忘了，若没有大人的谋划，如今你也不过是一缕幽魂，还敢在此叫嚣。”说罢，燕先生也不愿再与之争辩，看向赫连宇，神色倒是温和了不少，“八皇子，司徒云武就拜托贵国的驯狼术，无需做到像雪狼那般唯命是从，只需能影响其心智便可，他在后续的计划中至关重要，大人对此非常重视。”
赫连宇看向拓拔悍，似乎在等待着他对此事的态度，毕竟人在他手上，燕先生可以不给他面子，此时的他却不敢忽视。将来他若是继承万雪国，想要稳固自己的地位，争夺大齐这块风水宝地，暂不能与北冽为敌。
而此时，拓拔悍受到燕如此对待，虽心里对燕先生极为不满，但如他所言，明面上，他的确不敢撕破脸。那个躲于背后的大人从未露脸，仅凭几个锦囊妙计，派来几个手下能人，就让原本已无生机的他，成为了如今，在北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所以拓拔悍潜意识认定，在自己大权在握之前，或是弄清楚这个大人的身份之前，绝不可与之为敌。当下，也只好忍下这口恶气。他稍稍调整呼吸，脸色也得以缓和。
赫连宇见他略微点头，方才举杯道：“虽是初次用此术训人，本王定当尽力。只是，此术虽有药物助力增效，却也耗时，需得尽快开始，不知殿下何时能安排把人送往妖狼山。”
刚平复心中怒气的拓拔悍，咬牙切齿道：“明日。”
燕先生放到嘴边的酒杯，霎时顿住，投去了一个凌冽的眼神，显然在说：为何不是今夜。
“今日营中举行演武，弟兄们一高兴，下手有些重，今夜怕是动不了了……”
燕先生闻言，玉手轻挥，手中的酒杯如离弦之箭，快速划破窒息的空间，众人还未及反应，酒杯便与拓拔悍的脸颊擦肩而过，杯中酒水零星洒落，正好扑向他那宽大的脸庞中央。
拓拔悍猝不及防地闭了闭眼，脸颊上残留的冰冷的酒并不能熄灭他心中恨意，胸膛剧烈起伏，再次睁眼时，眼眸中已是燎人的怒火。
燕先生无视他眼中火焰，愤然道：“信中明言，今夜便将人转移，你不按计划行事，意欲何为？谁准许你动用私刑？”
见其动怒，拓拔悍反倒沉着了，眼神吃人，语气却带着半分耍赖，“原定计划是，不可杀，没说要完好无损的。置于信，我收到时，人已经奄奄一息，伤残已致，覆水难收，但先生放心，我已命最好的大夫尽力救治，也加派了人手看管，明日便可把人给你。”拓拔悍说完竟觉怒气全消，仿若扳回一局般忻忻得意。他早就看不惯这个趾高气昂的燕先生了，要不是惧怕他背后的大人，何须看他的脸色。
“哼，既如此，今日的宴会我就不奉陪了，若是误了大人的事……什么人？”燕先生忽地冷眸射向屋顶，凝神提气的同时，纤细的玉手劈向跟前的玉桌，阴冷如冰刃的气息以排山倒海之势，径直扑向藏于屋顶的沐云川。
方才她听到大哥的遭遇，心中悲愤不已，一时怒火攻心，乱了心神，只此一瞬便让那燕先生察觉。
燕先生反应极为迅速，刻意外泄凛冽阴冷的内力，使人动惮不得，而后黑袍微动，三根微不可视的透骨针疾速袭向目标。他所练内功邪魅阴毒，于常人而言本就如同至阴之毒，内力加持下透骨针穿入人体后，游走于五脏六腑之间，除非即刻用比之更为强劲的内力逼出，否则金针不断穿刺脏腑，终将万针穿心而死，过程自是痛不欲生，并不比一命呜呼更好，手段之阴毒可想而知。
然而，沐云川气息紊乱的瞬间，殿内杀气迸射，相隔不远处的小伙伴当即察觉。只见墨色长衫向后扬起，他步履轻盈，以迅雷风烈之势，闪现在沐云川身边，右手横于她的腰间，轻松将她捞起，千钧一发间躲过发射而来的三根透骨针。同时身形飘转，袖口流动，左手忽现青色绢帛，他轻轻一挥，三枚金针尽收其中。
可就在此时，脚下房梁震动，呼吸间，瓦砾弹跳而起，一黑色身影冲破屋顶，挡住了俩人去路。
燕先生破空而出，脚未落，便直冲二人袭去，内力集于掌心，掌风如利箭穿刺，所过之处，空中开出无数把形状随意的冰刃，冻结又碎去，寒气逼人。
冰阎掌！
玄冰聚，阎王至，霜血化骨夺命。
“小心！”沐云川惊叫出声，同时双手胡乱在袖口掏着什么东西。
男子却不慌不乱，以脚尖为圆心，整个人带着沐云川后仰而压低身姿，快速转动，身形比之更快更急，轻松躲过这凌厉一掌。
燕先生本是信心能一举将其拿下，却是没想到，此人身法竟如此快，倒是出乎他的意料。而今一掌落空，暴露自身的武功，更要将人留下……
可就在他诧异的瞬间，沐云川已从袖袋中翻出了她的药粉，她也管不上去看是什么，就在男子身形闪过那可怕的冰阎掌时，她即刻催动太息诀，将手中药粉尽数洒向对面。
燕先生猝不及防，虽猛挥长袖阻挡，却也有所波及，当下外露的手臂便奇痒无比。他本欲乘胜追击，然而，他一催动内力，浑身上下如同成千上万的蚂蚁缠身，拼命地撕咬着，麻木的疼痛与瘙痒，使得内息混乱，即便内力深厚如他，也寸步难行。
就在此刻，男子发动自身内力，身形后退，纵身一跃，融进夜色之中，离开了屋顶。动作流畅自然，明明是防不胜防的意外境况，二人竟配合默契，展现得仿佛预先演练过一般。
燕先生愤懑不已，却只能眼看着猎物在眼皮底下逃走。
屋顶上交手不过瞬息间，等屋内众人走出大殿时，男子早已拎着手中佳人，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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